第1章 无阵居然被人闯过了! 天木宗东峰的一间房屋内,一排排金铃剧烈摇动,响声不绝。传中真人大吃了一惊,搁下正炼制的丹药,快步朝外去。 一道长长的石阶之后,竖立着高大的白石山门,门外便是无阵。 巨大的阵纹被金色光芒笼罩,灵气十分充盈。传中真人却发现那金光在微微闪动,仿佛被什么力量震慑住,害怕了一般。 他倒吸口气,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青年。 那人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短发黑眸,其貌不扬,个头倒是颇高,身体也很结实。 见他穿着一身天木宗外门弟子的棕布粗衣,传真道人更大为震惊,花白胡须在风中高高翘起,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这小小的外门弟子不但闯过无阵,竟然还毫发无损?! 要知此阵自创立以来挑战者无数,至今无人能过。不要说外门弟子,即便是修为高一些的,照样难在其中支撑数息,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传中真人稍定心神,刚要问一问他的来历,就听那年轻人十分恭敬道:“弟子白远,向……向真人求问改变资质之法。”他老老实实地行礼,声音明显带着紧张。 传中真人听了这话,立刻皱起眉头。 修仙之人历来最重资质,如果一开始就短别人一截,那后面再如何努力,也难达到太高境界了。身为天木宗炼药一脉的首座,他自然是精通各类草药丹方,但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天资,也绝非易事。 不过天木宗选拔弟子向来苛刻,就算是外门弟子,也不会差到哪去。那么这年轻人想改变资质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捱不住修炼艰苦,想投机取巧走捷径! 传中真人重重哼了一声,冷道:“能闯过无阵的绝非泛泛之辈,你有如此根基,门中供应的灵丹灵草还会少吗?小子,你未免太贪心了。” 传中真人脸色发黑,眼睛眯成细细一条儿,不悦地睨着白远。他原本压制着的气势随怒意释放出来,强大的威压瞬间朝周围扩散,草木如被厉风吹过一般,纷纷向外倒伏。 白远立刻感到胸口闷痛,身体晃了一下,仍低着头道:“真人曾经说过,若有人能闯过无阵,就答应他一个请求的。” 传中真人一愣,想起来确有此事。 当年他以为无人能破无阵,说这话时也带了几分玩笑之意,谁知道今天真有人闯阵来叫自己兑现承诺,还是这么奇怪的要求。 真人抬眼瞄了瞄白远,见他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显然在苦苦抵抗威压。但他腰身挺得笔直,毫不退缩,能有这个实力,也算同辈弟子中的翘楚了。 等等,不对! 传中真人突然脸色一变,收起气势,身影一闪就来到百步之外。他两指并起,朝白远额中打入一道灵气,白远蹙眉仰头,露出已蒙上一层青黑的脸孔,嘴边也早淌下了鲜血。 “你这小子,都这样了居然还不吭声,不要命了?”错估对方的实力,传中真人也感到丝尴尬,老脸一红,轻咳了两声。 下一刻,他突然“咦”了一声,出手如电地扣住白远双手手腕,顺手臂向上,越过肩膀摸他全身骨骼,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他竟然……! 传中真人一脸错愕,这弟子不但不是他所想的天纵奇才,反而骨骼僵硬,资质奇差,周身灵气更是微不可见。 这种体质的人,根本不适合修仙,回家种地都更合适些,难怪要来求改变资质的方法。 得出结论的传中真人惋惜摇头,随即想到,这人身上没半点法器或血脉传承护身,凭借这副*凡胎,竟成为闯过无阵的第一人?! 简直匪夷所思。 “请真人赐给弟子……改变资质之法。”白远擦掉嘴角血迹,略低下头,额发挡住了双眼。 所以传中真人并没看到,这个“老实巴交”的弟子眼里涌动着一团烈火般炽热的渴望,其中那几分狷狂之色,更与他的恭谨语气毫不相符。 片刻后,白远终于支撑到极点,眼前一黑昏倒过去。传中真人凝视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弟子,内心纠结不已。 不仅闯过无阵,还能在那样的强者威压下坚持不倒,这年轻人也真是不简单了,可惜是个资质差的,不然…… 传中真人叹口气,抚着胡须摇了摇头。 以白远眼下的情形,别说那改变资质的禁药九死一生,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要承受极大的痛苦,而对于资质的提升却仅仅九牛一毛而已。 更有甚者,他每月服药时都将忍受一次不亚于炼狱的折磨,从来没人在服用那药后熬过三年,还能继续修仙的。 传中真人的眼神转为同情,在心里就‘究竟给不给他那种秘方’的问题想了许久。 若给,那等同于给了他一剂毒|药,岂不是让他妄送一条性命;若不给…… 想起此子刚才所表现出的意志力,传中道人觉得十分可惜,又觉于心不忍,毕竟对于修仙者来说,拥有这样的资质真比死还难受。 良久,他长叹一声,终于做了个冒险的决定。 * 白远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无阵外的千年古松下,如果不是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几乎怀疑自己做了个梦。 他扯松衣领,斜靠在树下歇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个绝不该出现在这张脸上的冷笑。 对他来说,前世那二十几年才更像一场梦,噩梦。 长年躺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浑身被插上各种仪器和导管,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忍受? 经历过常人没有的痛苦,他才更知道活着的可贵。重生到这个修仙的世界,强者可得生命的永恒,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可老天爷偏偏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原主是个资质极差的废柴,别说登仙长生,就连在仙门中生存都很艰难。 他从同门那里得知无阵和传中真人的传闻,原想来碰碰运气,却还是失败了。 想改变资质,难道只能去求原主所谓的师尊? 想到记忆中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以及他每次面对原主时的厌恶目光,白远的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 最后一缕夕阳沉入西山,白远起身掸了掸衣服,打算离开,刚迈出一步,却有张字纸从袖里落了出来。 这是? 他展开纸条,看到前两行时,便有种莫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简而言之,这方子是传中道人留下的,有脱胎换骨的功效,但副作用也极大,服用者将受裂肌腐骨之痛,还不一定成功,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白远盯着那寥寥几行墨迹,嘴角终于弯了起来,能得到这纸药方,总算没白费努力。 疼痛不算什么,他上辈子早已习惯了,至于生命危险……呵。 他固然怕死,但更不愿意仰人鼻息,没有尊严地活着。在这个世界里,一个仙门中的废物注定遭受冷眼,比山下的普通人还要不如,等寿数到了,便难逃死亡的命运。 这不是他想要的。 这一世,他不但要追求修仙的巅峰,更要潇洒世间,弥补前世卑微一生的缺憾。他始终坚信,机会只留给敢于下注的赌徒,就算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白远回到自己的院子时,空中突然滚过一声响亮的雷鸣。 他仰头看天,发现朗星皓月刹那间被乌云遮蔽,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紧接着,一道道森蓝的闪电几乎劈裂夜空,将天幕照得亮如白昼。 白远心头猛然一震。 天象突变,处处透着难言的古怪。他也从没见过这么声势浩大的电闪雷鸣,一瞬间竟联想到玄幻小说里常写的渡劫。 渡劫? 白远笑了一下,在心里吐槽自己突然大开的脑洞。只是这一转念间,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他忙快走几步,推门进到屋里,先掏出怀里的药方放在桌上,又拿巾子擦了擦淋湿的头发。 随着房门关闭,他也终于彻底卸下属于白远的面具,整个人放松下来,扯开衣带脱了外衣,随手搭在椅背上,准备进里间洗个澡。 “你去哪了?” 一个带着几分傲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这才注意到,没被烛火照到的房间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白远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沉冷,但等那人走来面前,他已换上原主标志性的憨厚样,张着嘴吃惊道:“小师弟,你……你怎么来了?” 烛光下站着个容貌端丽的少年,皮肤很白,下巴尖尖的,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鲜肉。如果不是一脸鄙夷和傲慢的话,倒真是无可挑剔。 白远对他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悉。打个比方,如果这身体的原主是那种不争气的学渣,他这个小师弟聊上就是家长嘴里的“隔壁孩子”,不但长相出众,资质更是出挑。修龄不过十五,却已是金丹后期修士,距元婴境界也不过一步之遥,简直将原身比到泥里去了。 大概也只有原主师父那种十九岁就突破洞虚境界的传奇人物,能够挡一挡这位天才少年的光芒了。 对于这样的人,白远倒是很乐意和他交个朋友,前提是对方也这么想。 但显然不是。 白远看到少年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心里冷笑一声,看来今晚又不会无聊了。 第2章 “哼。”小师弟扬了扬下巴,朝他冷哼一声,用施舍般的语气高声道,“白远,你这种人怎么配做沐寒师叔的徒弟?如果我是你,早就自己羞愧得找个山洞躲起来了,怎么还有脸出来见人?” 白远挑眉,对方的话让他想起原身的记忆: 他父亲年少时仅用一碗饭便让天木宗门主欠下救命之恩。三月前他带着自己的废材儿子找上门来,要求门主闻名修界的弟子——旷世天才沐寒收下原身做弟子。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紧接着他还提出了一个十分不要脸的要求:让沐寒发誓此生只收白远一个徒弟。理由居然只是不想让教自己儿子的人偏心。 门主是对沐寒有养育之恩的师父,对他有再造之恩,他不忍见师父为难,便主动应下,不顾门主沉痛和阻止的目光,当着众人发誓此生不再收徒,随后又被要求举行了盛大的拜师典礼,隆重宴请了修仙界。 如果说这个时候沐寒对原身还只是不喜的话,那么后面发生的事情就直接导致沐寒对原身的感受从不喜变成了厌恶:拜师典礼敬茶之时,原身竟然被沐寒的容貌所震,失了礼数,打翻茶碗不说,还在众人面前傻盯着沐寒看了好久。 从此天下皆知那个绝世天才沐寒居然被迫收了一个废柴做独门弟子,天木宗甚至一度成为修仙界的笑柄,更是有人不时将‘天木药丸’挂在嘴边作为谈资。 只为他一人,天下数一数二的仙派天木宗面子里子尽失,门人因此大都排斥原身,而其中最甚的是一心想拜在沐寒座下的小师弟聊上。 这苦命孩子遇见原身也是倒了八辈子霉,听说差点就成为沐寒的徒弟了,被原身这么横插一脚,什么都没了,他心里也苦啊。 白远摆出憨厚脸,看了看小师弟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小师弟,可你不是我啊。” 前一刻还冷冷站在一边,故作高冷地嘲讽他的小师弟,被白远傻样一激,想到自己最尊敬的人居然被迫收这种人做徒弟,顿时怒火中烧。他原地忍了三秒,想平复心情,最终被白远一个无辜的眼神轻松击垮,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白远被他拉扯得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白远眼皮一挑,心想这只小猫还是带着爪子的呢。 他惊讶地抬眼,看向对方似乎要燃烧的眸子,眼中满是不解:“小师弟,大师兄哪里做的不对吗,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不要动粗好不好。”他故意将对方最讨厌的“大师兄”三个字着重放缓了说。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话之后,小师弟眼中的火气更甚。看他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样子,白远暗中摇头轻笑,正准备找个借口送客,下一秒,却被突来的一拳迎面打倒,剧烈冲击使他脸部一阵扭曲。 “你没有资格做我大师兄!”上聊咬牙切齿道,“今天我来,就是要约你对决,一月后我们公平比一场,若是你输了,你发誓再也不出现在沐师叔面前,不再叫他师父,若是你赢了,我就再也不找你麻烦,怎么样!” 白远狼狈地趴在地上,手心颤抖,口中抑制不住地呕出鲜血,心肺更是疼痛不已。他想起白日与传中真人的那场对峙,自己那时恐怕就已受伤不轻了。 聊上吼完一通,觉得下手力道似乎重了,心中微微后悔,回想了下白远的恶劣事迹,才硬起心肠理直气壮。此刻见人趴在地上不起来,以为他想诈自己,想起白远那同样厚颜的父亲,心中更是不屑,聊上出声嘲讽道: “怎么,想碰瓷小爷我?你以为这天木宗谁会信你” 碰瓷?白远突然来兴致。既然小师弟都这么说了,那他不来碰一碰的话,怎么对得起小师弟的期待? 白远用衣袖擦去嘴角血液,缓缓站起身来,错步掩住地上的血迹,又将沾血的右袖负在身后,一点也不让师弟看见。 “好啊,我答应了。”白远故作轻松地回答,反正这个赌注无论是输还是赢,对他来说都是好事。赢了可以摆脱这个小师弟,输了可以摆脱那个所谓的师父,何乐而不为? 不过在这之前,小师弟这一拳,他是不会白白收下的。 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这动作却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抬手覆在脸上,衣袖便“顺势”滑落,那抹未干的血印也出现在聊上眼前。 聊上是金丹后期修为,夜间可视万物如白昼,加上白远的那番“遮遮掩掩”,单纯如他,当然是不会怀疑有假了。 果然,小师弟看清后一怔,惊讶地睁大眼,上前抓住白远的手,不顾他退缩劝阻,执意探他内息:“你怎么会受了内伤?” 白远知道对于修仙者来说,随意去探别人内息是很无礼的行为。他故意严肃着脸,礼貌而强势地挣脱聊上的手,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小师弟,你要说的也说完了,夜深了,你该回了。” 白远言辞闪烁,好像在隐瞒着什么,聊上看穿后一把推开他,便即瞧见他身后的那摊血迹,明晃晃的十分刺眼。 “我……”聊上有些慌张,看着白远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你的伤可不是我弄的,是你自己弄伤的!” “我知道。”白远捂着脸,闷哼一声,“我的伤都是我自己弄的,和小师弟没有一点关系,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你……!”聊上被白远的话噎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白远的伤肯定不是他弄的,他虽然下手重,但绝不可能将人打出内伤。 聊上怒吼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完甩袖而去。 第二日,白远在自己门口发现一副治疗内伤的药,挑了挑眉便将之收起。 他用一日暗中集齐了那药方中所需之药,为了证明有效,他不顾身体内伤,当晚就亲身尝试了。 半响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大意了。 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剂中药而已,难道还能夸张到真的裂肌腐骨吗,事实上就是可以。 当白远浑身是血,骨头尽裂,身体仿佛被绞碎了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这个世界可是修仙的世界啊,连成仙都是真的,那还有什么不可能。 白远倒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紧握,浑身抽搐颤抖。痛到极点的他根本就叫不出声,只能张大嘴无声呐喊。 每一瞬他都能感觉到下一秒就会死去的恐惧。 “哈哈哈哈哈!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啊!小子,你的身体本尊收下了,你都这样了,就安安心心地去死吧。” 白远隐约听到谁在他耳边说话,但他已经自顾不暇。应付身体的疼痛占用了他所有精力,此刻就算是天皇老子他也不理。 现实总是打脸的,事实证明虽然出现的人不是天皇老子,但却能轻易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力。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灵魂似乎在被挤出这具身体! 白远无比震惊地看着下方那张晨时才在镜子里看过的脸,现在居然不可思议拉远和自己的距离。 他慌张地看向身体其他部位,发现自己的灵魂快要完全脱离了,只有一双腿还在驱壳里。而那双脚,几秒后也要脱离出来。 他感受到了来自灵魂对死亡的恐惧。 只要两秒,他就会彻底脱离,这意味着彻底死去,连灵魂都不剩! 绝对不可以! 生死危急之时,白远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身上灵气聚集,力量爆增,硬生生地将灵魂挤回身体。 “本尊竟然失败了!不可能!”那个声音难以置信地喊着。 白远死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怕事情还会有变,在听到对方的那句失败之后,他紧绷的精神一松,顿时卸力,身体在地上一摊,晕死过去。 而同时,他的身体也发生着不可思议的转变。原本破裂且血流不止的肌肤,正在缓缓愈合,期间甚至还能听到骨头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 六阵真人瞪大眼睛,望着躺在地上的白远,似乎想不通自己明明只差一步了,怎么就还是失败了呢。 他愤怒地想,这个天木宗果然命里克他!谁他妈说的天木宗的天木树可以让渡劫更快更轻松,要是让他找到传出这个破流言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的! 刚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道劫雷,那最后一道雷却突然加大强度,劈得他措手不及,一个不查渡劫失败,金身被毁,修为损半。此番若是不能找到一个身体修养生息,他必死无疑。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又弱又病的下手,没想到他娘的还是出了意外! 怎么办怎么办,此刻这个少年已经稳固了灵魂,他渡劫时用尽全力,刚才那一瞬的抢夺身体之争,更是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起自己刚才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地上这个男子的身体与灵魂只有一半契合度,灵魂和身体的长相也完全不一样啊! 六阵原本死灰了的眼神顿时恢复生气。 他用自己灵魂试探着进入这个身体,成功了!他心中一喜,觉得肯定有戏,于是尝试用力将白远的灵魂挤出去,居然不行!果然不行…… 六阵绝望地将灵魂放在白远身体里,等待自己魂飞魄散那一刻。他唯一挂念的就是早已飞升的妻子,她在仙界过得好吗,此生的遗憾就是没有生个孩子了…… 等等!!! 六阵猛然坐起身,睁大自己的眼睛,手舞足蹈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远,嘴巴反复张开闭合,说不出一句顺畅的话来! 好久他才缓过神来。他惊喜地进入白远这具身体,发现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的灵魂,人的身体居然还可以这么来! 不管怎么样,至少本尊能够活下来了!哈哈哈,当真是上一秒的地狱,下一秒的天堂。 * 清晨,白远在清脆欢快的喜鹊叫声中醒来。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还有门外绿意盎然的草木,他无比喜悦能够继续活着看到这些东西。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和原来不一样了,比起从前,他的身体似乎更加轻快、灵活。他像往常那样试着修炼了一下心法,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突破到练气境界了!吸收灵气也没有之前那般困难。 果然那个药是有用的,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某个人的出现的话,他想他会一直好下去。 那个飘荡在他身边的人说:“早啊,小子,本尊以后就住你身体里了。” 第3章 白远没说话,就这么盯着那人看,直看得对方发毛。 “咳咳,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们之前都是一场误会,误会啊。” “哦?”白远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你说说看?” 六阵施法化成的透明人影飘在白远面前,穿着幽蓝色锦衣,眼神闪烁地说: “真是误会,我原以为你死了,正好我也差个身体,所以就情不自禁……”接收到白远看傻子一样的之后,他立马停止了这套说辞。 他正了正脸色:“不骗你了,你小子真没幽默感。总之,本以为我们昨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出了点意外,意外你懂?我们可以共存……” 白远看着眼前长相略显粗犷的中年男子,面部光滑,衣着精致,看得出不久前好好打理过,眼底磊落,并无戾气。他想,既然此人赶不走,那么留着利用一下也未尝不可。 “我凭什么和你共存?” “额……”六阵顿时觉得尴尬,因为他发现此时的自己一无所有,就连身体都是借了别人的,他想了想道,“我有咳咳……本尊有自创的魔修心法,那可是现今最厉害的心法,你若要练的话本尊倒可以勉强教你一教。” “我不稀罕,而且我有天木心法,也不需要,除了这个就没了?你还真是一无所有呐……”白远顺便下了个钩子,看能不能钓上什么来。他慵懒地趴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六阵真人,心中盘算着怎么挖掘此人的利用价值。 “这可未必。”六阵上下打量白远,表情认真地说,“我看过你的身体,比起辣鸡天木心法,你绝对更适合我独创的魔修心法,修了之后我保证你修为暴涨,根本停不下来。” 这话听着怎么倒像现代卖假药的骗子? 白远修长的手指蹭过下巴,打量对面这个神经兮兮的家伙。即使不教什么心法,自己也无力改变两魂共存的事实,对方这么急着套近乎,大有问题啊。 “我发现你似乎对我宗抱有特别的敌意。”白远撩了撩额前碎发,坐起来伸个懒腰,打着哈欠,“你确定不是想拉我叛出师门,报复天木宗?” “咳咳咳,我才……本尊才不是这种人。”六阵不自在地将脸转向另一边。 白远瞥了他一眼,打水洗脸去了,转身却见那魂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我……咳,本尊现在不能离你太远,不然对身体不大好。”六阵倒是自觉,白远还没问出声,他便主动解惑,顺便还把自己的底细交代了。 “吾名号六阵,那可是魔修一派鼎鼎大名的人物,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看这修界六百年前谁不认识我?你嘛……勉为其难就让你叫本尊一声六阵老祖。”他神色飞扬地炫耀着说,“昨日路过天木宗,结果恰巧在这里渡劫了。”他才不会说,他是早几十年就打听好了,专程来这里渡劫的。 “渡劫?”白远抓住了其中关键词,“你给我说说你怎么渡劫的,我挺好奇,说详细点儿。” “你……”六阵觉得一口气被堵在胸口,提不上来咽不下去,差点没闷死自己。难道普通人的重点不应该是他前面那响亮的名号吗?怎么这小子尽往他痛处戳,真不是故意的? “怎么不说了?”白远疑惑。这回他是真没装,真心想要了解修仙的东西,尤其是玄之又玄的渡劫。 奈何六阵已经认定他是故意的,闷气哼了一声,化作白烟钻回白远的身体,决定无论他怎么求自己都不出去。 然而白远根本就没有理他。 白远刚突破了练气,想起天木宗规定,此时突破的他就算正式成为内门弟子了。不仅如此,每月他还可以去事物处领取进一步的修炼心法,修炼丹药、灵石以及衣服。 除了衣物之外,以上都是修炼的一大助力。 他走在去事物处的路上,觉得今日周围的人好像怪怪的,仔细观察了下,发现大部分人都用另一种不同于往常的怪异眼光看着他,窃窃私语,仿佛他正处在某事件中心。 他困惑了两秒,突然想起那个小师弟,眼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无语地想,那小鬼,不会跑出去将那件事到处宣扬了吧。 白远领完东西,返回时悄悄绕到人群背后,听见他们的对话,才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这个小师弟还真是……怎么说呢,傻得清新脱俗。 天木明确规定不许内斗,他居然把事情搞得这么沸沸扬扬,要不是白远了解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心想比一场了。 没发现白远去而复返的弟子们聊得起劲,甚至有人用灵石开庄做赌,让白远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人押他,也不知这些人是单纯为了好玩,还是真觉得他有希望赢? 又一个弟子在白远身上落了注,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笑他傻,有的又忍不住有些好奇,那人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哼,我不是没有理由的。刚才我在事物处听说,那白远去领内门弟子衣衫了,这说明那家伙已经突破炼气。我觉得他们公平比一场的话,白远那厮身高马大,对上聊上那种小个子,未必会输。” 他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众人原本坚定的心顿时动摇了不少。 尤其是听说白远已经突破练气后,众人皆惊,包括在场的白远,也没想到自己刚走出事务处没一个时辰,消息就以这么快的速度传播出去了。 “真的?他居然突破到练气了?他不是废材吗,还以为他这辈子都无法突破了。” “是啊,这么说来,这结果确实不好说了。”一人拿着自己手中的灵石,犹豫地看着桌子上那两个名字。 “不好说个鬼。”一个赌注全押聊上的人坚定且愤怒地说,“修为隔一层便是地与天,更何况他们还不只差一层。” …… 有趣,白远在后头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还赞同地点点头,听得他都想去押一注了! “你们在做什么?” 冰冷的男声自人群外响起,带着暴风雪降临般的气势,还未见其人,便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生生让众弟子在炎炎夏日里打了个寒颤。 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人们一个个脸色大变,噤如寒蝉,齐刷刷让出一条道路来。他们自知有错,均面露羞愧,惶恐不安地恭立在一旁。 白远知道,这大约就是他那传说中的师父了。 先前都是在原身不算清晰的记忆和别人的口中听说,算起来,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见。原主居然会被一个男子的容貌震慑,白远挑了挑眉,不禁也心生几分好奇。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一道脚步声稳稳走近,白远看清 对方长相的第一瞬间,脑子里只冒出一句话: 这人长得真欠/干。 第4章 只见那人墨发及腰,五官极为俊美,面容分明冷如寒冰,天生微挑的眼角却平添了三分媚色。一袭玄色华服质地上好,裹出修长匀停的腰身,若非那凛然不可侵犯的强者气势和眼中的寒光加持,这人周围定会遍布追求者——即使他是个男人。 沐寒朝人群中一扫,正见白远盯着自己看,眼中厌恶顿显,转向其他人冷声道:“所有人闭门思过一个月。”话毕离去,只留给众人一个冷峻的背影。 “恭送沐师叔。”众人恭恭敬敬,大气不敢出,直到那股寒气彻底消散,四周才响起阵阵大口呼吸的声音。 白远也松了口气,返身朝住处去。他刚换上内门弟子的白色长衫,还十分不适应,边走边伸手整了整衣领, 没走出几步,就有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叫住了他。 “大师兄,请留步,沐师叔命我带你去见他。”这少年虽然礼貌十足,但是眼中不经意间闪过的鄙夷还是让白远看了去。白远并不在意地扫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地跟着去了。 沐寒所住的大殿和他本人一样,透着一股肃穆的冷意,殿堂拔地而起,直耸入云,当人抬头仰望之时,便会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 白远还没踏入门槛,便被那气势所激,紧接着,门中传来一声伴随威压的冷斥。 “跪下。” 白远怔了一秒,跪在殿前冷硬的石砖上,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等了好一阵,他那师尊却再没有别的吩咐,反倒是六阵的声音从脑子里冒出来。 [被人这么对待,可怜啊,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屈辱,不甘,不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啧,小子,你不适合正道你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白远动了动干涩的嘴唇,两人开始用思想对话。 [让你跟着本尊做个魔修,本尊也正需要一个人来传承衣钵,不要忙着拒绝,你先听本尊说完……] 话没说完,就被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白远扭过头,看见小师弟聊上皱着眉头走过来,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可见也是来领罚的。 他看到白远,先是一愣,随即便挺直腰板,打起了精神,经过时脚步停了停,小声道:“咱们那个约定还算数,以后有的是机会,走着瞧!”说完特地用鼻孔冲白远傲娇地哼了一声,高昂着头进大殿去了。 一刻钟后,他像被霜打的茄子般走了出来,也不知道被罚了什么。白远知道他受的打击不轻,甚至在路过自己的时候都没有精力傲娇了。 白远以为接下来肯定就轮到自己了,但是没有,他就这么顶着烈日在那里跪了两个时辰,直到汗水浸湿了他的脊背,眼前有些发黑,他才反应过来,他那师父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惩罚他。 没有师父的命令,他不能起来,修仙界万千弟子皆是如此。这点惩罚对自己来说算什么呢。 [你继续说说看。]百无聊赖的时候,白远在脑中与六阵说话。 [说什么……唉?你对我刚才的提议有想法吗,我说我说。]六阵声音十分惊喜, [你之所以会拒绝我,是怕背上欺师灭祖的罪名吧,我的方法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你就在天木宗同时修两个心法好了。] [你认真的?据我所知,这么干过的人都死了。]白远冷静地分辨着他话中的真假。来到这个世界的两月间,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这个世界的信息他可是采集了不少,一般的常识问题现在根本难不住他。 [那可未必,我就知道一个活着的,并且修为了得。] 白远终于有了点兴趣:[是谁?] [我。]六阵挺起腰杆,自豪地说。 如果六阵此时在他面前,他必定会使劲翻一个白眼。 [怎么?不信本尊,本尊可是渡劫后期修为。] [你不是刚渡劫失败么?] [你……]六阵再次被白远噎住,沉默了下,生气道,[哼,教你东西难道还要本尊求你不成?不过是本尊打发时间而已,爱学学,不学算。] [啧,这么激动做甚,我又没说不学,不过也没说要学,此事……] “大师兄,沐师叔命你进去。” 对话突然被打断,方才带白远来的少年出现在面前,看他的眼神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配合对方的想法,白远特地调整好常用的憨厚表情,面色惶恐地进去了。 “弟子拜见师……” “行了。”沐寒负手背对着他,不等他行完礼,就冷冷地开口打断,似乎根本不想从他嘴里听到‘师父’两个字。 “今日之事你可知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沐寒说话时释放出强大的威压,震得白远心口一痛,差点又要再吐一口血。 下一刻,却又突然轻松下来,原来是六阵帮他挡了大部分。白远心中道了声谢,抬起头看向沐寒,脸上满是懵懂无辜。 “不知……师父说的是哪件事情?” 沐寒眉色更冷,蓦地转过身怒斥道:“孽徒,你竟不知悔改,挑衅师弟内斗在前,聚众赌博在后,你还想狡辩?” 什么时候罪魁祸首都变成我了?白远面露委屈之色,申辩道:“师父,那比赛之事是小师弟先挑起,赌博我也并未……”话未说完,只见沐寒长袖一拂,白远便被一股强力打到墙角。他胸口一痛,喉头涌上阵腥甜,口中弥漫起浓郁的血味。 白远不愿在人前示弱,强行将那口血咽下,指甲死死抠住地板,胸膛起伏,垂下的眼中充斥着怒气。 明明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居然一上来就定他罪责,这个师父也不过如此,所谓天木大宗也不过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端正地跪在沐寒面前,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此事徒弟的确有错,不该答应小师弟的玩笑之言,但事情确实非我引起,赌博之事我更是没有参与其中,望师傅明察秋毫。” 听他话后,沐寒脸上更如罩了一层寒霜,道:“聊上虽然年少,品行却是不坏,若非有什么情由,他岂会偏偏与你为难?赌博之事更是为师亲眼所见,你竟还敢抵赖,这般心性,如何当得起聊上师兄,如何当得起我天木弟子?” 盛怒之下,这话已说得很重。 白远却猛地抬头,面露悲戚绝望,生生阻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师父。”白远说,“白远自知不配做您徒儿,您杀了我也好,惩罚我也罢,徒儿心甘情愿,可是徒儿绝不想听您说这诛心之言。” 看到沐寒眼中的一抹惊讶,白远赶紧再接再厉,硬生生逼出几点泪花,再配合上那副“悲伤”,简直堪称影帝。唯一缺憾之处,就是他实在掉不下一滴眼泪。 他眼神放空,面上现出回忆之色: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师父之名,心中崇敬不已,暗想着,要是能成为您的徒弟那该多好。可我自知配不上,不敢妄想,一直都将这情感压在心底,可我千不该万不该……竟然……” 说到这里,他冲着沐寒磕了个头,久久不肯抬起,肩膀也微微颤抖起来。 “讲下去。”沐寒声音虽冷,气势却收敛了不少。 效果居然这么好?难道这师父也是个单纯的?白远眼眉一挑,委屈歉疚地看向沐寒。 “那日我情不自禁,和父亲表露此心,没想到父亲居然和师祖有那样的渊源,更没想到,他会对您提出那种无礼的要求,强要您收我为徒,是我连累了师傅!” 白远抬袖抹了抹眼睛,又道:“我本想阻止父亲,可他就是不听,但他……毕竟是我的生身父亲啊!请师父莫要再怨怼他了,所有的罪责,徒儿愿意一力承受。”说到最后十分动情,白远深深地伏跪在地,一副愧悔万分,极重情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孝子贤孙。 看着白远流露“真性情”,沐寒微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之意。 莫非真是自己误会了他?想起收徒大典上的事,沐寒又冷了脸色,纵使这弟子本性不坏,那日的无礼表现也是绝不能容忍的。 他拢了拢袖,在上位端坐下来,半晌方道:“为师刚才确有失言,但今日之事,你也难逃干系。聊上毕竟是你师弟,你不教导便罢,竟还由着他。不过既已罚过,这事就此作罢,赌博之事为师自会查清,你先下去吧。”他居高临下地望来,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度,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白远偷眼看他表情,见并没有愤怒之色,稍稍松了口气,撑地起身,早就因为罚跪受伤的膝盖一阵酸软。他身体一歪,眼看 要狠狠摔在地上,这时候,却有一只修长微凉的手扶住了他。 白远一怔,发觉自己正靠在对方消瘦的肩上,几缕黑发拂在自己脸颊,带着沐寒身上特有的冷香,撩得他呼吸一紧,这人真是…… 白远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令得沐寒脸色一变,迅速退开半步。沐寒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扶这个令他讨厌的徒弟,想到此,他眼中又浮起几分微微的嫌恶。 将他变幻不定的神情收在眼底,白远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不过这种时候,摆出原主那副老实样肯定是没错的。 白远站稳后道了声谢,便要规规矩矩地退出,沐寒却突然道: “慢着。” 白远还没迈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疑惑地看向那人:“不知师父还有何吩咐?” “你如今已经突破练气,正式成为内门弟子了,按照门内规定,为师将带你去铸剑宗,寻一把适合你的法器。此行还不知需要多少时日,你回去准备几件换洗衣物,明日再来殿中。” 白远惊讶地看着他,法器?可他从没见过天木的内门弟子拿出过法器啊。 第5章 第二天,白远收了两件衣服便去沐寒寝殿前报道。 到了门口,发现台阶下站着的少年正好是昨天给他带路的那个。看到白远出现,少年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扭捏了半天才不耐烦地进去通报。 [小子你真决定不修我的心法?吃亏的可是你。]六阵昨晚没能说服白远,心中不甘,见现在周围没人,又开口劝说。 [不用,天木心法对我来说已经够了,贪多不得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真是,本尊难得想收个弟子,居然没人领情,想当年,多少天赋了得之人想拜我为师都被我拒绝了。]六阵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像个回忆往昔的老人般念念叨叨。 白远静静地做一个听者,任由他倾诉,心想他能帮这个寂寞的老人的事,估计也只有这点了吧。昨天在危机时刻,六阵帮他挡了一阵威压,还因此受了伤,那之后,白远就算认同他的存在了。 通报的少年很快回来,面色嫉妒又不屑,语气自然也不太好:“沐师叔让你去后院。” “谢谢小师弟,真是麻烦你了。”白远憨实地看着他,笑着点头致谢,似乎是看在他真诚笑容的份上,那个小师弟总算肯正眼看他了。 白远穿过九曲回廊,来到后院,仔细看着昨日来不及看的亭台楼阁和花草树木,竟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尤其是池塘边不远处的那颗梅树。 “你在看什么?” 冰块般的声音,也不知这个人周围的人是怎么忍受和他待在一起的。 白远转头看向他,只见他依然穿着纯黑绸缎衣服,衣领紧合,袖边有波纹流云做修饰,腰间带着一块梅花样式的玉佩。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饰物,可配上他冷肃的眉眼,偏就衬出了一身高冷庄严,常人不敢直视。 当然这个常人不包括白远,不知为何,白远看到他这副样子,总觉得特别的……色,气。 掩饰住自己眼中不该有的东西,白远有些局促地请安。 “师……师父早安,徒儿刚在看这棵梅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它和别的树不一样,或许这只是徒儿的错觉。” 沐寒听到他的话后,漫步走到树下,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树干,神色难得放柔和了些:“它确实不一样,这棵树是为师亲手种下,常年与我为伴,在修炼之时,它也沾染上了些许灵气。” “太神奇了。”白远惊讶说,“那么它有一天会成精吗?” “也许吧。” 只见沐寒竖起食指和中指,置于左胸前,轻轻一挥,一道闪光从他胸前飞出,直飞向天木宗上空,嗡鸣一声,如同长啸的鹰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引得天木弟子纷纷抬头望去,都知道是沐寒师叔的寒冰剑出来了。 片刻后,那道光芒回到原地,绕着沐寒转了三圈,化作一柄锐利寒剑,停在半空处。 白远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剑,心中羡慕不已。原来昨天说的法器就是这种吗,实在是……太帅了! 无论是什么年代,剑永远是男人的浪漫。 和它的主人一样,此剑通身寒气,停在那里不过瞬息,三尺之内的物体就迅速凝结成冰。 难怪,难怪沐寒身上会有如此寒气,甚至让人在夏日产生如伴寒冬之感,绝对与此剑脱不了干系。 沐寒向它走去,那剑似有所感,迅速变大,直到能容人站立方才停止。沐寒站上去对白远招手。 白远走过去,表露出些许兴奋:“这……我可以站上去?” 沐寒点点头,白远一只脚刚踏上去,就有些局促地看向沐寒:“那个,师父,等下这个剑是要飞吗?” 沐寒看着他,意思表达得很明显,你究竟想说什么。 “师父啊,我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恐高。” “……” “所以我可以抓着你吗,我怕我会掉下去。”白远用诚挚的目光看向沐寒。 “好。” 然后就是他们拉风地上天了,朝天木宗外疾飞而去。耳边风声烈烈,万物在脚下缩成小小的黑点,这样的感觉让白远兴奋了半天,然后就习惯了。 一天很快过去,伴晚的时候,他们选了个隐蔽的地方降落,就向城镇出发,准备去找个客栈住宿。 沐寒的气质实在太过突出,使他们一路上受到不少注目。其中有一个妇人尤其古怪,一直在后面探头探脑,还跟着他们走出很远。 白远终于忍不住,停下来问她有什么事,谁知那妇人愣了一愣,便像看到救星一样抓住沐寒。 “您一定是仙人吧!求求您救救我家那可怜的孩儿。”妇人哭着诉说了她的故事。 她家有个儿子,名叫刘三福,原来有个妻子,奈何是个恶妇,虐待婆婆,怨怼丈夫,嫌弃他家穷,最重要是居然生了个女儿之后就不愿意再生了。 她这儿媳一年前病死了,死后鬼魂化作恶鬼一直缠着她家,她们找了好多驱鬼师,却都被那厉鬼赶走。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看到沐寒如此仙气,就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找沐寒看看。 见她面露哀求之意,白远倒是麻木无感地在一旁看着,毕竟现在骗子这么多,自己的师父又长得这么不安全,谁知道对方究竟是干什么的,而且他现在是做人家徒弟的,也没有什么发言权。 沐寒面色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就在白远以为他肯定会拒绝的时候,他居然答应了。白远暗中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看起来冷冷的师父,难道这个人只是外冷内热? 跟在沐寒身后的高个白远显得沉默,老实,无害,但实际上他正真的性格却完全不是这样。 他听到那个老妇人说厉鬼是如何如何扰乱她们家生活的,突然想到了住在自己身体里面的某个人。 “喂,我们等下要去驱鬼哟。” “臭小鬼,你想说什么,老子不是鬼,是神魂,你再无礼当心我怼你,对了以后有人在你少和我说话,我感觉可能会被发现,尤其是你这个师父。” “哈哈哈,我开个我玩笑,你居然怕我师父?你修为不是很高吗,怎么现在怂了,说起来,每次只要有人在我身边,你好像都不敢说话。” “谁说我怕,我现在是渡劫失败,修为只有原来一半了,藏在你身体里本来就是一件很不保险的事情,要是被发现绝对就死路一条,我要是还像以前那般嚣张的话必定是找死,现在要低调点。” 沐寒转身看了白远一眼,六阵顿时一声不敢吭,缩在白远身体的角落中去了。白远咽了咽口水,眨眨眼,声音很担忧地说道:“师父,是女鬼出现在我背后了吗,您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可怕。” 沐寒愣了一下:“没有,只是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说完他从胸口掏出一张符,递给白远,“这个可以暂时保你不被恶鬼入侵,你带在身上就是。” 白远接过,心情有些微妙,怎么说呢,他觉得他对这个师父的印象慢慢改观了。如果说以前觉得他是冷和无情的话,现在就是终于有了一丝人类感情了。 “谢……谢你。”白远小声地说,这次他没有叫师父。沐寒听到后身体微顿,继续前进。 很快他们就到了那个老妇人家,没有想象中的穷,几间青砖瓦房,有个不小的院子,屋子里的摆设俨然是一副小康之家的摸样,除了墙上门上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纸之外,和其他普通人家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进刘家堂屋,就看到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正愁眉不展的坐在那儿,想必他就是那老妇人说了一路的刘三福了。 堂屋正中间摆放着一个供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器,白远仔细看了下,发现居然还有个是有点灵气存在的。这个世界果然玄幻。 最玄幻的是生存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们好像不知道修仙界的存在,沐寒这一路带他飞行都是故意避开有普通人居住的地方,他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这种做法好像是整个修仙界默认的法律,谁也不许违背,也不会有人去违背。 那个男人抬头看到沐寒,果不其然又被他的样貌和气质震慑住了,他回过神之后,面色十分复杂,像是喜悦,又像是担心这次的期待又要落空。 “娘,这二位是……”他站起身,有些期待地看向沐寒。 “他们是我今日见到的,我见这位公子……”他指了指沐寒,“他气度如此不凡,而且又像是道士打扮,所以我就……” “娘。”男子面色担忧,“要是还是没用要怎么办?” 妇人眼泪瞬间落下,冲着沐寒跪下,沐寒扶了一把,但是没能扶起来,接下来就是各种套路话,她多苦命被害得好惨希望沐寒救救她之类的。 白远本质上是同情她的,不过她总死缠着沐寒不放,说着些重复并且无用的话,这让白远觉得有些不耐烦。 终于,白远发现自己师父好像也要到忍耐的边缘了,于是他上前强势扶起妇人,对她安慰道:“这位夫人,我师父既然答应了会帮你们就不会反悔,你还是来说说,你家是什么时候开始闹鬼,什么时候闹鬼,这厉鬼又干了些什么,害死了几个人?” “倒也没害死谁,但是她要再这么闹下去,我们全家都快被她闹死啦。”老妇说着他推开白远,紧紧抓住沐寒的衣袖。 白远:“……” 第6章 屋外,沐寒长身而立,口中念诀,正按照五行方位布置法阵。其实收拾这种小鬼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什么法阵,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借机会教一教白远。 白远也知道这一点,站在一边紧盯着他的动作,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样子。 沐寒一身白衣无风自动,抬手一指,闪着金芒的灵息向阵中源源不断地涌动。他始终看过白远一眼,但每当白远跟不上讲解,面露疑惑的时候,他都会放慢手上的动作,反复示范。 发现这些的白远有点意外,没想到沐寒真会认真教导自己,并不是那种走个过场敷衍了事的师父。 “你来试试。”沐寒收了法力,转身看他。 白远一愣,压低声音惊讶道:“唉?师父,真的让我来?我还从没做过……”嘴上忍不住国际惯例谦虚下,心里却跃跃欲试,对这种玄妙的东西好奇不已。 “无妨,仅是捉鬼降妖的小阵罢了。”沐寒朝旁边让开一步,道,“为师方才传授的要领,你可都用心记住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远总觉得他声音里除了冷冰冰的威严,还带着几分……鼓励? 白远应了声“是”,又忍不住偷看那人一眼,见沐寒正目光冷冷地望来,俊美的面容真如冰封一般,不由暗暗撇嘴。 鼓励什么的,果然是错觉啊。 他竖起中指食指,依样画葫芦地念起法诀,随后就感到指尖一暖,有灵气缓缓吐出。随着手指划动,灵气在脚下刻出半个不规则的圆,虽然难看了点,进度也十分缓慢,但最后好歹是完成了,换来沐寒一声淡淡的“不错”。 白远笑了笑,挺有成就感,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那女鬼自投罗网了。 夜色渐深,师徒俩坐在堂屋里头,刘家母子当然无心睡觉,也跟他们待在一起,却是坐立不安,神情明显透着紧张。 转眼到了三更天,白远困意上来,拿一只手支着下巴,上下眼皮直打架。这时,窗外突然吹进一股阴风,台上蜡烛“噗”地熄灭了,四周一黑,刘家母子马上窜了起来,大叫道:“她她她来了!她真来了!!” 白远被他们叫得头皮一炸,正要说话,却又听到一阵喀啦喀啦的声音。 面前的桌子剧烈晃动起来。 母子俩顿时面无血色,叫得更大声,浑身发着抖缩到沐寒背后。这会儿已不光是桌子了,屋里所有能活动的东西都开始摇晃,茶盘茶碗互相碰撞,墙上悬挂的水墨画轴啪地掉下来,发出声巨响。 “啊啊啊她肯定是进来了,仙人快救命啊!!!!”刘家母子都快吓哭了,声音变着调,活像被踩着脖子的大公鸡。 白远皱眉看他们一眼,搓了搓胳膊,这氛围也让他有些紧张了。转头看沐寒,却见他仍旧端坐着闭目养神,一言不发,似乎丝毫没被这诡异的动静打搅。 也对,沐寒可是自幼闻名天下的修仙天才,怎么可能会将这凡世的小鬼放在眼中? 这么一想,白远的心定了几分。 没过多久,屋外传来声无比凄厉的惨叫,屋里的一切响动戛然而止。便见沐寒猛然间双目一睁,右袖挥出,房门应声打开。但听嗖嗖嗖数声,几道符纸从他宽大的袖子里激射而出,燃起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院子。 白远随着他冲出去,就看见自己做的那个法阵里禁锢倒一个红色的身影。白光冲天而起,半圆的光罩像心脏跳动一样,正一下下地收缩。每收缩一次,那鬼就挣扎着痛苦尖叫,身上似被火焰烧着,眼看就要灰飞烟灭。 白远吃惊,居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他朝后面瞟了一眼,见老妇人和刘三福也跟了出来,他们脸上先还带着几分恐惧,等看清女鬼的惨状,那惧色就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厌恶和痛恨还有……快意? 白远看着他们,不知怎地感到一阵寒气从脚底上涌。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们放开我娘亲!”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 白远转头,只看到个穿灰袄的小女孩跑来,大哭着扑向沐寒。他伸手一捞,把那女童拦住,手臂却忽然传来剧痛,竟是被那孩子狠咬了一口。 “你这个坏蛋快放开我娘亲!放开我娘亲!”女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小拳头如雨点般,死命捶打着白远。 白远疼得脸黑,但看她只有十岁上下,总不好打回去。见了这小女孩,刘家母子的脸色顿时难看,刘三福皱着短粗的黑眉,几步抢上前,一拎她胳膊便将她拽离了白远,教训道:“谁让你跑出来的?” 女孩仍不老实,哭个不停,老妇人索性捂住她嘴,很快就只能听到呜呜的声音了。 白远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难道她就是女鬼唯一的女儿?可是这小鬼为什么上来就打他?他也是很无辜的好不好。不过……这家人的故事看上去不止老妇人说的那些吧? 他看看粗鲁地拦着小女孩的刘家母子,又看看被困在阵里的红衣女鬼,女鬼眼里的绝望和恨意引起了白远的注意。 而沐寒此刻立在法阵前,身姿挺拔,长发随风浮动,嘴里念起了什么口诀,压低的嗓音带着一种特别的磁性。他只站在那里,便如仙人遗世独立,又像是在做一件盛大而肃穆的仪式。 “师父,可否先停手?”白远突然道。 沐寒收了手,转身看着白远:“何事?”他眉峰微蹙,显然不满在施法时被打扰。 法力一去,女鬼凄厉的叫喊声顿时停止,身上灼烧的火焰也迅速消失。她虚弱地趴在地上,裹着红衣的身子发着抖。 “师父,我有一事不解。”白远在心中斟酌了下,缓缓开口。 沐寒目露疑惑,还未开口,刘三福先小跑过来问道:“怎么停下了,有什么不对吗?”他瞅那女鬼一眼,目光闪了闪,垂下眼皮道,“这厉鬼凶得很,您再不动手,被她逃了可就要祸害人了。” 老妇人也顾不得抓着小女孩,上前来哀求道:“是啊是啊,求仙人快除了这厉鬼吧,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也是一样的。”说话时,她一只手暗暗攥住衣角,比刚刚在屋里时还紧张,生怕沐寒真听白远的话,不帮他们抓鬼了。 突然,那女鬼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差点刺破所有人的耳膜。 “你这负心汉,取我性命还不够,如今还要我魂飞魄散吗?”女鬼歇斯底里地冲刘三福叫着。 刘三福被她这么一喊,脸色唰地变白,竟然朝后退了两步,抖着声音道:“你……你胡说些什么?要不是你冥顽不灵,天天回来纠缠,我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娘亲!”法阵挡得住鬼,却挡不住人,小女孩不知何时跑进阵中,扑到女鬼的怀里。然而鬼是没有实形的,女孩穿透了女鬼的身体,啪地扑倒在地上。她毫不在意,又坐起来,不停地呼喊着娘亲。 女鬼却像根本没看见她,只是眼神怨毒地盯着刘家母子。 她突然大叫一声,径朝他们扑过去,却狠狠撞在布满灵力的白色光罩上,即便如此,仍不罢休地猛力捶打撞击,发出砰砰闷响,犹如一只笼中鸟,不停地撞向鸟笼。 白远朝旁边瞥了一眼,见刘家母子都慌地躲在沐寒身后,而那妇人早已双手颤抖,嘴中念念有词,刘三福更是脸如白纸,急切地道:“仙人救我啊!别听那女鬼胡说,这恶妇只是不甘自己独死,想要拉我们全家下地狱,只要您快点除掉她,我什么都愿意给您啊!” 沐寒不知在想什么,对刘三福的哀求无动于衷。 过了一阵,见女鬼没有突破法阵,母子俩才稍稍松了口气。老妇人抖如筛糠,被自己的儿子扶着,勉强没瘫坐在地上。 她一下子跪在沐寒面前,哭诉道:“是啊仙人,这毒妇生前虐待我们母子也就罢了,死后还想我刘家断子绝孙,化作厉鬼,阻碍我儿子娶亲,连我那刚要拜堂的儿媳都被她吓跑了!”她老泪纵横,说得十分哀戚。 “婆婆,人要讲点良心啊。”女鬼停止了无济于事的挣扎,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她披头散发,一袭红衣裹着娇小的身躯,脸庞呈死灰色,双目通红地瞪住刘家母子。 “我生前为这个家拼命操劳,二十年华,却已经像是个四十妇人。当初生下女儿,还没坐满月子便下地干活,我可曾有过一句抱怨?甚至为了从娘家拿钱补贴你们,我受尽羞辱,最后跟娘家断绝了关系,我可曾向你们提过一句?怨过一句?” “而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到死才知道,我一直爱着的丈夫和敬着的婆婆,居然联起手来下|毒害我。如今我尸骨未寒,你们就想娶新妇进门,不仁不义,我绝不会要你们好过!我要看着你刘家断子绝孙,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女鬼说到后面已泣不成声,嗓音尖利嘶哑。 白远听得心惊,将视线转向沐寒,想看他要怎么做。沐寒负手望着前方,脸色如常,周身散发的寒气却比平时还要冷上三分,呼吸声也变得粗重。 “师傅?”白远叫了他一声,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半晌,沐寒才转过头,嘴边浮起个嘲讽的笑容,总是平静冷淡的眸子里也如海水般翻滚起来,涌动着痛苦、不甘和仇恨的情绪,最终却都化作腾腾杀气。 白远吓了一跳,想问他怎么了,却发现沐寒一言不发,定定地注视着某处。 顺着目光看去,阵中那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一直在女鬼的身后叫着娘亲,双手伸出,虚抱着女鬼的背影,实际上她只是抱着空气而已。 “可笑。”沐寒忽然笑了起来,带着莫名的森冷和疯狂。 白远顿时惊呆了,他这个师傅每天都板着张冰块脸,别说大笑,就连微笑都很少有。现在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来不及想明白,便见沐寒垂在身侧的双手一抓,聚集起庞大的灵气。两团金光拢在他掌心,如同漩涡般急速转动起来,眨眼间,四周狂风涌动,乌云遮天蔽日,俨然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众人惊惧不已,纷纷在呼啸的厉风中低头掩面。 [完了完了,他这是入魔之象,我现在还没恢复功力,可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威压啊!]六阵在白远脑子里哀嚎一声,竟害怕地躲了起来,那样子简直像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样。 沐寒手中的灵气仿佛龙卷风般越发强烈,随后抬起步子,缓缓向小女孩走去。他行动间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气,看向女孩的目光已然像是在看死人。 白远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他竟然想要杀掉那个无辜的小女孩? 白远震惊到极点,弓腰顶着劲风上前,一把抓住沐寒灵气喧嚣的手腕。男人冷冷地回头看他,黑眸不知何时变作暗红色,写满了嗜血狠意。 几乎是瞬间,白远手上传来一阵绞裂般的剧痛,低头一看,袖子竟被灵气撕碎,风刃在他手臂上割出无数伤口。白远倒吸一口冷气,抬眼看向沐寒,发现他的高冷傲世之态已渐渐被杀气取代。 “师父,你想干什么?”他挡在小女孩面前,冲沐寒大声喊道。 听到问话之后,沐寒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着白远,眼眸中的杀气越发厚重,暗红的血光从他眼底慢慢浮现,看得白远手抖了一下。 “干什么?”沐寒突然疑惑地低喃,神色困惑,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不是他可怕的眼神盯着,白远觉得他们还能好好对话。 不对劲,这个人真的很不对劲,那个小女孩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他,要杀女鬼或者这家的负心汉都说得过去,为何唯独想要杀掉这个女孩? 而且他此时的样子……根本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无论面对何事都喜怒不形于色的沐寒。 究竟怎么了。 片刻后,沐寒短暂的理智又被杀气吞噬,他眯起眼眸,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替她的父母杀掉这个碍事的小孩。既然父母都抛弃她,那么她还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 他眼中的偏执和杀气愈盛,肆虐的灵力几乎将他整个人卷在当中。狂风吹得白远睁不开眼,天地一片昏暗,凭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和沐寒这样的强者相抗。他只死死抓住对方的手腕,咬牙坚持着,到了最后,简直觉得自己在玩命。 事实上,沐寒在这一刻已显露出入魔的征兆,就算是天木宗门主在此,也不敢在这时候贸然阻拦他,毕竟稍有不慎,就会有难以预估的后果。 但白远已被沐寒的话激起火气,只觉得热血上涌,脑子全被愤怒占据。他的手像被碾碎骨头般疼,知道再这么下去铁定要废了,平时惜命如他,此时却不知怎地不愿退后,反而更加用力地抓住沐寒双手,深吸一口气冲着对方大吼。 “她凭什么没有资格活下去,她的命是她自己的,凭什么要别人的允许才能活下去?这个世界上能决定她生的,不是他爹娘,不是我,也不是你!任何人,就算是神也没有权利去决定她有没有资格活!你凭什么要替她决定生死?” 白远的一番话震住了所有人,刚刚还在争吵不休的刘家母子和女鬼也停下来,愣愣地看着他和沐寒。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沐寒神情微变,似乎有被触动的迹象。 白远朝周围扫了一眼,发现小女孩正看着自己,泪水滚出眼眶,从脏兮兮的小脸上划过,晕湿了衣襟。她捏紧拳头,使劲用袖子擦泪,越擦越止不住。 女鬼这时也缓缓转头,看向自己身后被遗忘已久的女儿。 女孩见母亲终于肯看一看自己了,面上露出无比惊喜的表情,眼泪也不擦了,赶忙张开双手,期待一个拥抱,丝毫不介意自己的母亲是个厉鬼,刚才发怒时的模样又是多么恐怖。 “你滚开。”然而女鬼眉头一皱,喝止了她的靠近,声音没有刚才的尖利,说出的话却歹毒万分,“刘家的孽种不要靠近我,你是让我最恶心的存在!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你。” 小女孩被说懵了,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母亲。 她在想什么白远已经来不及猜了,因为他发现当女鬼说完后,沐寒周身的灵气再次暴动,双眼里杀气满溢。其余人也都被他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沐寒猛一甩袖,击得白远倒飞出去,狠狠跌落在地。 当他吐出口血,按着胸口抬起头时,看到的便是沐寒血红的双眸正居高临下地注视自己。白远觉得自己现在正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随时都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师傅……” 沐寒却只冷笑了一声,忽然高高抬起手掌,掌心灵息翻涌,势不可挡,径直朝白远头顶压下。 沐寒竟然想要杀了他!白远瞳孔骤缩,根本无力反抗。 怎么办!!! 第7章 沐寒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挥掌向白远打来。 眼看着白远要是受下这一掌,绝对必死无疑,在白远体内与之共生的六阵真人实在坐不住了,飞快冲到白远面前,冲着白远吼道:“臭小鬼你找死,还不快点躲开啊。” 他不得不拼命去保住白远,若是白远死了,没有身体的他绝对活不了,如果用灵魂接下了这一掌,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原本渡劫失败后修为就大不如前,如今再生生受下沐寒这掌,简直差点要去了他的命,意识渐渐消散的那刻,他无比悲痛的看着沐寒再度举起手来。 六阵生无可恋的想,这回本尊是真的活到头了,娘子,看来我们真的要永别了…… 见他神魂竟有消散之势,白远赶紧将他有些散的灵魂吸纳到自己的身体里,此时情况危急也顾不得会被被沐寒和其他人看到了,当今之急活下来才是重点。 沐寒方才没有得手,这回他居然使出了比上回强百倍之力,巨大的灵力暴动让四周狂风大作,刮得人睁不开眼睛,门窗不停发出开开合合地巨响,头顶忽地劈下几道闪电,与此时沐寒的样子融洽在了一起,这一切异象,竟都是沐寒一人所导致的? 一直听人说沐寒是如何厉害,如今白远才终于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 对方一步步的逼近,白远将小女孩推到一边,自己踉跄后退,退到无可退之时,他看向沐寒杀气凛然的样子,知道自己必须要接下这一掌,兴许尚有一丝生机,若是一味逃避,他必死无疑。 我亲爱的师父,若是没死,今天你欠我的,我一定会加倍要回来。 他果断抬起自己的右手,全力聚集可用的灵气,虽然已经爆发出比平日高数倍之力,可是要对付沐寒,却不过是杯水车薪,关键时刻,他体内突然涌现出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这让他顿觉十分熟悉和亲切,曾经在创无阵求药时,他几次差点儿死在那儿,最后就是这不知何处来的力量救了他。 白远与沐寒手掌相接,紧接着迸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伴随着一股波动,将在场其他人都推出几米远,沐寒口吐一口鲜血,身体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白远下意识上前接住了他,这番行动后他胸口传来一阵闷痛,让他险些和沐寒一起倒在地上,之后他有些狼狈地靠着墙壁,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而手中至始至终都牢固地圈着沐寒的腰。 待胸口的疼痛缓解后,白远才可以顺畅地呼吸空气。沐寒瘫软无力地靠在白远的肩部,这般零距离基础还是第一次,但是他也来不及多想。 女鬼的叫声让他将注意力放到那边困住女鬼的阵法之内。 白远这才发现,自沐寒晕过去后,那风乱云聚雷鸣电闪的异象就消失了,天空很快露出一轮明月,周遭完全恢复了安静,只留下被风吹得杂乱狼藉的地面证明刚才确实出现过大风。 那女鬼见阵法没有了沐寒力量的支撑,顿时气焰大涨,疯狂冲击那阵法,很快阵法的光罩变得暗淡起来,不一会儿就被彻底打破。 情况再次变得不妙起来,此时如果沐寒还醒着的话,事情必定简单无比,然而关键就在于沐寒看起来短时间根本就不可能醒过来。 他想起白日沐寒给自己的符纸,赶紧拿了出来,一手半抱着沐寒低调地躲在角落里,另一只手中捏紧那张保命符。 女鬼冲出阵张狂一笑,便嘶叫着飞向那对母子,眨眼睛血色弥漫,刚才还活生生的人顿时变成了两具尸体横躺在地,白远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目瞪口呆。 女鬼杀掉两人之后,挖出了两人的心脏,竟然一口一口地吃下肚去了,吃的同时还发出一阵阵怪异恐怖的笑声,进食的声音让白远觉得骨子里都发冷,此时他才觉得,沐寒平日的冷气,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女鬼进食渐渐慢了下来,估计是要吃完了,果然,很快她就以诡异的姿态扭动着身躯站立起来,豁然转身,在未燃尽的符纸的照亮下,她略微泛白的瞳孔,死寂的表情,满脸的血液让白远打了个冷战. 白远心中狂跳不已,紧紧地盯着那女鬼,害怕她下一个就冲过来对自己下杀手。白远手中固定这沐寒,脑子里在飞快地想着各种解决办法,他甚至想过,如果女鬼真的冲上来要他命的话,他要不要把自己师父扔出去先抵挡一阵? 纵使这种行为欺师灭祖,不仁不义,但是为了活下去,这点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转瞬他又想到自己身体里那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说不定可以用,不过这个思想刚冒出来就被他否决,因为此时的他根本无法控制那神秘力量出现的时机。 女鬼杀掉她此生最爱也是最恨的二个人之后,看向身后那个张大嘴只能发出啊啊声的女儿,眼中无爱亦无恨,女孩已经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惊恐的看着她。 女鬼对着女孩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露出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厉鬼脸上的,柔和的,温暖的笑容。 笑容刚显现的那瞬间,灵魂便化作萤火之光,一点点消散。 “啊啊啊。”女孩跪在地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惊慌失措,眼泪水止不住的下落,双手不停的在刚才女鬼消散的位置那里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 白远再度被这突如其来的结局个惊住了。 良久,白远长叹一声,将沐寒背到自己背上,向小女孩走过去,站到小女孩的面前,但是女孩完全无视他,只是啊啊的重复着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跟我走吧。”白远说着,一手托住背上的沐寒,另一只手向她伸出去。 女孩终于把目光看向他,眼神呆滞,似乎根本没有思想存在,白远相信既然她能看向自己,那么就证明她现在还是能思考的。 白远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伸出去的那只手坚定的在女孩的面前。 半响后,小女孩的手指动了动,缓缓向白远的手掌心伸过去,当她看到自己的充满的伤痕和泥土的手掌和白远洁净的掌心形成了鲜明对比,想要退缩的时候,白远抓住了她的手,本想揉揉他的头发,但想到自己此时空不出手来,也就作罢。 于是白远就这么拉着一个,背着一个,迈着坚毅的步伐,离开了这个鲜血与恨意弥漫的小院。 第二日天还没亮,沐寒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野外,旁边还有一个未燃尽的火堆,身上盖着一件衣物,他认出是白远的,转头一看,白远正盘腿坐在不远处的地上修炼,而他腿上靠着一个孩子,也盖着一件衣衫,此刻睡得正香。 感受到自己身体内部受到不小的冲击和损伤,有些怔楞地看着白远。 昨晚……发生了什么? 感受到沐寒这里有动静,白远猛然挣开眼睛,表情紧张,眼神锐利,见到是沐寒后才放松神情,他看起来有些疲劳,仔细一看眼底还有不少血丝,而他的肩上还沾了晨时的露水,潮湿了一半,他看起来却是毫不在意。 “师父早。”白远小声问安,显然没有忘记天木宗的规矩, “你一夜没睡?”沐寒知道他不想打扰到身边的女孩,于是压低声音问,喉咙因为不适还带着点迷人的沙哑。 白远疲惫的点点头:“担心野外蛇虫惊扰到师父,所以便一直守着,不然不放心。” 沐寒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随后起身,将白远披在他身上的衣物整整齐齐地折叠好,放到了白远的包裹里,整个动作流畅自然,丝毫没有别扭的成分在里面。 白远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居然连折衣服这种事情都会,并且还做的如此好,原以为他是个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修仙者,如今看来是自己带有偏见看人了。 随后沐寒和白远等到了天大亮,期间他们没有再说话,沐寒一直坐在那里,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火堆,显然在想事情。 白远是想等这个小女孩休息够了之后自己醒过来,对方没有追问是最好不过,并且他见沐寒似乎根本没有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远也暗中松了一口气,心想六阵可能被发现的危险是暂时解除了。 至于关于收留这个小女孩的事情,看到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白远觉得此事有戏,他心中想了许多说服沐寒的话,就等着沐寒什么时候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太阳逐渐高升,小女孩却还是没有醒过来,白远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头,果然他将手放到小女孩的额头上一摸,烫得吓人。 “师父。”白远小声叫了一声沐寒,发现他没有反应,白远稍微放大声音,又叫了一次,沐寒这才听见。 “何事?”他独自呆着不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静谧感觉,似乎在与周遭融洽的相处,但是他只要一说话,就会放冷神情,冷气也不自觉增加。虽然这两者之间只有很细微的差别,但是才和他相处了两天的白远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同。 “她好像生病了……”白远一副求助的表情看向沐寒,而不是自作主张提出意见,作为一个“老实人”,还是低调点好。 沐寒听后眉头微蹩,沉吟稍许,让白远带上这个女孩,两人向昨日的城镇出发,两人都有意识的避开了昨天遇见那老妇人的那条路,沐寒依然迎接众人的或是惊艳或是爱慕的注目礼。 他走在白远多面前,白远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看到他僵直的背影和不断加快的步伐,他就知道沐寒对于这种场景,十分不喜欢。 辗转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家药铺,里面有位坐堂大夫,里面的人见到沐寒的气度,不敢怠慢,先给他们看了小女孩,让他看过之后白远又去抓了药。 药铺的大堂中有几个供给宾客休息的座位和一个长的像沙发的躺椅,白远询问过后,暂时将小女孩暂时放到上面。 转身又去向管事借了个炉子给熬了药,费用自然是又增加了不少,白远庆幸出来时田木宗给了他们不少银子,不然他就又要做那下一个被三文钱难死的英雄好汉了。 白远勉强喂女孩吃了药,才松了口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肚子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声,这才想起来自己快一天没吃饭了,他师父已经辟谷,自然是不用吃饭的,而他和这个小女孩可不一样。 他不好意思地看向沐寒:“师……师父,那个,我想去买点吃的。” 得沐寒允许后白远迈开步子走出去,到了街上才收起自己脸上“老实”的表情,他有些好笑的想,自己近来是越发的习惯自己这种形象了。 白远不想麻烦,于是买了几个包子就转身回去,刚踏入药铺,他就感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氛围,管事和铺子里几个学徒担忧的看着他们刚才坐的方向,神情忌惮。 白远心中一跳,不安地想,难道是昨天晚上死人的事情,所以现有人找上门来了?还没有看仔细,就听到一个猥琐轻佻的声音说道:“小美人,陪小爷我玩玩怎么样?” 走过去一看,发现那人口中的“小美人”居然是他师父…… 第8章 白远上前,严厉地呵斥走了这几个小混混,转身看向沐寒,见他似乎并不在意这种场景……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师父,你没事吧。”白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无碍,我们走。”说着沐寒站起身,白远忙抱着小女孩跟了上去。 他原以为他们要继续出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按照原计划,在今天伴晚的时候就可以到铸剑宗,现在出发的话还来得及。 但是他没有想到沐寒带着他去到一家客栈,要了两间客房,又让店小二买了件干净的衣服,请一个女子给那女孩擦洗一番后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吩咐完后沐寒让白远跟他到另一个房间,看他的神色,白远知道他是要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进到房间,白远很自觉地关上了门,转身就见沐寒竖起二指,念了一句什么,便看到这个房间被一层透明的薄膜给笼罩住了,就连地面都没有放过。 “这是……” “隔音阵,此阵一出,外界绝无探查到这里情况的可能。现在,你来说说,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沐寒一句带过这个阵法,便直接进入主题,眼神凌厉地看着白远,一副要三堂会审的摸样。 白远被他看 得心中一慌,生怕他记得昨晚上六阵出现帮他挡了一下的场景,要是被发现然后彻查他身体的话,自己重生者的身份绝对会被发现然后当做夺舍之人给处死。 想到昨日沐寒入魔的景象,白远没有强迫自己露出镇定的表情,而是自然流露出惊慌,断断续续的说:“师父昨晚……昨晚好像……走火入魔了。”说完就害怕的低头,像是生怕被惩罚一样。 半响见沐寒没有反应,他抬起头,看向沐寒的脸,发现他此时怔愣地站在那儿,高冷的表情却带上了些许痛楚。 “果然吗……”他喃喃道,随即又看向白远,声音又恢复正常大小,“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为何将那厉鬼的女儿给带了出来?” 白远觉得沐寒不像是那种会说话诈他的人,虽然他不敢百分百肯定,紧接着他目光诚恳地望向沐寒,试探性地问道:“师父……全部都不记得了吗?” “对于做晚之事,我只记得那厉鬼出现,我正欲灭她时,你叫住了为师。”沐寒摇头,皱眉地回想当时的情景,却还是一无所获。 见他表情不像作假,白远便开始说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到女鬼和那家人互相怨怼仇恨,却对旁边的女儿不管不顾,他故意着重说女孩的事情,想让沐寒同意他将这个女孩一起带走。 前面还基本真实,说到沐寒差点入魔的情况,白远就开始虚实结合地扯了。 “师父你那时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杀气腾腾,竟想要对那个小女孩痛下杀手,我不忍看到师父因为失去理智而去做这种违背修界规定之事,也不忍见到一个如此幼小的生命就这样死在我面前,我便上前阻止,当时我不停地叫着师父,希望师父恢复理智,可是师父的杀气却越发浓烈,见我阻挡,便一掌挥开了我,我当时以为自己差点就死了……” 他说得情绪十分悲痛,仿佛他真的有多么痛心自己心中那个完美的师傅变坏了似的。白远默默地在心中唾弃了一下自己,然后继续“真情实感”地描述当时的情况。 “关键时刻那女鬼冲破了阵法,趁机杀掉了那刘家母子俩,然后又将目标转向师父,可能是因为师父之前布阵伤她的原因,她上便要和师父同归于尽,最后师父法力高她一筹,灭了那厉鬼,但是自己也晕倒了,我心怜这个小女孩一夜间家破人亡,而事情又是因我们插手而导致,所以……才将她带着了。” 他完全漏掉了六阵和自己那段,说的时候见沐寒面无怀疑之神色,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下来,又想起昨晚他怎么叫也叫不出六阵,不由地开始担忧他是不是死了,心情也真的低落起来。 白远的低落被沐寒看在眼里,却误会了,他说道:“昨晚确实是我的错,这个女孩如今这般,与我也有很大的责任,你有这份善心是好事,今日我做主同意这个女孩成为天木宗外门弟子,日后能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谢师父。”白远惊喜的看向沐寒,咧开嘴路出一个笑容,眼睛里闪着光。 “还有一事……”沐寒无比严肃的看向他,吓得白远咽了咽口水,收敛起了面部表情。 “什……什么事,师父尽管吩咐。” “为师差点入魔之事,干系重大,我要亲自向你师祖禀报,你绝不外泄半句,否则为师定不饶你,知道了吗。” 白远巴不得谁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还生怕多来几个人审问他,谁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能让人说出心里话的黑科技,能让他暴露了六阵还有重生者的事情。 他抬起手掌,信誓旦旦地说,“徒儿发誓,昨晚之事,别说是半句,就是一个字我也不会说出来的。”说完他又想起另一间房间躺着的小女孩,愁眉不展道:“那这个女孩的来历我该怎么和别人说?” 沐寒低头沉思了会儿,说:“你见她父母双亡,极为可怜,不忍其受苦,于是你便求着为师留下他,以后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这么回答,多的一字也不说,你可知道了?” “徒儿谨遵师命。”白远郑重回应道。 沐寒见他如此识趣,满意的点点头:“你现在凡体之躯,奔波了一日,昨夜又没能休息,你现在便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去铸剑宗,后日一早你就可以去选取伴你一生之法器,所幸你昨日并未受伤,不然又要延误了。” 白远虽然通过原主的记忆和自己几个月以来的学习,对这个世界的常识了解了不少,但是很多修界公开的秘密他却是一点也不知道的,于是他好奇问道:“师父,这铸剑宗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何要唯独去那里寻法器,而且一选就是一生的?” 沐寒这才想起白远刚入修仙界没多久,便对白远解释道:“铸剑宗,顾名思义因铸剑了得而成立的宗派,天下法器几乎都是出自那里,此宗的具体背景太过久远,难以考究,不过修界自有历史以来,铸剑宗便存在了。” 他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去那里选法器,是因为那里有座剑山,铸剑宗历代弟子造出来的法器都会放到此山,千万年来的积累,让铸剑宗拥有修界最多的法器,去那里寻找的话,得到一把优秀法器的几率是最大的,任何一件成型的法器,都有自己的灵魂,并且会和他的主人相互吸引,你去便知道了。” “原来如此。”白远了然地点点头,又好奇地问,“那师父你的寒冰剑也是在那剑山上寻的?” 沐寒点头,又提点道:“你要记得,剑山任何人一生只有进去一次的机会,所以在选法器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 白远点头,对这个玄幻的世界偶尔冒出来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已经无感了,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普通的修仙者了。听说完这一切之后,他困顿地打了个哈欠,身体的疲倦和劳累一下子席卷了全身。 他扶着额头,礼貌地和沐寒说了声之后就倒在床上睡着了,脱掉鞋子已经用光了他最后的力量,之后盖被子已经让他提不起一点力气来了。 隐约中他感到一股微寒的气息接近自己,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他想自己也许是在做梦,他那个高高在上,严厉冷酷的师父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 白远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当他再次醒来,发现居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看来自己真的是累惨了,不过最玄幻的是,他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真的盖着被子。 白远看了眼自己高冷的师父,随即想到,会不会是自己做梦的时候自己盖上的?因为他的师父,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温柔地给人盖被子的人啊。 白远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然后被自己的想象给雷得外焦里嫩。 他刚起床,脑子有些迟钝,便坐起来对着前方他师父的位置发呆缓一缓,至于为什么要看这个人,当然是因为好看啊,这个人抛开与他对话时的冷气不谈,其他方面还是十分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大早上起来看到自己面前就有个美人,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 看了一会,他面色开始惊讶起来,仔细的看向沐寒的周围,发现灵气的浓度多得可怕,让他此刻感觉简直就如海里的水一样多,并且它们还在源源不断的聚集过来,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他看出了一些门道,这个人简直是灵气的宠儿,难怪,会成为闻名修界的天才,这么多灵气像争宠般向他身体里聚集过去,修炼进度不快才怪! 如此之多的灵气让白远也忍不住心动,他也不在意自己刚起床的邋遢样,直接盘腿做在床上,闭上眼睛,摆好姿势,借着沐寒的灵气就开始进行修炼,才短短几个时辰,他竟然就要有突破到练气中期的感觉,这种速度着实可怕。 白远担忧自己突破太快,基础不稳固,于是见好久收,及时的停了下来,睁开眼见沐寒已经没有在修炼,此刻正看着他,他这才想起,别人修炼时占去别人灵气极为无礼,常人是不会这么做的,他顿时窘迫不已,不知所措地辩解道: “师父……我不是故意……我只是……” 他话还未说完,沐寒便抬手阻止了他,“我知你想说什么,不用担心,我并不介意此事,而且你进展不错,为师替你高兴,继续保持,莫要懈怠。” 白远感激地点头称是,心中对沐寒的欣赏不觉又多了一丝。 又一日后,沐寒带着白远和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孩来到他们的目的地——铸剑宗。 第9章 他们刚到铸剑宗山脚下的时候,白远还以为沐寒带着他走错了地方。 此时他们正站在在一座巍峨的高山下,面前有一块半米高的普通石头,石头旁边有一条杂草丛生的泥泞小道,蜿蜒直上,似乎没有尽头。 这里除了石头上刻着狂放有力的“铸剑宗”三个字看起来有几分不凡之外,其他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门派,毕竟这里与天木宗山下长达数万米的白玉石台阶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沐寒首先迈开脚步,白远也拉着那个小女孩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白远就感觉沐寒可能用了缩地之法,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景物在快速后退,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一处古朴的院落式建筑,这里不会就是鼎鼎大名的铸剑宗?这么小? 进去一看,白远才反应过来这里恐怕只是类似于门卫处的那种地方。 里面正对着大门处有张桌子,上面摆着几本册子,一个人正坐在桌子后快速地记录着什么,白远一行三人进去后,那人头也不抬,干脆利落地递给他们一本登记样的册子。 “谁要选法器在这里登记然后去那边测了资质后自己去剑山有什么不懂的问你师父。”一个青年男子几乎气都没有喘一下说完了整句话,手中的动作只是慢了下,又继续奋笔疾书。 白远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这铸剑宗的人还真是有意思。 想到对方刚才说的话,他心中困惑不过选个法器为什么还要测试资质?后面白远就知道了,原来是根据资质来收取报酬,白远听后心中觉得不妙地猜测,难不成资质的好坏还关系到选择法器的好坏吗? 白远看向沐寒,见他对自己点头之后,他走上去在册子上写下自己名字和宗派,随后那人给了自己一个牌子,让他去隔壁测资质,这让白远颇有种在现代医院挂号看病的错觉。 去到隔壁,一个老者接过牌子后,将白远全身上下的骨头摸了一遍,转头对沐寒说道:“一颗下等筑基丹。” 这一系列行为让白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到沐寒从身上拿出一个特殊材质的盒子,递给老者,老者打开后看了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着沐寒点点头说:“可以了,你们去吧。” 沐寒听后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出去,白远跟上,小女孩则是乖乖的跟在白远身后,尽可能的拉着白远的衣角,一路上没说过一句话。 “阁下请留步!”刚踏出门槛,就听那老者叫住了他们。 白远和沐寒同时转身,女孩低着头躲在白远身后。 这种情况沐寒一般是不会说话的,白远率先发言:“老人家,请问您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只见那白胡子老者看也没有看白远一眼,快步走到沐寒面前,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你就是十五年前来这里取走寒冰剑的那小子?” 沐寒作为天木宗门主唯一的弟子,修为极高,地位也非同一般,即便是在外见到其他宗派的高位着也是不需要行礼的,他只是礼貌地说道:“正式晚辈,当年多谢您的照顾。” “我可没照顾你什么,不过与你多说了几句话罢了,你这孩子天赋乃是我几百年来见过最好的,若是修炼的当,我敢断言,百年之内你必定可以渡劫成仙,但是纵使你天赋了得,但是也别这么狂傲,在朽木之上浪费自己的时间呐。”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白远一眼。 白远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知道是又有人想拿他的资质来说事了。他装作没听见,默默地低头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只听沐寒冷声道:“此乃我天木宗之事,要怎么做,自然由我天木宗决定,还望前辈不要妄加评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你!”老者被他一句话堵住,哼了一声骂道“不识好歹”便甩袖离去,临走前还鄙视地看了眼白远,让白远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度过了这个小插曲,随后沐寒带着他向一个方向前行了一段路,在树丛间渐渐的又出现一处宅子,风格和上一处差不多,整体让人觉得简单又不失大气,与周围的草木和谐地融合在了一起。 在进去之前,沐寒突然对他说了几句话,突然得白远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沐寒面色严肃冷酷:“你无须在意他人的眼光,身为天木宗的内门弟子,不要被人说了句便自卑低头,真正的男子汉,就应该挺起胸膛面对非议,资质不行,就用你的努力来弥补。” “唉?”他哪里自卑低头了,只是想眼不见为净而已啊,话说男子汉就应该挺起胸膛这样的话,居然会从沐寒的嘴里听到,难道他现在是在做梦? 沐寒看到白远一副呆傻的样子,眉头一皱,心中不由地产生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他对白远说道:“此行结束回到天木之后,由我亲自监督你修炼,你若敢怠慢……哼。”说着冷气直往外冒,吓得小女孩躲在白远身后,紧紧地挨着他瑟瑟发抖。 他师父今天这是……受到刺激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说这样的话?难不成是刚才那个老者的话让他气到了,只是当时没有发作,此时才表现出来? 进去就有一个人笑着迎接他们,明明这里只有他们一行三人,他却看起来十分忙碌,就连问他们需要几个房间后,沐寒用正常的速度回答,他都显得很急切的样子。、 最后几乎恨不得跑着带他们去要住的两个房间去,将白远一行送到房间后他就就冲忙地跑了出去,似乎要赶着去做什么。 房间的地板是木质的,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套茶具,两把椅子依着桌子而放,房间不算豪华,但是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很舒适。 白远放好行礼之后,见沐寒在一边坐下,他很自觉地上前给沐寒倒了一杯水,后又倒了一杯给小女孩,最后才是自己。 他坐在沐寒对面,好奇地看向沐寒,“师父,铸剑宗的人都很忙吗?” “与其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去修炼。”沐寒冷冷地看这他。 额……看来是真的受到刺激了。 “那……师父,我何时去剑山选取法器,早日选得我们也可以早日回去修炼。”白远有些讨好地说,不过实际上他也早就迫不及待了,一想要他也可以拥有一把像沐寒的寒冰剑那么帅气的法器,他就激动得快不能控制自己。这里他选择性的忽视掉了资质与法器相关的可能。 “我先与你交代一些剑山的事项,等会你进去之后,跟着自己心中的指引去拿到属于自己的法器就可以出来了。” “就这样?”这也太简单了点吧。 沐寒点点头:“是,不过在第一次拿起法器的时候,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你若是觉得累,可以休息一次再去。” 白远听后赶忙摇头并表示,他现在精力可多了,一点也不累,现在她只想快点看自己的法器。 选法器乃是一个修者一生中除了渡劫之外最大的事,任何门派都对此报以高度重视,沐寒按照惯例再三确认,见白远确实神采飞扬,确实精力十足的样子,就也同意了他现在就进去的要求。 说完后沐寒准备带着白远去剑山门前的时候,固执要跟上来的小女孩让白远有些难办,毕竟现在天色已经开始晦暗了,带着一个小孩子出去始终不方便,原本是想要她好好的在这里休息的,但是明显她不愿意。 白远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地对她说:“我现在要去办一件事情,不能带上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带着好不好。” 她抱紧白远的一只手臂,摇摇头。 白远有些为难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师父,发现自己的师父手里捧着茶杯,愣愣地看着他和小女孩的方向,见白远看向他,他低下眼眸,浓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的思绪,随后他由缓缓的放下茶杯,对白远说道,“就让她陪你到剑山门前,但是到哪里后必须让她跟着为师回来。” 沐寒的声音太冷,女孩也许是觉得怕了,所以在白远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她点了点头。 白远欣慰地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女孩虽然不说话,但是白远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自己这般亲密的对待她,纵使脸上不笑,眼底也没有什么情绪,不过她有时候会在白远摸他头发的时候蹭一蹭白远的手掌心,这也是白远总喜欢摸她头的原因。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踩着看似杂乱无章铺就,其实别有一番风味的青石道,白远感觉到远处有光,便抬头向光源看去,意外地看见山顶的某处明亮如昼,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白远猜测他们是在举行什么活动,不过这些现在都吸引不到他的注意力,他现在只想快点看到自己帅气无比的剑! 看了一眼转头继续前进,却被面前的景色给惊得立在原地。 只见整条小道被金色的光点给占据,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看到了天上的银河,这些从某个方向飘出来的东西明显不是萤火虫,白远向着它们的来源看过去,瞳孔中倒影出了一个浑身带着耀眼光辉的美男子,此时正抬着右手,掌心向上,源源不绝的聚集着灵气并使它们发光。 该说,真不愧是他师父吗,居然连用灵气发光来照亮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不过这天底下,能够召集这么多灵气只为照亮的人也只有他了吧。 毕竟这里的灵气之浓郁,低阶的弟子只要随便吸收一点,就极有可能修为大涨。 “居然用这么多灵气来照亮,你这个败家子,你不要给本尊啊本尊要啊!!” 白远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声愤怒的呐喊。 第10章 白远悄悄地看了沐寒一眼,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才在心底说道:“六阵你没事,太好了。” “哼,本尊自然是没事,不多说了,等下你师父离开后我们再聊。” 白远听到六阵的声音和之前一样浑厚有力,半点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想来他确实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于是心中稍安。 沐寒使得整条路都亮起来后才停了手,迈步向前走去,白远动作自然地牵住小女孩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呆愣的她从这美景之中唤醒,带着她跟在沐寒身后,他们这一路不算快,甚至可以说成是散步一般悠闲,与白日赶路的情形完全不同。 行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在小道的尽头视野忽然开阔了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根雕刻着盘龙的柱子,高耸入云,柱身隐隐发出白光,走进一看,发现两根柱子是矗立在一块足球场大小的空地上,而沐寒布置的灵气照明到了这里就没有了。 莫非这里就是剑山?可是剑在哪里?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师父,难道这里就是剑山的入口?可是柱子后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啊。” “不可被表象迷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为师就送你到这里,你自行进去吧,若是在天亮前出来,跟着这些荧光原路返回即可。” 白远点头致谢,遂摸摸小女孩的头告别,明显感受到了她的不舍,但是她却听话的没有再跟上白远。 女孩见到白远刚走进柱子间身影就兀地消失了,她顿时慌了,求助地看向沐寒的脸孔,见沐寒一脸平淡,似乎白远消失理所当然,她才安下心来,纵使她想要在这里一直等着白远回来,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违背面前这个冷漠的男人。 她跟在沐寒三米开外,此时又没有了白远宽大的身躯为她遮挡山风,顿时觉得寒冷刺骨,她向四周看了看,除了他们脚下会发光的小路,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像是有个会抓人的恶魔藏在不远处潜藏着找机会来吃了她,她越是这么想,便越是觉得害怕。 她紧跟上沐寒的身影,心中自然形成了一个对比,面前的这个人即使可怕,但他至少是人,至少不会吃人。 低头走在沐寒身后,忽然感觉前面这个人停了下来,并且侧过身来,似乎是在看她,吓得她瑟缩了一下,但是并没有退开,正当他以为自己要被呵斥的时候,对方却转身继续走路了,她快跳出胸口的心终于又放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那里开始,她身上变得暖暖的,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 视线转到白远这边。 他刚穿过两根柱子,便觉得面前出现了一个新的世界,第一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剑。这里整体色调灰暗、阴沉,不过看到这么多剑的白远心情却异常激动,兴奋感叹了好久。 一会儿后,他稍微冷静了些,回头一看,刚才的广场和他来的那条小道完全消失不见,唯一熟悉的就是这两根屹立在这里的雕龙柱子。 见此时看不到沐寒了,他尝试着在心中叫了几声六阵的名字,半响不见回应,他想起沐寒说过一个修者一生只能进来这里一次的话,随即猜测,这里也许存在某种阵法,限让六阵此时无法出现。 这样想着,白远决定先将这件事情往后放,等回天木宗后再说,反正到时候时间多的是。 注意力放回当下。这里有数不胜数的剑竖插在地,众多剑身中还散落着不少其他的东西,奇奇怪怪的,像笔、纸、木棍甚至他还看到一把扫帚……法器原来不仅仅是剑啊。 白远出现后不少法器还发出了嗡鸣声,似乎是在热烈讨论又有人进来了。这里每一把看起来都很好,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把能够激起他想要去拔起的冲动。 他仔细看了不少剑,迟迟没有找到合心意的一把,想着多走走看看也许就会出现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他向某个方向前进,他走着走着,忽然一把通体黝黑,身形厚实,乍一看十分朴素,仔细看却是暗藏锋芒的剑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发现自己移不开自己的视线了,这把剑他越看越喜欢! 他走过去伸出右手握住了剑柄,手上使了点力,却发现此剑竟纹丝不动,他眼角一挑,眼神露出了认真的神色,双手握住了剑柄,用尽全力往上一提,剑却还是不动分毫。 白远心中已经认定了此剑肯定是自己的,但是拔不出来却着实困扰住了他。 兴许……是不是自己的方法用错了?既然是修仙者用的法器,那么在控制他们的时候,肯定用的也不是凡人的方法,他看到过沐寒就是通过念咒来召唤自己的剑,他现在什么咒语都没有,那到底要怎么办? 白远看着这把剑皱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既然这剑山让才突破到练气境界的他进来了,那么就说明在这里需要用到的东西肯定是他会的。 而他现在唯一会的,就是吸收灵气到身体里,勉强懂得聚集灵气作为攻击手段。 这么想着,白远眼睛一闭,在心中默念起天木宗的心法,不一会儿,手中就聚集了些许灵气,然后他挣开眼睛将带有灵气的那只手放到了剑柄上,手上的灵气瞬间被抽干净,随后又有一丝奇妙的“线”顺着自己的手掌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里,开始抽取他丹田中凝练并储存起来的灵气,期间还发出了浑厚的嗡鸣,引得周边原本很安静的其他法器也开始发出嗡嗡声,不少剑还晃动起身体,看起来竟像是人类激动不已的时候才会做出的姿态。 这种奇异的场景已经吸引不了白远的太多注意了,他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手下的黑剑,心中发出警报,若是再不行动,自己就要在这里被抽干了,想到此,他立马手上使劲,觉到手中之剑终于有了要被拔起的迹象,于是他趁热打铁,往上一提,便觉手上一松,剑已经被彻底,他拿在了手中。 那抽取他灵气的行为也都停止了。 白远松了一口气,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翻来覆去去地看,觉得怎么看都不够。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炫酷,但是它身上那种藏匿锋芒的感觉却让他十分喜欢,这可是自己的剑,必须要喜欢啊! “决定了,就叫你小黑了!”白远用指尖轻轻敲了下剑身,叮的一声,清脆喜人,剑忽然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了白远的身体里。 已经拿到了剑,白远便决定回去了,他的法器已经拿到了,却被远处传来的一声刺耳剑鸣给震了一下耳膜。 心想也许是有谁在那里选法器,反正不关他的事,走了几步,心中却传来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忍不住向声源的方向看过去。 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 白远的大脑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脚步就已经迈了出去。 一步一步,越来越快。 心中的的渴望越来越大,心跳都忍不住加快。 当他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还没有看清楚那边站着的一个人影,就再次被一把剑吸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这把剑与刚才那把黑剑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仅仅是外形上这把剑更加修长,它给人的感觉也不同,如果形容刚才那把剑是稳重型的,那么这把就是张扬型的,最重要的是,白远感觉到了这把剑上带着一股肆意的邪气。 莫非这把剑也是我的? 白远走过去,静静地打量这把剑,他很喜欢,心里忍不住地喜欢,最让他意外又惊喜的是,这把剑见他过来,居然发出了喜悦的震动,同时也与自己体内的黑剑产生了共鸣。 白远将手轻轻地放在剑柄上,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很容易的就将它拔起,拿起剑,它磨得光亮的剑身映照出了白远黑色的瞳孔,白眼笑了笑正准备为这把剑起个名字,没想到却突生异变,他忽然双目通红,周身妖风涌动,充满了与正道弟子截然不同的气息。 “你竟然是魔修?”一个明朗的声音传入白远耳内,他与平时无二地向那人看去,自认为虽然不和蔼,但是好歹也算是正常。但是他却在对面那人的眼里看到了畏惧。 还没看清对面那人的五官,就先注意到了他头上那双毛茸茸的竖立起的狗耳,他眼中的血红和周身的妖气不知为何渐渐消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对面之人看到白远盯着他的耳朵看,神情屈辱,拳头忽地紧握,另一只手握紧了刚刚拿到手的剑,像只随时会发动攻击的犬科动物一样。 白远看他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想要开口问你是不是人吗,这样肯定不对,但是要是说你是狗吗,挺起来像骂人的话,也不行。 “你笑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愤怒。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你也是来选择法器的修仙者吗?” 那人听后歪着脑袋,细细地看着白远的眼睛:“你也很有趣,天木宗的弟子,我刚看到你拿了一把魔修之剑。” “听你这么说,看来这确实是把魔剑了。”白远看着他指了指耳朵:“我是不是也知道了你的秘密?” 那个可以说是美艳的红衣男子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举止间却透露出一丝不羁的霸气,叫人不敢看轻。 “所以我们现在扯平了,天木之人,我们出去后,你也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今天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当然你也是。”他对白远说道。 “一言为定。”白远抬起手掌,与他击掌成誓。 第11章 帷幔之中,两具身体交许久缠,只听到喘息声,这让他觉得十分不满,于是恶意地猛然加快速度。 “啊~”身下那人终于发出一声压抑的颤抖轻吟,嗓音带着些沙哑,勾得他心头火热,忍不住想要将那人的身子转过来吻他,爱他,甚至和他做到天荒地老。 然而当他看清了身下之人竟然是他师父的面容之后,顿时一个哆嗦,缴械投降。 白远猛地睁开眼睛,脑子异常清醒,想到刚才那个惊悚的梦境,只觉得下面一阵濡湿的感觉,伸手一摸,果然…… 他抽搐了一下眼角,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这个梦实在是…… 虽然他师父确实长得让他很有感觉。 “远儿,还未起身吗?”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敲门声。 “咳咳咳!”白远一定到对方的声音就被自己的口水卡到,趴在床边使劲地咳嗽。来人正是他不久前才在梦里见过的师父。 白远慌忙回答:“起来了起来了,师父稍等一下,我马上就起,马上就起来。”说着他担心沐寒会推门进来,赶紧做贼心虚地换了一身衣服,并且换下来的衣服泡在水里,消灭的“罪证”才放心地去开门。 “师……师父。”白远有些不敢看沐寒的眼睛。 看他低头,似在神伤的样子,沐寒以为他是因为没有得到好的法器而伤心,原本说想要现在回天木宗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嗯,为师看你确实过于劳累了,这枚凝神丹给你服了罢,你再休息一日,我们明日回天木宗也不迟。”他语气虽冷,但是言语间却不乏对白远的关心,不急不缓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了白远。 白远使劲地绷住脸,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他低头沉默地接过沐寒手上的盒子,目送自己的师父离开之后才缓缓地关上门,轻笑出声。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昨晚他确实累到了,想着昨晚梦中香|艳的场景,白远忍不住回味地舔了舔嘴唇。 可惜是个梦呢。 白远转身打量了下自己现在所在的房间,发现正是铸剑宗专门招待外客的地方,他坐在椅子上,回想了一下昨日发生的事情: 他得到了两把剑,一把黑剑,一把长剑,然后还遇到了一个狗耳红衣男子,两人击掌为约,后来他出来剑山之后却突然感到一阵无力,随后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在这里躺着了,不知道是谁送他回来的。 该不会是他师父吧?白远被自己的猜测吓一跳,脑补了一下沐寒是怎么带自己回来,该不会是背吧,感觉和他形象不符合啊,抱?更不可能了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白远甩开这些杂乱无用的思绪。 又回想了一下昨天发生的各种事情,发现没有什么遗漏的重要之事后,他坐回床上,开始打坐修炼,他刚得到了两把法器,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法器到底有什么作用。 当他感觉身体中吸收的灵气速度加快了些之后,他心中忍不住喜悦了起来,正想趁着这股劲头,好好修炼之时,脑子里冒出了六阵的声音。 “你小子居然有两件法器?我是不是眼花了?” “嗯?两把有什么不对吗?”白远问道。 六阵啧啧有声:“这拥有两把法器之人我倒是闻所未闻,不过奇怪的是这两把剑似乎完全不相同呢……咦?”说到这里,六阵突然沉默了几秒,随即发出了惊喜的喊叫,“天哪!这把长剑居然是魔剑,你小子难不成是天生的魔修体质不成?” 说完后六阵自己又反驳自己:“可是不对劲啊,既然你是魔修体质,那为什么你还会有一把正道之剑?” 白远也同样皱眉思考:“话说我师父就在隔壁,你不怕被他发现?” “现在早不在了,他出去了,不然你以为本尊怎么会这么大声和你说话。” 白远想到自己也是重生之人,便有些不确定地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也不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的原因?这里的两把剑,一把本该是原来的白远的,而另一把才我是我的?” “等等……有一个问题本尊一直不知道,今日本尊一定要问个明白。” 白远走到桌子边坐下喝了一口茶,在心底回道:“你问问看。”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若是能者,你必定已经有了法器,为何还能再进剑山,若是无能之辈,你又为何来的夺舍之力?” “你猜~”白远轻佻地说了两个字,气的六阵差点吐血。 看白远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六阵也就不再问了,他生硬地将对话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也是他最关心的话题上。 “现在看来,你要来求本尊了,你这把魔剑,只有魔修心法方可驱动,否则总有一天你会被这把魔剑给吞噬掉心智,然后死翘翘。” “你可别乱说话骗我,我是不会上当的?”白远手摩擦着杯子的边缘,思绪翻飞不定。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看,不过,你自己也知道,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一个正派弟子居然有魔剑的事实,暴露出去之后事情绝对会比你想象的还要麻烦。”六阵声音中的笃定让白远对这件事半信半疑。 最终让他确定下来的还是沐寒,他旁敲侧击地问沐寒如果修者拿到魔剑会发生什么,沐寒后面说的话与六阵说的并无二样,白远这才决定要练六阵的魔修心法。 沐寒见白远问魔剑的事情,眼神冷厉地看了他好久,吓得白远赶紧将自己的黑剑放出来给沐寒过目,才消去了他的怀疑。同时这也证明了一件事情,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普遍认可一个人只有一把法器。 “怎么样,相信本尊说的话了吧,所以要来修魔吗少年?”六阵势在必得地说道,声音有些张狂和不怀好意的邪气。 白远好笑地翻了个白眼:“你这人啊,怎么就这么执着于想要教我你的心法?不过我可先说清楚,即便我答应你修魔了,但我绝对不会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呸呸呸,你听谁说的魔修就是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了?那些旁门左道怎么有资格说是魔修,所谓的魔,只是外人给我们强制安上去的头衔而已,所谓的魔修,也只是听着不像好的,但实际上却是和其他派别的修练心法没有什么区别的。”六阵带着嫌恶地解释。 白远听得连连点头,虽然里面很多成分是因为给六阵面子的缘故。他在心里将六阵的话做了利弊对比,发现若是不修,那么他肯定会提前完蛋见上帝,修了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心想六阵为了收个门徒也是拼了,从早到晚不停的给自己下套呢。 他好笑地摇摇头,然后闭眼虚心地接受他传授给自己的心法,将之都背下来之后,他逐字逐句地体会它与天木宗截然不同的运行方式,慢慢的也觉得这个心法有点意思。 “你小子别嚣张,现在别练,要练也要在自己的地盘,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再练啊,你这么张狂,是想要被抓到之后和本尊一起死吗。” “哈哈哈你别说得这么悲壮,我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我可是要好好活着的人呢。刚才只是觉得这心法似乎很合我,所以就忍不住想开始练练看……我知道我错了,我会回天木宗再练的好吧。” “这还差不多。”六阵像是被顺毛了一样,不再说话了。 说完后白远闭眼开始练起了天木宗的心法,他隐隐觉得自己要突破练气中期了,今天好好修炼下,说不定就突破了。 自从求到了传中真人的药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步入正轨,不再像刚来这个世界一样,苦苦修炼却不得法门,每日每日做着无用的事情,看不到一点希望,还好他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 三日后他们一行三人回到了天木宗,门内弟子们看到沐寒身后除了白远之外还跟着一个小女孩的时候,纷纷猜测,是不是白远的女儿。 白远:“……” 最终女孩成为了田木宗的外门弟子,因为说不出话来,不知她姓名,总是叫她喂喂喂也不好,于是白远给她起了一个名字,以天木宗的“木”为姓,因她说不出话来,又给她起了个“雅”字为名,通“哑”。 当白远告诉木雅她得到一个新名字的时候,她点了点头,用脑袋蹭了蹭白远的手掌,白远就当她接受了。 从回到天木宗那天开始,沐寒就突然加重了对他的教导,简直可以说是让白远头悬梁锥刺股的地步,他这么努力的教导白远,让白远觉得十分意外。 同时也让白远压力有点大,他现在晚上要悄悄地练魔修心法,白天又要被沐寒抓去练剑法和修炼心法,整个人都觉得快要被榨干了。 白远并不反对沐寒对他的教导,相反心里还是觉得很开心的,毕竟他是真心的想要修练,不过后来自从听说天木宗即将举行门内剑法比试,赢得冠军的人可以获得沐寒师叔也就是他师父一个月亲自教导之后,他这才知道沐寒为什么这么勤奋地教导他了,于是心中对沐寒感激的情绪也就变得不过如此了。 这些天来,沐寒每日天还没亮就来抓白远起床,除了他上厕所之外,就连吃饭白远都是跟着沐寒的,而作为师父的沐寒,也绝不会让白远有一分钟偷懒的时间,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思考如何让白眼提高,好像还因此荒废了自己的修炼。 这一切白远都看在眼里。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自己而已。 说不上有什么不高兴,因为这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心中有点失望,明知道不该的,但是那种感觉抑制不住地冒出来。 为了避免自己多想,白远干脆开始修炼起来,发现自己修为涨了那么一点点之后,他的心情也开始好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过了近一个月,就在他刚突破了练气中期,以为自己一定会顺利的好下去的时候,现实再次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的修为狂跌至练气初期,这一个月的努力几乎付之东流,最严重的还是他的身体又恢复了原先那副无法吸收灵气的废材样子。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得到的一切,也许真的不是自己的努力,而是因为他一个月前吃过的药。 再经历一次之前那般的折磨并不可怕,修为进展缓慢也不可怕,怕的就是他辗转努力多久,最后发现不过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他怎么可能甘心! 第12章 白远心情跌落至谷底,他只觉得灰心至极,谁也不想见,什么也不想做,偏生今日又到了去沐寒那里报道的时间了。 “啊啊啊,臭小子,发生了一什么,我怎么一醒来就看到你掉了一大截修为?”六阵崩溃般呐喊,情绪异常地激动。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六阵的呐喊,顿时震得他头疼不已。 白远皱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忽地闪过一丝奇怪,为什么他的修为掉了,六阵看起来似乎比他自己还激动和难受? 很快他就想起来,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六阵的半个弟子了,他会这么激动,想必也是几分关心自己的。想到此,白远觉得心中冒出了一丝温暖,糟糕透顶的心情也恢复了些许。 他直起原本因为情绪低落而弓着的背部,努力振作起精神,有些无奈地和六阵解释自己这具身体的资质问题,还有之前是通过吃药才使得他能够像正常的修者一样修炼的事情。 “所以上个月你和我见面的那天晚上,你其实就是刚吃了这个药?所以当时才浑身是血?” “是的,我当时刚吃了不久,你就突然出现了。” 六阵安静了几秒,声音低沉地说道:“本尊那时还以为你是受了重伤才会如此……毕竟你那小师弟那时候刚怒气冲冲地从你这里出去,我以为他对你动手了,毕竟他修为比你高这么多……” “小师弟不是那种人,不过这么说起来,那天我身上还真有伤,不过也不严重就是。”那天他创无阵回来,身上确实是带着伤的。 白远又讲了几句,发现六阵后说话的兴致不高,白远叫了他几次,他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下,看他情绪似乎也非常低落,白远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觉得真正该低落的人应该是掉了修为的自己啊。这种时候的他怎么提得起精神去安慰别人? 他深吸了一口清早带着露水显得有些凝重的空气,拍了拍自己的脸,向沐寒的住处快走过去。 无论心中是如何的不想面对不想正视现实,但生活还要继续,修炼也要继续,他不能停下:不仅仅是天木宗,天下所有所有天资比他好的修仙者都在比他更努力的修炼,想到此就觉得如芒在背,他又怎么敢拿自己宝贵的时间来伤春悲秋。 白远快要到沐寒寝殿之时,停下了步子,准备看看自己衣冠是否穿戴整齐——沐寒对身边之人的衣着整洁有极度严格的要求,堪比强迫症晚期,使得白远刚开始的时候在衣着上就要被浪费不少的时间。 六阵突然问了白远一句话。 “既然那个药方有作用,那么你也不算是完全没救,所以你今天要准备再吃那个药?” 白远停下脚步,点点头,脑海中不由地想起了一个月前第一次吃那个药之后的惨痛情景,忍不住扭起了眉毛,他虽然能够挨住那痛,但是不代表他喜欢被这么折磨啊。 六阵见他点头之后,随意的开口说:“啊……是吗。”六阵的这声“啊”似乎有些意味深长,他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白远也没有深究,只是快步地向沐寒的寝殿里去了。 他回想自己今日的行程,他早晨要在那棵梅花树旁边的空地上练习剑法,自己去吃过午饭之后,下午在沐寒的陪同下修炼天木心法,凝练灵气汇聚到身体里储存起来,前面练剑他还能应付,可是后面的灵气他就真的不行了,他这具修炼废柴的身体,几乎连灵气都感受不到,又怎么能够吸收? 今日的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当初传中真人对他说的“从来没有人能够在吃了这个药三年之后还能继续修仙”的那句话里的真正含义了。如果三年修为都是如此,确实几乎没有人能够再这种心理落差下生存下来。 但是这个三年,是不是还隐含着其他的东西?难道不仅仅是现在,三年后他还会面临一个更大的挑战吗? 白远神色坚定,心想,无论发生什么,他绝不放弃修仙之路,这是他此生至高追求。 他走到那棵梅花树下,见沐寒此时已经站在那里了,忙上前请安。 “师父,早安。”今日他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也就没有向往常一样面带笑意,他低垂着眼眉,打起精神开始练起剑来,不知究竟是因为心情不佳的影响,还是资质变回原来那样的缘故,他觉得自己今天的剑简直练得一塌糊涂。 “集中精神。”沐寒看不下去了,眼眉一竖,冷若冰霜的面容露出明显的不满。 想到沐寒是为了不想让别人靠近他才这么认真的教他,他心情就越发不好了。 他知道自己继续这样下去绝对不行的,他想回去冷静冷静,思考对策,于是开口向沐寒请假,却被沐寒严厉地训斥了一顿: “只是这样就觉得坚持不下去了?若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要自己拿出态度来,才这种程度就想懈怠了?你这样简直是……”说到此他顿了一下,看了白远一眼,神色有三分厌倦,几分薄怒,他挥手转背起手背对着白远,声音清冷,“罢了,今日你且先回去吧。” 白远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他将自己的黑剑收回心中,也不辩解什么,恭敬告辞。 回去之后,他拿出药方配置的药放在面前看了许久,久到六阵都看不下去了。 “你小子究竟在看什么,赶紧吃了啊,不然你等等修为绝对止步于此了,你这身废材资质,别说修炼成仙,就算是修到筑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六阵说话的时候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的话让白远从呆愣中回神:“对啊,这具身体无法靠自己,只能靠这个药来协助修炼的,我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啊,如今还有什么好犹豫?” 随后他干脆利落地拿起药,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开始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疼痛。 此时他专注于集中精力来应付接下来吃药的副作用,所以没有发现,六阵此时在他身体里,发动了一个巨大的夺舍阵法,眼神中全是狠绝。 六阵看着面色开始逐渐转为痛楚的面容,他心中有些许歉意地对白远说:对不起你了小子,日后每年的今日我会为你倒上一杯酒,算是了却了我们这段师徒情义。 撕裂般的痛苦逐渐占领,忍忍忍,他不敢叫出来,生怕被什么人听到。 看着他躺在地上,身上逐渐出血,五官狰狞扭曲,四肢不停的在颤抖抽搐着。 六阵一直在紧密地观察着他的情况,他一直在等待着白远意志力有所松动的时候就动手,但是从白远开始发作到快要度过最痛苦的事情,他都没有发现白远哪怕有那么一点的想要放弃的情绪。 他暗骂自己一声蠢货,怎么就没有想到,对方既然也是夺舍之人,那么之前的修为必定不低,能悟得大道之渡劫之人,即便后来失败只能夺舍了,那也绝对不可能会有意志力薄弱的时候。 说起这个,他有突然想起和沐寒对峙的那晚,后来白远虽然不愿透露什么,但是这不是正好证明了白远这个家伙肯定隐瞒了什么不是吗,那天晚上沐寒绝对是被白远给制服的,可恶,这个家伙居然一直隐藏着实力! 今日如果再不动手的话,以后等到白远真正的成长起来,他绝对会被困死在这具废材身体里面的。 自从和白远这人共用了一个身体之后,他的修为就只能靠着白远吸收的灵气的边角料来修炼,自己根本就无法自主吸收灵气,这点让他的修为久久停滞也就罢了,更可恶的是他的修为居然严重受到白远的影响,白远要是涨了修为还好,他也能跟着涨一点,可是一旦白远掉修为,他便会成倍的掉!这怎么能忍? 想到这些,六阵心中一慌,知道再等下去是不会有收获的,于是赶忙动手,发动夺舍大阵,只见白远身上光芒大涨,灵魂仿佛受到了一股巨浪的冲击,逼得他五脏绞痛,口中吐出一地精血,猛然受到如此迅速狠厉的冲击,他无力地滚落到地上,脑子一片空白,朦胧间看到自己的灵魂似乎慢慢的在脱离身体然后趋于消散。 他的第一魂散去。 第二魂也在渐渐消散。 第三魂眼看也要没了。 这时候的白远已经彻底没有了任何抵抗能力,失去了部分魂魄的他,甚至没有了“情绪”的存在。 他在这个世界的旅程,就要这样完结了吗。 就要这样狼狈不堪地死去了吗? 第13章 眼看着白远就要狗带,六阵要成功夺舍之际,小师弟聊上却神乎奇迹地出现并推开了白远房间的门,见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远,脸上的挑衅和嘲笑还没有来得及退下,震惊的眼神中还带着一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懵逼。 就在刚才,他听说白远被沐寒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狼狈地回去了,暗喜之下,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白远丧家犬的样子。他飞快地结束了修炼任务之后,马不停蹄地跑来白远的院子,心里正准备着怎么对白远进行日常嘲讽的话,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意识到这绝不是件小事的他终于在回过神之后慌忙跑上前去扶起白远,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白远没有回答他,他的手掌刚触摸到白远身上就立马沾染了上不少白远的血液,往他的身下一看,血水已经聚集成了一滩,并且还在不断扩大面积。 聊上十五年的人生中,从没遇到过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更别说见到这么多的血液了,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办法就是出去叫人,随即被白远逐渐冰凉的身躯给否决了。 他明显能感觉到白远已经没有任何一点时间可以浪费了,要是再拖下去,哪怕只是眨几个眼的时间,白远都有可能随时会死在这里。 想到所有人都站在白远的棺材旁边个个神色悲痛地追掉白远的场景,聊上立马摇头驱逐掉自己的胡思乱想。 即便他非常讨厌白远,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羞辱他,打败他,让他滚开沐寒师叔的面前,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啊。 聊上慌张地左顾右盼,想要发现点什么可以帮助他的东西,手不自觉地颤抖,快彻底要束手无策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歹也是金丹后期的修士,治病他不会,难道连锁住一个魂魄也不会了吗,现在这种情况想要一点点治疗肯定是来不及的,那么就干脆先保住白远的魂魄再说! 这么想着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轻轻将白远平放到地上,盘腿坐在白远旁边,开始运行心法,手上几个眼花缭乱的动作之后,施起锁魂之法来。 纵使他因为紧张和害怕而导致手有些不稳,但是总体来说却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布阵发挥。他竖起二指,贴着从自己的眼睛滑过,再度睁开眼睛,瞳孔中便出现了灰暗沉寂的光芒,那是能看见死者魂魄的亡者之眸。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吓一跳,白远此时已经只剩下一半的魂魄还是勉强完整的,其他的已经开始零落飘散,一个人都死成这样了,还救得回来吗? 聊上已经来不及思考了,他赶紧在整个房间布下了锁魂阵,一点一点地将白远散去的灵魂抓回来,准备送回他的身体里,没有想到却在看向白远身体的时候发现,和某个人对视了三秒…… 聊上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呐!里面居然特么还有一个人!他瞬间目瞪口呆。 话说到六阵,原本他想要夺舍这件事情一直都进行得很顺利的,但他万万没没想到这种时候都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个可恶的白远小师弟突然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想到这个小师弟平日里这么讨厌白远,心中还抱有几分侥幸,心想对方应该不会多管闲事才对,没想到他居然第一时间就跑上来关心白远也就算了,还准备动手帮助白远? 六阵一边稳住自己的动作,一边暗骂道:修仙界什么时候居然变为了这么和谐友爱的氛围了?几百年前的时候,要是谁遇到个自己讨厌的人困于为难之中并且还奄奄一息的话,不上去补两刀都能算是道德楷模了,怎么可能还上去救人?如今的世界究竟怎么了。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要飞掉,六阵心中发慌,额头开始冒汗,迫不得已的他开始用损伤自己修为的方式来增加自己夺舍的速度,因此对白远的愤恨又多了几分。 这个煞星真是命里克他,从遇见这个小子开始的第一天,他就在掉修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稳定的掉,要是他再不动手,哪天说不定吃个饭都要掉到练气以下了,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心里盘算着赶紧夺去白远之身,然后装作被夺舍的样子蒙混过去,从此以后世界太平。 然而当他的视线和聊上的视线对上的时候,他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 六阵在施法的时候是以灵魂状态站在白远的旁边的,他灵魂的样子除了他寄住的身体的主人白远能够看到之外,一般修者如果不开死亡之眸的话是看不见的,刚才这个小子居然开了眼! 六阵忽然感到自己整个人生都有没什么希望了,他绝望地想,自己自从渡劫失败之后,修为就骤然降低到元婴期,初见白远时和白远一番斗法又降低到金丹期,和白远的师父对上的时候,修为直接被打落到筑基期,就在今天早上他起来,居然又掉到了筑基初期,这样子的他,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精神饱满的金丹巅峰修士? 白远啊白远,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全家,这辈子要这么倒霉。 他又想起自己早就渡劫升仙的妻子,心中一痛,难道那一别,竟真的是永别了吗。 聊上见见到六阵摆着布阵的姿势,看起来好像在侵入白远的身体,他想起自己的师父说过,这世间有很多孤魂野鬼,他们渴望拥有活的身体,所以有时候他们若是遇见虚弱病重的临死之人,会忍不住想占领那人的身体,他看到六阵半飘在空中,半身一下越发透明,便想这肯定就是师父说的孤魂野鬼了。 只能说小师弟还是太天真了。 他呵斥道:“你这野鬼还真是胆大包天,连我天木弟子之身你都敢下手,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说完后见六阵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更加肯定不过是个傻鬼而已,于是他放松了语气,“小爷今天心情不好,懒得追究你,现在你快走,我还能勉为其难饶你一命,给你条活路,否则小爷我可要后悔了。” 本尊居然被区区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给威胁了!?这种侮辱他怎么能忍?这是六阵的第一想法,随即他又想到自己现在低了人家一大截的修为,现在上去还真的只是找死。 不过这个傻小子居然没有看出来他是夺舍之人,也没有看出来白远也根本就不是这个身体的白远,想来他修为不高,涉世经验也不多,心中便开始捣鼓对策。 现在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要他就这么走掉也是绝对不行的,他不甘心还另说,现在他要是走出白远五十米外,七天内必然魂飞魄散,死得渣渣都不剩。 一时间他竟想不到什么万全之策,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聊上一点点将白远的灵魂聚集起来,然后放回白远的身体里,他暗中咬牙,顺便也在心中将这个二愣子般的小师弟痛斥了一番。 见到白远似乎有要活过来的迹象,六阵越发难以忍受自己心中的慌张,他见到白远的手指头开始动弹的时候,甚至在想要不要直接上去和那个小鬼拼了,关键时刻回笼的为数不多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可以这么做。 六阵乌龟般的脚步终于移动到门口的时候,他看到白远睁开了眼睛,那一刹那,六阵的心中说不出来具体的情绪是悲痛还是失望,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让他难以察觉的庆幸。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一点儿也庆幸不起来了。 白远在聊上的搀扶下勉强地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眼角余光扫过六阵,那一眼所带着的冷意让六阵蓦地心中一紧,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对没完……废话换做谁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六阵甚至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比如白远肯定会第一时间和他那小师弟说出他夺舍者的身份,然后在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求饶的时候就灭了他的魂魄。 但是当白远开口说出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质问时,他彻底懵了。 “六六,难道就要这样离开我了吗,你终还是嫌弃我资质差要靠着吃药才能修炼的身体了吗?”白远目光含着泪花,面色悲戚,脸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渍,头发有些许凌乱,这幅摸样再加上他的表情,让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瞬间就心生不忍。 “哈??”六阵一脸问好,这样子在小师弟看来却正是应验了白远口中的“嫌弃”的意思。 看到平日沉默寡言,不善于表达情绪的大师兄突然这么感情外露,聊上心中也觉得不是滋味,但是他还是不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那个……大师兄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他小心翼翼地问着,然后眼神指向门口的六阵。 听了他的话后白远情绪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将脸迈入自己的双手,发出了几声似有似无的哽咽:“他是从小陪伴我长大的灵魂……一直寄主在我的身体里……我们情同挚友……他一直说想要来天木宗修炼,所以我才求着父亲来到天木宗,可是没想到我的资质……我便去求了传中真人,得了一副改变资质的药方,但是那药不仅作用不大,并且还有巨大的副作用。” 白远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中无不透露出情真意切:“如今他是终于忍不住想要离开我,去另寻一个好靠山了吗……不……不怪他,都是我没用,是我没用,六六,我对不起你。” 聊上想起自己刚才还赶走那人,顿时觉得自己可能办了坏事,连忙解释道:“大师兄,对不起,他刚才没有走,刚才是我赶走他的,你别误会了他。” “真的是这样吗?”白远抬起头,眼圈泛红,眼中看起来比刚才更加有生气了。 聊上还敢说什么,忙点头,顺便还解释道:“他刚才还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来着,我赶了好久才赶走。” 白远对聊上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真是太好了,真是谢谢小师弟了,今天的事情……我想摆脱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六六他肯定会没命的,如果被师父知道,他绝对会被当做夺舍之人处理掉的,所以我求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聊上看着这样的白远,感觉到了一丝难以理解的违和,难道是因为白远刚才所说的吃了那个药的副作用的关系? 他转头看向门口的那只灵魂,发现那个灵魂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也没有什么危害,于是答应了白远的要求,发誓不会说出去。 “那真是谢谢小师弟了,小师弟你今日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和六六单独说说话。” 知道他这是在赶人了,聊上有些尴尬地告辞。 看着小师弟离开的背影,白远艰难地起身去关上门,顺便还上了门栓,保证绝对不会有人再进来了,他转身靠在门上,面色阴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六阵。 “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聊聊了?” 第14章 六阵被他锐利的眼神刺得心中一抖,莫名地觉得发慌,他低垂下头,几秒后又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抬起头直视白远的眼睛,道:“本尊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今日本尊对你做的事情你千刀万剐了我也不为过,但是本尊也救过你啊……” 说到这里,他有些心虚,虽然之前他帮助白远挡了沐寒一掌,不过后面脱离险境确是白远自己做到的,他根本就算不上救了白远。 白远看着他:“是,你救过我,我原本是很感激你的,那时候的我想,没有必要纠结于过去,和你冰释前嫌成为真正的挚友,再不计较你夺舍之事,但是今天你却自己动手,彻底打碎了我对你的信任,呵……”说到后面,他有些自嘲,嘲的是自己一如既然没有看人的眼光。 “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这么做,我必须这么做,否则难道我要困在你这区区*凡胎中一辈子吗?”他有着必须要成仙,必须要向上,必去要前进的理由,这些理由注定他不可能甘心停留于此。 白远听他的话之后难免觉得失望,他神色厌弃地看向另一边,此时一点也不想再多看这人一眼。 六阵也没有再说话,空气仿佛凝结了,良久,白远淡淡开口: “你走吧。” “我不走!”六阵激动地冲着远,几乎毫不犹豫地喊出了这句话。 “滚。”白远一个字也不想多说,只是简单粗暴地表达了自己现在的意愿。 “我不走。”六阵咬牙继续说,他在赌,赌白远既然在刚才没有杀了他,那么现在他说不定还有机会。能活着他绝对不会主动去死。 白远终于转过头正视六阵,怒极反笑:“好啊,你想留下来是吗,但是你要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留下一个随时会取我性命的废人?” 六阵见到事情终于有回转的余地了,他心中一喜,心想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白远说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也会答应的。他有些忐忑地开口:“你想要本尊怎样?” “很简单,”白远走到他面前,一只手运起灵气,恨恨地抓住了六阵的手臂,那力道几乎捏断六阵的手,六阵却咬住牙,面容隐忍,却一声不吭,他等待着白远对他的命运做下宣判。 “和我签下主仆灵魂契约,想必你肯定不会介意的吧。”白远轻飘飘一句话顿时将六阵打落到地狱。 “什……什么?你……你竟然……”六阵难以置信地看着白远,他想过白远可能要他完整的心法,要他暗藏的宝贝,要他帮助他修练,却从没想过白远竟然会提出这种对他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的要求。 他神情恍惚地摇摇头:“不……我是不会同意的,要是答应的话,我这辈子不是完了吗。”他沉浸在打击之中,甚至忘了说“本尊”这个称谓。 若是真的签下,他这辈子的生死荣辱都将和白远紧紧地绑在一起,白远生,他便生,白远死,他绝不能独活,若是白远想要他死,他也不能活,更重要的是,若是白远此生无法修炼至渡劫境界,那么他无论如何厉害,也都不能迎来雷劫,就更别提渡劫成仙了。 要是真这样,以白远这种朽木都不如的资质,曾经放在他面前,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材料,怎么可能修炼成仙?只怕白远此生恐怕连修炼到筑基都是个问题啊。 “不同意?”白远嗤笑一声,阴狠地说道:“你没有选择,不要想着能赖着我,我今天能三言两语哄骗他人让你活下来,自然也能几句话让你死在这里,你说……我那师父是会相信你的话呢,还是相信我的?” 六阵丝毫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自从遇见白远的这一个月来,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白远将天木宗上上下下骗得团团转,更可怕的是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白远所谓的老实本性完全是伪装的。 他发现自己压根没有选择,一个是拒绝,七天之后自然死掉,一个是答应,然后白远寿命尽的时候他也跟着去死…… 白远见他眼神中的痛苦纠结以及……嫌弃,没错就是嫌弃,他知道六阵肯定是认为他此生无望成仙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这种眼神他平日见的多了,本不会在意,但是此时却觉得心塞万分。 “算了,我撤回前言,我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你还是滚吧,刚才没有杀你只是不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而已。”说罢白远对着六阵摆摆手,一副驱赶的摸样。 这还能怎办?六阵握紧拳头,面色凄然,口中只说了两个字,却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我签……” “呵呵,可是我不想签了,你快点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白远毫不犹豫的再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六阵顿时怒了:“本尊都答应了你的要求,你还要本尊怎么样,你这臭小子,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你……”六阵被他一噎,满腔愤怒卡在胸膛,面色涨红,手指着白远不停颤抖:“若是没有我的心法,你就不能修魔,你若是不修魔,肯定会被你那柄魔剑吞噬。”关键时刻他突然想到可以用这个来威胁白远,心中终于多了几分底气。 “这世上难道只有你一个魔修不成?” “……”六阵顿时蔫了,这世上还真不止他一个魔修,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签卖身契还要求着别人让他签的状况。 白远没有着急要他的回答,而是将视线放回自身。吃过那药的副作用过去之后,他的身体开始产生疲劳的感觉。纵使他对周围灵气的感觉也慢慢回到之前的样子了,但境界却依然是停留在练气初期,没有像之前一样吃过药之后就突破一个境界。 半响,六阵似乎做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他低落地陈述自己的条件:“这世上确实不止我一个魔修,但是你想找到一个比我优秀的却是不容易,我同意签下这个契约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吧,” 白远面无表情看着他没有说话,看起来一点也不关心对方说话的内容。 六阵无奈知道自己继续说道:“我既然答应和你共享生死荣辱,那么就绝对会在你修仙之路上用我毕生经验帮助你。若是没有我的帮助,以你的天资,就算有你师父沐寒的教导,再加上你吃这种不知所谓的药,顶破天你也只能修炼到金丹你信不信。” 白远觉得这话有些好笑,但是他却笑不出来,他自身的资质确实是他最大的障碍,不过对于六阵的话他也没有多少信服。 “沐寒不行,难道你就行不成?要知道你就算先前再厉害,现在也不过是丧家之犬,沐寒现在的修为比你不知道高了多少,我很好奇……你哪里来的自信。” 六阵怒道:“就连本尊也不敢说有一半的把握将你带到渡劫期,何况是你那个毛都没有长齐,甚至差点被心魔控制的师父?” “可如果是我的话,至少能全力帮助你,你的师父你的师兄弟们,谁能做到如此?即便做到,又有谁拥有我的千年修为和渡劫经验?你若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我给你一个成仙的可能,你看如何?” “好啊,那我们开始魂契仪式吧。”白远声音轻快,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似乎还带着一丝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六阵看白远的眼神顿时就变了:“臭小子你卖我?” “你现在想走也不晚。”白远瞟了他一眼。 “不,我不走,我愿意让你卖。”节操是什么,六阵表示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东西。 他曾经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上赶着倒贴一个练气期的废材……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拔毛凤凰不如鸡,罢了罢了,也许这就是他的命,且走走看吧。 之后白远和六阵以灵魂为媒介,签订了不平等契约,六阵惨败,而白远大获全胜。 签下契约之后白远彻底放松了自己紧绷了一日的神经,勉强将屋子和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之后,才撑着躺倒到床上,陷入了深度睡眠,六阵今日受到的冲击也不小,他回到白远的身体中,借着睡觉来修复自己残破的灵魂。 白远青天白日就蒙头大睡之事,对他自己来说只不过是不得已的举动,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不可饶恕之罪状。 早晨时沐寒训斥了白远之后,又想起他毕竟还只是凡人,自己是不是逼得太过了,那番想骂醒他的话,之后想来也似乎过分了些。 这么想着,他便觉得自己身为白远师父,不应该说那样的话,若是自己的徒弟真的遇到了什么难题,他也自然又义务去帮助开导才对。 沐寒不觉间便走到了白远的房间前,见白远房门紧锁,里边没有一丝声响,便觉奇怪,刚抬手想敲门,却又突然停住。他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和白远开口。 犹豫一会儿,他闭上眼睛,用精神力探测了一下白远,想看看他在做什么,自己等下也好开口。 往白远的房间一看,哪里都不见,以为白远不再,他正想退出之际,不小心往床上瞄了一眼,却发现白远竟然在睡觉!? 沐寒顿觉无比生气,状态不好所以就回来睡觉吗?他做事一向尽善尽美,这一月以来,哪日不是全心全意的教导他,甚至为了帮他修炼,他刻意将自己修炼的时间调整到晚上,整日想着怎么教他,怎么提升他的境界,现在却换来一个这样的结果?怎能不气? 沐寒面色表情没有太大波动,但身边的寒风肆虐着,只见他胸部起伏加重稍许,久久不见平复,最后他拂袖而去,而白远的门前,就只留下了冷凝的空气和一抹梅的暗香,很快消散。 第二天白远起来就被沐寒身边的童子一脸鄙夷地告知,以后他不用去见沐寒师叔了,沐寒师叔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他的师父又怎么了? 第15章 沐寒从白远门前负气离去的那天,他回到自己寝殿后,童子见他心情似乎很差,便小心地问:“是不是大师兄又惹您生气了?” “别提那孽徒,”沐寒横扫了他一眼,比平日更冷的眼眸透露出了他在应该是在生气的信息,“我不想见到他。”说罢冰着脸回到自己寝殿,埋头修炼。 哪成想他这一番气话却被童子当了真,他本就不喜欢白远,沐寒这番话让他误以为沐寒是想让他传命给白远,让他以后别来烦沐寒师叔了。 于是就有了先前他一脸鄙夷地对白远说出了那番话的场景。 做完一这番事情之后,他的心情十分舒畅,然后去找了全天木宗的人都知道最讨厌白远的小师弟聊上,一起分享白远的最新信息。 说起来,自从白远成为了他们的大师兄之后,他们便多了这项有助于身心健康的娱乐活动——分享白远倒霉的事迹。 于是就这样,童子很成功地传达出了让沐寒和白远都误会了的信息。 第二日早晨,又到了每日白远快要来见沐寒的时间了。 沐寒缓缓挣开眼眸,停下自己的修炼,起身向外走去。纵使他很不喜白远昨天那样的做法,但是既然是他自己收下了白远为徒弟,那么他就一定会尽善尽美地做到最后。 他来到往日晨时等白远出现的梅树下,长身而立,仙姿尽显,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童子站在回廊下崇拜地看着今天依然也赏心悦目的沐寒师叔,见他到日落为止都是一动不动,便以为他站在那里,可能又是在做什么高深莫测的修炼。 哪成想,沐寒其实只是一直站在那里等着白远的出现。 那天,沐寒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威压,一不小心震碎房间的一个花瓶,他修仙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失误。 那之后他每天都会在梅树下等一个时辰。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徒弟究竟什么时候才准备来找他。 而那天之后的白远心想,既然自己师父这么生他的气,那么自己最近就不去招惹他呗。因此他就很自觉地没有再去沐寒的面前,怕碍他师父的眼,想着等自己师父气消了之后再去赔礼道歉也不迟。 他选择在自己屋子里修炼魔修心法和天木心法,还要抽出时间练习剑法,现在每日都忙得飞起,更本就没有一点多余的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他想要夺得门内剑法大会的魁首,没错,就是之前那个他因为沐寒而讨厌的剑法大会。 天木宗每五年会有一个门内盛会,元婴以下弟子都可参与,三项比试活动分别是剑法,炼丹,布阵,三项轮着来,而今年正好伦到了剑法大会,因此它也是天木宗每隔十五年一次的门内弟子剑法比拼,只比剑法,禁止使用修为,白远咋一听还以为是武林大会,他十分不理解一个修仙门派为什么要搞一个这么与修仙界不符合的活动。打听清楚原委之后他差点没笑死。 在很久以前的曾经,有一场修仙界无论大小门派都参与的比试,对方的同等级和天木宗的同等级比试,本以为首屈一指的大门派天木宗最少能够夺得前三,却没想到成为了最后一名,简直奇耻大辱,众多门派一度拿着这事笑了天木宗好久。 自此天木宗门主新月才意识到自己门内的新入弟子常年呆在门内,只顾修仙,却从没出门见过世面,如同没有见过风雨的不堪一击的花朵,于是他定下了两个规定,要求每个弟子至少入世锻炼人生经验一次,又设置了这个剑法大会,让弟子们不要懈怠提升自己的武力值。 剑法大会的魁首将得到丰厚的奖励,原本白远对这所谓的奖励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想敷衍过去的,他对这个剑法大会根本就没有什么想法,比起这个,他更倾向于自己一个人默默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即便是练习剑法,也是因为想让自己多一点保命的能力,以及能够更好的使用自己刚得到不久的两把剑。 白远先前讨厌这个剑法大会的原因就是因为得到第二名的人,就能能得到沐寒师叔一个月的亲自教导。 当时这个消息一出,天木宗元婴以下的弟子都疯狂了,尤其是曾经想要拜沐寒为师父的弟子们,纷纷摩拳擦掌,勤奋锻炼,想要勇夺第二。 身为第一奖品出手人的传中真人知道这件事之后,表示对本门门主抢了他风头的极度不满,实际上他当时就找到门主,并且对他表示了十万分的唾弃。门主笑了笑说,你也可以拿你的徒弟做奖励啊。传中真人顿时想起了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摔桌而去。 门主新月为了鼓励弟子们参加这个剑法大会,真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从他将主意打到了自己最受欢迎的宝贝徒弟沐寒的身上就可以知道。 沐寒不想做,白远能看的出来,他不喜欢和人接触,所以才会认为对方这么认真的教导自己剑法,只是因为想让自己得到第二名而已。 白远远本是真的打算让自己第一轮就被刷下来的,然而后来当他听说了魁首奖品之后他开始心动了。 夺得魁首之人将得到天木宗的炼丹老祖、东峰一派的首座犹传中真人的一枚亲自练就的丹药,这枚丹药据说可以起死回生和让修仙者直接提升一个境界的能力,炼丹老祖一出手,自然是非同反应,立马让白远生起了夺魁之心。 传中真人原本应该才是最受瞩目的一个,毕竟这枚丹药是多少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东西,奈何天木宗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沐寒那一个月的教导给吸引过去了,毕竟丹药还有机会再有,但是错过了沐寒这次的教导,他们可是一生都没有机会了。所以对于丹药,在意的人很少,讨论度也很少,这才导致白远先前就只知道沐寒的教导就是其中的奖品。 不过毫无疑问,这枚丹药可以让天下所有的修仙者为之疯狂,多少人一生无法突破练气,更别说修到筑基,达成金丹,练至万中无一的元婴了,最可怕的是,这枚丹药即便是元婴期以上的人也依然有用,元婴以上的不少弟子表现出了遗憾之情,甚至有人后悔自己突破太早了,早知道今年的第一奖品是这个,就等到现在再突破好了。 白远对这个丹药的两个功能十分感兴趣,觉得此丹既可以用来保命,也可以用来提升自己废柴般的修为,而六阵听说了这个奖励之后,更是表现得比白远还要激动。 “参加,必须参加,而且你还一定要夺得魁首啊!这么大好个便宜不去占绝对是傻子。” 白远斜视一眼面前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六阵,自从和白远签定了灵魂契约之后,六阵才终于放下了所有的私心,在自己也修炼的同时,也全心全意帮着白远提升他的修为。 “嗯,我已经决定参加,不过夺得首魁我觉得并不是这么容易,我学剑不久,剑法不精,和门中其他人比起来,我欠缺很多……” “这有什么!”白远有理有据的分析还没有说完,就被六阵直接打断:“本尊最不缺的就是经验,有我亲自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区区剑法而已。” “哦霍?”白远故作夸张地惊呼一声,饶有兴致的看着六阵,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明显就是不相信对方讲的话。 六阵被他这种质疑的目光一激,立马给白远露了两手前几日沐寒教天木宗剑法,在教的同时还讲授了不少的实战经验:如何使用套路去套住对方,发现对方也在套路的时候又如何反套路回去。这么一套一下,效果竟比沐寒教的好了一大截,并不是说沐寒教的不好,而是沐寒明显没有这么多的……堪称猥琐的战斗经验。 “喂,臭小子你什么眼神,本尊这是迂回战略,不喜欢别学。” “啧啧,学,当然学,不过你这套剑法还真是影响我诚实耿直的形象。” “你小子骨子里都是发黑的,当心有一天被发现真实身份,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怕什么,反正有你这个渡劫后期失败的老祖级人物给我垫背,这么说来我还是赚了。” * 白远这边的时间就在每天不停地练习剑法、修炼以及偶尔和六阵说笑中度过了,对于剑法大会的魁首,他越发觉得势在必得。 这段时间在六阵的帮助下修炼,白远的进步果然比先前快了不少,半个月后便恢复了他掉修为之前的水平。 剑法也有了飞速的提升。每日练剑的时候,发现他那个先前看他十分不顺眼的小师弟一直在偷窥他。 “……”每次看到他,白远就觉得有一阵微妙的无语,这个小师弟虽然心思单纯很好猜,但是也正是因为性格表现太过直白,导致白远有时候根本就不理解他在想什么,比如现在的每天都会盯着他看一段时间。 隔了不久,他发现偷窥的人居然又多了一个,居然是木雅那个小姑娘。 白远将她叫上前来,摸了摸她的头,见她手里拿着个食盒,白远指着自己说:“这是给我的?” 点头。 “谢谢你。”白远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她也回蹭了一下,然后开心的回去了。 白远又将视线放到自己躲得一点也不高明的小师弟身上,笑着邀请道:“小师弟,我们来一起练剑怎么样?” 聊上以为自己藏得很完美,毕竟白远十几天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但是现在居然还是被发现了,还被邀请一起练习剑法?难道是想偷师? 哼。 然后他答应了白远的邀请。 此后他修炼完之后,每日会来和他对练一番,两人各有所获。而白远对待剑法和修炼及其认真和努力的态度也赢得了小师弟的认可。 当然他还是很讨厌白远的。 不过与之前幸灾乐祸不同的是,他开始有些同情白远了,为什么他都这么认真努力了,虽然资质确实很差,但是沐寒师叔就是不愿意再教他了呢? 直到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去见了沐寒,有些替白远委屈地说道:“沐寒师叔,你为何不愿再见白远师兄了,明明他很努力的啊。” 沐寒:“?” 第16章 咦?聊上觉得自己眼睛花了一瞬,他刚才好像在自己崇拜万分并且认为无所不知的沐寒师叔的脸上看到了疑惑的表情? “沐寒师叔?”他试探性地叫了沐寒一声,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沐寒面色冷然,气息微寒,聊上强忍住想摩擦一下自己身上鸡皮疙瘩的想法,他带着些安慰自己的情绪想,某些时候他觉得没有成为沐寒师叔的徒弟其实挺好的,至少感冒几率就减少了很多。也许刚才的样子真的只是个错觉。 “我并未说过不再见他,是何人说的此事?”沐寒突然开口。 “啊?不知道?怎么肯能??”聊上声音忽然放大,表情震惊且夸张地喊出这句话,看到沐寒师叔的冷脸之后,瞬间恢复到乖乖孩的样子,双手贴紧身侧,规规矩矩地站好,低着头,样子象是等待被训斥的学生,他心里想到的是传出这个信息的童子,童子必然是听错了,乱传命可是要被惩罚的啊。 他怕自己刚才声音太大吵到沐寒的耳,于是自觉地放低声音,小心地提醒:“这不是您让童子去告诉白远师兄的吗,就在您训斥大师兄的那日下午……”说完他悄悄地抬头看了眼沐寒的面色,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沐寒师叔的心思根本就从脸上看不出来,他失望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日……”沐寒眉头微微一皱,猛然想起那天他说这气话之时童子就在他身边,原来如此。 “我已经知道了,追查起来,事情确实是我的失误,既然这样,那你便去让白远来见我。”说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叫住了聊上正欲踏去找白远的脚步,抬手阻止道:“罢了,毕竟是我之过失,我亲自去一趟吧。” 聊上听后惊喜的点头,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而且此次童子并没有受到惩罚,沐寒师叔居然怪罪到自己的身上,天哪,这是何等高尚的品质!不愧是沐寒师叔! 沐寒一接近白远住处五十米范围之内,白远就感受到了,沐寒冷中带香的气息实在是让他印象深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记得一清二楚了。 不用他提醒,六阵就很自觉地藏到了白远的身体里面。 正好奇今日挂的什么风,居然将自己几乎足不出户的师父给刮到了他这里,沐寒黑色锦绣衣角出现门口,下一秒那人的身形就出现在白远的面前。 几乎半月未见,他以为自己对沐寒这个人的抵抗力变强之时,沐寒的出现完全改变了他的想法。 即使是第无数次看到这个人的脸,但是每次见到的时候却依然还是有不同的效果。 初见时只用客观冷眼的角度去评判这人,觉得他欠/干,再见觉得冷,被他教导修炼的时候觉得他禁/欲,如今再见,却让他觉得呼吸一紧,身上有些莫名的躁动。 他想,也许是自己刚刚练习了一早上剑法招式套路的原因,他此时浑身发热,额头和脊背除了不少汗,他用衣袖随便擦了一把面部,然后上前恭敬地给沐寒请安,抬头便看见跟在沐寒身后的小师弟聊上。 最近几天相处下来,这个小师弟对自己看起来改观不少,前后这么一联想,他觉得自己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个小子八成是去求沐寒继续教导他。 啧啧,这小鬼,真是单纯好骗。 而沐寒这边,他一进来就看到白远正在练剑,他仔细看了看,白远的皮肤似乎比之前黑了一点,手中握剑所表现出来的从容让他侧目,同时白远身上散发出与剑十分融洽的气息,必定是用了很多时间去和自己的法器磨合相处的。 只一眼,他就肯定了,白远这半月以来必定下了不少功夫去练剑,他又让白远将剑法耍了一遍给他看,发现白远动作流畅,挥剑方式虽看起来稍显笨拙,一板一眼的,不过却很扎实,这点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基础打得很好,并且是用了心的。 暗自点头,沐寒对他说了句:“明日来我寝殿”后就转身离开,只留给白远一副修长冷傲的背影。 白远脸上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看见聊上一副‘快来感谢小爷吧’的表情,就感觉可能是他的说服管用了。 白远想笑他,不过忍住了,他做出困惑的样子:“小师弟,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聊上一听他的话,差点没忍住想上前去抽醒他那榆木脑袋:“大傻子,沐寒师叔这是原谅你之前的懈怠之错了,并且认同你的努力了!” 白远惊喜道:“真的吗,这都是小师弟你的功劳,如果没有你这段时间陪我练剑,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实在是……我实在是无以为报,谢谢你,小师弟!。”说罢还激动第上前抓住聊上的双手。 看他顿时尴尬的样子,白远和六阵在心里早笑翻了。 “哈哈哈哈,你这小师弟有意思,简直太傻太直白了。” “是啊,不过他这忙帮得还真是时候,我最近天木基础心法已经修炼得差不多了,想要更近一步只有去找沐寒,正愁着呢,小师弟就来雪中送炭了。” “嗯,确实,魔正两种心法最好还是保持同一个进度,否则强的将吞噬弱的,这样容易伤身体,太不稳定。我的心法拥有无与伦比的融合优势,同时修炼的话,就不会出现不融合的情况了,这可是我独创的,佩服吧。” “是是是你最棒了,不过修这种心法的人有渡劫成仙的吗。”毕竟尝试的是与众不同的道路,白远想知道几个成功例子让自己心里有点底。 “有啊!”即使六阵没有出现在白远的面前,但是光听他的声音,白远就感觉到了他挺起胸膛,面色红润,声音自信。 白远心中放心了一点点:“谁?” “我老婆!。” …… “你说的是真的?”白远送走了小师弟后,让六阵出来,怀疑地看着他。 “当然确定了,说来惭愧,我家娘子两百年前就渡劫成仙去了,而我今年才修至渡劫。” “你娘子听起来比你厉害多了?” “那是。”六阵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地回答,面上笑容满面。 白远想,这人还很痴情呢。 “所以你要快点好好修炼,我这辈子能不能再见到我娘子,就全靠你了!” “好,你也别偷懒才是。” * 很快,就在白远只差十天就要吃药的时候,剑法大会如期举行了。 第17章 剑法大会十分简单,两两对打,不许使用修为,只能使用武功招式,白远一走进天木宗的会场,就有一种自己是在参加武林大会的错觉。 今日是剑法大会开始的第一天。 这里大致有一千人,每个人都带着一把剑,一半左右的人用的都是自己的法器,少部分用人用的只是普通剑,看起来颇不协调,白远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些人的法器不是剑,他们大多数人是属于阵法一派和炼丹一派的弟子,今年不是他们的主场,不过是被门主要求参加,所以来应个景,顺便看热闹。 白远领到了比赛顺序卡,发现自己在后面,估计要等一等才能参加,所以比试一开始,他找了个视线开阔之地,开始观察起自己的对手们来。 虽然跟着六阵和沐寒练习了一个多月,也打听了不少别人的信息,不过毕竟除了和聊上真正的比试过之外,他还没有和谁动过手。 果然比试一开始,白远就觉得这些人看起来挺别扭的,怎么说呢,动作看起来怪怪的,有有不少人打着打着下意识想要使用修为攻击,一抬手才想起现在是在剑法大会,不能用修为,于是打到一半撤回力道,刚想懊恼的时候发现对面的人也是一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这些弟子打架,白远突然理解了当年天木宗为什么会惨败为倒数第一了,个个看起来都只是会蒙头修炼,像是一群根本不会打架的好学生啊……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给老子认真点!”会场中突然回荡起了一个怒气与霸气并存的男声,震得所有人脑子嗡地一声,那一刹那会场安静得可以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瞬间过后所有弟子收敛起轻浮的态度,至少表面做到认真比试了。 白远好奇的向四周看了看,却根本不能发现究竟是谁在说话,旁边一个高瘦青年摸样的人见他满眼迷茫,便之他是新入门的弟子,凑上来和白远说话。 “你是不是不知道刚才是谁在说话?” “嗯?”白远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转过头发现果然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露出笑容:“这位师兄知道是谁吗?” 那人见白远好奇又迷惑的脸庞,顿时心中燃烧起了浓浓的八卦*,毕竟修仙大多数时候实在是太无聊了,他干脆地站到白远旁边来,眼睛不时地关注着比试台上的动向,嘴上忙着和白远说话。 “刚才那个人是我们天木宗西峰剑修一派首座,莫西真人啊。”看到他们面前的台上第一批比试出了结果,他停顿了一下,看到胜利之人是谁之后,他撇撇嘴,继续和白远说: “他的剑法据说已经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不过我没见过他用剑的样子,还听说他也是一个超级天才,在沐寒师叔出现之前,他可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少年人物,莫西真人听说最近正在大乘境界后期,正在闭关准备突破到渡劫期,真是太厉害了,他还没有一百岁啊……哦,说了半天我还没有告诉你,莫西真人现在就在那边的高台上,右边那个便是。” 白远抬起头,向着高台上望过去,上面有三个人,分别坐着三个人,中间的他在原身体的记忆中看到过,正是天木宗门主新月,左边的那个是他在西峰求药时候见过的传中真人,剩下那个莫西真人,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看起来他是三个中最年轻的一个,三十多岁的样貌,身子挺拔,气势凌人,如果不是旁边的师兄说,他根本不敢相信他居然已经九十岁了。 这个男子滔滔不绝地和白远说了半天,那位莫西真人几乎的所有事迹都被他说得干干净净,就差告诉白远莫西真人穿什么样子的内裤了…… 看着旁边这人口飞唾沫、滔滔不绝讲了不下一个时辰却丝毫不觉得口干舌燥的仁兄,白远在被说得一愣一愣并且一句话也插不进去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他。 突然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那位话多师兄顿时停下,踮起脚尖拉长脖子看向人们惊呼的方向,白远也跟着看了过去,发现所有人惊呼的不是别人,正是每日都会他和比试一场的小师弟聊上。 只见他招式华丽轻快,不仅仅观赏性极强,同时还保证自己能够压制对手,最后取得漂亮的胜利,败的人没有丝毫怨言,十分愉快地同小师弟走下了台。 “聊上师兄真的好厉害啊,只是可惜了不能拜沐寒师叔为师父了。”旁边话很多师兄看完后感叹一句。 师兄?白远听到这个词一挑眉,既然他叫聊上师兄,那自己岂不也是师兄?不过他也不说破,他仔细打量了几眼这人,将他的脸记在心中,又问了他的名字。 “我叫不言,哈哈哈因为我话太多了,所以我师父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你呢,你叫什么。” 不言?这个名字有意思,白远笑了。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姓白,不言,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聊。”在对方意犹未尽的目光中,白远和他道别,忙着向角落走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他看到小师弟好像往他这个方向来了,距离白远拜师一事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现在还记得白远面容的人已经很少了,白远也想一直低调下去,以聊上那种直白张扬的性子,他自然是远离为好。 白远刚没走几步,就被聊上大声叫出名字,瞬间所有听到的人都看向白远,那一道道眼光像是刀子一样,刚刚那个叫不言的人也露出震惊的表情。 他无言转身,有些尴尬地看地向他走过来的小师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小……小师弟好。” “哼,白远,即使你是沐寒师叔的弟子,我也不会输给你的,我们走着瞧!”说完这段下马威一样的话之后他高昂着头离开,只留下白远一个人风中萧瑟。 就这样?就为了说这句话?? 不得不承认,虽然像小师弟这样直白的人心思很好猜,但是行事起来却会让人觉得有种难以预测的可怕感。 白远默然扬起头看了一眼大气的天花板,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目不斜视走上比试台,现在轮到他了。 上台找到一看,好吧还真是有缘,和他比试的人正是刚才话很多的不言。 不言发现了白远的身份之后,只是震惊了一会儿,很快就接受:“原来你就是沐寒师叔的那个弟子啊。” 见他并不十分在意,白远觉得心情终于放松了点,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之后,两人开始动起招来。 总的来讲,双方各有优势,不过白远更强,所以最后他以压倒性优势取得胜利。 白远自己总结了下,他没有修拖累,这将近两月又有两个绝世高手亲自教授,自身又努力修炼,一点也不懈怠,每日又会和厉害的小师弟打上一个时辰,不知不觉,他的剑法原来已经变得很厉害了。 第一日的选拔结束,刷下了一半的人,包括白远在内还剩下五百人,明日就要开始第二轮的选拔。 “听说明天以后就由沐寒师叔来监督比试了。” 这消息一出,顿时犹炸开的锅,所有人都沸腾了。 白远心中一动,想起自己那个浑身冷气的师父,不知是不是被周围人影响,他忽然也开始有些期待了。 第18章 白远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很快晋级到了魁首之争,成为本届最大的一匹黑马。这样的事实让天木宗所有知道白远“恶行”的人都惊呆了。 而和白远争夺魁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师弟聊上。 天木宗参加弟子纷纷围观,看今日是谁能获得胜利,暗底下不少人想起了一月前那场未完成的赌注,悄悄地又在自己心中作赌。 其实这场比赛很简单,小师弟想要第二名,白远想要第一名,只要各让一步就好了。然而问题就出在小师弟既不想输给白远,也不想赢得第一。 白远对上了小师弟,其实心中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每日和小师弟对练的时候,两人的胜率各占一半。 两人站在比试台上,沐寒正站在昨日高台之上,目光望着这边。 白远开始前曾先深深地看了两眼小师弟,试图想要进行一番不正当的交易,结果小师弟一个耿直的目光愣是让他一句话没说出来。 比赛开始后,两人拿起手中武器,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开打起来,三百六十个回合之后,白远抓住一个漏洞,使用上六阵教的不要脸之我经验很丰富偷袭术赢得了胜利。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见白远忽地出了一招,然后就赢了,纷纷目瞪口呆,然不觉白远耍诈,有的甚至为他鼓掌起来。 今年的剑法大会可真是这个活动举办以来最让人意外的一次夺魁之争,不过难得的是第一第二都心满意足了。 在小师弟自以为很隐晦地赞赏的目光下,白远走向了颁奖台,准备去取得自己努力了一个多月的成果。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装着起死回生晋级丹的盒子还没有到白远的手里,就突然从人群中跑出一个内门弟子衣衫的人,把丹药抢走了!? 就这么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在天木宗这种闻名天下的大门派里,居然出了这种事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白远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穿着内门弟子衣裳的人突然出现拿走了拳头大小的木盒,他见众人都没什么反应,还以为这是天木宗独有的什么奇怪的仪式,所以他也就没做出什么反应。 事实证明他实在是太高看天木宗了,当他明白过来所有人其实都搞不清楚情况的时候,他在做出行动的同时,也开始怀疑,天木宗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吹出来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沐寒,只见他冷冽的眼神往那人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寒冰剑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剑鸣出现,眨眼睛载着沐寒追了上去,当白远看过去时,已看不见人影,只余下阵阵寒冰剑的冷气。 看到底下一群天木宗弟子咋咋呼呼道:“我的天!发生了什么!那人是谁?现在该怎么办!感觉好精彩啊我想去看可以吗?”的样子,白远对这个门派已经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心中运起口诀,刷的一下也朝沐寒消失的方向飞了过去。 他一想到自己之差一米就要得到的宝贝,顿时肉痛得不行,怎么到手的鸭子就飞了呢,飞出会场,他四顾周围,却连沐寒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关键时刻他想起自己身体里还有一个人也许会知道。 “六阵,你能感受到是在哪个方向吗。”白远看着远处,似乎想凭着视觉去发现沐寒的身影。 六阵也很给力,听到白远的问话,见周围确实没人,他立马告诉白远:“往东南方向去,快点。” 白远听后也不拖延,立马催剑向着东南方向飞去,约莫一刻钟后,他终于看到了沐寒熟悉的身影正在和人纠缠打斗,见白远一来,沐寒心有顾忌,身形一闪扯出战局,挡在白远面前,冷声道: “阁下自重,此丹药乃我天木宗宝物,万不可就此拿走。” 那人样貌看起来只是个普通青年,声音确听起来像是沧桑的老者,他听到沐寒的话后,毫不留情面地嘲讽道:“呵,一个荒野小儿也敢与本尊狂吠,本尊今日就是要拿走他你能耐我何?。” 白远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温度瞬间下降,冷得他缩了缩脖子。 眨眼见两人又开始了剧烈的打斗,动作快如闪电,力道大似劈山,这种级别的战斗白远根本无法参与进去,他赶紧往后退,避免被这场战斗的风波牵连。 白远张大了嘴巴,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人比现代高特技电影中打斗的场景还要炫酷激烈,想到自己也有希望做到这种程度,心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手中握紧了黑剑,心中雀跃不已,恨不得立马上去加入战斗。 “哈,什么千年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二十年内必然渡劫成仙?现在看来你沐寒也不过如此。” “两年前见你,你已是洞虚后期修为,如今寸无所进,想来你这天才的名声也到头了吧!”那人一边应付沐寒的攻击,一边张狂地笑道。 又道:“何必如此纠缠不休,倒不如放我离去,本尊心情好的话,兴许还认你个人情呢。” …… 白远听到,对面那个声音苍老的身份不明者在和沐寒打斗的同时,还不停的在那里叨逼,听得在一边的自己都有点烦了,何况是近在场中的沐寒。 白远根据沐寒明显加重了的攻击力道来看,觉得他肯定也是被气到了。 那老头还说了很多,最后看准白远的方向,出其不意地扔了一个大招,眼看着就要打到白远身上,白远闪躲不及,只得握紧手中黑剑,想要阻挡一番,抵挡一些攻击。 半响未曾感觉到自己受到什么攻击,他抬头一看,竟是沐寒挡在了他的身前。 第19章 白远睁大眼睛,瞳孔紧缩,呼吸停滞,手上一松,黑剑掉落在地,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觉得那一瞬间,沐寒的背影变得比天还要伟岸。 那个神秘人见一击得手,也不趁胜利追击,召唤出剑便飞身离去,很快不见踪影。 回神后白远拾起自己的剑,关切地上前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无碍。”沐寒看了他一眼,语气比平时缓慢了些,眼眉微皱,让白远有些不确定他究竟受伤没。 “沐寒师叔——大师兄——”一阵清亮的少年声由远至近,白远一听就知道是小师弟,相比之下,也算是来的快的了。 沐寒叫过两人,说道:“我去追那贼人,你们二人去禀告门主。” “不!”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个字后,互相瞪视一眼,聊上急着抢先开口说: “沐师叔,我跟着您吧,我不放心,而且我去的话些许能够帮上写忙!” “师父,还是让我去吧,毕竟那丹药失窃我也有错,而且在我赢得剑法大会的时候,丹药便已经是我的了,我应该去的。”白远可怜兮兮地看着沐寒,心中也有几分着急,毕竟那可是就要到手的宝贝啊,不追上去抢回来他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扫了他们一眼,最后沐寒答应带着白远去,郑重地交代小师弟回去禀报,听到聊上不甘地答应之后,他带着白远乘上寒冰剑,向那贼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白远回头挑眉看了一眼气得跺脚小师弟,眨眼睛就只能看见一个黑点了,后面隐约看到其他看热闹的同门也追了上来,不过很快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心中暗叹沐寒不愧是只差突破两个等级就渡劫的人,连御剑飞行的速度都那么快。 他原本是抓紧了沐寒衣袖的,没成想寒冰剑忽然一抖,白远脚下一歪,险些就要掉下去,关键时刻沐寒一把扯回他,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抱在了一起。 白远忽然觉得脸上一热,匆忙后退,沐寒只说了句小心,便继续在前御剑。 白远拉着他的衣服,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喊道:“师父。” “何事?”沐寒动作顿了下,并没有回头。 白远沉吟一番,在心底整理了下感谢的话想要说,但是当话出口的时候,却不知为何转了个弯:“师父刚才为何替我抵挡了那人的攻击,这样要是您受伤了,那多不值当。”话出口他就后悔了。 面前这个人安静得让人窒息的背影让他的心沉了下来,自觉无趣也就不再开口,集中精力看向前方,装作在找那偷子的身影。 良久,沐寒忽然开口。 “你是我的弟子,保护你,是为师的责任。”呼啸的风声将话带到了白远的耳朵里,却带不进心里去。 他应了声:“嗯。”抓着沐寒衣袖的手也放了下来。 责任啊…… 忽然寒冰剑加快了飞行速度,白远在上踉跄了下,最后自己站稳了,期间再也没有主动去抓沐寒的衣服。 很快他们再前面看见一个人影,白远心中一喜,想来是追上那人了,自己的丹药看来有希望了。 不用白远吩咐,他立马召出自己的黑剑,自己飞到一边,看着木寒和那个神秘人动起手来。 又是一阵阵眼花缭乱的对决,白远虽然参与不了,但是看局势还是会的,渐渐的那人好像有些许败势,白远心里默默为自己师父点赞加油。 那人见胜利无望,突然又故技重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到的白远的身后,用刀抵住了白远的喉咙;“不要动。” 白远顿时不敢动了。 沐寒转身看见白远居然被俘虏,眼眉一皱,懊恼自己居然上了第二次当。他冷气直放,声音中带着些许怒气“放开他,否则我天木宗绝不会放过你。” “哼,都到这一步了,我难道还怕了你天木宗不成?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这徒弟!”说着他加重力道,刀刃所及之处,有鲜血缓缓流出。 沐寒果然就没有在动一步。 见状那人又威胁道:“一个时辰内都不许追上来,要是被我知道,你就等着为你徒弟收尸。”说完挟持着白远,御剑飞快离开这里。 白远自知实力不如人,也不敢反抗,只要自己师父还会追上来,那么自己被杀人灭口的可能性就很小。 换个角度想,现在的自己离自己那个丹药不是更近了吗。 风声在耳边呼啸不停,一个时辰后白远发现自己被那个神秘人带到了一个山洞之中,白远被强制着拉进去,乍然从亮的地方到黑暗的山洞里,他顿时觉得眼前被黑布蒙了一下,等适应过来这里的光线之后,他发现,这里面居然躺着一个人。 睁大眼睛走进一看,好巧,这不他在铸剑宗选法器那晚遇到的那个半妖男吗! 不过他怎么脸色隐隐发黑,再仔细一看,怎么这个人好像没有呼吸了?难不成死了? 这个想法让白远吓一跳,他走过去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又摸了摸对方的动脉,竟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温度。 “不用摸了,他已经死了两天了。”那个人拿出手中的丹药,缓步走向半妖男,白远看他的动作,突然知道了他想要干什么。 他震惊地说:“你想用这个丹药让他死而复生?” “对。”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让人死而复生的丹药,即使剑法大会之前看说明的时候,他知道这个丹药的作用顶多就是快死的时候救命和提升境界这两个作用,但是起死回生怎么可以这么用?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传说天木宗犹传中真人的起死回生丹一出,三日内的死者只要保存好身体,就可以起死回生。”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后面的语气却没有把握和自信,声音明显低了些。 “死者已逝,就不要浪费我丹药了,你还不如还给我,到时候我让我师父不在追究你便是了。”白远决定好声好气的劝一劝看看,说不定有用。 “哼,我偏要喂他吃了这丹又能如何,小子,就凭你还想阻止我?”那人横了眼白远,强势地走到半妖面前,使劲掰开半妖的嘴巴,将白远的起死回生晋级丹给喂了进去,眼睁睁的看着那丹入口即化,转瞬间就没了。 白远的心顿时那个抽痛啊!他不知道的是,和他共生的六阵比他还心痛,要不是怕被面前这个死老头发现,他早就喊出来了。 啊啊啊倒霉透顶了,白远你个衰神!!好不容易能晋级一下了又被你小子给搞没了,除了一天到晚搞事情你还会什么!王八蛋还老子丹药来,那是老子用来晋级的啊,你这种小喽啰等本尊恢复功法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可恶! 第20章 二十年前,一个注定不平凡日子,在一户看似平常的人家,一个男人正焦急地在外面等候,而房屋当中,一个女人正发出压抑的痛吟。 就在她进产房之前,她特地交代过,让自己的丈夫千万千万不要进去,等她说可以了才行。 男人也答应她了,她以为这件事就万全了,只要她的孩子生出来,是个正常的孩子,那么他们就可以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她害怕自己生出来的孩子是个…… 她摇摇头,驱赶掉自己脑子里恐怖的东西,嘴里咬着一块毛巾,躺靠在床上,满脸汗水,表情痛苦,双手的紧紧扣住床沿的木头,指甲几乎扣了进去,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敢让男人去找稳婆。 她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谁也不敢告诉,谁也没说——她是个妖,修行了八百年,终于成人,遇到这个男人之后,她们很快相爱,顺其自然的就在一起,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但是她不敢讲出自己真正的身份,自古人妖两立,人类从来就没有接受过妖怪,也从没有听说妖怪和人成亲生子,她怀孕的时候,自然是开心极了,但同时她也开始日夜害怕,自己到底会生出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会是一只幼犬,还是一个人类男婴? 如果生出来的不是人,她该怎么办?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这里吗,可她怎么舍得他,他在外面这么焦急。 生孩子的痛让她忍不住流出了生理泪水,终于她觉得孩子要出来了,她用出最后一点力气,孩子生出来了,力竭的她瞬间变回原形,她还来不及让自己变回来,一声人类婴儿的啼哭让她心中狂喜起来。 从远处看,一只毛色黄黑相交的大狗凭空出现在床上,它向孩子爬过去,脐带还没有断掉,孩子身上还带着血,她想过去,将孩子身上的污秽舔舐干净,然而当它看到孩子头上那双直立微翘的犬耳之后,它大受打击,并抬头朝天发出了一声悲伤的嚎叫。 此时她万全忘记了在门外焦急等待的丈夫,沈玉轩。 沈玉轩作为一个修仙者,虽然不能算是年轻了,但是也可以说得上是有为之人,修仙多年以来,他一直保持着年轻的面容,自从遇到这位女修后,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并且结为伴侣。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天,妻子在里面压抑的痛呼,他恨不得能够自己去代替,然而当他听到里面突然一声解放一样的呼喊后,他又是开心又是焦急。 随后就是一阵安静,这让他折磨不已,恨不得立马推开门去看,但是想起之前妻子交代过的话,千万不能开打断她,否则她会受伤,想到此他还是忍住了,只是在门前来回踱步。 然而当他听到里面明显传出野兽的嚎叫后,顿觉得脑子一空,再也忍不住,召唤出自己的剑,反掌就打烂了结实的木门,当他看清楚面前的场景之时,只觉得脑子炸了,世界顿时黑暗无光。 只见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畜生,正趴在他妻子布满献血的衣物上,此时它正张大嘴,垂涎地对着自己床上的孩子,嘴上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孩子没有一点动静和生息,怕是已经没了……看那畜生的样子是正准备要吃了,想到消失的妻子可能已经进了那畜生的肚子里。 此情此景,让他额头上青筋直冒,握紧手中之剑,他嘶吼着冲上去,仇恨又无助地将这利刃插入那畜生致命的喉咙,随后拔出,再次插入它的肚子,如此反复了数十次,那畜生身上血肉模糊了,他才跪在床前,抱着自己妻子的衣物痛哭不已。 妻子那张巧笑嫣然的样子不停地在他脑子里出现,期盼了十月的孩子还没能见到他父亲就没了,他曾经渴望过的一家三口的生活,什么都没了。 忽然一阵婴儿的啼哭让他重新燃起了对这个世界的希望,他慌忙伸手过去,将躺在白色毛巾上的孩子抱了起来,当他看到孩子头上那双异类的狗耳后,心跳停止了。 孩子还没有减掉的脐带连着一个方向,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猜想,让他觉得浑身发寒。 他僵硬地顺着孩子的脐带找到另一头…… 那一头……竟然就是那畜生……怎么……会…… 他颤抖着掰过那只异类的头,看到了她死不瞑目的眼,那双平时让他熟悉了温婉的眼,如今却保持着这幅死态。 是他亲自动的手。 他的嘴唇干裂苍白,脸上的表情扭曲而恐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站起身,拔出剑,浓稠的血液顺着剑向下低落,剑尖换换移动,最后停止在了婴孩的心脏处。 几滴血缓缓低落在他小小的胸膛上,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尚不知道就在刚才,发生了一件对他来说多么不幸的事情。 他的手居然一点也没有抖,他的脑子现在居然也清醒得让他自己感到害怕。 杀。 还是不杀? 血腥的气息弥漫在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死寂侵蚀了这里。良久,他在心中自嘲道:“想我沈玉轩,自负一世英名,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恨自己的妻子是个妖怪,更恨自己爱上了这个妖怪,还让她生下了个人不人、妖不妖的孽种。 说罢他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剑,用毛巾包裹着孩子,走出这座他们住了许久的偏僻宅院,他走后,这座房子轰然倒塌,瓦砾残骸掩盖了他不堪回首的一切。 他并没有养育这个怪婴,而是将他扔到了深山野林之中,然后决然离开,回到了他的门派,不知为何,从那天开始,他的面庞的身躯迅速老化,脾气也越发古怪暴躁,为人不喜。 二十年后,他成为了门派中首屈一指的长老,只差门主渡劫成仙,他便可接任掌门。他带着弟子历练之时,突然一个弟子失踪,半月后忽然回来,说被一群不人不妖的怪物抓住,受惊折磨,被逼问出了门中心法,但是他只说出了初级炼气心法,谎称这就是所有心法,然后使计逃了出来。 门主听说了这件事后勃然大怒,带领着门中一百精英弟子,杀上妖怪老巢,将之浇灭干净,待看清妖怪们的首领之时,愣了一下,那双狗耳让他想起了二十年前被他抛弃在山野的孩子。 猛然回想起来,他抛弃孩子的地点,差不多也是在这一带。 难道,这个孩子竟然没有死吗。 他呆怔的时候,看见门主已经亲自动手,将那妖物杀了,也因为这个妖物的拖延,不少妖怪逃了出去,他们自然是要一路追杀过去。 所有人都带着胜利的喜悦,悠闲自在地捕杀着他们的猎物,唯有他,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感觉,不悲痛,却怎么也喜悦不起来,心里堵得慌。 他突然想起天木宗举行的剑法大会,奖品便是传说中的起死回生丹,于是他动了念头,潜入天木宗,夺走了那丹,去就活了他根本就不想救的人。 喂完丹药,他没有了再待在这里的理由,甚至都没有多看那个孩子一眼,就离开了这里。 白远完全不明白情况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神秘人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的丹药也没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直到六阵发出一阵呐喊哀嚎,他才直到那个人是彻底离开了。 这可真是…… 白远转过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半妖男发呆,正心疼自己那颗丹药,就发现这个男的好像活过来了,我的天,居然真的起死回生了!? 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白远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他惊讶道:“是你?” “对啊是我。”白远一副死鱼眼的样子。 “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吗。” “对啊还真是有缘。”我的丹药都被你吃下去了你说有没有缘。 “所以你做我师父吧!” “哈?”白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怀疑是不是刚才那个丹药吃下去之后让他脑子变没了。 第21章 “你收我做徒弟吧。”半妖男见白远好像没有听清楚的样子,于是又复述了一遍。 白远看着他清澈的眼底,一阵无言…… “少年,告诉我你的梦想。” “为了世界和平。”半妖男挺起胸膛面色严肃地说。 “我拒绝收你为徒弟!”翻了个白眼,他干脆地回答,直接无视了对方渴望期待的眼神。 对方翘立的耳朵顿时拉拢了下来,声音悲痛道:“为什么啊!恩人,你都救了我的命,为什么不愿意收我做徒弟。” “哦,我怀疑你脑子有问题。”白远指了指他的头,又说道:“还有,不是我救你的,我没打算救你来着,是别人做的,不过他走了,但是我要说明白,救你的丹药可是我的。”说完这话白远想到自己的丹药被这货吃下后,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那也算是您救我的啊,我不管,我要拜您为师。”半妖男说话的语调还有表情,像个固执又任性的小屁孩一样,白远听到他这话才明白过来,好家伙,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这货根本就不在意是谁救了他,他只是想要个师父。 他心想,既然这个家伙都已经活了,他的丹药也回不来了,那么何不换个角度来看问题。于是白远开始用激光一般眼神扫视对方,心里盘算着对方要怎么样才可以弥补回自己的丹药来。 压榨?收徒压榨也不是不可以,但关键是这个家伙看起来一穷二白,不久前还死了,指不定还有什么仇家,不招惹什么祸端就算了,还怎么压榨,怎么利用? “收了他吧。”在白远准备开口坚定拒绝的时候,六阵突然开口说话。 “为什么,这个家伙看起来一点用处也没有。”白远十分不解,难道是因为面前这个狗耳小子长的好看,六阵是个颜控?或者是狗儿控? 然后六阵说了一句话,让白远深深感受到了世界对他的恶意。 “他资质比你好多了。” “……”白远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他。 仿佛嫌刀补得还不够,六阵又说了几句:“啧,说明白了也是打击你,他资质比你好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好好修炼,说不定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元婴了,我这么说你大概能理解吧。” 理解,怎么不理解。白远此刻只觉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于是他收下了这个徒弟。 随后就在这个简陋的山洞中,再六阵暗中指导下,半妖男对白远行了个简单的跪拜礼后,两人就成为了师徒,过程之简单让白远一度产生自己是在玩过家家游戏的错觉。 行完礼后半妖男起身拍拍衣服:“哎呀,真是太好了,终于有个师父了,刚才我都要绝望了哈哈哈”半妖男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白远斜视他:“你的表情我可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出一点绝望。” “我这个人比较内敛,师父看不出来也正常哈哈哈。”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大白牙,明亮的眼睛弯弯笑起来,耳朵愉悦的抖动着……这叫内敛?这家伙知道内敛是什么意思不?白远在心里鄙视地想。 没错他承认自己的心里有那么一丢丢不平衡了。一想到自己收下的便宜弟子据说过几天就可以超过自己了,这让他这个做师父内心很复杂。 “啊!”半妖男忽然惊叫了一声,让白远差点以为刚才离开的那个神秘人又回来了,他左右看了看,没有谁来啊,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师父,我们现在好歹也是师徒了,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白远又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他的大惊小怪:“我姓白名远,白远,不过由于我的特殊修炼方式……哦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魔道正道皆修,你现在怕死也来不及了。”白远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情况,于是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没想到半妖男听后却毫不在意道:“没事,师父修什么我修什么,而且我的情况应该跟师父是一样的,我现在修的是正道,但是我的法器却是魔道的,所以我们不是一样的吗师父。” 这小子还挺精,这样子哪里像是个傻的? 话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远也就接受了自己收下了这个便宜弟子的事实。 “我没有姓,只有名,单名一个宏字,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准备和师父一个姓,所以我现在就改名字叫白宏了,师父!”说完还一副请领导指示的样子。 “嗯……你开心就好。”白远觉得自己摸不清对方的脑回路。 “师父那你现在要去哪里吗?”这小子才刚拜了师,就一口一个师父,叫得倒是十分甜。 白远想现在自己好像也没有要去的地方,现在就只等自己的师父沐寒来找他了,可是沐寒真的能找的来吗,要是找不来的话他就只有自己回去了。 于是白远摇摇头:“目前不准备去那里。”看到白宏突然兴奋的表情,他挑眉道:“怎么,你有想去的地方。” “对,我想去找我的同伴们,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师父跟我一起吧!” 这小子还有同伙?白远刚想拒绝,六阵突然又兴奋道:“跟着他去看看,万一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获呢。” “特别的收获?你收了这个小子还觉得不够?六阵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有特殊的癖好你知道吗。” “你这傻小子,培养势力啊你懂不懂,要是对方的同伴也是他这样的,你上去说不定就可以顺便收了他们做小弟或者是徒弟,不管怎么样,我看白宏这小子以后是个干大事的,跟着他你吃不了亏。” 白远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缓过来之他对着六阵劈头盖脸地骂过去:“我说六阵,你好歹也是曾经渡劫后期的老不死,怎么现在变得一点志向都没有了,你刚才居然说让我跟着这个小子混?你是不是忘了你我的修为是挂钩的了,我跟你讲,你这样消极怠工是不行的。” “你说的对,但是现实太残酷了,我已经做好了自己过几年就要跟着你一起完蛋的打算了,现在能活一年是一年。”六阵泄气般地说着,几秒后突然又振奋起来:“怎么话题偏离到了这里,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啊你这个衰神。” 六阵气的舒缓了两口气,才开口说道:“我说的是,你收了这个小子,让他在外面悄悄的培养出属于你自己的势力,到时候你假如你夺舍者或者是魔修的身份被发现的话,你还能有个容身之处,你懂吗。” 白远愣了一下,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半妖男白宏奇怪地看向他,疑惑地叫了他一声师父。 白远这才回神,摆摆手,两人继续前进。 确实……应该为自己多做一些打算了,毕竟他真的没有把握一辈子不被先真实身份。 看太阳,他们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白远和白宏就见到了他口中所说的伙伴,初次看到一大群半妖,他还是震惊了一下,六阵也发出了惊叹。 可以说是奇形怪状,什么样的都有,白宏居然是里面最接近人的一个了,不过白远看出来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全是由半妖组成的小组织团体。 他们看到白宏的时候,纷纷惊喜地围上来,看来这个小子人气很高。 “这就是我师父,我的师父就是大家的师父,来,叫师父!” “师父!”所有的半妖异口同声地喊道,山林间的鸟都被震飞了不少。 白远还没来及说出拒绝的话,对面忽然追来一群气势汹汹的修仙者,白远一看他们衣服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某个修仙门派的人了。 白远刚想了解下这是什么情况,转头就发现这群半妖全部都躲在了他的身后瑟瑟发抖…… “六阵,这些家伙真的可以发展成为我的势力?” 六阵不说话了。 白远冷哼一声,召唤出自己的黑剑,看向那群杀气腾腾的人,心里思考着要不要跑,毕竟他好像干不过对面。 白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道:“师父救们!”这货一副柔弱的样子,让白远突然想起初见她时,曾经的自己怎么会觉得他身上带着一股霸气?总觉得自己眼睛有点瞎了。 况且……你师父我现在正在想要怎么跑,傻徒弟你太高看你师父了!你师父我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正当白远准备号召大家快点跑路,以后咱们江湖有缘再见的时候,他看到沐寒踏剑而来的身影!逃跑的话到嘴边顿时止住,顿时挺起胸膛,露出气势,一副“大家莫慌,有我保护你们”的架势。 第22章 沐寒见到白远的身影,看他生龙活虎的站在那里,心里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只是好奇他怎么会在这里,身后还有一群半妖? 见他仙姿,一群半妖呆了一半,还有一半在流口水。白远见状,一脸黑线走到沐寒面前,挡住这群拉不出圈门的家伙的脸,惊喜地看着沐寒:“师父!你终于来了。” “他们是……”沐寒刚想询问后面这群半妖的来历和那个神秘人的身影,突然他感觉一道剑气向他袭来,他迅速抬起寒冰剑,两剑相碰,他看到那个人的发起,立马认出,这个人就是那神秘人。 沐寒看向那人的脸,发现此时穿着深色道袍,头发花白,脸庞苍老,这样子看起来才与他的声音相符,原先的样子果然是伪装出来的。 沈玉轩看到沐寒看清了他的脸,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他脸色一变,转头大喊道:“此人乃是和这些妖物同伙的,想必也是个妖物,大家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见众人看向沐寒的目光顿时变坏了之后,他又对门主说到:“此妖法力高深,你我二人联手,可以一战。” 那个被他叫做门主的人看到沐寒后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感受到了沐寒不是像他身后那些小妖一样好对付的,他郑重地点点头,右手一挥,一把剑出现在他的手中,上前和沈玉轩并排,站到了沐寒的对面。 气氛十分凝重,战况看起来一触即发,沐寒面色冷冽,对百远说道:“你躲到后面去,离这里远一点。” 白远听后立马给白宏使了个眼色,带着所有的半妖都远远的躲开了几百米。 白远一边走一边往沐寒那边看了看,见对面两个对他一个,心里有些担心。三个人彻底打起来的时候,看着那一抹身影独自对抗两人,心里有些难受,他想要是自己也有能力的话,他就可以上去帮忙了。 战况激烈程度直接让白远和一干没有见过世面的半妖们惊得目瞪口呆! “师……师父!那些招式好帅你要教我!我要学!”白宏翘起耳朵,兴高采烈地说道。 白远拍了他脑子一巴掌:“你师父我都还不会,等你师父的师父教你师父我了,我们再来谈论这个问题。” 某人耳朵顿时拉拢了下去:“好吧……” “对了,”白远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转身对白宏说,“我师父不知道我修魔,所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能暴露,你懂吗,以后叫我白,别叫师父,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这个自是不用师父说,我们懂得。”白宏说罢看了一眼身后的一群半妖,半妖们都很懂事地点头,纷纷表示绝对不会暴露的。 白远赞赏地看了他们一眼,觉得他们总算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了。 就在他忽视战局的这几秒,背后突然传来几声轰响,白远赶忙看向对局之中,慌乱地寻找自己师父沐寒的踪影。 扫视了空中半天无果之后,他将目光放到地上,结果没过几秒,他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有个刚刚认为弄出来的坑,心中觉得不妙,要是沐寒出事了他们绝对跑不掉,心中觉得不妙,白远也顾不得对面的人还在了,立马跑上前去,果然在坑里找到了沐寒。 沐寒嘴角有鲜血流出,一向整洁的衣衫此刻不仅凌乱,上面还沾染上了不少泥泞,即使是这样,他也依然出尘依旧。 只是不知为何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第23章 沈玉轩二人见合击得手,欲上前斩杀沐寒,看到白远上前阻挡,却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白远看感到了两人的杀气,心中顿觉危机,慌忙中想到对方也是修真门派的人,便大喊到:“我师父可是天木宗门主的亲传弟子,你若是敢伤了他,我们门主和整个天木宗的师兄弟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对面沈玉轩旁边他们门派的门主听到了白远的话,行动果然停滞了,看起来犹豫不决,随即又大声说道:“你说你是天木宗的弟子我就信?天木宗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派,怎么会和一群半妖勾结?”说完讽刺地看了看不远处躲躲闪闪的半妖们。 白远冷笑一声:“你若不信,便来动手试试,不过我可要提醒你,我们天木宗所有的弟子可都是点上了长明灯的,我们要是一死,长明等就会把我们死前所遇到的场景都显示出来,到时候不出三日,我师祖定会带着整个天木宗的人来为我们报仇!” 白远话一出,顿时让对面二人变了脸色,他们后面的大部分弟子面色疑惑,有一个开口问道:“什么是长明灯?怎么这么神奇,我们怎么没有?” 他们门主脸色一沉,没有说话。后面一个知道其中原委的弟子解释道,长明灯因为制作材料及其珍贵难寻,所以只有大门派用的起,大多数用得起的门派,只给门中重要的人物使用,只有天木宗最为奢侈,门中三千弟子,人人都有一盏长长明灯,让其他这些用不起长明灯的小门派妒忌不已。 所有来追杀半妖的弟子听说后大多露出担忧,有几个开口劝解道:“师父,我们何必要跟他们硬碰硬,既然仇已报了,我们就如此回去如何,我们就这么撤退,并不是因为我们怕了他所谓的天木宗,而是因为我们没必要跟他们计较,不过是跟半妖们纠缠的仙门败类而已。” 沈玉轩背后不少弟子纷纷符合,让沈玉轩的脸色越发阴沉,知道自己失算了长明灯,让他想要杀人灭口的打算也不得不停下,他转身对门主低声细语了几句话,讲明对方的确是天木宗的人,刚才他们伤的人就是天木宗的沐寒,门主听后,有些担忧地说道:“我们伤了天木宗的首座大弟子,天木宗会不会因此找我们麻烦?” “不会的,若是他们真的找上门来,我们可是有理的一方,他们和半妖勾结害我门中弟子,难道还有理了” 门主赞同地点点头,遂带着众弟子离开。 见他们离开之后,白远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躺在坑里的沐寒,想过去将人背到自己背上,但是他才蹲下,就看到沐寒的胸口衣领散开的地方,白展的肌肤上有一块表现出了异样的红,他将衣领拉开部分一看,发现他胸口有一道深深的掌印,几乎要凹陷下去,光是看着,白远就觉得疼死了。 他扭起眉毛,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块伤口,滚烫的热度从指间传来,与沐寒身上其他地方的冰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此同时,沐寒的喉咙发出一声痛苦的轻喊,让白远立马缩回了手。 看样子绝对伤得不轻,背着肯定是不行的,难道要用抱的?白远觉得有些为难,准备先想其他问题。 回天木宗肯定是不行的了,何不先找个地方养养伤,白远正沉思的时候,白宏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笑道:“白,需要我们帮忙不?” 白远突然被他这么一称呼,觉得有些奇怪,见白宏朝沐寒努努嘴,他才想起来刚才他让这些半妖在他人面前不要叫自己师父的,没想到这个小子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赞赏地点点头,解释道:“我师父受伤了,你们住在这里,肯定对这一带十分熟练,带我们去寻个安静的地方给我师父养伤。” 白宏一听到白远要交给他任务,耳朵立马尖尖地竖直起来,听到后转身朝那群半妖吼着:“听到了吗,这是师父交给我们的第一个任务!给我立马去找个最豪华最安静的地方给师父和师祖!”说完后鼻孔兴奋的喷出两道气体,一副邀宠地看向白远,就只差摇着尾巴上来蹭蹭了,将刚才不叫师父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白远已经百分百确定这货确实是个犬科动物了。对于他刚才还聪明无比,转身就忘掉的举止,他也就不怎么在意了,反正现在沐寒又听不到。 半妖们听到白宏这么说之后,全都争先恐后地去给白远找房子去了。 在白远没有看到的地方,两个半妖聚集在一起,面色担忧。 “你说,这次这个不会再突然跑掉了吧。” “应该不会了吧,这个都收了我们做徒弟了,上次那个没有,所以才跑了。” “唉?他收我们做徒弟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笨,我们叫他的时候,他没有出口拒绝,这不是同意是什么。” “哦,这样啊,那我们是有师父的人了?他会继续教我们修炼吗,还会像之前那个那样带着人来杀我们吗。” “……不知道,不过要是他再带着人来杀我们的话,我们再跑就是了。” “对哦。”恍然大悟地点头:“那这回我们还揍人吗?” “嗯,只要他教我们修炼,我们就不揍他” …… 在日头渐渐偏西时,白远想要的房子勉强算是找到了,是在一处山腰中间老旧的吊脚楼,四周有墙壁围起来,大门紧闭,推开门一看,里面布满了灰层,但是大体上还是能用的。 还没有等白远开口,几十号半妖们纷纷主动地开始打扫起来,打扫的有,就地取材做了些家具的有,更有的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棉被衣物,很快这里就变得像摸像样了。 见状白远和六阵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群便宜半妖弟子还是有用的。 一切弄好之后,白远才将一直抱在手里的沐寒轻轻放到床上,心里打算着等沐寒醒来之后,两人再一起商量这怎么回天木宗的事情,还有要怎么解释丹药已经没有了的事实。 放下沐寒,他走到门外,看到那群半妖在白宏的带领下,整整齐齐地站在院子里,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他。 白远觉得有些好笑:“你们这是要干嘛?” “师父,您既然已经收了我们做徒弟了,那就教我们点什么东西吧!”白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白远的表情,生怕他露出反悔的意思。 六阵见状啧啧称奇:“这群小子比你可好学多了,你看看你自己,我当时想教你修魔,可是历经了多少磨难哟。” 白远听后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六阵这个脸皮厚过天的人辩论,然后带着带着一众人开始传授六阵交给他的魔正两修心法,他也就教了点基础的东西,然后便让他们自己回去领会去。 听到白宏询问下次教导的时间,白远想了想,说:“我毕竟不能光明正大做你们师父,教导自然也不能像其他人那样,下次的教导,就约在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若是回天木宗了,你们可以想方设法来找我就是,不过不许被人给发现。” 白宏点点头,得到白远下次还会再教他们修炼的保证之后,欢快地带着一群半妖离开了。 随后白远回去守着沐寒,想等他醒来在做定夺,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第二天,沐寒缓缓挣开眼睛,对上白远惊喜的眼神,说出了一句话,却让白远彻底愣住了。 “你……是谁?” 第24章 白远仔细地看向沐寒的眼睛,发现没有了平时的清冷,眸子里像是清澈见底的湖水一般,面上的表情懵懂困惑,简直像个初到陌生环境的孩童。 这……真的是自己那个冷若冰山的师父? 见白远没有回答,沐寒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低落,颜色也跟着表情暗淡了下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背。 真的失忆了?白远觉得怎么都不想相信,他试探性地开口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闻言沐寒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眼神闪躲:“不……我不记得了。”活像撒谎的小孩子。 “那你还知道我是谁吗?”白远指了指自己。 沐寒乖乖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看着自己变得这么异常的师父,白远此刻觉得一切都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尤其是他那张脸,失掉了原始由内而外散发的冷,竟给人一种冰山融化的感觉。 白远弯下腰,凑近沐寒的脸,两人目光对视,白远面色严肃地开口道:“如果我说我是你爹爹,你会信吗。” “爹爹。”沐寒这声叫的十分自然。 “……”白远顿时有种如遭雷劈的感觉,他觉得自己需要出去冷静下,然后再做打算。 白远立马转身准备出去,左脚刚刚迈出,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拽住了,他转身,却看到了自己师父那双诱人的双眸带着水光,嘴唇微微张,面色委屈惊慌:“你要去哪里?” 心跳忽然加速,表情没有变化,就这么看着自己师父。 白远不笑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十分冷漠疏离,他不太喜欢笑,不过为了自己身份不暴露,他来这个世界的几个月一直用原身的傻笑来伪装自己,此时面对失忆了的沐寒,他忽地生不出继续伪装的心思了。 “请……请你不要丢下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唔!”沐寒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远突然放大的脸,双唇忽然贴上了柔软的唇,他感觉自己的嘴唇被舔了下,然后白远挑起他的下巴,侧着头轻轻地吻了他一下,如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但却让平静的水面上掀起一阵阵涟漪。 白远看着自己师父那张平日更本就不可能出现的呆滞的表情,轻笑一声,低喃道:“早就想这么做了,师父,你讨厌这样吗。” 沐寒震惊地抬手触碰着自己此刻滚烫的唇,看他难以置信的表情,白远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却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 “不讨厌?”白远挑了下眉:“那这样呢。”说着他低头,将舌头探入他的口中,纠缠了一会后缓缓退出来,带出了一丝银线。 沐寒的眼睛雾水般迷蒙着,胸膛微微起伏,嘴里喘着粗气。眼底带着些许慌张,看着像是因为不敢拒绝才没有拒绝。 这种样子,他应该是没有性质才对的,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可怕的诱人? 白远轻轻抚摸了一下他洁白的脸庞,柔嫩微凉的触感让他舒服地眯起眼睛:“师父,你要是继续这样勾引我的话,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的。” “什,什么事情?”沐寒有些害怕,但同时也有些兴奋。 完全是小孩子的反应啊。 白远勾起嘴角,手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他的衣服领子那里,开始动手拉开他的衣服,看到自己师父现在开始慌张起来的表情,他觉得十分钟有趣。这样子的沐寒,也许一生就这一次机会见到了,想想还有点舍不得呢。 直到白远扯开了沐寒胸口的衣服,即便表情越来越害怕,但是却强忍着没有反抗。 看来不仅仅是失忆了,就连性格也完全变了,等等!性格完全变了,他先前完全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万一他是沐寒被人夺舍了呢!! 想到有这个可能,白远面色一下子变了,随后他悄悄叫出六阵问了问,知道不是才放下心来。 看着对方害怕地闭着眼睛,一副任君□□的模样,白远觉得有些好笑,他轻轻触摸了下沐寒昨天受伤的部位,沐寒一声痛呼让他伸回了自己的手。 “很疼吗?”白远问道。 “痛,难受……”沐寒可怜巴巴的望着白远。 不得不承认,沐寒现在的情绪全部都写在脸上,一看就知道他现在在求安慰了。白远低头对着他伤口吹了吹:“还疼吗。” “好,好吧点了……不过还是疼。”沐寒说着他紧张地看了看白远,见到白远并没有生气,心中的渴望越来越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更多,更多的东西了。 第25章 白远仔细看了看沐寒胸口的伤口,觉得居然都把沐寒打失忆了,那应该确实挺严重的。他想了想,觉得现在将沐寒带回天木宗是最好的决定了。 “师父。”白远坐在床边对发呆的沐寒叫了声,成功换来沐寒的惊慌失措,他结结巴巴地回答:“什……什么?是在叫我吗?” 白远挑眉笑了笑:“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不是叫你还能是叫谁?” 沐寒睁开眼睛看着他,等着白远说话。 白远解释道:“你受伤了,我们今天就回天木宗治疗,你还站的起来吗。” 沐寒瞪大眼看着他:“什么天木宗?”突然他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震惊地开口:“你……要把我送走?” 白远不理解沐寒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他开口试图好好沟通一下:“不是要把你送走,而是,而是我们要一起回去,回天木宗,你还记得天木宗吗?”说着白远想伸手过去安抚一下他,没想到却被一掌打开。 “你!”白远刚想发怒,看到沐寒绝望的脸他顿时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的师父,一个人人羡艳的天之骄子会露出这种表情,即使是失忆了也不应该啊。 沐寒打开白远的手之后,掀开盖在自己被子,有些狼狈地下了床,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白远皱眉,看着他光着脚就踩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心中觉得烦躁:“你要去哪里?” 沐寒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顿时让白远觉他得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心中一惊,转瞬听到沐寒的话,才发现是自己的错觉。 “你不是要丢掉我吗,我自己走就是了,不用麻烦你!”他一开口说话,面上的冰冷顿时溶解,变得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体谅他现在受伤除了意外才变成这样,白远上前拉住他的手,柔声哄道:“我没有要丢掉你,我保证,我们不回天木宗了,就呆在这里,好不好?” 看到沐寒脸上明显的不信任,白远面对自己的师父,第一次觉得很无奈,他走到沐寒面前,为了不碰到他胸前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搂住他,一只手放在他的脑后,另一只放在他的背上安抚着,低头在他耳边说:“乖,没骗你,我们真不回了,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就呆在这里吗。” 闻言沐寒才安静了下来,他双手主动环上白远的脖颈,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竟是前所未有的温顺。 白远放在他身后的手顿了一下,吃惊于沐寒的主动,突然想到沐寒现在失忆了,但是具体失忆到哪一步他还不知道,趁着这个时间,他想问问。 他拍了拍沐寒的后背,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床上,在他背后放上了两个枕头,让他靠坐在枕头上,给他盖上了被子,又给他整理了一下敞开的衣服,做完后看到他向来一丝不乱的头发此时有些散乱了,他不自觉地伸手抚顺了。 白远在做这些的时候,沐寒全程盯着他,生怕他跑了似得。 白远觉得他这样子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特别,要是恢复记忆了,这种样子的师父可是再也见不到了,想到此,白远情不自禁地在他唇边落下一吻,随后意犹未尽,便再次吻了下去,伸入舌头舔舐着,又缠绕起他的舌,一番纠缠,不觉间呼吸急促,力道加重。 沐寒似乎不理解他在做什么,但是从朦胧湿润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他并不抗拒,甚至有点享受的意味在里面。 这场景直到沐寒发出一声痛呼才结束,原来是白远不小心碰到了他胸前的伤口。 经此一打扰,他算是恢复了大多数理智,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沐寒,想到要是这个人恢复了记忆后,回想起今天自己居然对他做了这种事情,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是会将自己逐出师门,还是将自己杀死? 白远想了想,发现,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如果他想要继续变得更强,那么呆在天木宗,是他最好的选择,所以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是不会主动和沐寒还有天木宗结仇的。 想到沐寒指不定等下就恢复记忆了,他决定还是不要再继续搞这种危险的事情了,虽然,他的滋味的确很让他食髓知味。 第26章 回归正题,他问开始询问沐寒问题:“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沐寒在结束了深吻之后,脸颊通红,眼神还有未尽的雾气,听到白远的问题后,他迷茫的想了想,疑惑地说:“师父。” 白远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那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爹爹?”沐寒一脸我早就知道了的单纯样。 “咳咳咳!”白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赶忙解释道:“不是啊,我是你的徒弟,不是爹爹,刚才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哦。”沐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你是我的徒弟,我是你的师父?” 白远认真地点头。 “师~~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拉长的男子声音,听起来还十分熟悉,不就是昨天的那个自称白宏的半妖吗,看来他今天又来找自己了。 沐寒困惑地看着外面,指了指自己:“是来找我的吗?外面有人叫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白远愣了一下,发现他好像把‘师父’这个称呼当成他的名字了。 白远轻笑了下:“你的名字不是这个,你叫沐寒,沐寒这两个字才是你的名字。” “沐寒?”他看着白远的眼睛,见白远点点头他才确认。 白远还想再说点什么,这时候外面又传来刚才那样的喊声。 “师父!!你还在吗,我进来了哦!”话音一落,白宏便抖着耳朵大大咧咧地站在了门口,他看到白远还在,面色一喜,转眼看到旁边醒着正在看着他的沐寒,愣了三秒,转身准备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啊,抱歉抱歉,我认错人了,我还以为我师父还在这里的,原来他不在啊,嗯,那我回去了,回去了。” 这小子,还挺机灵。 想来他今天来找自己,是想要继续学习的,既然自己还在这里,那么再教教也无妨。他转身对沐寒说:“我出去有点事情,你一个人好好休息,行吗?” “不!”听到他的话,沐寒立马用力地抓住白远的手臂,一个不小心牵动了胸口的伤口,即使如此也没有放松一点力道,反而加重,他的表情倔强,生怕自己一个没拉住,白远跑了。 看着他伤口又被动了一下,觉得继续这样下去始终不好,他皱眉:“乖,别闹,你先放手,伤口要是被加重了就不好了。” “我不放,我一放开你就要离开了。”他表情还带上了委屈,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我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的。”他带着沐寒出去,要是他教半妖们修炼的事情要是被他记下来了,那不是要出事情吗。 白远做了一个深呼吸,反复地劝说了几遍,见一点效果都没有,他也有些生气了,语气不觉地就带上了一点责怪:“你要跟着我干嘛,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自己一个人躺着休息不可以吗,你又不愿意回天木宗治疗伤口,又想跟着我……” 白远忽地住了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眼角不停滑落的透明液体,那东西……不会是眼泪吧……他顿时后悔自己刚才说话是不是重了点,自己跟一个失忆了的人计较什么呢。 此时沐寒已经放下了抓着白远的双手,他掀起被子,侧身躺下,背对着白远,将自己全身都蒙在被子里,隐隐传来抽泣。 就这样哭着哭着的,一般的小孩就会睡着了吧。白远想了想,觉得让他哭哭也行,于是准备出去教半妖们修炼去,趁着还能多呆几天,就顺便多教教。 白远站起来就准备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沐寒。 他此刻正曲卷在地上,浑身颤抖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嘴里还模糊不清的说着话:“不……不要走……别丢下我……” 这样子的沐寒,让白远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他胸口一痛,赶走了那些记忆,走上前抱起沐寒,将他放到床上,轻声说:“你怎么了,很痛吗。” 沐寒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向白远,只是表情痛苦地按压着自己胸口受伤的位置,嘴里呢喃着一些话,逐渐的让白远听不清了。 这样子,很不对劲,难道那个伤了沐寒的人还给沐寒下了什么咒不成? 想着他一直按着自己的伤口只会加重伤势,白远赶忙抓住沐寒的双手,发现他的力道很大,白远一时居然拉不动。 “天哪不好了!这小子又要入魔了!!”白远脑子里突然传来六阵的一声惊叫,白远突然也觉得他这家伙一主动出现,就没什么好事。 白远一边控制沐寒,一边回话:“六阵原来你醒着啊,我师父到底怎么了?怎么又要入魔了?”白远费了半天的力道,终于拉开了沐寒的双手,沐寒挣扎的力道很大,他不得跨在沐寒的腰上,将他的双手按压在他的耳边,才控制住了他的挣扎,这才找到机会继续和六阵对话。 “我怎么知道又怎么了,不过他这个样子,定然是心魔已经潜藏已久了,先前再那女鬼那里的时候爆发过一次,那之后他心魔定然未解,只是压制了下来,这回又被人所伤,心魔找到了机会,自然是要反噬回来的,他之所以会失忆,想必也是心魔控制的结果,啧啧。” 思考了下他又继续说:“看样子他肯定向门主隐瞒了心魔的事情吧,要是他没有隐瞒,那么现在肯定会有人跟在他身边查探的吧,这小子心真大,这都敢隐瞒,不过也难怪,多数人的心魔都是些不想让人见到的东西。” 六阵解释了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完了他还在那里发出几声啧啧的感叹,他成功地让白远气到了。 “你倒是说说,他这种情况到底要怎么办啊,不会又想上次那样要杀我们吧。”这么说着,再加上沐寒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重,眼睛也开始时隐时现地发这红光,他越发觉得沐寒等下失控了可怎么办吗,他焦急地询问六阵解决办法。 “我不知道啊,毕竟修仙之人,几乎人人都有过心魔,但是度过的方法却都不一样,这种东西,真的挺说不清的,我当年就是我媳妇陪着我,然后就自然好了,从此再也没有过心魔。” 看到白远咬牙切齿的样子,六阵飞快地从白远身体里飘出来,站在白远的旁边,道:“怎么解决我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心魔是如何产生的吧,心魔通常都是是来源于人心中的执念,你只要找到这个执念,并且对症下药就可以了,至于怎么找、怎么治疗,得看你自己,我可不知道。” 看着六阵抱着手事不关己的看着自己这里,白远瞥了他一眼:“你这么高高挂起,就不怕他等下入魔了杀了我们?” “现在不用怕他,一点都不用,上次女鬼那里他入魔受的伤都没有完全治愈,紧接着这次又被那两个人联手打伤,那两人可不简单哦,一个是和他同等级的洞虚后期的老家伙,另一个修为还要高他一个等级大乘前期的老不死。” 六阵说着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当时的时候,他是感觉到外面的几个能察觉到他存在的人都在集中注意力打架,他才敢悄悄地用白远的眼睛看看了战局: “他们当时下手可不轻,在这种情况下,沐寒居然和那两个老家伙还能打个平手,肯定是用尽了全力了,现在必定是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强弩之末而已,连十岁的人类小孩都不一定能打的过。” 白远刚想反驳,沐寒现在力道可不是十岁的小孩能阻挡的,话还没有出口,他就感觉沐寒挣扎力道果然越来越小,这样子威胁果然是减轻了,但是他的胸膛起伏和呼吸也越来越弱。 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白远被自己突然卖出来的想法给惊了一下,他连忙问六阵:“他现在这样继续下去会怎么样?” 六阵摸了摸自己脸上开始长出的胡渣,沉思了一会:“嗯,无论他入魔没入魔,都有两种可能,一种死,一种活了,看他这种样子,死了的可能性挺大的。” “入魔,那是会变成魔修吗?”白远突然想到,白远要是变成了魔修,不就和他一样了吗,既然魔修也可以修仙,那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吧。 “入魔和魔修可完全不一样啊,你不要以为带个魔字就完全一样了,入魔之后的修仙者,都回变成失去了人类意识的怪物,心中只剩下的就只有不停的破坏和无尽的杀戮欲,会一直持续到力竭而亡方才停止。等下要是他真入魔了,你就杀了他吧,回去和天木宗的人说明白原因,不会有人惩罚你的。” 六阵的话让白远一阵心惊,他已经想到要是他真的像六阵说的那样说的,杀了沐寒,回天木宗之后,确实没有人会惩罚他,但是想想沐寒的人气,他肯定会被排挤死,天木宗门主新月嘴上也许不会怪他,但是心里肯定会恨死他的吧,听说沐寒是门主一手带大的,要是他让想让自己陪葬,暗地里杀了自己也不是不行的吧…… 第27章 越想越心惊,白远看着沐寒好像没了呼吸,转头对六阵喊道:“你快点想办法救他啊,要是他真的出事了,你觉得天木宗不会彻查我们?沐寒在天木宗的地位很高啊,再说,我们两个可都不是原装货,被查到肯定死定了,唇亡齿寒,懂吗。” 经白远这么一提醒,六阵终于开始将事情放在眼里了,他放下抱在胸前的手,上前去认真地看了看沐寒 白远也盯着沐寒的眼睛看,发现他的眼睛瞳孔此时已经全部红了,样子明显入魔已经深,现在他嘴巴微微长张合,可能是在说着什么的,但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六阵看了半响,双手一摊:“不行啊,他现在这样子基本上是没救了,你还是赶紧杀掉他吧,等下要是真入魔了可就麻烦了,我现在这点修为,可再也受不住他全力的一掌了……不想杀也行,你现在快点召出你的剑,赶紧往天木宗跑,现在跑掉的希望还是很大的,等下就不好说了。” 白远觉得他有些自相矛盾,“你不是说他现在一个十岁的小孩子都打不过吗,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跑?” “我说的是现在啊,你看他动都动不了,怎么和十岁小孩子打,但是等下真入魔了,那可是要将他身体里的所有能量都不要命的一次性爆发出来。即使元婴期的修者爆个元婴都可以炸出一大个坑,他可是洞虚后期的,要是爆了元婴,拼死一击,可就不是一大个坑这么简单了。” “那会怎么样?”白远屏住呼吸问。 六阵一下子答不上来,随后想了想:“嗯……大概会炸出更大的一个坑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见过洞虚级别的人了还入魔的,普通修者在元婴期左右就会度过心魔了,再晚点出窍期才有心魔的都很少见了,我想你这个师父吧,他太天才了,早早就修炼到了这种境界,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白远翻了翻白眼:“说了半天,这不全都废话吗,谁不知道沐寒是天才,我从来到这个身体里开始,一直听所有人说到现在,所以你倒是快点想个解决的办法啊,别跟我说没有,看你这么悠闲的样子,说没法子我不信。” 六阵看着白远沉默了一瞬,叹了口气,道:“办法不是没有,但是如果你惜命的话,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什么办法?” “说实话我不想告诉你,虽然我觉得即使告诉了你,你也不会去做。”六阵遮遮掩掩的看着像卖关子,就在白远忍耐快要到极限的时候,他赶紧继续开口:“你进入他的心魔梦境里面去,找到他的心魔,然后化解他的心魔就可以了。” “怎么进入?”白远把视线转向六阵:“你刚才的意思是,这样做很危险是吗,成功的几率有几成?” “我只知道有这种方法,确实看到别人用过,后来失败了,两个人都死了,无论是救人的和被救的,这种成功的几率我不敢说,我只能说,进去就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白远回头看着沐寒,他现在眼睛已经闭上了,也没有在挣扎了,嘴唇惨白,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什么样的子的他,都让他有种想要去亵渎,去拉着他坠入凡尘的冲动。 他在心中评判,这个人,是自己这辈子的师父,他在不久前还舍身挡在自己的面前,他在教导自己的时候,用心程度自是不用说的了,他刚还亲过他,仅凭着这些,沐寒值得他豁出性命来救吗。 实际上,除了师徒关系之外,沐寒的一切都和他无干。 六阵紧张地看着白远,他确实害怕白远不顾一切地准备去救沐寒,要是白远死了,他肯定也活不了多久。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白远决绝地转身,对六阵说:“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说着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 “唉?”六阵愣了:“我以为你至少还会多犹豫一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决定了。” “六阵,我这样做是不是很没良心。”白远突然停下说了句话。 六阵想了下:“是没良心,但你是对的,他对你好又怎么样,他对你好你就必须要为他去死吗……活下去当然是更重要的,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六阵客观地评判道。说完他又在心里补上了一句,我妻子例外。 “你说的对,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白远低声说了这句话,心神也坚定了起来,走到外面,正准备召唤出自己的黑剑,却看到天空乌云密布,凝重的黑云席卷了原本晴朗的天空,似乎是在向这里逼近。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可不就是沐寒第一次差点入魔那晚的天上曾出现过的异像吗。 白远明显地感觉到了威胁,不知为何,面对这种场景,他居然有种自己是待宰羔羊的错觉。尤其是那浓密的黑云,更是让他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白远看向经验丰富的六阵,却发现六阵在一边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空。 “你怎么了?”白远皱眉催促地看着他,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他想快点离开,他感觉得自己再待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窒息的。 “我、我……我们。”六阵结结巴巴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说话才正常。 “我们走不掉了,快点回去救你师父吧,不然今天我们肯定死在这里!”一边说,他使劲拽着白远的手臂,将白远往里面拉。 白远心中咯噔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太小看你师父了,天上这异像可是魔星出世的征兆,要是他真入魔了,不仅我们逃不掉,天下也要出灾祸啊。” 见白远还想跟他问什么,六阵赶忙阻止他:“来不及解释太多了,拯救苍生于危难之中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要是搞不定我们就真他妈的要一起死了!”说着他指挥白远躺在沐寒的旁边,双手拿出合十,口中念叨一阵,白远顿时失去了意识。 朦胧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跟着一股神奇的力量飘飞而去,紧接着来到一个神奇的地方。 雪花漫天飘舞,漫天的白色盖住了大地,白远根本就分不出来这里究竟是哪里。他往四下看了看,并没有找到沐寒的身影,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真实,让他有些不相信这里真的是在白远的心魔里吗。 沐寒的心魔难道是雪? 忽然一阵冷风刮过,白远打了个寒颤,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进入心魔时的那身衣裳,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发现前面隐约好像有座建筑物。 他一直向前走啊走,看不到太阳,所以他无法估计究竟过了多久,他还是没有到有人烟的地方,忽然前面出现了一棵树,树下好像有个人影,快要冻成冰块的白远赶忙跑过去,发现那个人居然是他们天木宗的门主! 他怎么也在这里,难道外面门主来帮忙了?这样的话他们救回沐寒的把握不就大了很多吗。 白远高兴的走过去叫了声门主,门主却仿若未闻,白远又叫了几声,他好像根本就看不到白远的存在一样。直到他过去拍了一下门主的肩膀,手从门主的身体穿过后,他才明白过来,现在这个门主,也许就是沐寒心魔的景象。 没有办法,白远只好就站在旁边看着,准备等下跟着门主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看门主的视线似乎一直看着树根,他循着望过去,发现地上竟然放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白远过去仔细一看,那婴儿双眼紧闭,脸色冻得发紫,似乎已经没有了声息。 还没等白远仔细看,门主已经抱起了婴儿,眼神中满是悲悯。他抱起那婴儿之后,运起功法,四周的空气顿时变得温暖起来,周围的雪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庆幸的是,虽然门主感受不到白远的存在,但是门主带来的温暖却实实在在的缓解了白远的寒冷。 “既然我是在这里发现的你,不如就叫你沐寒如何。”见婴儿的脸色终于恢复了红润,冻僵的身子也开始暖和了起来,门主新月疼爱的摸了摸孩子的脸颊,说着这句话。 白远顿时愣住了,他神情复杂地望向这个襁褓中的孩子,不敢相信他居然就是自己的师父。 他曾经听天木宗的弟子说过,沐寒是门主一手带大的孩子,白远觉得门主有可能就是沐寒的父亲,但是却没有想过,沐寒这样的天才,曾经居然是被人抛弃在了冰天雪地里的弃婴。 门主废了半天的力气,让沐寒的小身子恢复正常之后,他抱着小沐寒准备离开这里,白远赶忙跟上。 白远发现门主向前走一步,前面的雪便融化一节,相比是为了保护这个疑似沐寒的人不受冻才这么做的,之后的一路走下来,少说也有一两个时辰,但是这种温暖却一点也没有减弱的迹象,白远不得不服,他对比了一下自己,要是让现在的他来做这种事情的话,十分钟都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主带着婴儿,还有一路尾随在后面的白远,终于到达了一间屋子。看着他们走进去,白远正准备跟进去,这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头晕了一下,再看清面前的景色,就发现漫天的白雪早已消失无踪,四周变成了夏日的景色,阳光正好,白远身上的寒冷也都瞬间消失无踪。 第28章 正在这时,房屋里面迎面跑出来一个五岁左右的漂亮的小孩,一下子就扑过来抱住白远的腿,嘴里脆生生的喊着师父。 这又是什么情况?这个孩子能看到自己? 白远蹲下,将这个小孩抱了起来,那孩子看清白远的脸之后,呆了一下,问道:“你是谁,我师父呢?” “你……难道就是沐寒?”白远有些不确定地猜测。 “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号沐寒惊喜的说道:“难道你是师父找来陪我的人吗?” 白远想着要是解释,肯定解释不清楚,于是就干脆承认:“对,我就是你师父找来陪你的。” 小沐寒听后十分开心的抱住白远蹭了蹭,从白远是身上下来之后,他问白远饿不饿,经他这么一说,白远突然觉得自己饿了。 “那你等等,我做饭给你吃。”小沐寒开心的拉着白远去到这间小屋子的厨房,用自己矮小的身躯给白远做了顿饭。 对于他的熟练,白远很是惊讶:“你怎么会自己做饭呢,平时没有人带你?” 小木寒听后,明亮的眼睛顿时暗淡的下来,他低落地说:“师父来得越来越少了,因为师父要修炼……”他说着看向白远,问道:“你说,为什么师父要修炼啊,我想师父陪着我……” “为什么呢,我想你师父是因为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吧。”白远想了想,安慰地回答。 “什么重要的事情?”沐寒认真地看着白远。 白远答不上来,只是摸了摸小沐寒的头发。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过来抱住了白远的腰,小声说:“我困了,想睡觉了。” 他话音一落,外面刚才还太阳高照的天空顿时被夜色弥漫,这时候白远才肯定,这里肯定是沐寒的心里世界了。 他抱起小木寒,走到卧室,然后两人面对面躺下,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再和小沐寒说说话的,但是一沾到枕头,他立马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他醒来后,发现沐寒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他走到外面一看,发现季节又改变了,地上枯黄的落叶昭示着现在是秋天,他往四下寻了寻,却还是没有找到沐寒的身影。 正困惑的时候,不远处沐寒一步步向着这里走来,当看清他面目的时候,他差点叫出一声师父来。沐寒此时已经是白远平时见到的那个样貌了,想来他现在已经长大了。 白远不确定他现在究竟认识不认识自己,所以就站在原地看着沐寒,没有说话。 沐寒还没有走到白远的面前,一阵冷香袭来,是白远熟悉的那个味道。沐寒面色一如既往的冷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沐寒的身影看起来稍微有那么一些颓唐。 沐寒走到白远的面前站定,突然将脸靠在白远的胸口,哽咽着哭起来,白远才知道他确实是在伤心了。 白远身体不知所措地僵直着,半响他抬起自己的手,不自然地拍了拍沐寒的后背,脸撇向一边,轻轻地问了声:“你怎么了?” “抱着我,好不好,抱紧我。”说着沐寒将双手环上白远的腰。 白远总觉得这样子的沐寒怪怪的,他伸手想推开他,和他好好谈谈,然后两人一起愉快的出这个心魔,继续做他们的师徒,好好修炼,早日成仙。 白远才伸出手轻轻地推开沐寒,沐寒抬头看着白远,嘴里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连你也要抛弃我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父母,为什么师父不是我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为什么……我的父母要抛弃我?”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万物开始凋零,天边隐约开始劈起了雷。这里可是沐寒的内心世界,这里的环境变化就意味着沐寒心情的变化,直觉告诉白远,要是这里的一切都彻底崩坏,那么沐寒就意味着彻底入魔了。 他没有办法,情急之下,白远抱着沐寒的头,就来了一个深吻,沐寒被白远这么突如其来的吻给蒙住了,天空再次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白远才放过他的唇。 “我……我们刚才是在做什么?”沐寒问好奇地问,仿佛刚才那个即将癫狂的人不是他。 白远拉着他的手,吻了下他的手背:“我们在做天底下只有关系最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关系最亲密的人?难道这世间还有比父母与子女还有师徒还要亲密的关系存在吗?”沐寒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光彩。 “当然!”白远肯定地回答。 “那究竟是什么关系?”沐寒看着他,脸上开始产生了怀疑。 白远立马回答说:“是夫妻关系,父母只照顾孩子长大,但是夫妻却会相伴一生。”这种时候,白远的直觉告诉他,什么都捡好的说准没错,自然。他肯定是不会跟沐寒说明白,就算是夫妻也会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候。 沐寒紧接着十分关心地问:“那我们刚才做了最亲密的事情了,现在是夫妻关系了吗?” “额……”白远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大个坑,还必须在沐寒面前跳下去,见沐寒头顶又有要阴云密布的迹象,白远还能怎么办,他只能迎着头皮说了声:“是!” “那真是太好了。”沐寒推开了白远的怀抱,对这白远露出了一个春暖花开的笑,这一笑成功让白远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你等我,我出去下,很快就回来。” 白远见暂时将他安抚了下来,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究竟怎么样才能找到沐寒的心魔并且化解呢,难道问题的关键就出在沐寒的身世上? 如果说他一直对自己弃婴的身份而耿耿于怀,并且最后成为了心魔,这样也确实说的过去。 白远还没有想多久,突然觉得一震地动山摇,一道雷猛然从天边劈下,这情况看起来怎么好像更恶劣了?又发生了什么? “你骗我!”沐寒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白远的面前,眼圈有些红,眼神中里有控诉,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你为什么骗我,夫妻根本不可能是两个男的,我们刚才做的事情也根本就不是最亲密的事情,你为什么要骗我。”他在这么说着的时候,身后的世界渐渐的扭曲了,明显就是他的内心世界要崩塌的迹象。 见到他心里世界的情况不但没有缓解,白远开始慌了,他焦急地大喊道:“我没有骗你!夫妻的定义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两个互相爱着的人,如果我也爱你,你也爱我,我们就可以做夫妻!相信我!” 世界扭曲崩塌的趋势稍微有了一定程度的缓解,但是还是没有恢复正常的样子,沐寒只是脸色冷冷地看着白远: “我不相信,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夫妻间要做的事情,你刚才在骗我,如果你说爱我,为什么不和我做!”说到后面他黑发飞扬,几乎是喊出来的。 白远惊呆了。 兀地,沐寒的瞳孔开始像现实里面的他那样变得通红,声音阴冷地说道:“我受够了这个将我抛弃了的世界,从现在开始,我要向世界报复回去,向曾经抛弃过我的人报复回去,我要杀光所有人!”他说着就召出了寒冰剑,刺向白远, “我喜欢你!”白远认真地看着沐寒的眼睛,即使他听到了剑穿过自己胸膛的噗嗤身,即使他身体传来一阵剧痛,他也丝毫没有偏移自己的视线,他继续坚定的说道:“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做最亲密的事情,一直都想,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了,可是我不敢和你说。” 沐寒看着白远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但是白远的目光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不移,丝毫没有说谎的闪烁。 “你骗我。”即使是这样,沐寒还是不相信。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必要骗你……”说着白远控制不住地从口中吐出一口血,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渐渐的模糊了,他早已经忘记了其他的一切,只知道要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 “我见到你就想亲吻你,想和你躺在一起,想和你做最亲密的事情,想和你说最亲密的话,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说到这里,他眼前已经一阵模糊,口中开始不停地吐血,到了最后说话也已经是断断续续: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没有拒绝我,如果……如果我还有机会活着……我一定会跟你说出我内心的想法,我会想尽各种办法,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会让你愿意的,我会……去达成我想的这一切,我不会再犹豫,不会再退却。” 最后他说:“沐寒,我想要你。”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因为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他想自己也许已经死了,可是死人为什么还能思考。 隐约间他感觉有个人在叫着自己名字,白远迷迷蒙蒙地睁开自己的眼睛,便对上了一双清澈见底的,让他无比熟悉的眸子。 第29章 “师……父?”白远看着沐寒,一下子竟分不清现在是究竟现实还是沐寒的心魔。 “你终于醒了!”沐寒惊喜地扑到白远怀里。 白远将手放在沐寒的背后,愣愣地看着天花板,逐渐勾起了嘴角,仰头大笑了几声:“果然我命不该绝!命不该绝!” 沐寒有些困惑地从白远的胸膛抬起头看着大笑的白远:“你怎么了。” 白远一个翻身瞬间将沐寒压在身下,强势地说:“我说过,如果我还有机会活着,我会将我对你所有的想法都付诸于实践,你既然没有杀死我,那么你就只能接受我了。” 沐寒闻言,不仅没有反抗,居然主动伸出手勾住白远,在白远的唇边落下一吻,随后柔顺地看着白远:“我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过要爱我,想和我在一起,想和我做最亲密的事情……” 白远皱眉,自言自语道:“难道现在我还在心魔里?”他以为自己还是在心魔里,正经历另一个心魔。 沐寒对于他的走神十分不满,撇着嘴,眼中突然闪现了什么,用力一翻身和白远调动了上下的位置,换他跨坐在白远身上,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坐在了男人最敏感的部位,白远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俯身就给白远来了个深吻,并且上下齐手,主动挑逗起白远。 白远被他这么一激,顿觉一阵触电般的爽感从脚底直达头顶,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从心底蔓延。 但他还没有失去自己的理智,这样诡异的沐寒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他飞快掐住他的咽喉,厉声说道:“你是谁?” 沐寒本来好好的,被他这么一掐,瞬间眼底闪烁着水光,一副受伤的哀怨摸样,紧紧盯着白远,话也不说。 被自己师父用这种眼神看着,白远严厉的表情并没有坚持多久就挨不住了,他实在无法适应沐寒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他,这太诡异了。 良久沐寒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他有些灿然地想收回自己的手,刚离开沐寒的咽喉,却突然被沐寒抓住,使劲的咬在了嘴里,白远下意识想抬手,却被刚抬头的沐寒看了个正着,顿时像炸毛的小兽。 他质问地看着白远:“你居然想打我?” 不知道为什么,白远被他这么一看,顿时觉得有些心虚,为证清白,把双手摊开在他面前:“我……没有。” “你就是有!混蛋,你居然想打我,你刚才还说要爱我的。”沐寒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在哀怨之中带上了三分魅惑,白远隐约觉得自己是在被勾引着的。 不用猜了这种肯定是被换了个人了,白远看了他一会儿,冷静地问道:“你是谁,你把我师父弄倒那里去了?” “师父?”沐寒笑了声,爬到白面前,手似有似无地划过白远的胸膛,腹部,大腿根部,语气轻浮,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就是沐寒啊。” 白远抓住他不规矩的手:“我师父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也不会这样说话,快说,你究竟是谁,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那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方法,人家好期待~”说凑到将脸凑上前去,勾引般舔了白远的唇,另一只手顺着白远的衣衫就摸了进去,冰凉轻柔的触感让白远握住他手的力道突然加重。 “啊!疼~”被白远这么一捏,沐寒突然扬起头,发出一声娇喘,红唇微张,仿佛在承受着什么。 白远这时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小腹一紧,口干舌燥,这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不是柳下惠,当然也不想做柳下惠,所以自己还在犹豫什么呢。 想通后,他直接将沐寒拽到自己身上,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见到确实是勾引后,他彻底放开了自己心中的枷锁。 他温柔又不失霸道地吻着沐寒,又将沐寒放倒在床上,伸手褪去沐寒的黑色锦衣,亲吻他秀美的锁骨,舌尖划过沐寒的锁骨,引得对方一阵颤抖,口中更是抑制不住地发出轻吟。 白远抚摸着他身上所有的部位,寻找最能让他兴奋的方式,白远贴心的让他先爽了一次,后又借着给他做了润滑。 眼看着那一刻要真正来临的时候,沐寒的眼中突然闪现了害怕,他想往后退缩,白远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双手紧扣住他的腰肢。 沐寒慌张地说:“我、我是你师父。” “嗯,有什么问题吗,师父?”白远嘴角勾起,故意将“师父”两字说的意味深长,又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不要了,我不要做了,你走开。”他害怕地抓着床沿,想要逃离这里,但是白远的双手仿若钢铁般坚固,他这番挣扎却蹭得白远更加兴奋了。 白远舔了舔嘴角,声音沙哑地说:“你现在已经没有了反悔的机会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是怪我没有上你吗,今天就让你满足……” 沐寒慌乱地看着四周,突然看到自己胸前的伤口,顿时像发现了什么救命的东西一样:“我现在受着伤呢!你这样做会伤到我的!” 白远认真地说:“师父,我会小心的,你现在不就躺着的吗,我绝对不会伤到你胸口的。” 沐寒欲哭无泪地看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白远,此时白远整个人却处在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压迫得沐寒毫无反抗之力。 “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沐寒,你不能这样啊~”原来是白远已经动作,让他受不住地抓紧了手边的布料,腰肢扭动着承受。 之后的一切,都是本能带给他们的最原始快|感。 当找到沐寒的那个点之后,沐寒由原本的痛苦,变成了享受,甚至热情地迎合着白远。 白远一边做一边审问着他,最后从他断断续续的哭腔中,白远总结出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他压着的这个人就是沐寒,但又不是原来的沐寒,简而言之,沐寒因为心中对现实的排斥,让他产生了双重人格。 既然重生这种事情都发生在他身上了,那么双重人格有什么不好相信的。 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白远动作没停,继续问:“那么那个沐寒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不许你想别人!”沐寒生气将勾住白远,主动索吻。 白远自然没有拒绝,一番舌吻后说道:“你们两个是一个人,所以我在想的还是你。” “我不管,那个沐寒你不许想,你只准想我。” “好好好,只想你。” “只准爱我!”他霸道地说。 “好,只爱你。”白远的宠溺,让他忍不住沉迷其中,*上的融洽又让他觉得无法自拔。 月色撩人,只恨这夜太过短暂。 第二日白远挣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上覆盖住了一缕青丝,他伸手将沐寒的发撩起,露出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微张的唇,长长的睫毛,鼻梁秀美的弧度,这个人果然在任何时候都有一种让他兴奋起来的魔力。 纵使白远想再来一次,但是沐寒毕竟是初次,他已经索要过太多了,再来的话他的身体受不住了。 他想起昨天太过匆忙,他没来得及给沐寒做清理。 清理完后,又给床上的物品都换了一套,再将沐寒抱到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出门去了。 他离开了那座屋子有一段距离之后,叫出了六阵。六阵用一种诡异的眼光看着白远,啧啧有声:“看不出来啊你小子。” 白远扬起一个笑容,隐含着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你都看到了?” 六阵赶忙说实话;“没,我只是听到了,隐约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想看的时候你已经封印了我的五感了,那还怎么看……”说着有些怨念。 “没看到最好,我的东西,不许任何人窥视。” 白远话中透露出来的控制欲让六阵侧目,他开口提醒:“不过一夜风流,你就在意成这样了,你可别为了美色忘记了自己的目标。” “自然不会,我从来没忘过,我要成仙……不说这个了,你告诉我,昨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昨日,感觉也没发生什么,你进入他心魔后不久,天色异样加重了两次,但是后来又消解了,想来是你化解了他的心魔,不久他醒了,见状我只得赶紧回到你身体里,直到你也醒了,再后面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了。”六阵摊手。 开来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白远又将自己在沐寒心魔中的经历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隐去了一些不重要他也不想说的东西。 之后他顺着半妖们为白远做的标示,他找到了半妖们的聚居地。 一些木头竖起的墓碑首先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些坟墓,从泥土的新旧程度就可以看出来才建起来不久。 远远地白宏看到白远,一阵狂奔过来,口中大声叫着“师父”。 白远看着他的直爽单纯的笑容,不一会觉得自己也被传染了。又教了半妖们一些新的修炼方法之后,很快就到了中午,白远便回去了,他有些担心沐寒。 御剑飞行很快就回到那座宅子,沐寒那股特殊的冷香便向他席来,白远心中安定,踏步走进去,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咯吱声,正走着转角处突然传来一声冷斥:“谁?” 白远脚步一顿,面色惊讶,黑色衣角首先出现在白远的视线中,很快沐寒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到白远面前,面色冷如冬雪,眼神凌厉。 这是……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了? 第30章 白远愣了一顺,上前想要搀扶沐寒,却被沐寒后退一步避开,白远面不改色收回自己的双手,笑道:“师父,您醒了?” “嗯。”沐寒应了一声后问道:“这是何处?” 白远看他的样子,猜测到他的记忆应该是停留在两天前,于是故意瞒了心魔之事,只说他昏迷了两天。 沐寒闻言淡淡点头,交代道:“为师受伤,不宜御剑,待静养几日,再回天木宗。”说完后又静默了一会儿:“你赢得剑法大会魁首,理应有份奖励,回去后我自会禀明门主,再且,此事为师也有错,到时会做些弥补,你尽管放心就是。” 白远惊讶不已,沐寒这是在安慰他明明为了这事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却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他更没想到自己早已忘记许久的事情,沐寒还会放在心上。一时间他内心复杂,感动和愧疚交加,心里对这个师父敬重了一分。 “谢师父。”他发现自己除了一句干巴巴的道谢,再说不出什么来了。 “退下吧,为师要休息了。”沐寒下了逐客令。 白远隐约感到他声音的疲惫,知道他一向要强,强忍伤痛实属不易,也不再纠缠,问安后快步走开,没走几步突然转身疾步回走,他确定自己刚才听到了沐寒摔倒在地的声响。 到那里定睛一看,沐寒果然晕倒在木质走廊上,脸色惨白吓人,白远自知有错,怜惜地将其抱起,黑发散落,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易碎的病态美感。 白远叹息一声,将沐寒抱回了床上,又打扯开他胸前的衣服看了看,发现那红色掌印开始有发紫的迹象,担心地想,这伤只是静养恐怕是不行的,赶紧回天木宗想办法才是。 见沐寒沉沉地睡去后,他盘腿坐在在一边打坐修行,直到身体的疲倦提醒他该停止了,他才停止修炼,睁开眼睛,发现漆黑一片,这才知道夜已深了,他该休息了,身体一动,就发现自己左肩有些沉重,头一偏,下巴就触碰到了柔软的发丝。 那阵冷香让他不用猜就知道这人就是沐寒。他有些迷惑了,沐寒究竟是怎么了?又想到昨晚那个第二重人格的沐寒,难道是他又醒来了? 在适应黑暗期间,他听着沐寒稳定的呼吸,猜测他是睡着了,也没有打扰他,伸手稳住了沐寒后,起身将他抱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就要离开,却突然被抓住了手,那力道不大,但他没有挣脱开。 “不要走,我冷,陪我好不好。”明明是沐寒那种威严高冷的声线,防盗这个沐寒的身上,他却能说出撒娇的感觉。 白远看向那双手的主人,只见此时的他完全没有白日的威严、冷淡和强势,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弱点,将自己的虚弱和渴望全部都直白地表现在脸上。 白远本想拒绝,却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冰凉温度,又注意到只穿着单衣,冻得快瑟瑟发抖的样子,心生不忍,开口责怪道:“教你半夜做到地板上,知道冷还这样做?” 沐寒委屈地看着白远:“我只是想陪着你,我想时时刻刻和你呆在一起,求你,不要走,这里太冷了,陪我好不好。”说着向白远张开了双臂,像小孩求抱抱的样子。 白远心中无奈,俯下身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只睡觉,你有伤,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好~”沐寒慵懒地靠在白远的胸膛上,享受着白远带给他的温暖。 拖了外衣,躺入了一个被子后,白远将他整个人圈到自己怀里,一下子感觉自己像抱着大一块冰,激得他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问:“你身上怎么会这么冰?你平日不会觉得冷吗?” “冷,怎么不冷,”沐寒说,“我天生体寒,后来又得了寒冰剑,结果更冷了,平日有功力护体还好,受伤后就控制不住了。” 白远惊讶道:“你记得他的事情?”白远指的那个他自然就是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沐寒。 沐寒不满地撇撇嘴,说道:“虽然我不喜欢那个懦弱鬼,不过我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你说我那个师父懦弱?”白远不相信他的说辞。 “我说的都是真的,爱信不信,快点睡吧,我好累。”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白远也不多问什么,毕竟他也没多想知道关于沐寒的事情。 第二日天还未亮,白远就醒了,他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洗漱过后就在屋檐外打坐修炼,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周身灵气变得浓郁起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沐寒就坐在他两米远处打坐修炼。 看到了冷淡的眉目就知道又便会了那个高冷的师父,白远知道沐寒是在修养的同时也是在帮助他修炼,也不推辞,闭上眼睛加紧吸收灵气,毕竟这样的浓郁的灵气实在难得,浪费了就可惜了。 等他再次因为累而被迫停止修炼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又发现天色又已经黑了,凉风拂面,树叶沙沙,转头发现沐寒像昨天那样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这时候白远知道肯定是昨晚上的沐寒又出现了,两天同样的规律让他猜测这个沐寒是不是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出现? 几乎是重复了昨天同样的事情,这期间白远悄悄看了下沐寒胸前的伤口,发现总算看起来没有昨天严重之后,稍微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三天后的早上,又到了一月的期限,白远的修为果然又掉回了练气初期,郁结了一刻钟之后,他果断拿出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药吃下,一切在密林中进行,半日后大汗淋漓地度过了这次折磨,他发现这次的自己经历了这药的拆骨之痛后,他还能自己站起来行走。 他想也许是自己适应了,但转瞬又想起来,这次吃药没有六阵在一边捣乱,自然就相对来说轻松了很多。 他站立起来,发现自己浑身是血,并且还伴随着汗水,就这样回去肯定是不行的,他找到一处水源,将自己和衣物彻彻底底的洗干净,在太阳底下晒干之后才穿上衣服回去。 一回去就看到沐寒站在走廊上,安静地看着远方的天空,并没有在修炼。他眼神淡淡地扫过白远,随后继续看向远方。白远问安后离开准备回去修炼,即使很累,但是他不想落下一天,还没走远,就听见沐寒的声音。 “你今日去哪里了?” 要不是因为这冷艳的声音和沐寒严肃的表情,白远差点以为是晚上的那个沐寒出来了,他唯唯诺诺地说:“我见天气挺好,就出去走了走……”还没等白远说完借口,就被沐寒突如其来的质问给打断。 “就为这种事情你就废弃了修炼?”他语气明显带上了一丝愤怒的情绪。 其实他现在就可以开口告诉沐寒,自己吃药的事实,沐寒定不会再这样责怪他。 可他不愿,也不想让沐寒知道,自己这点可怜的修炼资质居然也是靠着药物才取得的。自己这种低到尘埃里的样子,他让小师弟知道全无感觉,六阵知道也无所谓,可唯独不想让沐寒知道。 面对沐寒的指责,白远低头一言不发,同时他也并不理解沐寒为什么要生他的气。原先沐寒已经对他说过一会随他了,怎么先在又想管他。 沐寒见白远傻站着的样子,莫名肝火直冒,又发不出来,最后拂袖而去。 白远也不在意,就自己修炼去了,今天刚吃了药,消耗额身上大半的力气,又没有了沐寒的帮助,他吸收灵气的进度慢了不少,即使这样他也没有产生过要放弃的念头。 坚持到了夜晚,他艰难起身,准备去自己准备的房间去睡,那个晚上的沐寒还是找了过来。 他想像之前那样拉着白远和他一起睡,可是白远今天却坚决拒绝。 沐寒硬不过白远,低落地退出了白远的房间,随后白远沉沉地睡去,因为太累,所以过程中他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悄悄地进入房间,然后睡在了他的身边。 天边还黑着,生物钟已经习惯了的白远准时醒来,也不赖床,看到睡在沐寒自己旁边的沐寒,觉得有些无奈,但是又生不出厌恶,他轻轻将靠在自己怀里的沐寒抱回他原来的房间,离开前俯身吻了他的唇,转身出去,准备开始修炼。 却在走廊上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天木宗门主新月! 白远对门主并不熟,只是远远的看见过几面,上次见还是再沐寒的心魔里,门主平日给人的感觉是一个让人无法辨别年龄的儒雅男子,若不是知道他就是门主,白远可能会将他当做一个书生。 但是这个儒雅的男子现在却露出了让人震慑畏惧的气势,他看向白远的眼神中带着杀气,开口说了“跪下”两个字,白远被迫乖乖跪下,他甚至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并且毫无反抗之力。 只见他手一挥,就在沐寒的周围布下了一个静音阵,走上前打了白远一巴掌,没用什么法术,只是单纯的一巴掌,打的是白远的心。 “我恨不得杀了你,你这混账,居然敢……居然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会儿哀叹道:“是我害了寒儿啊。” 又道:“我不杀你,也不会将你逐出师门,但是今后你和寒儿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在我眼皮子低下,再有不轨,我新月就算被全天下骂不仁不义我也不会放过你!” 第31章 11.27 随后他们回到了天木宗,期间白远再没见到过沐寒。 他不确定门主究竟知道了多少,但他从门主的态度中,已经看出,门主是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的。 门主当时所表露出的杀气,绝不是玩笑,白远能够感觉到,那时候的新月,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而关于沐寒的事情,他只能听别人说,沐寒受伤很重,传中真人和新月门主一同帮助他治疗,伤势也在一天天好转起来。 对此他只是遇见就听一听而已,回到天木宗之后,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修炼上,甚至达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他想争取在下次吃药之前,修为突破到筑基,不管怎么样,总要给自己一个目标和一个可能。 十天后,沐寒让童子来叫白远前去他的寝殿,想来是恢复了。 白远快步前去,等真到了那里之时,却有种近乡情怯感,他放缓脚步,很快走到那棵熟悉的梅花树下,伸手怀念地摸了摸树干,才转身去见沐寒。 沐寒端坐在正殿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籍,见到白远问安,他让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冷霜似的眼眉证明这个沐寒不是第二人格的那个。 沐寒说:“这几日为师不便修炼,也无法用灵气帮助你了,为师打算教你些书本上的东西,这些东西领悟好了,对于修为自然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白远点头称是,接下来就是沐寒拿着书,一字一句地讲解,他的耐心仔细一度让白远侧目,想起在自己来时,沐寒就在看这本要教他的书……想必为了给自己讲课,他下了不少功夫。 不知不觉白远竟听入迷了,头不自觉地凑过去,伸手指向书上的一句话,困惑地抬头就想问,沐寒此时也正抬起头看向他,两人的唇就这么恰巧地碰在了一起,霎时间都愣住了,白远指着书的手停滞在空中。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沐寒,他稍微往另一边挪了些,拿起书对白远说:“你想问的是那一句?” 白远这才将定定望着沐寒的视线转移回书上,指向某处:“是这句,我不太理解。” “嗯,这句的意思是这样的……”白远消化着沐寒讲的东西,不时还抬头看一眼他张张合合的唇,耳边回荡着沐寒好听的声音,此情此景,他的内心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天长地久般的祥和感。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他感觉自己才来这里没一会儿,一个早上的时间就过去了,下午便是沐寒教他‘剑法如何与修为结合起来使用’。 白远不间歇地练了两个时辰的剑法后,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霎时间脑子混沌不堪,四肢一软摔倒在地,手臂不小心划过自己的剑刃,很快有鲜血冒出。 沐寒见状上前扶起白远,又看到他手臂上流出的血液,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你怎么了?” 白远虚弱的摇摇头,一下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等天木宗专门的医师来一看,发现只是睡眠不足外加劳累过度,让他好好休息就是,又给他的伤口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医师走后,沐寒站在白远的面前,问道:“为何会睡眠不足?你晚上干什么去了。” 白远之感觉积累了十天的疲倦像暴风过境般在自己身体里肆虐开来,让艰难地坐着,扶着自己的额头,想要回答沐寒的问题,口中刚说出:“我修炼……”身体却是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靠在塌上就睡着了。 知道他只是睡着了之后的沐寒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仔细看了看,发现他眼圈还有有些青色,又想起聊上素来和他走的比较近,于是叫来他一问,发现白远睡眠不足果然是因为修炼。 他顺便对聊上说明了什么时候会教导他后,转身吩咐童子脱下白远的靴子,又给他盖上了一床被子。 白远再次醒来之后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躺着的地方,回想了下之后才明白过来这里是哪里。 沐寒见他醒来,对他说让他洗漱好,今天带他去世俗游历一天。 “唉?为什么?”白远对着突如其来的活动表示不解。 “当然是为了修炼,不必多说,快去准备吧。”沐寒冷冷地抛下这几个字,便转身去梅花树下,静立不语,不久前他师父对他说的话又在他耳边重演了一遍…… “师父,为何要让我去凡俗看看,还要去人多的地方,我现在修为瓶颈,该多领悟本门心法才是。”沐寒早上听到童子传递给他的信息后就立马去找他师父,不解地询问着门主理由。 “傻徒弟,修炼不仅仅是看书和打坐,还有经历人生百态,知晓世间万物规律,方可修成大道,你现在一心想要修炼,却不得法门反遭瓶颈,不如就此放下修炼,好好去感悟下凡世间,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其实跟多的是门主看着自己徒弟心魔之后,似乎一直郁郁寡欢,他便向找个时机让他去休息下,正巧今他听说今日是凡间的一个节日,到时候热闹非凡,他便想让沐寒自己前去凡间游历一天,不说收获什么,只要能够放松紧绷的情绪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却万万没想到沐寒会带上百远,当他听说了沐寒是带着白远去的这个信息之后,手中正端着一杯茶,力道一个没控制好,茶杯瞬间粉身碎骨,茶水被他周身的威压给震飞了去。 门主心中郁结,想出去走走,路上看到门中一个弟子手中拿着花正送给你个女弟子,口中说着求爱之言,这本没什么,修仙者男女结伴为道侣的事情并不算少见,他转身欲走,就听到男弟子说:“今日七夕,你我共结连理,望来年的今日我们依然相伴,今后年年如此……” 女弟子正欲娇羞点头,忽然眼前一阵疾风刮过,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看到是门主,他们惊讶地行礼,门主抬手免了他们的礼,显得有些焦急的问道:“你说今天是什么节?” “门主大人。”男弟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生怕门主棒打鸳鸯,他小心翼翼地回答:“今天是七夕节,怎么了吗。” 听完这话,门主心烦意乱的“嗯”了一声后,莫名其妙的又离开了,男女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均不明白门主这是怎么了,然后继续他们的谈情说爱。 身为天木宗门主的新月,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做下的决定,又想到白远那个混账,不知道会对沐寒做些什么,他顿时觉得坐立不安,转眼又安慰自己,白远这个小子看起来胆小如鼠,定然不敢再他眼皮子低下做什么的,毕竟他的警告可不是开玩笑,且他徒弟沐寒也不是好欺负的! 视线回到白远这边,他起来洗漱完后,他去到外面找沐寒。 微风拂面,神清气爽,那人在梅树下等着他。这样的认知让白远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师父。”白远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我们今天去哪里?” “到了你便知道了,我伤未好,今日就由你来御剑,我与你共乘,能做到吗?”沐寒问。 白远惊讶了一会儿才接受自己要载沐寒的事实,他召唤出黑剑,先踏了上去,随后沐寒上来站在他身后。他的气息无限接近自己的背后,让他觉得一阵紧张。 之后一段时间的飞行他才适应过来。 等到了世俗一看,他看了看街上到处是买花的,路过的行人大多都是一男一女,不少人手上还拿着花,看来确实是节日,可是怎么感觉怪怪的? 当不知道究竟是第几个人用诡异的眼光看着他和沐寒之后,他突然明白了今天是什么节日了,趁着沐寒没注意,他悄悄买了一朵花,然后问老板今天是什么节日,当得到七夕后,他心想果然如此。 沐寒在吵杂的人群中,不少女子要送花给他,有个女子游说他:“小哥哥,你收下这花,做我夫婿如何,我家中良田百亩,进出有奴仆伺候,你要是做了我夫君,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女子话一出,其他女子纷纷围上去说出自己的家境是如何如何,希望沐寒从她们中选一个做妻子。吵得沐寒头痛不已,脑中嗡嗡作响,不知该怎么做。 白远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走上前,抓着沐寒的左手,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句:“师父,等下配合我,不然今天走不掉了。” 他说话的气息喷出到沐寒的耳根处,让沐寒轻颤了下,他抬头看向白远,见他没有注意到,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又感觉到自己右手正和白远十指相扣,顿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他觉得现在的白远,好像是太阳一样,缓解了他的寒冷之症。 白远拉着沐寒,将他们十指相扣着的手伸出来给少女们看,这样的行为顿时伤了无数少女心,有几个不相信,说沐寒现在手中没有收下任何一朵花,就证明他还是单身,她们还可以追求的。 花朵?白远挑眉,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手中的话,笑着递给沐寒。 那时白远并不知道,送出这花就代表着‘一生一世,愿与你共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陈琛辰扔了1个地雷么么哒!!有种被包养的奇妙感觉233333 第32章 11.27 沐寒却是知道这花的话语的,他看了那花一眼,手并没有动,根本就没有要接下的意思,白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将花收到了自己的衣袖中,担心后面女子们的围追堵截,他拉着沐寒,身形变幻莫测地闪动了几下,就走出了人群当中。 离开人群后,白远很自觉地松开了扣住沐寒十指的手,退后一步道:“师父,方才冒犯了。” 沐寒点点头,并未说什么,只是觉得白远的手松开后,身边似乎空荡了不少,寒冷的气息又向他袭来。 他心中知道原因,现在疗养的他,受伤后不能轻易动用法力,没有法力护身他,先天偏寒的体质顿时暴露出来。 若是普通人,穿的厚实些也就罢了,但他有把寒冰剑,此时寒冰剑的存在无疑是加重了他寒冷之症,在天木宗的时候有天木树镇着寒冰剑,还并不明显,自从出了天木宗后,他心脏里的寒冰剑就开始抑制不住地将寒冷蔓延往五脏六腑。 沐寒向前走了一步,却脚下一软,险些摔倒,白远眼疾手快地扶着了他,担忧地问:“师父您怎么了?”手上传来的冰冷却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扶着的是一块人体冰雕,他惊讶道:“为什么会这么冷。” 沐寒扶着他站稳后,默念了几句咒语,寒冰剑忽地飞出,立在半空。 “此行不便带你,你且回去,安分呆着。”沐寒对着那剑说了这句话,寒冰剑就自行飞走了。 “这剑居然可以听懂人话!”白远惊讶道。 寒冰剑离开后,沐寒才觉得总算好些了,听到白远的话后,他兀的想起自己还没有教过他怎么用剑。 “是为师疏忽了,忘了教你怎么用剑,等回去后我再好好教你。” “不如就现在吧!”白远毫不犹豫地开口,比起逛街,他更想学习。 沐寒其实同他的想法一样,但想到自己师父的话,今日是让他出来散心的,他一向不愿违背师命,想到此,他摇头拒绝:“今日既然是来感受世情,那就不要分心。” 白远顿时失落起来,沐寒看他这样,不知为何就开口说:“虽暂时不能教你,但与你讲讲还是可以的。” 白远惊喜抬头,眼神明亮:“谢师父!” 沐寒正想点头,眼睛突然看到他手臂上印出红色,他眉头一紧,上前抓住白远的手,捞起袖子一看,果然是伤口裂开了。 “怎地这般不小心?”他话刚出,便想到让这伤口裂开的罪魁祸首恐怕就是自己,一时间情绪复杂。 白远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伤口:“唉?怎么裂开了,没事的,师父不用担心,徒弟我皮草肉厚,这点伤不碍事,很快它自己就会好了。”说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 这一拉一扯间,白远买的那朵花掉了出来,白远看着那花,想起它既然没人要,那么捡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沐寒却是挽袖蹲下,缓缓将那朵花捡起来,放到了白远的手里,又见他对自己的伤势混不在意的样子,眉眼严肃道:“身体发肤,自己应当爱惜才是。” 说完他走上前叫住一位老人,彬彬有礼地问道:“老伯伯,你可知这里何处有医馆?” 老人手指向东边说:“往前直走到第一个路口左转,再走五百米就是了。” 沐寒谢过后带着白远去了医馆重新包扎了伤口,等他们从医馆出来,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等沐寒带着他到了一处饭馆,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沐寒是已经辟谷了的,自然是不用吃东西的,白远没想到自己都忘记了的事情,他还记得。 吃东西的时候,白远见沐寒坐在一边认真地看着他,心中突然有种想要将他抱在怀里,喂他吃些什么的冲动,当这个想法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拿筷子的动作一顿,夹着的肉一下子掉回了盘子里。 “怎么了?”沐寒问他。 白远咀嚼了几下,将自己嘴里的东西咽下,才开口说话:“师父,你刚才说过要将怎么用剑的方法说给我听的。” 听他话后,沐寒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些许笑意:“你竟吃饭都不忘修炼之事,为师甚感欣慰。” 白远笑笑没说话。 随后沐寒就将法器使用方法说与他听。 “首先,你得为你的剑起一个名字,剑乃修者法器,是有生命的灵物,伴随其主人一生不变,起个名字是必须的,你有想好名字吗。” “我管它叫黑剑……”白远说着觉得有些心虚,毕竟这名字听着也太随意了。 果然沐寒听后面带三分不满:“怎地这般轻易,既是你的剑,你应当好好对待才是,取这个名字你问过自己的剑没有?” 嗯?这都要问? 白远一脸的问好才让沐寒想起来,他修仙还没有一年,许多常识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开口说:“当然要问,”他思绪一转,又问道,“你可知你的剑是什么属性?” “啊?还有属性?” 沐寒看白远一问三不知的摸样,静默了一瞬,突然严厉地问他:“你在外门之时,可有人教你入门?” 白远被他突然出口的问题给惊到一下,心想莫不是在怀疑什么,他搜寻了原身的记忆,将要说出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确保万无一失才开口。 他点头说:“曾有一位师弟教我天木宗的入门心法。” “除了心法,他可还有教过你其他什么东西。” 白远摇摇头,吃饭的动作没停,目光盯着沐寒,生怕他忽然指正自己夺舍。 沐寒眼神一冷,吓得白远筷子都掉在了地上,白远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开口:“师、师父,怎么了?” “为师竟没料到天木宗居然有人玩忽职守,回去我定会严查此事,还你一个公道。” 白远见沐寒说的不是他夺舍之事,心中吊着的石头暂时放下,换了一双筷子继续自己的吃饭大业,心里默默地吐槽,那些人特殊对待自己,还不是因为师父你的魅力太大。 “对了师父,你刚说的剑的属性,该怎么判断呢。”白远还是决定问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怎么拉风地使用自己的剑。 “这本该在你入门时就有人教给你的,罢了,等你吃完我们便去测测看。” 白远听他话后,立马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几口并作一口吃完碗里的饭,利落地放下碗筷:“我吃完了,师父我们现在就去吧!” 抬头就看到沐寒的轻笑,仿若春天万物回春,百花齐放,这幅场景让他顿时呆住了。 白远直白的视线让沐寒涩然抬手,侧身以掩失态:“那我们现在便去吧。” “好。”白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商议了两句,最后两人一致决定出城后去一处无人烟之地再做测试。 不久他们找到了一处有清澈小溪流淌而过的草地,确定这附近不会有人经过后,沐寒教白远:“你聚集体内灵气转移到剑上,对着地上挥过去,看看会发生什么,就大致知道剑的属性了。” 白远按照沐寒所说的,聚集全身灵气,转移到剑上,从剑身传来的共鸣让他感觉到这肯定能成功的,于是他集中精神,对着地上用力一挥! 只见地上居然!! 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一阵微风刮过白远面前的草地,荡漾着的绿色青草仿佛在哈哈大笑。 讲真,如果不是沐寒在自己面前,白远现在肯定已经将自己手中的剑扔到水里去了。 这样居然没有一丝反应的样子,沐寒也怔楞住了,他仿佛有些不相信,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白远使力挥出剑气的地方,看了半响,竟连一根草都没有一丝反应。 白远面色难受地看着沐寒,想起自己当时去铸剑宗的时候是需要测资质的,其实那时他也该明白,自己得到的估计不会是什么好剑了。 “师父,我的这把剑是不是根本没用?”白远阴测测地看着自己受伤的剑。 看着白远的样子,沐寒神色终于不再那么冷了,他缓和地说道:“先不要气馁,没把法器的属性都不同,世上没有无用的法器,关键的是在用他的人。” 沐寒想了想开口:“按一般的规律来说,剑类法器都是攻击性的,刚才那一挥应该也能看到些反应,若是没有反应的话,还有一种可能,这把剑的用处也许并非攻击。” …… 一点都不酷,不能攻击的剑用来有什么用。 闻言后白远走到清澈见底的溪水边,泄愤一般用自己的剑戳了戳水里的泥土,突然水里漂起一条肚皮泛白、仰躺在水面上的一条鱼,伸手一捞,将鱼抓到了手里,心里正盘算着等下怎么说服沐寒做烤鱼时,溪水里的情形让他目瞪口呆。 “啪”的一声,白远手里抓着的鱼掉回了水里,溅起的水花弄湿了他的衣角。 沐寒正想着怎么安慰白远,以及怎么找到这把剑的属性,听到东西落水声,下意识往水面看了一下,顿时和白远一样,瞳孔放大,嘴巴因为惊讶微微张开。 “这……” “师父!有人在水里投毒!”白远立马远离湖水边,将自己手上的水擦干,又找出一块手帕将自己刚才还想着要扔掉的剑也擦得干干净净,直到看不到一点水渍之后,才一脸担忧地将目光放在漂满了翻着白肚皮的鱼的水面上。 心里骂道,是谁这么缺德,居然在水里下毒!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晚了,刚写完,来不及改错字了我明天改,等更的小天使辛苦了么么哒!! 第33章 11.27 “这恐怕不是毒。”沐寒对白远说。 “唉?那是什么。”白远惊讶问沐寒。 沐寒的表情也有些许困惑:“刚才你将剑放入水中之后这些鱼才会这样……”他并没有明说,但是白远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白远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眼中的嫌弃已经不见,转而变成期待。 随后他开始猜测,这剑是不是因为需要直接接触攻击才会有效果,说着他集中灵气,把灵气再次输入了剑中,然后又用自己的手触碰了一下剑身。 顿时深切地感受了一发什么叫做触电般的感觉,因为他真的触电了。白远生生被自己的剑电得浑身发麻,口冒黑烟。 “师……师父。”白远已经被电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沐寒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搭配着和煦的阳光,霎时治愈了白远被电住的心。 “现在看来,你剑的属性恐怕就是电了,索性水中的鱼儿也只是被电晕了一阵。” 白远有些可惜地看着溪水中的鱼,看了看沐寒的脸色,心中纠结要不要去捞两条上来做烤鱼,想想还是作罢。 毕竟现在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剑。 “接下来,你可以根据你剑的属性然后给剑取个名字,取名成功之后他就真正是属于你自己的剑了。”沐寒说完后就教他怎么取名字并且与自己的剑交流。 取名字什么最讨厌了,白远苦恼地想了想,他的剑属性带电,叫电刀?白远觉得这个名字还行于是他闭眼和自己的剑交流了一阵,然后被坚决拒绝了这个难听的名字。 那……雷刃?这个听起来还霸气点,反正比黑剑黑刀电刀什么的好多了,实在想不出名字的他在和自己刀交流的时候威胁道,如果再不答应这个名字,他以后就叫它搅屎棍。 于是白远手中的剑在白远的淫威之下,答应了这个难听的名字。 看到剑响起了答应的嗡鸣,沐寒知道白远起好了剑名,便问了句:“你为他取了个什么名字?” “雷刃。”白远颇为自豪地向沐寒炫耀他想了好久的名字:“是不是起得很好?” 沐寒张口刚想说话,就被一阵清脆的女声给打断:“这个名字真是难听死了,怎么还好意思问人家?” 白远和沐寒都吃了一惊,心想这里本应该没人才是,就算有人来,他们也应该能发现的,居然到了他们面前主动露面才被发现,恐怕此女不简单。 白远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位身穿绿衣的少女从剑上飞身而落,姿态轻灵,眉眼灵动,配上他娇俏悦耳的声音,活像是一只大自然孕育的百灵鸟,这般女子,白远来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觉得新奇,难免多看了两眼。 沐寒看到白远这样,心中突然一堵,看也没看那个女子一眼,转身就走,白远冲着那个女子耸耸肩,然后跟在沐寒身后:“师父,等等我。” 那绿衣少女名叫溥雪桃,原本正御剑路过这里,就看到地上有两个修者,一路枯燥的飞行早就让感到她无聊之极,为了缓解下无聊,她当然就想下去看看了,结果地上其中一位男子的面容和气质惊艳了她的目光。 沉静已久的少女心顿时萌动起来,脑子里冒出两个想法,第一个是她好喜欢那个绝美的长发冷艳美男,第二是她一定要这个男子做他的道侣! 暗中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她一直苦于不知道该怎么加入他们的话题,正巧听到那个高个子男很无耻地炫耀自己难听的名字,她口比心快,很直接地就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没想到那位冷艳美男居然不理她! 见沐寒竟然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气得她原地跺脚,心有不甘的他立刻御剑追上沐寒:“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理我?” 沐寒停下脚步,冷气成倍增加向外释放,看向少女的眼神冷得和初见白远时没有区别:“姑娘自重。” 薄雪桃杏眼怒瞪:“我怎么不自重了,明明就是你,我跟你说话呢,你直接无视我了,你是不是欺负人!” 白远看了眼面前的这位俏生生的女子,总觉得她哪里有点奇怪,等她开始询问起自己师父的名字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是哪里奇怪了……这个女的,居然看上他师父了。 白远觉得自己心态有点不对,先前他还在心底将人家称呼为少女,等发现人家窥探自己师父后,就果断改成了这女人。 他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沐寒可是我的人。 见沐寒不怎么愿意理她,薄雪桃小嘴嘟着,做出一副我很委屈,你们还不快来安慰我的样子,若是性取向正常的直男看到,必定会心疼之余,再上去安慰其人,奈何她面前站着的一个是弯的,一个已经被弯的睡过的疑似弯的。 她的小把戏自然没有得逞,撇了撇嘴,心知,既然硬的不行,她就来软的。落地走到沐寒面前,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刚才是我无礼了,我道歉,对不起,你原谅我,不要生气好不好。” 沐寒这才将目光放到她脸上,表情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脸,但耐不住就是有人喜欢他这张高冷禁欲的摸样。 薄雪桃见沐寒终于正眼看她了,瞬间露出自己最美的笑容,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给自己的心上人看。 白远觉得这个女子的心机很是深沉,不!是太直白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喜欢沐寒,若是凡间女子也就罢了,她们定然是追不上沐寒的,但是若同是修仙者,那可就不一样了,她现在和自己站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威胁感扑面而来。 心中的占有欲让他想要上前将沐寒强势的搂在怀里,宣誓自己的领土权,但是理智告诉他,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干。 总有一天他要告诉全天下,沐寒是他的人。 白远握紧了手中剑,掩饰性的低下头,碎发挡住了他狼子野心般的目光,心中酝酿起了一股风暴,几乎要破空而出,转瞬就被他压制下来。 他听到沐寒对那个少女说:“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徒弟,你该跟他道歉才是。”他抬手指了指白远。 “原来你是他师父啊,你好厉害,这么年轻就能当人师父了!”少女应付过场一般敷衍的和白远说了句抱歉,然后连白远的回复都不屑于得到,转身就崇拜地看着沐寒,样子明显就是要想多和沐寒说话。 白远现在觉得很郁闷,他郁闷的不仅仅是那个少女怀春地看着自己的师父,更郁闷自己的师父不知道这个少女心怀不轨,再人家道歉之后就和人好好搭话了。 虽然搭话的过程大多都是少女说十句八句,沐寒才点点头,偶尔回应一声“嗯”,或者直说几个字的回复,即使只是这样,白远依然感觉很不开心。 心情一阵浮躁,白远上前对沐寒说:“师父,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吧,太晚了会很冷。”言下之意就是我们快点走吧。 沐寒看了眼偏西的太阳,点点头,正想礼貌的和少女告辞,那少女却先开口问道:“你是什么门派的人呢,我以后怎么去找你?” “我们是天木宗门下的弟子。”白远抢先上前回答,然后又问道:“敢问姑娘是什么门派的弟子呢。” 见是他回答,少女十分不高兴,心中嫌弃白远真碍事,不过想到自己日后可能就是他师母了,又听到他们是天木宗的人,心情一下就愉悦了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俸师命,正巧要去你们天木宗办件事,我们等下正好可以同路了!” 说罢她对着沐寒开始做自我介绍:“我是阵法宗的弟子,名叫薄雪桃,你们可以叫我雪桃姑娘。我都说了我自己的名字了,作为一个有礼貌的人,你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原是阵法宗门下弟子,失礼了,在下天木宗沐寒,这是我徒弟白……” “天哪!”沐寒还没说完,就被她一声惊叫给打断:“你就是那个绝世天才、传说中上天的宠儿,最后被迫收了一个废柴徒弟做关门弟子的沐寒??” 说完后她看向白远的目光顿时不是那么友善了,而看向沐寒的眼神确实满满的心疼,没错心疼。 白远被她这种视线气得不轻,心想,我的人要你来心疼?想来想去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强,被这么一气,他想要变强的欲念就更加迫切了。 薄雪桃的这种目光白远很熟悉,曾经他刚穿越来的时候,天木宗的弟子基本上都是这么看他的,这种视线最犀利的人还属小师弟聊上。明明已经很熟悉这样的目光了,明明根本不能再引起他一丝波澜的目光,如今却让他在意起来。 他思前想后,看到沐寒冷峻的侧脸,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是真的开始在意这个人了,不仅仅是因为样貌,而是更多……其他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沐寒听她话后,眉头明显皱起,严厉的对薄雪桃说:“我天木宗从没有废柴一说,更何况是我徒弟,再说,他不久前才用了一个月就得到我宗剑法大会魁首之位,就已经说明他天赋异禀,资质非凡,雪桃姑娘说话还请经过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评判,莫要听信他人胡言乱语!” 薄雪桃此时看着沐寒的表情已经是目瞪口呆,这是他见到沐寒以来,听到这个人说话最长的一句,居然就是关于他的废柴徒弟? 白远也是惊讶异常,他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在沐寒的眼里,居然已经这么优秀了。一种努力了许久终于被认同了的开心感从他心底涌现。 师父,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第34章 11.27 “我……我错了便是……”薄雪桃被沐寒训斥后低头了会儿,然后看向白远:“没想到你居然还是剑法大会的魁首,想必你很厉害,有机会我们来比一下剑法如何?” “我拒绝。”白远毫不犹豫的回答,一点面子也不给。 “你!”薄雪桃怒瞪着嚣张笑着的白远,竖起一半的十指在看到沐寒的时候立马收回,摆出淑女站姿,露出少女的甜美笑容:“讨厌啦,怎么可以这么拒绝一位少女的请求呢。”其实他心里已经做了一个百远的小人偶将白远揍了几百遍了。 白远也不想再跟她多废话,念着口诀,做出要御剑飞行的摸样,他首先站到剑上,沐寒跟在他身后,看到居然是徒弟带师父,薄雪桃很是惊讶,询问之下沐寒回了个身体不适就不再多说。 白远御剑时想要甩开这个女人,没想到无论他怎么加速,那个叫薄雪桃的女人总能与他们保持两步的距离,想来是修为比他高上不少。 他这点小把戏自然被薄雪桃看在眼里,见白远怎么努力也甩不掉她,心中暗自得意,在沐寒看不到的角度,她十分挑衅地看着白远,然而白远直接无视了他。 没多久他们回到了天木宗沐寒的寝殿,沐寒吩咐童子接待好薄雪桃,带他去见门主,商议正事,薄雪桃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沐寒。 紧接着童子又向沐寒禀报了另一件事情,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女孩在外面等候一天了,她又不会说话,并且这里没有沐寒的吩咐,是不能放人进来的,所以童子只好让她等候着。 沐寒让她进来,不久她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现在穿着干净的衣服,头发用红色缎带扎起一个简单的马尾,与曾经比起来,她的改变很大,不说话的她显得安静而忧郁,初见时候浑身带刺的摸样已经全看不出来了。 此时她手里紧紧握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故作坚强的走向他们,看到沐寒之后,脸上明显露出了敬畏的表情,很明显,她看起来很害怕面上冷冷的沐寒。 木木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心中慌张,快步走到白远面前,抓住了白远腰间的衣裳,抬起头认真地看向白远,并将手中的东西抬起手递给白远,面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喜悦,同时还伴随着害怕的瑟缩,她担忧自己做的不值钱的东西不被白远稀罕,但她能送的就只有这个。 白远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一看,发现是个由竹子编就的精致绣球。 “这是你要送给我的?”白远惊讶地看着她。 木木认真、大力地点点头。 “这难道是你自己做的?”白远眼尖看到她手上的伤痕,眉头一皱,蹲下拉住她的手,她想躲,当然没躲成。白远打开她的手心一看,小小的掌心上遍布划痕。 白远喉咙一哽,静默两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他很喜欢。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那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个什么吧。”白远并没有准备什么,他摸遍了全身上下,最后却只找出了那朵已经有些蔫了的花,这样的花,送人确实不太礼貌了。 白远叹息一声:“算了,这花已经坏了,我以后送你别的吧。”说着就想要将那朵花收起来,回去再扔了,没想到却被木木一把夺过,珍惜地放在怀里。 注意力全在木木身上的白远没有看到,当说想要送什么给木木并掏出那朵花后,一直看向他这边的沐寒瞳孔紧缩,拳头忽地握紧,转瞬间又恢复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摸样,当看到花到了木木手中后,他甩袖离开,背影坚决中似乎带着点不同寻常的情绪,似乎是生气又不像是,让人不明就里。 两人交流完后,白远转头正想和沐寒道别,就发现沐寒已经不在这里了,他想了想,和木木说了稍等之后,刚想进正殿,正殿的大门猛然关上,差点碰到他的鼻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他,刚想敲门,就听到沐寒冷声道:“为师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对白远来说,沐寒原本的声音就很冷,所以被沐寒这么冷冷的对待,他早就习以为常,自然也没有深究这个人怎么突然生气了。 随后他带着木木离开。 与此同时,天木宗的会客殿,薄雪桃正拜见天木宗门主。 她先是行了个大礼,道:“阵法宗门下弟子薄雪桃拜见门主。” 门主点头:“姑娘请起,你师父可还好?” 薄雪桃规规矩矩地回答:“我师父他老人家很好,此行他派我前来,就是询问三年后的修仙界百年一次大集您准备得如何了?” 门主新月闻言一愣,喃喃道:“一百年的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上次百年大集感觉还在昨日,如今就又要举行了。”他看向薄雪桃:“你师父想说的不仅仅是这些吧,他可还有说了些什么?” “我师父还说,请门主务必小心注意进一百年来崛起的不少门派,他们极有可能早已窥视宗名之位,我们暗中得到消息,不少门派都冲着天木宗而来,并且针对贵宗,做了不少准备。” 门主听后感到十分困惑不解:“为什么每一届百年大集,针对天木宗而来的门派这么多呢,真是奇怪,明明你们阵法宗也挺弱的啊。” 薄雪桃听到他的话后顿时额头上有青筋冒起,心里疯狂吐槽道,也不看看你们门派在外的名声,收了废材弟子做关门弟子还宴请了修仙界、剑法大会当场奖品被抢、最后奖品不知所踪、曾经身为宗门之时和小门派比试,惨败当场……这一样样加起来,你们天木宗居然还有脸说我们阵法宗弱?哼! 她忍耐住了自己的暴脾气,而是尽量做到温和有礼的回话:“我也不知道呢,不过我师父还让我告诉您,天下修仙门派无数,有资格称为宗的就只有三位,还望百年大会后能在同一地位见面。” 新月赞同地点点头:“是啊,四百年前的事情可别再发生了,那样见面也挺遗憾的。” 他的话顿时戳中了阵法宗不可言说之痛,四百年前百年大集,阵法宗被一匹突起的黑马打败,被取代了宗门之位一百年,虽百年之后一雪前耻夺回宗名,但那之后,门中弟子对这件事大多避而不谈,反而是天木宗,虽然年年在众门派中都是最弱的形象,但是自百年大集这个规矩建立以来,就从没有一次被人取代了宗门之位,实在是耐人寻味。 薄雪桃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回答:“是的呢。” 见她生闷气的摸样,门主新月轻笑一声:“贤侄还是太年轻了,几句话便被挑拨了,还需要多锻炼锻炼,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难得来一趟,十几年不见,你也长成了个大姑娘了。” 薄雪桃这才知道这天木宗门主原来只是和自己开玩笑,自己居然这么当真了,顿觉羞愧难当,不敢抬头。 “我听说……你此行前来的路上,遇到了我徒弟沐寒?”新月突然开口说这件事。 说道沐寒,薄雪桃顿时来了精神,刚才的羞愧一下子就忘得干干净净,她抬头看着门主,回答道:“是的,我在路上遇到了他和他徒弟,您的徒弟真是个十分优秀的人,百闻不如一见,见到后就让人觉得佩服得不行。” 她以为自己将自己的爱慕掩藏得很好,但却不知对面的老狐狸早把她看得透彻无比了。 门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面色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眼神深处思量着一些事情。 他继续说:“哦?雪桃姑娘对我家寒儿的第一印象看来很好,这是我家寒儿的荣幸啊。” 薄雪桃害羞低头,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旁敲侧击打听下沐寒道侣的问题,就听到门主将这件事说出了口。 “寒儿已经修为停滞两年不动,他急在心里,我这个师父是看在眼里,我也曾想过,若是为他找个双修道侣,相互帮助,促进修为,岂不美哉,然而我天木宗女弟子原本就极为稀少,修为能够配得上寒儿的更是没有,今日看到姑娘,我又突然想起这茬……还望姑娘千万不要觉得我是个老不修,毕竟寒儿的事情我作为师父也确实着急了。” “您一片爱徒之心,我佩服还来不及,怎会怪罪呢,实话不瞒您说,我确实很欣赏您的徒弟沐寒,若是能够……那再好不过,只是此事您与他商议过没有?” “我家寒儿自尊心极强,自然还未说过,我现在不过是谈一谈姑娘的口风罢了,既然姑娘对这事也并不反对,那么只要沐寒同意了就好办了,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口头交谈罢了,做不得数,最后若是不成,姑娘可千万别怪罪,只当我徒弟没有这份福气。”门主并没有一次性将话说满,给自己留了一步。 薄雪桃高兴的点点头,表示理解,并且说她也会回去和师父好好的商议,三年后百年大集上,希望可以确定下此事。 门主笑着点头。 夜深人静。 白远宽衣正准备躺下,却突然一个人扑到了他的怀里,熟悉的冷香扑鼻而来。 第35章 11.17 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他险些摔倒,往后退了几步左手抓着桌子才站稳,稳定下来后他发现自己的右手早就下意识的搂住了来人的腰,隔着丝滑的布料感受他紧致的肌肉,白远忍着动手去使劲揉捏的意念,没有胡作为非,但也没有放开怀中之人。 “师父?”他的话中带着小心的试探,纵使他知道手中搂着的这个人八成就是第二人格的沐寒了,但是谨慎的他一定会在百分百确定来人的身份之后才会彻底放开自己。 来人并没有回答,而是用自己的动作语言告诉白远他是谁。 他伸出双手扣住白远的后脑勺,强迫性地将白远压向自己,白远的反应稍微慢了那么一秒,唇上便贴上了对方微凉柔软的唇。因惊讶而嘴微张,口腔里很快钻进来了一个灵活的事物,漫无章法地挑动着白远的神经。 当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的白远顿时反客为主,他欺身过去,双手很不规矩地从对方的腰部滑落到臀部并狠狠地捏了一下。 “唔!”沐寒被突然捏了一下,疼痛让他想大叫出声,但因为正吻着白远,无法顺畅地叫出声。他双手滑落到白远的胸膛推拒了一下,正想退出挑逗着的舌头抱怨一下白远的力道太大时,白远却突然允住了他的舌尖,双手紧紧扣住他,将他整个身体紧贴着自己,尽最大的努力做到不留一丝空隙,亦不给他一毫逃脱的机会。 一番火热到让人窒息的亲吻后,白远才放开他,让快要窒息的他好好呼吸,而自己也累的不轻,喘了几口粗气才缓过来。 他低下头,将嘴凑近对方的耳边,呼吸喷到沐寒的耳朵一侧,低声问道:“怎么今天才来找我?”说完后觉得他微微泛红的耳朵挺可爱的,意念一动,舔了下他的耳垂。 让他一阵轻颤,却并没有逃离,反而将自己的头靠在白远的臂弯,指尖似有似无地在白远的胸膛画着圈,委屈地抱怨道:“你就没想过要来找我吗,混蛋,那段时间我被师父控制着,出不来,你以为我不想来找你吗。” 白远抬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带着他一转身将他压向书桌,再将手滑落,拖住他的臀部,手上一用力,就让沐寒坐到了书桌之上,而上面原本放着的书本被挤落到地上。 他分开了他的双腿,两人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白远在他耳边诱惑地对他说:“我挺想你的。” 沐寒听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紧紧抱住了白远,脸埋在他的胸口。两人就这么相拥,静谧的空气也异常美好。 一会儿之后,沐寒开口:“你为什么不将那花送给我?” “花?什么花?”白远被这么突然问及,一时有点蒙,想了想明白了他指的是白天那朵花。 催下眼眸,白远的眼神有些深沉:“我给过你,可是你拒绝了。” “不,你没有给我,你给的是他,另一个沐寒,”这个沐寒执着地抓住白远的手臂,委屈地看着白远,“你不给我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要送给别人,你难道不知道那花……那朵话所代表的含义吗?” 白远愣了下,心中一突,思绪一转,慢慢开口问道:“什么含义?” “那多花在七夕节送出,你说还能是什么含义?”沐寒怒敲白远胸膛。 想起自己居然将花送给了一个十岁大小的小女孩,白远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禽兽怪蜀黍…… 现在去将花要回来还来得及吗?不,既然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那会不会被误会什么?……应该不会,毕竟她只是个小女孩,不一定懂大人的这些花花肠子。既然这样,那算了,等找个机会解释清楚就好。 打定主意的白远决定暂时将这件事放到一边,眼下重要的还是面前这个家伙。 他抬起沐寒的下巴,伸手褪下他的衣服,一路吻着向下,沐寒也很主动的迎合着他。 情动之时,白远低吼道:“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没有人能够夺走你,你只能属于我。” 喘息声声,月渐偏离。 天即将亮时,白远给昏睡的沐寒做好清理,放到床上,独自一人到院子里晨练。 天色大亮,接近中午之时,沐寒醒了过来,□□的不适和身上的酸痛让他觉得困惑不已,伸手拉开穿着的衣物看向自己的胸口,发现上面有不少奇怪的痕迹,像是……像是和人打了一架? 上次和白远在外面那栋小楼也出现过同样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受了那伤之后身上就会不时出现这样的情况? 还有,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沐寒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居然是白远的卧室。 很快白远晨练完进来,沐寒问他:“为师何时来的这里?” 白远微微挑眉,道:“师父,你不记得了吗,昨夜你来我这里,教了我一夜功法,凌晨时分你突然晕了过去,我便自作主张将你放到我床上歇息一会儿,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 见白远表情不像作假,沐寒也就基本信了。 “无碍。”撑着坐起来,却扯动了后面的异处,不适的感觉让他动作顿了一下,胸前松散的衣物撇开了,露出紫青交错的痕迹。 白远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他走上前扶住沐寒:“师父,你要是还累的话,休息下吧。” “不必。”沐寒拒绝,眉头微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白远扶着他的动作,似乎太过亲密了,已经超出了规矩,他看了眼白远担忧的脸,磊落的眼底根本不像作假,随即便认为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既然在这里,沐寒索性就直接在这里教导白远修炼之事,直到伴晚他才回去。 白远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淋漓的汗水,今日的剑法修炼和心法修炼均取得了不小的进步,正准备去洗个澡,却突然在暗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白宏?”白远有些不确定的叫出声。 “师父!”白宏等候了一天,终于等到师祖走了之后,才敢现身,泪流满面冲到白远面前,抱住白远的大腿,喊道:“师父您一定要救我们啊。” 白远扶起他:“怎么了?” “有人追杀我们。”白宏紧张地说。 “你们怎么天天被人追杀,究竟怎么回事?”白远疑惑地看着他,心中猜测会不会是上次那个门派的人。 “我也不知道啊。”白宏一脸苦逼样。 白远将他带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又暗中吩咐六阵看着点外面,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就迅速报告。 随后白宏将这件事情的原委细细道来。 据白宏说,在一个风和日丽天气,他们半妖正在搬迁的路上,突然遇到一队看着像是冒险的修仙者,他们见到半妖们大多人身兽头,被吓得不轻,还没来得及等白宏解释清楚,他们就直接对着半妖们动起手来。 一番混乱的打斗,场面自然是一片混乱,途中各有伤亡,后来对方中突然来了一个据说是门主的看起来还挺和善的人,阻止了动手的双方,亲切地问他们修的是什么心法。 然后他们不好说出天木宗的心法,就说出了魔修。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说出我们是修魔的之后,对方那个门主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变得十分可怕,当时直觉不对,立马吩咐所有人逃跑,但是……”说到这里,白宏低落地低下头,“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了,其他的人,都被抓去了。” 白远看到白宏在讲述的时候,红了眼眶,白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先别着急,我想想办法。” “我的天呐,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魔修者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的真正心法啊,这简直就是在自杀的行为啊!”六阵感叹地说道。 又有这个家伙的事情,白远看了眼正坐一边低头自责的白宏,在心里问六阵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我教你魔修心法的时候,告诉过你千万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你还记得吗,我原以为你在教他们的时候讲过了,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让别人知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是天木宗的,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还修了别的心法……难道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白远瞪大眼睛,惊讶地问。 “我……”六阵一阵无言,扶额道:“是我的错,我只是不想提到那些糟心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告诉你,这个全修仙界只有魔修和所有修仙门派的门主们才知道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这么厉害,只有门主才能知道?你就别买关子了,快点说。”白远不耐烦地问。 “你让我整理下语言。” 白远只好等着他开口了。 在白宏看来,白远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低眉沉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看起来像是在认真的想主意,虽然白远并不强,现在的白远甚至可能修为还没有他的练气后期高,但是白远现在的样子却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其实不管可靠不可靠,他现在的希望也就只有白远一个了,他现在唯一能找到帮忙的人,也只有白远一个。 他们第二次见面,他就被白远救了性命,其实真是谁救了他的命这件事他并不是很在意,他更在意的是能有一个师父去教他们半妖修炼,他想要让半妖强大起来,独立世间,不被人和妖排斥。 白远是个修仙者,并且不排斥半妖,所以他拜师了,他确实已经做到了失败了打算,毕竟世间人与妖都看不起半妖的存在。 事实证明,当时的冲动是对的。 白远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更新之作者# #王八蛋作者带着她的小姨子(游戏)跑了# #你还我们小天使血汗钱# #手动再见,垃圾作者# 这章更新终于补完了,我终于摆脱防盗章啦啦啦啦啦啦 更新完这章等下还有一章,马上去肝,能写多少是多少,么么哒各位亲~ 十二点发出下一章 没有防盗章的我终于可以放飞辣!!以后我每章想写多少字就写多少字哈哈哈哈哈 第36章 11.27 过了一会儿,六阵终于酝酿好了,开口说:“事情是这样的,魔修心法拥有一个巨大的优势——修炼速度比普通心法修炼更快,但是同时也有一个致命的劣势,杀掉修魔之人,就可以得到魔修者的修为。” “怎么……可能。”白远震惊地开口。 “师父?”白宏剑白远突然出声,奇怪地看着他。 白远摆了摆手,尽力掩盖自己所受到的激荡:“你先坐会儿,我需要冷静一下。” 他在心里继续和六阵对话:“这简直太可怕了,完全不合理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存在……”白远还是觉得有些不相信,他平复了一下思绪,又问道:“你说的只有修仙门派的门主才知道的秘密又是怎么回事?” “在很久以前,魔修曾经被贪婪的修仙者追杀,后来修仙界三个宗门为了维护修界秩序,召集了门主和几乎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做了一个闭口不言的约定,并且以后只有门主才有资格知道这个秘密,同时严厉禁止以后再为了贪修为而追杀魔修,违反之人的人将会被三个宗门共同商议后讨伐。” “三个宗门?哪三个?”白远心中有些不确定的想,不会有天木宗吧。 “当年那一届也是现在的阵容,天木宗,阵法宗,铸剑宗。”六阵解释完后怀疑地问白远:“这是所有修仙的人都会知道的常识……讲真,有时候我觉得你根本就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对修仙界的很多常识,你表现得太……” “太无知是吗。”白远直截了当的说出他想说而不敢说的话:“反正我们也签订了生死主仆契约,告诉你也无妨,我原本就只是个普通人,不知什么机缘,让我能寄生在这个身体上。” “……竟然只是这样,好吧,我还猜测过你是不是什么上古失忆老怪物,看来我想多了,想多了。” “好了,那现在你跟我讲讲三个宗门是什么了吧,天木宗这样的门派,难不成其实地位很高?” 天木宗究竟有多不靠谱,从沐寒收了原主白远做徒弟被天下耻笑开始,再到剑法大会夺魁奖品被众目睽睽抢走……他对这个门派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天木宗其实很厉害,他有种被世界逗了的感觉。 六阵白了他一眼:“当然高了,虽然天木宗众所周知不是什么靠谱的门派,但他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每一百年一次的仙门大集,天木宗没有一次被打败,再加上天木宗得天独厚的天木树,灵气常年富饶,一样样加起来,使得天木宗的地位自然非同凡响。” 说完六阵就想起,自己就是因为听说天木树对渡劫有巨大帮助他才来这里渡劫,没想到被坑了。 “纵使地位高有怎么样,天木宗上上下下就没一个靠谱的,你要记住这件事情就对了。”六阵恶狠狠地说。 白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白宏这小子的事情估计会很麻烦,你准备怎么做,救还是不救?”六阵瞟了一眼白宏。 “救。”白远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说实话我觉得救不了,一,对方既然知道,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个门主,再不济也是活了很久的老怪物,你上去干不过对方。二,你现在都不知道敌人是谁,怎么去救?三,就算你有实力,也知道对方是谁,但是你没有出天木宗的理由,历练?你现在还没有到嫩出去历练的程度吧。第四,你……”六阵还想继续数下去,就被白远打断。 “你说的我难道不知道?确实,我不救的话,是大多数人都会做的正确选择,但是你听过一句话没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办法可以想,有问题可以解决,嫌疑人可以找,但是就这样让我半途而废是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游戏无心码字,还好撑着写出了个段小君厚颜无耻地更上来,双更彻底变成flag,以后再也不立什么明天双更Or万字更flag了,老实能做到日更其实短小点也是可以的嘛!! 王者农药,辣鸡游戏,颓我精神,拜我钱财,毁我青春,因为吸取了这个教训,我坚决不玩营养师……唉?好像哪里不对23333 第37章 11.27 那日,薄雪桃与门主相谈甚欢,尤其是在沐寒这件事情上。谈完后她开心地离开准备去为她安排的客房休息,当路走到一半却突然想起来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懊恼的一拍脑门,立马折身回去找新月门主。 新月见她去而复返,温和有礼的面部表情带上了些许惊讶:“哦?姑娘还有何事?” 薄雪桃行礼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此行前来,我除了师尊交代的给门主的话,还有一件事情,务必要和门主相商。” “姑娘请讲。” “前不久,在我们阵法宗和天木宗管辖范围的边界上,有不少人类疑似死于修仙者之手,事情不大,但是却涉及了两个门派,未了避免伤了和气,师父命我前来交涉,让我与贵门一位使者,共同前去探寻一番,若真是邪心侵蚀的修仙之人做的,那么便由两派共同商议在做定夺,您看如何.” 薄雪桃将事情娓娓道来,她平时为人虽然骄纵,但在重要的事情上,却十分有条理,也正是因为她如此可堪大任,阵法宗门主才唯独将她一个女子派了出来。 门主新月听后探寻地看着薄雪桃,问道:“果真如此?那贵门是如何发现的?” 薄雪桃莞尔一笑:“门主想必是在纳闷为何我们消息这么灵通的缘故,这其实也是个巧合,那段时间,我的徒弟正在那边历练,被人用邪道暗算,险些丧命。”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我本想追上去查探,但奈何那里正是边界地带,我若是随便动手,要是不小心伤了两宗和气,可就是罪过了。后来我又对那边做了一些调查,发现不少异常,近年来有不停有凡人失踪。” “说到这里,您可能会奇怪了,一般来说,凡人因为种种意外,偶尔失踪一两个并不算什么特殊的事情。我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是因为失踪的人的数量十分奇怪,似乎始终控制在不会多到被我们修仙界注意到的数量上,而事情就偏偏发生在天木宗和阵法宗的边界上,正是我们两门都不愿多管的地带,若不是我徒弟这桩事,我也确实绝不会注意这个地方。因此我便怀疑,有人心怀不轨,拿凡人来做成修仙界绝不容许的鼎炉或者其他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我才将此事禀告了我师父,他老人家才指派我此行前来告知贵宗此事。” 门主新月听后面容严肃地沉思了一会儿,不失礼数地对薄雪桃说:“凡世竟有此事,确实该重视,若是有修者真的胆敢违背修仙界禁令,我天木宗绝不姑息。姑娘既然对此事成竹在胸,想来也已有办法了,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我天木宗自当义不容辞。” “门主的为人处世向来为天下修者所敬佩。”薄雪桃恭维道,眼神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辉,似乎整个人都雀跃起来了:“我刚说过要两个门派的人一同前去查探,我担心对方来头不小,我毕竟只是出窍后期的修为,所以我想……”说到这里他有些害羞的低头,脑海中闪过那位绝尘男子的背影,不由荡漾喜悦。 新月作为门主多年,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只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故作困惑地问:“姑娘看来有人选了,不知是谁呢?” 薄雪桃听着新月门主的口气放松,让她感觉成事的希望很大,于是她直截了当地开口说:“我来的路上遇到了您的徒弟沐寒,想来这是说明我们之间有缘。此事又正需要一个人手,他修为乃洞虚后期,且传闻沐寒行事稳重可靠,顾全大局,所以绝对是与我同行的不二人选,这就说明我们有缘又有分,门主您看如何?” 薄雪桃大胆开放的言语,不免让新月门主觉得讶然,但又丝毫不觉得她没有女儿家的姿态、不文雅不含蓄,反而觉得她是个真性情的女子,敢爱敢恨。她的活泼大胆与沐寒的冷若冰霜形成鲜明对比,若是两人能够在一起,势必能够优势互补。 想到此,新月看向薄雪桃的目光愈发满意与欣赏,同时口头也答应了此行就让沐寒与她共同去查探凡间的异常情况。 薄雪桃听后惊喜不已,差点忍不住跳起来抱住新月门主转圈圈,还好理智让她跳到一半停止了自己很开放的行为,脸通红不已。 新月门主不禁为她的直率所感染,露出和煦的笑容。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新月门主本想让人去通知沐寒前来授命,还没开口薄雪桃便自告奋勇道:“让我去告诉沐寒如何,我与他同来,知道他的住处,正好可以去与他商讨一下如何行事。” 门主自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点头同意了。 薄雪桃欣然前往沐寒的寝殿,此时天边只能看到一丝太阳的光辉了,四周的环境开始慢慢的暗了下来。不过金丹以上修为就可视夜间如白昼,她并没有受到一丝黑夜的影响,心中满是期待见到沐寒的场景。 然而当她到达沐寒寝殿之时,却是失望了。 “沐寒为何不在?”她问道。 “不知道,沐师叔并未告诉我他去哪里,只是出去的时候脸色不好看。”童子回答。 “这样啊……那我明天来吧。”薄雪桃喃喃自语,失落的回去了。虽然她更想要在这里等,但是深夜未经允许,便呆在陌生男子的屋檐下,对名声不好,她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是她怕沐寒在意。这种新奇的感觉让她既觉得折磨,又乐在其中。 那晚她对月无眠,亦无心修炼,第二日太阳一出,她便开始按耐不住心中激动,但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含蓄些,硬是等到太阳升到半空,才去了沐寒的寝殿。 “什么?他还没有回来?”薄雪桃顿时觉得有些恼火了,心想这个童子是不是再耍她,怀疑之下,她直接闯入了沐寒的寝殿,推开门四处看了看,果然空无一人,心中难免有些泄气。 童子知道她是贵客,一直不敢懈怠,现在看到这个女子居然在他崇拜的沐师叔这里撒野,心中生气,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转而隐晦地用言语讽刺:“哎呀,阵法宗的人原来就是这样到人家门派做客的啊,真是长见识了。” “是我唐突了,无意冒犯,还请见谅,稍后我会再向沐寒道歉,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薄雪桃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到让童子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见她认错态度还算良好,他也就不再多追究,点头说:“这样自然是可以的。” 薄雪桃面上一喜,更进一步地诱导对方:“那你看我在这里等着沐寒回来,这样才能第一时间为我无礼的事情道歉,你说是不是?” 童子想想她的话,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点头说好。 目的达到,薄雪桃开心地上前捏了捏童子婴儿肥的小脸蛋,然后到沐寒的居所里四处看了起来。 童子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的背影,后知后觉的抬手贴着自己刚才被捏的脸颊,一小会儿后居然就红了脸。 “这个女子……怎地这般……这般不知检点。”说罢他去找了聊上,想与他分享这个连续两天都眼巴巴找沐寒师叔的女子的事情。 聊上正在修炼,见到童子来,他兴致显得并没有以前每日盯着看白远出错时候那样高昂了,但依然亲切地上前打招呼:“子若,你怎么来了?” 子若是童子的名字。 “昨天阵法宗来了一个女子,与我们门主交谈之后就直接来找沐寒师叔,沐寒师叔当时出去了,今天她一大早又来了,不过沐寒师叔还没有回来,你说,她这么勤快的找沐寒师叔干嘛,她该不会是要来和沐寒师叔联姻的吧!” 一听到是事关沐寒的信息,聊上顿时精神头来了。作为沐寒的头号脑残粉,沐寒的一举一动他绝不会放过,他情绪激动地说:“不可能,沐寒师叔怎么可能和庸脂俗粉联姻,这个世上有谁能够配得上沐师叔!” “你先别这么激动啦,我现在只是猜测,万一不是我想的这样呢,要不……我们去问问那个女人?”童子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对他说。 “去问?”聊上想了想,衡量了一下沐寒师叔和自己今天的修炼,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沐寒师叔。“好,那我们现在就去问个清楚,我绝不相信沐寒师叔会和人联姻,我们走。” 片刻后他们一起到了沐寒的寝殿,见到梅花树下矗立的绿衣少女,聊上看了眼身边的子若:“就是她?” 童子神情凝重地点头。 “她修为好像比我还高。”聊上在暗中看了一会儿后对子若说。 童子再次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哟,那边的两个小朋友,你们有事找我?”薄雪桃笑着望向他们藏身之地。 “自、自然是有事情的,”聊上咳嗽几声,给自己壮了胆,然后可以提起胸膛站了出来,“那个,阵法宗的,我问你,你来找我们沐寒师叔是不是要来联姻?” “自然不是?我来是为了两宗共同前去调查边界异常,将要和你们沐师叔做搭档。”她的回答一下子就让童子子若和聊上松了一口气,然而她的下句话又让两人瞬间紧张了起来。 “不过我确实有联姻的意向。” 薄雪桃的眉飞色舞顿时让子若和聊上异口同声愤怒道:“休想!” “沐寒师叔不可能和谁成为道侣的,你别做梦了!”聊上说。 “对啊,沐寒师叔才不会看上你。”子若在一边补刀。 薄雪桃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呢,她一点都没有放在眼里,怡然自得地在这里继续欣赏沐寒时常看到的景色,幻想沐寒看到这些景色时候的心情是不是也与她一样呢。 她的样子瞬间让子若和聊上紧张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就在这里等到沐寒师叔回来,不然他们不放心这个女子呆在这里,似乎她的呼吸都能够将沐寒拐跑一样。 这一天,他们再焦急的等候中,为沐寒操碎了心。 伴晚十分,他们盼了一天的沐寒终于回来了。 聊上和子若惊喜地跑过去向沐寒问安,薄雪桃稍微想矜持一下,她先回眸一笑,随后迈着典雅的脚步走向沐寒。 “你回来啦。”她觉得自己现在说的话简直像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她完全能够体会这种心情,然而当她视线扫过沐寒洁白的颈项,上面明显的欢爱痕迹让她如遭雷劈一般呆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给营养液的天使和专栏里投了一个雷的天使,这几天后台又抽了,看不到名单,就不贴上来了,等好了再贴名字感谢,么么哒~~笔芯! 第38章 11.27 薄雪桃大受打击,震惊地一步步往后退,最后掩面跑离这个让她伤透了心的地方。 沐寒刚想与她说话,就看到她绝尘而去,心中困惑:“你们刚才冒犯客人了?” 聊上与子若摇摇头,沐寒相信他们为人,回想了下当时的场景,她当时看向自己的神色突然变得震惊,然后才离开的,莫不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想到此沐寒眉头轻皱,刚想说天色已晚,让他们回去了,忽地想到有事要交代,便又与他们说。 “今日又发生一起练气期的弟子被打晕剥去衣物的事故,想来是有歹人混入了天木宗,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着些,若是看到什么可疑之人,一定要向我报告。” “啊?怎么又有人闯了我们宗,难道是觉得咱们好欺负?”聊上说着,感觉自己的宗门被小看了,觉得有些生气。 “稍安勿躁,我马上会去禀告莫真人,稍后可能会严查全宗,过夜之后你们若无事,就不要出门了,知道了吗。” 聊上和子若被关切的话语说得感动不已,两人恋恋不舍地道别,临走时聊上回头看了沐寒一眼,突然也看到了他颈项上紫青的痕迹,心中埋下了一个困惑的种子,是谁竟然能够伤到沐寒师叔,难道他受的伤还没有好? 沐寒送走两人,回到自己的屋子,用灵气幻化出了一面水镜,站到镜子前一看,就发现自己颈项上再明显不过的痕迹,他又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退去一半,露出赤|裸的上身,当看到自己身上的紫青交错的斑点,怔愣地看着,似在思考。 “谁?”猛的他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收起水镜,侧身看向突然大开的木门,很好的掩盖了自己颈项上的痕迹。 “沐寒兄,我回来啦,怎么大白天的关着门?”门口站着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他的身材个子与沐寒相当,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比沐寒要活泼不少,他的眼神中也满是喜悦,眼角想狐狸一样弯起的弧度,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一个很狡猾的人。 他一进来就感受到了沐寒的冷气,顿时夸张地搓了搓手臂:“哎呀,沐寒兄还是这么冷,你看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怎么这么看着我,这么欢迎我?哈哈哈哈好久不见了,来,快给我一个爱的抱抱~” “无贪,我在更衣。”沐寒说完手一挥,那个叫无贪的男子就感觉自己被一道看不见的力往外推,力道不大,不过他知道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于是他耸耸肩自己主动出去了,还顺带关上了门:“换衣服啊,早说嘛,啧,可惜了什么都没有看到。”当然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很小声,不敢大声说给沐寒听,否则沐寒生气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无贪是沐寒多年的好友,他比沐寒大着十来岁,两个人个性明明完全不同,但是最后却不可思议的成为了好朋友,两人时常在一起修炼,两年前无贪出门历练去了,现在看来是回来了。 沐寒特地穿上了一件高领黑色衣衫,确定掩盖住自己身上所有奇怪的痕迹之后,才转身出去,面容严肃的质问他:“今日有人打晕门内弟子,并且打晕了又剥了人家衣衫的人,不会是你吧?” 沐寒这么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无贪还半大的时候,他就拉着当时懵懂无知的沐寒去干过这种事情,从那以后沐寒就看清了他的本质。他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 “你怀疑的眼神刺痛了我脆弱的心灵。”无贪捂住自己的右胸口,突然想起来心脏之长在左边的,赶紧又把手移动到左边。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沐寒静默地看了他半响:“这么说还真是你做的?无须多说了,跟我去道歉然后去莫真人那里领罚。”说完就要动身。 “哎哎哎别介啊,不是我啊,多年没见,怎么一见面你就要做这等伤我心之事……啊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了,好可怕,我的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了,我老实交代了还不成吗,我真没有干,我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其他人都还没有见到呢,怎么会下手干脱人家衣服这种事……话说今天被打晕又脱光衣服的那个弟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男弟子。”沐寒回答。 “有趣,不会是哪个龙阳癖好之人干的吧?那个弟子,没事吧?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啊?”说着他挑动起了自己的眉毛。 “什么奇怪的痕迹?”沐寒突然想到了自己青紫交错的身上的那些斑斑点点,心中莫名一突。 “就是那种像草莓一样的东西,嘿嘿,反正就是一块一块的啦,哈哈算了我还是不教坏你了,要是让你师父知道,我肯定会受罚的,你现在是准备去莫真人那里报告这件事情吗,我们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去和他问个安吧。” 无贪说完就率先向前走去,脚步踏出门槛,感觉沐寒没有跟上来,他回头一看,沐寒似乎在想事情,他叫了几声才叫醒,之后两人一起去向莫西真人报告今天发生的弟子被侵害事件。 而白远这边,他下定决心之后,便开始想办法,他先是将白宏和一众半妖是如何被抓的情景问得一清二楚,随后又问他是怎么进天木宗的。毕竟天木宗虽然不靠谱,但是进出的必经之路都是有人看守的,像白宏这样只有练气修为的是如何进来的? 看到他身上穿的天木宗内门弟子的衣衫,联想到上次剑法大会的时候丹药被抢那天,混进来的人就是打晕了天木宗的一个弟子,然后夺取人家衣衫,假扮成天木宗弟子进来的,于是他试探性地开口。 “你不会是把谁打晕了之后又拿了谁的衣服穿上混进来的吧。” “对啊,我就是这么进来的!我也是没办法了,有人一直在后面追杀我,还好我跑的快,当时实在不得已,就想着用这个方法,真是惊险,但是还好成功了,我现在不敢出去,外面那个追我的人估计一直候着我。”白宏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得意地将自己的经历说给白远听。 白远想,白宏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太嚣张,他这样做,天木宗不可能毫无察觉的,现在说不定就已经有人再查了,这样下去岂不是很危险……等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将白宏藏在天木宗,一直不出去,然后由他想办法找出追杀的那个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 但是,怎么样才能让他不被怀疑地藏在天木宗呢。白远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宏,当看到他的那双狗耳时,突然灵光一闪,问他:“你能不能变成狗狗?” “嗯,能,我是半妖嘛,不过师父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有一个办法,你过来,我们好好计划一番……”白远刚起了一个头,就猛然收到六阵的警告,有人向这里来了。 第39章 11.27 事情来得突然和紧迫,听说来人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能赶到这里了,听六阵有些着急的语气,他就知道来人的修为一定不低。 这里要说明一下,六阵虽然修为被迫降低到练气期了,但是他的经验和近千年练就的神识还在,所以在白远这里做一个侦查员还是可以的。 警告完后六阵立马将自己所有的神识都与外界隔绝,彻底断绝了会被发现的可能,不过同时他也不能再继续看到外面了。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白远一把抓住白宏的手,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相信我吗。” “信!”白宏毫不犹豫的回答。 “很好,我们没时间了,等下我要做什么你就照做,等完事了我再跟你解释,你,现在立马变成狗狗的样子。”白远明显有些紧张,但是他还是有条不紊地对白宏吩咐道。 他话一出口白宏立马变成了一只毛色灰白相间的狗儿,乍一看还有点像一条狼。白远将散落到地上的衣物一团卷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衣柜中,此时他面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镇定. 又让他爬在地上,随手扯了一块帕子揉成一团塞在他的嘴里,白宏的小眼神十分委屈,但是还是二话不说乖乖咬住了那块疑似白远洗脸帕的方布,霎时间白远刷地掰折了他的后腿。 白宏哼都没来得及哼,就感觉自己的腿断了,顿时眼泪汪汪。 师父你下手怎么这么快,太可怕了呜呜呜。 白远轻轻地抚摸白宏身上的毛,眼神温柔:“不要怕,狗狗,等下我就为你接好你的腿。” 无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早在外历练的时候,他就听说过沐寒收了个废材做唯一的徒弟,并且事情还闹得挺大,他原以为白远不过是个无赖的凡人,想着沐寒肯定因此头疼不已,虽然他也在外因此嘲笑过沐寒居然答应了这种倒霉的事情,但是说心里话,作为沐寒的好友,他还是为沐寒感到不平的。 原本他要多修行几年才会回来,但是沐寒的事情让他担忧不已,特别是听说前不久沐寒因为他这个资质废物得不行的徒弟受了重伤,他当即就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凡俗体验修炼,回到了天木宗。 他不放心白远的人品,担心沐寒被他欺负了去。 回门的第一件事是去见沐寒,看他现在已无大碍,他才稍微放下心来,准备事后再去问问自己的师父,沐寒有没有什么内伤。 就在刚才,他结束了对莫真人的拜访后,瞒着沐寒,御剑到了白远这里来,为的就是探一探白远的人品是否真的差到不行,若真是如此,他会想办法对付白远,心里早就想好,要是差到无药可救,那么他就替天行道,想办法除去白远这个人。 他知道自己的好友沐寒虽然面冷无比,但是内心却是个善良之人,一向不忍心看到有人受苦受难,受了委屈和欺负也是一个人闷在心里,不会与别人说。 为了这个他真心认同的朋友,做个坏人又何妨。 无贪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象了无数个初次见到白远的场景:惊恐,蔑视,嚣张,丑陋,无礼,甚至是个白痴他都想过了,却唯独没有想到此时白远的样子,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蹲在地上的白远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口,通过白宏眼睛中倒影出来的影像,看到来人只有一个,心下稍安。他转头,见到是个陌生青年男子,他面露困惑,起身礼貌问道:“请问您是……” 无贪心思一转,心想肯定不能直说我就是来看看沐寒传说中的废柴徒弟是什么样的。眼睛一眨,一个主意便冒了出来,他开口说:“听说今日有歹人打晕我门弟子并且被剥光了他的衣物,我刚接到莫真人的命令,来四处巡查一番,见到你这里似乎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我便下来看看。” 他这么一说,简直就是歪打正着。当然其实一切都是他为了找个好借口而临时乱编的,掌管天木宗剑修一脉的南峰莫真人确实下命通知下去,将会好好查查天木宗是否闯入了外人,但是却没让他来。 白远不知道他是乱编的,听到他的话,心中一紧,地上趴着的白宏听后更是有些慌张,他怕暴露什么,一声不敢吭,老老实实地叼着口中的帕子,头靠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白远的脚后跟。 白远面露慌张和些许害怕:“你说这里有异常,难道是有歹人混入这里了吗,那你快好好搜搜这里了,我修为不高,要是真有歹人,我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竟然是个胆小之人,无贪心中有些不屑,转眼他看到躺在地上的白宏,他很感兴趣地走上去,试探了一下发现白宏不凶之后,就抚摸他的毛:“这是狼还是狗,你怎么在门中养起这东西来了?哈,真搞笑,他怎么还咬着一块帕子。”说着他将白宏忍了很久的帕子轻轻的取了出来。 白远镇定自若的上前,微笑着解释道:“我去后山上采集草药的时候,正巧遇到他了,他脚受伤骨折了,若是不理,不出一日,他肯定会死在那里,不是被野兽咬死,就是被活生生饿死,我见他目光哀求,想来是个有灵性的,我怜悯他,便将他扛了回来。” “何时带回来的?” “三天前。”说完白远背后出了一丝冷汗,他刚才差点说了今日,而今天他几乎整天就是和沐寒呆在一起的,而且今天的话,也正巧是弟子遇袭的时候,未免太过巧合,说出来必然会被怀疑,还好他及时地改了口。 “你倒是个心善的,它是折了后腿?”无贪说着轻轻的摸了一下白宏后腿的骨头,白宏不敢叫出来,只是呜咽两声,目光娇弱委屈,看起来可怜极了,无贪连忙住手道歉:“小家伙,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哎,瞧你的可怜样,要是我遇见你,肯定也会将你带回来的。” “对了你三天前就将他带回来了,那么怎么现在还没有把他的伤治好?”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白远抬眸的瞬间,已经想出了无数个理由,并且挑出了一个最合理的做应答:“我并不会治疗骨折伤,再加上一直忙于修炼,师父又命我与他出门,种种事物耽搁下来便延误了他的治疗,我又不敢让其他人知道,我怕门中不许养他,知道后会把他赶出去。” “这你到不用担心,你想养他没人会阻止你的,我门天木宗别的不说,自由这一点绝对是比其他门派多的,”无贪的笑容中隐约带着自豪,“你不是不会治疗骨折吗,那么你刚才是在干嘛?” “我……”白远有些局促的低下头,“我想他的伤这么拖着也不好,于是回想起小时候看到过给别人治骨折的大夫的事,我就想自己试试……” “简直胡闹,这骨折是可以乱治的吗。”他喝斥了白远一声,此时已经完全带入了长辈的姿态,将白远看成了自己的后辈。 他转头声音温柔的对白宏说:“狗狗啊,还好你今日遇到了我,不然你的腿指不定就保不住了。” 白远摸不准他的身份,也就暂时不表态,只是顺从地看他行事,只要不危害到白宏,他便没有什么意见。 白远听这个人说话的口气似乎地位不低,再联想刚才对话时候的语气,这个人像是在盘问他一样,这就让人觉得耐人寻味了。 “你会治骨折?” “当然会了,这点小事,也不看看本大爷是谁。”说着他手上一动,只听白宏的骨头咔嚓一声,便接好了。 白远感激地笑了笑,去让白宏站起来,见他确实好了,便表达出了非常感谢的意思,然后有些歉意地说道:“嗯……那个,冒昧问一句,你的尊姓大名,好让我记住你的恩情,我刚来天木宗没多久,许多人认不出来,你别见怪。” 无贪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基本摸清白远的秉性了,既然能怜悯一只动物,又怎么会是个用心险恶的人,其次,他在自己出现的时候,即使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也始终保持礼貌,他刚才还故意将说话的语气弄得冲了些,白远脸上却没有一丝愠色。这样看来,德行也应该不差。 不过人心隔肚皮,日久见人心,他决定再多观察白远一段时间。 “我叫无贪,你不认识我也正常,我两年前出门历练去了,你今年才入门,必定没见过我,又怎么会认识我。哦对了,我其实是专程来看你的,你师父沐寒是我至交好友,我一出门他就收了个徒弟,关于你的传闻实在太多,而且又不太好听,所以,你懂得吧,那种传言,我实在是很好奇……” “这就是你这个小王八蛋回门后不第一个来见为师的理由?”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白远听到这声音脑海里顿时闪过传中真人的脸。 他向来人看去,果然就是那位给他了改变资质药方的天木宗东峰炼丹一脉大佬——犹传中真人。 无贪听到这声音,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样子立马怂了,他从白宏身边站起身,面上露出一个奉承讨好的笑容,甜甜的叫了声:“师父啊,我可想死你了!” “滚,我没你这不肖徒弟。”传中真人横了他一眼,看到站在一边的白远,就是那个曾让他印象深刻的小子。 他走到白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实则是在探寻他的筋脉,感到确实有微弱的改变,他就知道白远确实吃药了。 “你现在想放弃吗,小子,现在还来得及。” “不。”白远坚定地回答。 他面上虽十分镇定,丝毫不错乱,但心底却担心,这样一位尊者在,白宏有修为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这位的火眼金睛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个商量,一万今天已经变成flag流产了了,然而还是不忍心看到大家失望,明天更一万怎么样,明天我时间贼多233333最近不卡文了,一万应该不是很困难哒!到时候明天一万会整合成一章发上来,大约晚上才能写完,毕竟我是个手残,一万要写一天呢~ 第40章 11.27 “几次了”传中真人这番话问得莫名其妙,无贪和白宏都没听懂,但是白远确实懂了。 “三次。”他这么回答。传中真人问的肯定是他吃了几次药了。 传中真人闻言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表示支持或是反对,看着像是漠视,可若真漠视的话又不会单独问他这个问题了。 这种别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的滋味让无贪抓耳挠腮地着急:“你们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几次了?” 白远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传中真人呵斥了无贪一番:“居然敢追问起老子来了,你这小混球,回来没有第一时间来见为师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等为师来亲自找你?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一说起这个话题,无贪顿时萎了,他嘿嘿地笑了几声,讨饶地说:“师父,我这不是,担心沐寒嘛,听说他受伤挺重的,我才赶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哦,那你见了沐寒之后怎么偏偏去拜见了莫真人,这也就算了,你居然又来见别人,我今天就问你,你把我这个师父放到眼里没有,徒弟?哼,我没你这徒弟,我看那莫真人才是你师父,你去认他去!别叫我,再叫我毒哑你的舌头!”传中真人抬手眼里地制止了无贪想要狡辩的话. 无贪知道自己师父是真的生气了,自己的师父向来说到做到,他可不敢往抢眼上撞,只得乖乖地闭了嘴,像个小媳妇似的站在传中真人身后,呼吸都不敢放大。 传中真人一看他的样子火气就更大。但是无贪坚定地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政策,传中真人哼了一声后也没再理他了,转而看向白远身后的白宏。 “你这狗,倒是有点意思。”说着就要上前去看白宏,白宏早被他不怒自威的气势吓吓到了,脑袋有些发懵,此时全凭本能行动。他站在白远旁边,浑身的毛都竖立起来了,但是却没有往后退一步,龇牙咧嘴,口中发出低吟的威胁声。 “倒是条有骨气的狗。”传中真人看到他的样子,不知为何就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白远时的样子,那时候的白远见到自己明明也是抵抗不住自己的威压,但宁愿自损身体,却自始至终没有一丝示弱之意。 想到这些,他看向老实蹲在他对面,手轻轻地抚摸的他们面前的这只狗儿,摸样虽然傻,却不会让人生厌。在白远的安抚下,白宏总算是平静了下来,龇着的尖牙也收了起来。 “老夫如今体味了那句话了,这天下间呐,物以类聚。”他情不自禁感叹了句。 白远和白宏同时抬头看向他:“真人何出此言。” “我看着狗儿与你很是相像……”传中刚说完这句话,就被一阵笑声打断。 “噗嗤,师父您骂得真狠……嗷好痛哪个王八羔子打我!”说完他就看到不知何时站到自己身后的师父,手掌还未完全放下,看样子准备再抽自己一掌。 少年,你体会过绝望吗。 无贪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悲壮的隐约,仿若是那明知死路一条,却依然要去战场赴死的将士。 此时一股宇宙中难以名状的神秘力量让他的膝盖紧紧的贴在了地面上,手也不知为何抱上了自己师父的大腿。 “师~~~父~~~啊~~~徒儿,徒儿在外这几年,过得好~~苦~~啊~~”更夸张的是他的脸颊甚至留下了两行清泪。 接下来让无贪觉得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的师父非但没有露出生气的面容,甚至温和地笑了出来,然而他背后似乎扭曲了的气压显示出他的心情却非面上说的那样。 “你……刚才说了什么来着?我老了,耳朵有点聋,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传中一字一句的问。 无贪咽下了一口口水,喉咙明显地滑动了一下:“没、没说什么啊,就是我在外面过得挺不好的,呵呵。”说完他想扯出一个笑容,可是看着自己师父那张脸,他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又怎么能笑出声。 “你不说是吧,不说你就别想再说话了!”话一落,手中不知何时掏出了一颗黑色丹药,用闪电般的速度塞入了无贪的嘴中。 只见无贪震惊的睁大眼睛,想要吐出来,却早已入口即化,不见踪影了。 师父您给我吃了什么了!! 他刚想呐喊出声,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师父您居然给我下毒!您怎么能这么对我。他用眼神发出了控诉。 “此药就是你的惩罚,再敢啰嗦我让你浑身瘫痪”传中真人恶声恶气地说道。 不能说话对于无贪来说,简直比打他还要难受,但是他现在是真不敢惹自己师父了,只能等到暴风雨平静下来之后,他才敢为自己求饶了。 教训完自己的徒弟,传中看向白远:“让你见笑了,这是我醉不成器的徒弟,也算是你师叔一辈的,刚才我话中并未有骂你的意思。” “晚辈明白,您是在夸我。”白远笑着说。 “我确实是在夸你,这狗儿,灵性非凡,根骨上佳,且个性与你十分相似,若是能有心向道,百年之内定可修炼成人,这是你的机缘,你好好把握便是。”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看着像是装丹药的。 “这盒子中装的是给你的补偿,剑法大会你的丹药被盗,作为魁首,你没有得到自己应得的,这委实不合理。莫真人、门主与我讨论过后,决定会补给你一个份新的丹药,但是却没有原先那个起死回生丹的效果了,但它也不差,这可是我为你专门准备的,对你来说,绝对不比原先的差,你服用后就知道他的妙处了。”说完他将拳头大小的黑色檀木盒子递给了白远。 白远万分感激地接过:“谢真人!”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意外的惊喜。其实要这么算下来,这次捡了大便宜的是他,原先那颗丹药被白宏吃下了,而白宏现在是他的人了,说到底最后还是近了他自己的腰包。 “好了,我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我就告辞了。”说完他带着不能说话的无贪走出去,走到一半,却又突然回头,欲言又止地看着白远:“三年后若是你……罢了罢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明日事,明日再说,我又何必庸人自扰?” 说完这段话他摇头晃脑地回去了,之留下白远若有所思。 一会儿之后,白宏恢复了人形,害羞地捂着自己露点的地方,去将白远把他藏起来的衣服找出来去躲到角落里换衣服了。 “六阵,人都走了,你出来吧。”白远在心底呼唤道。 “终于走了,刚才我隐约感觉来了大人物,是谁?” “你猜的没错,还真是个大人物,刚才来的是犹传中和他一个叫无贪的徒弟。”白远又极度简练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六阵听了,也包括犹传中临走前那番让人不明其意的话。 六阵闻言思考了一会儿:“我也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总之那丹药算是你赚了的,他还没有发现你的身份,现在肯定不会害你就是,而且天下人谁不知道,犹传中出品的丹药,那简直是万金难求,你就这么得到了两枚,就偷着乐吧。” “这有什么好乐的,我还不知道这丹药的作用呢。对了,现下我们要想办法查清究竟是谁抓了半妖们,不然这路一步也没法往前走。” “是的,要想办法钓出追杀白宏的人。”六阵附和道。 此时白宏正好传好了衣服出来,白远上去关好了门,又点上了一只蜡烛,对让白宏过来坐下。 “白宏,你知道你们为何会突然被歹人盯上?” 白宏摇摇头。 “当时我大意,未与你们说清楚,魔修的危险之处。” “师父尽管说。”白宏认真的看着白远。 “凡是修魔之人,若是被人杀了,那杀人者就能得到被杀那个魔修的修为,那些抓啦半妖的歹徒,恐怕是想将半妖们养成高手后再……”后面的话白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聪明如白宏,确实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厉害了。 他双手紧握,咬牙切齿:“我就说那人当时怎么没有杀掉我们,反而是抓住了半妖们,还好我逃出来了,不然……不过这样好,我那些手下们,他们现在修为不高,这也说明我们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了。 白远点点头,又跟他说明对方恐怕是某个门派的门主,现在他们必须要想办法找出这个门派。白远又问清楚了他们的特征,比如外貌和衣着。 随后他们总结了他们的信息,对方是个门派,对方身上统一穿的是深蓝色长衫,这倒让白远想起了那日夺掉他丹药,与他师父打斗过的门派。 也许这是一个线索,他先顺着查下去看看,指不定就查出什么来了呢。 说钓鱼,没想到第二天还真的有鱼上了门来。 白远一直暗中观察着,发现情况立马集中注意力。 来人穿着紫色衣衫,声称要请门主做主,原来他们是天木宗和阵法宗统辖边境的一个小门派,最近几日总是受到妖物侵害,他们不堪其扰,又对付不了,所以想要请求天木宗出手帮忙解决。 白远悄悄地带着白宏去看那人的样貌,没想到白宏却认定这个人不是追杀他的那个。 难道这个人真与此事无关?可这种时候出现又未免巧合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正所谓我们一开始就奔着一万去,最终一万虽然没有达成,但是我们却意外的得到了双更。 第一章先上,给大家垫垫底,然后我去肝第二章,十二左右点发,能肝多少是多少,到时候一万字缺多少,周末补上。 Ps:QAQ人家都一天木有打游戏了 第41章 11.27 前面说到说到薄雪桃知道沐寒竟然是有相好的,她心伤之下,决定想办法拒绝和沐寒在一起行事,她想换一个人,但是又不好直接去说,怕要说说出了沐寒的秘密,得罪了沐寒又得罪了天木宗的人。 此话怎说呢,那日她回去之后,特地找人问过,沐寒是否有相好,没有任何一个人说是,这肯定是个秘密,她不喜欢揭露人家的秘密,那么问题来了,她还可以去找谁呢。 她在天木宗不过是个客人,脑海里转啊转啊,突然想到了白远,然而想起初见时她就得罪了白远,恐怕不好成事。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白远隔日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雪桃姑娘,在天木宗过的可还适应?”白远一上来就国际惯例寒暄一番。 “嗯,挺好的,白公子我们进去说话可好?”薄雪桃有事想求人,说话的口气自然也客气了不少。 白远觉得有些诧异,没想到她突然变得好说话。他礼貌地笑着点点头,跟着进去了,坐下之后,他主动开口说话。 “我听闻雪桃姑娘两天后,要和我师父去调查阵法宗与天木宗边境听月镇的事情,这是真的吗。”白远问。 “算……是吧。”薄雪桃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先应付一下,视线看着白远,看他怎么说。 她这口气,难道是事情还未确定,不管怎么样,先来一场嘴炮。 “我师父是很厉害的,这自不必多说,但是就在不久前,其实我师父连续两次受了重伤,现在定然还未痊愈,我师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可是我这个做弟子的却不能不在意,师父是为我受伤的,我现在又怎么能看到他继续去受累呢。”白远苦口婆心地说,言语间真情实感,眼底隐约还带着点泪光。 看来这居然是个忠孝之人,原先的我兴许看错他了。薄雪桃看了之后心中不禁这么想着。 白远成功使得薄雪桃对他好感度上升。 “你师父现在居然是身受重伤之人?”薄雪桃面露担忧,但是眼底却兴奋不已,让白远看了个清清楚楚。 一时他也摸不准薄雪桃在想什么。 其实此时薄雪桃就差一拍大腿跳起来说:简直太好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真是缺衣服就有人送来了。 薄雪桃抓住白远的手,情真意切地对白远说:“白公子,是在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差点强迫带着伤的沐寒和我一起去舟车劳顿了,我这就去和你们门主说,换一个人。” 白远一听,连忙上前道:“就换上我如何,我愿代师父做事,这是我的荣誉。”说话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真诚。总之都是套路。他话虽说的不咋地,但是眼神中的情感语言却弥补了他这点。 “那刻真是太好了。”薄雪桃说着就拉着白远去见了门主。 “怎么突然要换人?”新月门主问道。 白远又主动“情真意切”地解释了一遍沐寒受伤,现在还是静养,他愿意为师父效劳,无论多苦多累,只要师父好,他一切就好。 新月点点头,心想,白远虽然资质不高,但是胜在心地善良,品德纯孝……等等,他怎么就忘了那件事,难道那天他所看到的都是一场误会?不可能,那些痕迹不会作假,但是……不像啊……不,那天白远根本就没有解释什么,他就只看到他抱住了沐寒而已,那些痕迹,难道是其他人留下的?不……没有解释不就是默认吗。 门主的脑子瞬间因为白远的演技乱成一团,他心下怀疑,决定将此事容后再说。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调查一番,要是真的是外人欺负了他的宝贝徒弟,他定会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回到当下,他想想白远刚才说的关于沐寒的情况,确实有几分道理,沐寒才刚从心魔中恢复过来,身体的具体情况是否真的好了,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做定论,此时出天木宗做任务,确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新月门主在心里斟酌清楚之后,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又与他们说,昨日来门中求救的是玄云门的人,位置也正好是听月阵,指不定两件事之间就是一群人干的,让他们明日就与那个玄云门的弟子一同出发。 白远和薄雪桃接下命令之后,出了大殿,白远正想回去,就被薄雪桃叫住。 “白公子,我想你打听个事儿?”薄雪桃走进白远两步之内,神神秘秘地对白远说。 “什么事?” “你知道你师父有没有相好吗?” “这个……”白远一挑眉,心想莫不成沐寒身上的痕迹被她看到了,这也就解释清楚了她怎么突然转变了意向了。 想明白这层之后,白远顿时乐了,他又故意的冲她放了个□□,凑近薄雪桃的耳边,两人的距离一下就只有十厘米左右了,他说:“我不太确定,但是我想,可能有……这个我就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没有人会相信的。 白远身为沐寒的徒弟,说的关于沐寒的信息可信度自然是比别人高出不少。 于是薄雪桃信了。 白远露出了个心满意足的笑容。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和薄雪桃的行为,被远处来找门主商讨事情的沐寒看在了眼底。 白远当即回去准备行礼,刚收起了一个小包裹,沐寒身边的童子,也就是子若前来告诉白远,说沐寒要见他。 白远动作明显一顿,跟着去了。 一到沐寒的寝宫,就发现白远再教小师弟聊上修炼,他这才想起,当时剑法大会的第二名就是可以得到沐寒亲自指导一个月。 即使知道缘由,但是看到沐寒也像平日教导自己一样认真的去教别人,他的心就觉得微微烦躁。 深吸口气,压下胸膛的躁动,白远露出个笑容,规矩地问安:“师父好。” 沐寒却是没有理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站在一边的子若和正在被沐寒教的聊上,顿时就发现这情景有些不对劲。 沐寒师叔虽然冷,可是却从不会像今天这样不理人啊,这究竟是怎么了? 这样子简直就像是在生气。聊上悄悄地看了眼沐寒的脸,依然是往常那样,冷若霜雪,寒气逼人。并没有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于是他默默地删除了沐寒师叔在生气的这个可能性,决定自动将其归类为对白远师兄自作主张的惩罚。 沐寒没有理白远,白远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微笑着站立在一边,静静的候着。 既然他是被沐寒叫来的,那么他肯定会跟他说话,反正他也没事,不着急。 站了一会儿,白远也不愿浪费时间,心中默念心法,开始修炼起来。 传中真人昨日给了他丹药之后,他并没有藏起来,而是当天晚上就把药吃了,毕竟意外天天有,谁能保证到手的鸭子不会再出意外飞了呢。 他原本设想的是,这毕竟是能和起死回生丹相提并论的丹药,肯定就算不能直接让他升级到筑基,但至少也能让他修为进度增加一倍什么的吧,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 传中真人不可能骗人,那么可能这个丹药的效果只是没有被他发现而已。 白远想到此,便准备多观察一段时间,换几个修炼的方式,多修炼一下再看。 他在这里专心修炼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沐寒对聊上说道:“今日的修炼就到此结束,你明日再来找我。” 聊上暗暗看了沐寒和白远几眼,隐约感觉他们是有话要说,于是恭敬告退,走到白远面前时,他用口型告诉对白远说了“大师兄,保重。” 白远对他眨了眨眼,示意知道了。 子若也早就退下,现在整个寝殿中就只剩白远和沐寒二人。 空气一阵静默。 “师父。”白远轻轻的叫了声,并没有刻意的恭敬,也没有讨好,有点像亲密的朋友或者情人之间互相叫对方时候的感觉。 “师父?你还当我是你师父?”沐寒看向白远,冷冽的嗓音搭配着霜雪般的面容。 今日的师父也格外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不过,这话怎么让他觉得诡异的熟悉,昨日传中真人和他的徒弟,好像也曾有过类似的对话。 “自然从不敢忘。”白远觉得自己应该低头,以表示自己的恭敬守礼的,但是他却不受控制地抬头,看向沐寒的通透的眼眸,那双眼中似乎什么都没有,但是却又有这世上的一切。 白远不知道自己看着沐寒的眼神是多么专注。 “说,你为何要自作主张替我去做这个任务?”沐寒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冷声质问道。 “师父,我想让你好好休息,你的心魔毕竟才过去没有半个月,并且身上的所受之伤害没有完全好,我、我不想让你在操劳了,作为你的徒弟,我想为我的师父多分担……” “闭嘴。”沐寒突然打断他的话。不知为何,白远的话,一举一动分明没有半点问题,但是他却听着觉得很不舒服,甚至有点反感的意味。 “师、师父?”白远小心翼翼地看着沐寒,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了,于是也就不再说话。他觉得沐寒却是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男应付些。 又是一阵静默后,沐寒开口说:“既然如此,那你可知,此行有很大的危险性?” “师父这是在担忧徒儿吗?”白远猛然看向沐寒,眼中带着一闪而逝的惊喜,被沐寒瞧见了。 “你是我的徒弟,身为你的师父,我自然会担忧。”沐寒理所当然的说。 “哦。”白远看向案桌上的书本,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你是不是喜欢薄姑娘?”沐寒突然问了句。 “哈?薄姑娘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吃醋了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双更了!棒棒哒 第42章 11.27 水宏盛叫出了正在修炼的半妖金白。 他翘起小指,虚掩着在嘴边咳嗽了几声,加上他惨白的脸旁,消瘦的身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病态。但从外貌上看,只能看出他是个男子,却无法分辨出他的年龄,无论说他二十岁,三十岁,还是四十岁,似乎都行。 “门主,你叫我?”金白天生一双蛇类冰冷幽暗的竖瞳,让人看到便敬而远之,但实际上他是个单纯耿直的少年。 “金白,你如今已经突破练气期了吧,可以算是我见到过的最优秀的修仙者了。”水弘盛眯着眼睛笑着说,声音阴柔,一字一句,不疾不徐。 “真的吗!”金白露惊喜的露出个爽朗的笑容,与他阴冷的眼神完全不匹配。 “是的,今日我单独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个忙,因为能帮我的,只有半妖中最强的你了。”水宏盛望着白金。 “没问题!”白金拍拍自己的胸口,表情认真地回答道:“什么忙,门主尽管说就好,我一定帮你办到。”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的,你跟我来,我有一样宝物要送给你。”水宏盛说着到带着白金到了他的房间内,拿出了一块金黄色的令牌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这是前不久无意间的来的一样宝器,它的名字叫无灵咒,只要对着一人,念出咒语,对方就会停滞一个呼吸的时间,此宝物强就强在无论对方是谁,只要被这宝物的主人盯上,就无法逃脱,此宝无论是用来逃命还是攻击,都是绝佳的,今日我想要将它送给你。”说着他将五灵咒递给了金白。 金白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此宝物觉不寻常,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五灵咒,捧在手心,说道:“这么宝贵的东西,为什么要送给我?” 水宏盛突然咳嗽了一阵,脸色在白金的眼中越发惨白,他有些不知所措的上前拍了拍水弘盛的后背,替他顺顺气。待水弘盛缓过来,时间也过去不少了。 “你也看到了,我久病缠身,相比命不久矣,这些宝物,对我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我留着它又有何用,不如送给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后辈,能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 见金白已经彻底被他说服了,他趁机切入主题:“我想让你帮我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在听月镇附近,最近那里总是有坏人在作乱,骚扰我玄云门安定,我想让你带着你的十个同伴,去帮我在附近巡逻,保护我门安全。” 金白一口答应下来,丝毫没有考虑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问题,也根本没有想到,他水弘盛一个正式的门派,怎么连个巡逻的人都拿不出来,需要他们练气期都没有到的半妖去保护他的安全? 随后水弘盛又叫出了半妖中除修炼比较厉害的九个半妖,加上金白正好十个,他们组成了一个小队,每天负责的按照一个方位走一遍就可,如果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和东西就禀报给他。 被他赋予了这项任务的半妖都感到十分荣幸,随后他们每人又从水弘盛这里拿到了一把剑,虽比不上法器,但攻击力却都不弱。 不久前,他们突然被玄云门的人攻击,后来他们的门主也就是水弘盛在危急时刻突然初见救下了他们,并且将他们都带回了门中,只除了他们的老大白宏。 想到白宏,金色又万分关心地上前像水宏盛询问:“我们老大什么时候才能来和我们一起?” 水弘盛小指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我已经派出人去寻了,想必不久后你们就可以见到了。” “那就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巡逻?”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开始如何?” 金白欣然答应,第一日有人给他们带路,从第二日开始,他们就自己去巡逻了。 见到他们离开后,身着紫黑色宽袖锦衣的水弘盛面容阴毒,说话也有些尖锐刺耳:“可惜了我的宝物,还有我这十个不错的鼎炉,坏我事之人,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名字和门派真是个力气活,然而半妖几十个,我一想到肯能都要起名字,我特喵的下楼买包子的心都有了 第43章 11.27 白远踏着飞剑跟在薄雪桃的后面,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昨日沐寒的表现有些奇怪,但是他又看不出来是哪里。 对于沐寒的问题,他十分干脆的否决了,他不喜欢薄雪桃。 沐寒听后似乎有些懊恼,让他离开了。 白远摇摇头,驱散自己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集中精力赶路。 他用探究的目光看了看薄雪桃旁边的玄云门的弟子,那人似有所感,转过头来看向白远。 白远这才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继续赶路。 三日之后,他们到达了玄云门的范围内,不远处就是听月镇,白远借买食物的理由,悄悄将藏在自己胸口的一个缩小袋子中的白宏放了出来,让他去打探现在半妖们在何处。 没想到他拿着几个包子与薄雪桃见面时,就看到了失踪已久的半妖们的身影。 金白与其他九个半妖巡逻到半路,突然撞见了薄雪桃与一个玄云门的弟子,他们两方的视线才对方,薄雪桃便挥剑直接发动了攻击,玄云门的那个弟子也跟着拿出了剑。 金白心里一塞,突然想起来玄云门门主水弘盛对他们说过,他们的存在,只有少数几个玄云门的人知道,普通弟子自然是不知道他们的存在的。毕竟半妖是见不得人的存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薄雪桃看到金白那双妖类的瞳孔与其他几个半妖的样貌后,就立马认定他们不是好人,瞬间将他们与之前袭击自己的人与金白等半妖当做一个人。 金白拥有蛇类的血脉,再加上常年生活在森林中,与野兽共同长大,他的反应能力自然非同一般。 直觉让他知道薄雪桃对他发动的攻击是致命的,他立马掏出水弘盛给他的五灵咒,对着薄雪桃就念出了咒语,薄雪桃果然就停滞不动了,但是她眼中的杀气让金白胆寒。 薄雪桃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出窍初期的修者,居然被一个练气期的妖怪给定住成为了一直待宰的羔羊。这在她看来,简直是不可饶恕的耻辱。 其他几个半妖拿出剑与一边玄云门的那个男弟子打了起来,而金白从小生存的丛林法则告诉他如果不杀掉面前这个敌人,他今后将会有一个巨大的威胁。 这个思绪刚一闪现,他就提起剑刺向薄雪桃,就在里薄雪桃的心脏只有一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们师父白远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白远。这么看来他们师父极有可能和面前这几个人认识。 电光火石间,金白已经来不及收手,只得拼尽全力将刺向薄雪桃心脏的剑偏移开。 噗嗤一声,剑刺入了薄雪桃的腹部。 此时其他半妖也意识到他们的师父白远与面前这两个人可能认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一种绝不能让自己师父暴露的默契。 “我们走!”金白大吼一声,飞快地带着几个半妖逃离开了这里。整个过程中他们均没有向白远投注特殊的目光,简直像训练有素一般。 白远面上焦急地过来扶住受伤的薄雪桃,期间看了一眼半妖们,心中对他们傻白甜的印象发生了转变,他们绝对不傻,甚至可以说是很聪明,否则刚才他们对自己要是露出些异常,自己就难办了。 此时一个呼吸的时间已经过去,薄雪桃已经能自由行动了,腹部有鲜血留下,但她却丝毫不在意,目光狠戾地看着半妖们离开的方向,手往后一推,想要甩开白远,就去追那几个半妖。 白远哪能让她得逞,以薄雪桃的修妖,要是让她追上去,那些半妖定然全部毙命。 他死死抓住薄雪桃,苦口婆心地劝道:“薄姑娘,要为你的安危着想啊,你现在已经受伤了,我们先把伤口治好再去追好不好。” 刚才与九个半妖斗了一会儿的玄云门弟子也有些怕了,见白远这么说,他也符合道:“对啊,薄姑娘,伤势要紧,况且那群妖怪手中有个怪异的宝物,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贸然追上去,说不定又会像刚才那样吃大亏啊。” 薄雪桃这才作罢,只是觉得白远怎么有点怪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越发短小了,不行我一定要粗长起来!!!!! 推荐朋友的言情新文《嗜爱成瘾(娱乐圈)》 [《嗜爱成瘾(娱乐圈)》] 大家有兴趣就收藏个吧,收藏对刚开文的作者非常重要的说!么么哒~ 第44章 11.27 薄雪桃对自己居然被一个她十分看不起的怪物伤到了的事耿耿于怀,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这伤却像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到了她的脸上,也打在她们阵法宗的脸上。 “薄姑娘,你忍忍,我们马上就能到玄云门了,你还能御剑吗,要不我带你?”白远见她看着半妖们离开的方向越发记恨,他想转移她的视线,于是故作担忧地问道。 薄雪桃气极冲他说道:“你这个呆子,哪里看出来本姑娘忍不住了?不过是挠痒痒的小伤而已,刚才若不是你们拦着我,我早就把那群妖怪抓来了,指不定现在背后操纵的人是谁都审问出来了,都是你们坏的好事!” 她一说完便感觉自己迁怒了,见到白远并无愠色,感到是自己失态了,她扶着自己的额头,声音放小了:“抱歉是我冲动了,刚才只是恼羞成怒,我空有一身修为,在关键时刻却被人控住任人宰割,今日我……实在是丢了师门的脸。”若不是四下有人,她简直想狠狠地甩自己一巴掌。 “薄姑娘万万不要自责,今日那些妖怪能伤到你,并不是因为你的能力不足,我看到其中那个蛇眸样子的妖怪拿出了一块金色牌子的东西,想必就是那东西才让我们一时失足,下次若是再遇到,我想以姑娘的修为还有此次的经验,绝不会再被控制住了。”一边玄月门的小哥安慰道。 “金色的牌子?那是什么?”白远好奇的问道,心想那东西与抓半妖的人肯定有关系,指不定就是抓他们的人送的。那人为何唯独要送给半妖们?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为何半妖突然又这么巧合的正好出现在他们来的路上,还恰巧攻击了薄雪桃?又正好玄月门的人来求助?这次他们来,为的就是调查听月镇还有玄月门附近频繁出现的骚扰事件,这几样事情要说没有联系,他绝对不信。 白远沉思了一番,并且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假如抓半妖的人和祸害听月镇百姓的人都是一个人,并且就是玄月门的高层,那么他们会怎么做呢。 他将这一连串事件都串联起来,假如玄月门的人一开始只是不小心攻击了薄雪桃的弟子,并不知道她背后的势力就是阵法宗的,于是这个暗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薄雪桃发现,他们这才知道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这时候他们又正巧抓到了半妖,顺手就拉出半妖来想让半妖顶了这件事,又派人到天木宗去求救,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地位,再将坏事全部栽赃给半妖。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玄月幕后之人简直一箭双雕啊!现在怎么看玄月门的嫌疑都是最大的,当然他不排除这附近还会有什么其他势力的可能。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从未见过那种东西。”玄月门的小弟子耸肩回答白远。 薄雪桃捂住伤口,血液一时难以止住让她觉得很困扰,并且她一渐渐开始感觉到疼痛,听到白远的问题,她回道:“我也从没见过那东西,我想可能是什么特殊的法器,天下人剑器占十分之九,而其它诡异的法器就有十分之一。” 说话间,薄雪桃皱眉看着自己捂住伤口的指缝间居然也渗出了血液,眉头皱起,不知该怎么办,她太自负,从来没有受过伤,也没有在身上带着治疗外伤的丹药,忍着伤痛,她继续与白远说: “当时我看到那怪物对我念了句咒语,我还没到那怪物面前,就突然被冻住了全身,竟然连眼睛都不能眨一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拿剑朝我刺过来。这么一说,我想起来,若不是白公子你喊了一声,让那怪物的刺过来的方向改变了下,相比现在受伤的就是我的心脏了!虽然十分不甘心承认,但是白公子你刚才确实救了我一命。” 白远就扯着嘴笑笑没说话。方才薄雪桃一口一个怪物让白远听着十分不舒服。 他心里知道那些半妖们都不坏,他也了解过半妖们的过去。那样一群傻子,为了学习修仙去绑架了一个修仙门派的弟子,结果被那个弟子耍了一番之后又带着自己的门派杀到了他们的老巢,几乎团灭了他们,当时要不是沐寒出手,白远的丹药救了白宏一命,他们绝对一个也活不下来。就这样一群笨蛋,能做成什么坏事?他们和人类几乎没有联系,又怎么可能会害人? 他知道这一切,但是他不能说自己个半妖有关系,不然到时候他说不清楚也就罢了,很可能还要背上一个与妖怪同流合污的罪行。 一时无解,他也不想再聊这个话题,看到薄雪桃手足无措地捂着自己肚子的摸样,旁边玄月门的弟子看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叹息一声,拿出自己的雷刃,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条布,上前去给她做一个粗略的包扎。 见他有办法,薄雪桃总算松了口气。 白远包扎完后对她说:“薄姑娘,我们还是快点去玄月宗,到了那里请一位大夫看看,否则伤口就这么放任的话,肯定会变得更加严重了。” 薄雪桃点点头,正要御剑,白远见到后制止了她,说:“薄姑娘你现在还是不要御剑了的好,御剑提气的时候腹部需要用力,这样势必会让你的伤势加重,现在是特殊时候,你乘我的剑吧。” “还是乘我的剑吧。”玄月门的小哥说道:“我的修为稍微高那么一些,御剑也快些,姑娘的伤势不得耽误了,我怎么能在一边无所事事。”他说着将剑停在薄雪桃的旁边,率先上前,然后目光坚定地看着薄雪桃。 薄雪桃感激地点点头,也不推辞上了剑,毕竟她自己受伤的腹部确实不好受。 约莫半小时左右,他们到了玄月门,小哥立马带着薄雪桃去治疗伤口去了,让白远先去见他们玄月门的门主,水宏盛。 来到玄月门的会客厅等候了几分钟,白远正品尝着这里的茶叶,心里想着事情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阵咳嗽声,听着此人像是久病之人一样。 他向门口望去,来人脸色苍白,年龄难以分辨,一身与玄月门淡紫色衣料截然不同的紫色长衫显示了他的与众不同,身后跟着的一串玄月门弟子昭示了他的地位。 白远见状,放下茶杯,起身朝那人礼貌行礼:“相比您就是水门主了,在下是天木宗门下弟子白远,此次前来的目的相比您已经提前知道了。” 水宏盛露出个诧异的表情“哦?白远?据说我所知,你们天木宗沐寒的徒弟也叫白远,莫非你们重名?” “沐寒正是我师父?”白远回答。 “真是年轻有为啊,少年,这是你的机缘,好好把握,他日定成大器!”水宏盛说了一番鼓励的话。只是白远却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诡异的东西。 甚至让他觉得不寒而栗。 第45章 11.27 “多谢水门主看重。”白远与他客套了一番,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 “此行前来的路上你们遇到的事情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就是那些妖物不断在骚扰我门的秩序,听月镇附近不少人无故失踪,也定然与他们有关。”水弘盛示意白远坐下,两人仔细详谈。 “门主怎么确定就是他们呢?”白远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水弘盛不觉有他,继续说道:“我听我的弟子说了,他妖物手中有一样宝物,可以让人的停滞,再行攻击,我门下弟子不少人都见识过此物的威力,因此我们自然知道的。” “这样啊。”白远皱眉作沉思的摸样,似乎十分困扰该怎么解决此事,“这可如何是好。” 水宏盛对他说不用着急,又说只要能将此事调查清楚就好,说完后就离开,吩咐门徒将白远带到客房。 客房紧邻着薄雪桃的旁边,白远过去的时候,她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此事正在听大夫吩咐她需要注意些什么,她看起来十分不耐烦。 薄雪桃看到白远的身影,立马叫住了他,转而打发了为他包扎伤口的大夫。 “水门主与你说过了?”薄雪桃问他。 “看来也跟你说过了。”白远心想这个门主行动真快。 “已经确定我们遇到的那一波妖物就是我们的目标了,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摸清他们背后的势力,再禀报我门主如何解决,那次我们只遇到了十个,这绝对只冰山一角,我们要想办法顺藤摸瓜,然后一网打尽!”薄雪桃目光坚决,信心十足。 白远心想他们背后的势力就在你面前呢。 “怎么确定的这些坏事都是他们干的?万一要是弄错了也说不定……” “绝对就是他们!” 见薄雪桃已经这么认定,白远也不再做无谓的尝试。 这几天薄雪桃要养伤,于是调查的任务就担在了白远的身上,原本薄雪桃是想说你太弱了等我伤好了我们再调查吧,但是白远坚持了自己一个人去调查也是可以的。 实际上他是为了暗中和半妖们联系。 水宏盛安排了两个修为不低的保镖给他,白远带着他们再四周漫无目的巡查了三天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半妖们的踪影,两个弟子也不大愿意继续干这种枯燥的事情了。 第四日的时候,白远对他们说不用耽误他们修炼的时间了,今天自己就只是想去镇子上看看这里的民俗风情,买点东西,调查的事情等薄姑娘伤好了再说。 两个弟子报告了门主水弘盛,水弘盛同意之后白远就自己出去了。 御剑飞了一段时间,白远叫出了六阵,确定后方没有人跟着他之后,他才放心下来,然后到了听月镇,按照当时和白弘约定好了的方式寻了过去。 两个时辰之后,他在一处郊外的破庙当中见到了白宏还有那日见到的十个半妖。 “师父!”众半妖看到白远后,异口同声地喊他,顿时让白远有种加重一堆嗷嗷待哺的雏鸟等着他养活的感觉。 见到他们个个面色精神,没有受伤之后,白远才对他们点点头,并让他们将被抓走之后的事情都说给他听。 白宏主动上前解释了起来。 原来抓他们的人果然就是水宏盛。水宏盛花言巧语说愿意收下半妖们做徒弟,但是所有的半妖都拒绝了他,原因是她们都有师父了。水弘盛听后又转而说愿意让他们做门徒,不用拜师,可以让他们名正言顺的在世上生存。 这样的理由打动了单蠢的半妖们,于是他们都决定留下来。直到白宏出现之后告诉他们魔修是多么危险,他们之所以没有被杀掉,只是因为抓他们的人想把他们养肥再杀而已。 白远听后一阵无语,冲他们骂道:“你们怎么会相信对方说的这种话?他开始差点把你们杀了的事情你们都忘光了?” 白宏和十个在场的半妖都羞愧的低下头。 “师父,我们知道错了,你一定要救我们啊,我们还有三十个伙伴还在玄月门中。”白宏说。 “自然是要救,但在这之前,我要问你们,听月镇有人失踪的事情,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坏事,你们是否做过?” “绝对没有啊师父,我们是被抓来这里的,又怎么会在这里做坏事。”白宏大喊冤枉。 白远点头:“这就好,我相信你们,此行我来,我们不仅仅要救出所有人,还要证明你们所有人的清白,我绝不会让那些污水泼到你们身上来。” “那师父你有办法了吗?”金白问他。 “还没有,办法是想出来的,我来找你们也正是为了此事。”白远看到金白,立马想起他曾经与薄雪桃对峙的时候用的法器,便让他拿出来看看。 白远将那块金色的牌子放在手中仔细查看了一番,又还给了金白,问他这个是哪里来的。 “就是水弘盛给我的。”金白又将那日水弘盛给他五灵咒的场景说了一遍。 “很好。” 白远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水宏盛了。 “那日你们几个和我们碰见之后,水弘盛来找过你们没有?” “没有,给我无灵咒的时候,他就跟我们说明白,让我们自己在外小心,然后又给我们安排了一个住处,让我们不要回去,那之后我们没有见过了,见到了我们老大,知道了他的阴谋之后,我们连那个住处都没有回去过了。” 白远垂眸思考了一会儿,对他们说:“你们回去他安排的地方,然后想办法回去,他教你们做什么,只要不是坏事,你们就照做,取得他的信任,然后私底下你们想办法去调查清楚他坐了些什么坏事,收集好证据。这些事情要辛苦你们了,不过等事情真相大白后,你们也不用背负着骂名了。” “其实我们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们的。”白宏说话时声音都没有以往高昂了。 “真的吗,可是我在意,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徒弟,有人侮辱你们,就是在侮辱我,知道吗,我们要强大起来,不能总是生活在见不得人的地方。” “师父,我们真的可以吗,我们只是半妖而已……” “可以的。” 看着白远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及自信,白宏和其他几个半妖居然也对他所描述的生活产生了一丝向往。 第46章 11.27 薄雪桃的伤很快就好了,白远不禁感叹,修仙之人身体就是强悍。 与半妖们一聚回来之后,白远为了避免被怀疑,所以几乎没有联系他们。 而以金白为首的十个半妖,他们回去找到了水弘盛,并且将路上不小心攻击了薄雪桃的事情告诉了他,结果水弘盛的表现更加让半妖们确定了他是个坏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利用他们。 水弘盛让他们先别回来,在外面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知道了这个真相以后,他们就专心的找水弘盛做坏事的证据了。 黄天不负有心人,半妖们联系上了自己还在门内的伙伴,与他们都说清楚了水弘盛的阴谋,然后确定在后面妖配合白远揭穿水弘盛,还他们半妖清白。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找到水弘盛无凡俗人类失踪有关的证据,这也让他们产生困惑,也许人类失踪之事与水弘盛无关? 白远不是很确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计划的开展。 金白按照水弘盛的吩咐,带着几个弟兄巡逻,薄雪桃和白远此时已经开展了调查工作,于是他们华丽的第二次遭遇了。 此时的薄雪桃因为第一次失败的经验,完全不敢大意,甚至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金白手中的五灵咒上,完全忽视了白远的存在。 这回她丝毫没有拖延,在金白还没来得及掏出五灵咒的时候,她就冲上去控制住了金白,手掌抬高,聚集灵气,看着竟是要打废金白! 眼看着好歹也是自己徒弟的金白步入陷境,白远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只见他冲惊呆了的几个半妖使了个眼色,突然“哎哟”一声痛呼,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笨蛋半妖们没反应过来,只以为他是受伤了,一个个担心的冲过去想扶起白远,面孔满是担忧。 白远一看,庆幸还好他们的脸是对着自己的,要是让薄雪桃看见了他们的表情,这还了得? 薄雪桃听到白远的声音后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当她将视线定位到白远和“抓”着白远手臂的半妖时,她怒了:“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妖怪!居然敢抓人质威胁本姑娘!我今天定要你们好看!” 薄雪桃说着释放出自己出窍后期的威压,这里除了她自己之外的人都是练气期的修为,高出了几个等级的压制让他们感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白远同样也是。他面色难看,当他看到几个半妖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不好了,若是再不想办法,这几个半妖今天都要出事。 他看可看被薄雪桃掐住脖子的金白,又看了看正在怒火中烧的薄雪桃,脑中突然出现一个方法。 没办法了,只能这么试试了。是时候该考验一下他的演技了! 就在薄雪桃要出手团灭这里几个半妖的关键时刻,白远突然爆起,挣脱了半妖的“钳制”,眼里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惊恐的东西,他担忧地大声喊道:“薄姑娘小心!”然后几步冲到薄雪桃面前,一把将薄雪桃拽到自己身后,薄雪桃被他喊得懵了一下,威压消失,掐着金白脖子的手一松,居然也被白远得手了,不得不说白远此时的运气之好,薄雪桃一生中少有的失误全被他赶上了。 此时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金白脱离了她的控制后立马拿出五灵咒对着薄雪桃就放了一招,薄雪桃再次被控住无法动身也无法使用灵气。 虽然情况十分凶险,但是半妖们还是安全的逃脱了。白远当然没有去追,要说为什么,因为他也是练气期弱鸡啊! 一个呼吸的时间后,薄雪桃回复正常,胸口剧烈起幅,她凶狠扯住白远的衣领:“刚才要不是你,我都抓住他们了,你那突然的一下是怎么了,我都跟你说过他们伤不到我!叫你不要多管闲事的!你这个人简直!” “我看到他要拿刀捅你……对不起,但是我怕你再受伤啊,毕竟你是个女子,我知道大男人怎么能见死不救……”白远用一贯“憨实”的模样看着薄雪桃。 薄雪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想要动手揍白远一顿的意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可是我怎么没有看到他拿刀?” “我……看花了……我看到他手中突然反光,我以为那是刀,没想到却只是那块金色的牌子。” 说道底白远也只是为了救自己,想到这里,薄雪桃觉得自己再说什么就是不识好歹了,虽然心里十分不爽快,但是她对于白远的话也就信了七七八八。 并不是白远的话说服力有多强,而是白远看着就一副“老实人”样更具有说服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ー°〃)对不起等更得天使QAQ 只能说还好没有断更。 #每天都担心自己会断更# #大纲君你撑住啊!!不要抛弃作者!快告诉作者接下来要写什么!!# 以及 我喵喵喵的,居然已经写了46章了,一脸懵逼,我前面写了啥,为什么已经有这么多了!!记得前两个坑到这个章节的时候已经可以快结局了哈哈哈 第47章 11.27 今天因为白远的“捣乱”,导致薄雪桃无功而返。 白远一直等待半妖们调查水弘盛干坏事的证据,等到薄雪桃的伤都好了,他们也只是查到了半妖们藏身的地方,而关于失踪凡人的消息却一点也没有。 再查下去也没有了什么意义了,于是白远当机立断决定不再继续查下去,毕竟他现在优先考虑的是如何救出半妖们并且帮他们证明清白。 薄雪桃脑子瓦特了两次之后,终于变得聪明起来,她才想起要顺藤摸瓜。他找到了白远和他商量如何守株待兔,然后抓到那群妖物的幕后老大。 “我想过了,即使抓到他们逼问,也有可能什么也逼问不出来,反而打草惊蛇,所以我们这回要是再发现他们,就悄悄的跟在他们的后面,你说怎么样,白公子。” 白远等了几天终于等到薄雪桃跳入了他的坑了,自然先是称赞了薄雪桃一番,欣然同意了她的想法。 他的计划就是吩咐半妖们在巡查的同时,不时的找借口去见水弘盛或者和水弘盛联系,然后等薄雪桃跟踪半妖们的时候,就会发现水弘盛的真面目,顺便就可以威胁他放出半妖了。 第二日,半妖们与往常一样开始在水宏盛制定的路线上巡逻,这次薄雪桃和白远一同潜伏在暗处跟踪。 薄雪桃和白远两个人是代表阵法宗和天木宗两大宗派的调查人员,水弘盛想让人跟着他们一同调查,但是被薄雪桃和白远一同拒绝了。 薄雪桃的理由是:“怎么,你们看不起我?觉得我去调查不了这点小事?” 白远心里知道水弘盛就是嫌疑人,自然也委婉的拒绝了:“我相信薄姑娘的修为。” 所以纵使水弘盛很想掌控他们两个的行动,但是他也不敢冒着得罪两大宗派的风险去做,只好暗中吩咐自己的手下们都低调。 对于水宏盛来说,薄雪桃就是这一切麻烦的来源。 他身体多病,即使有渡劫修为,但是他一身到骨子里的病却去除不掉,反而影响他修炼的进程。 修仙的人没有谁是不想成仙的,他天赋不差,已经到了渡劫这一步,距离真正成仙就只差隐退门主之位等待雷劫了,偏偏怎么也不能再进一步,身体的大限眼看越来越近,他只好讲目光放到了被禁的邪术上面。 其一就是用人类做鼎炉以延长寿命。 凡俗界的人类乃是三界的基础和根本,修仙者能力过强,曾经肆无忌惮的在凡间活动,渡劫期的修仙者随便打一个架,就会照成一方浩劫,后有几位大能者实在看不过去,他们联合起正道的几个门派成立了一个修仙组织维护秩序。 后来组织慢慢扩大,内部就谁领导的问题纷争不断,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又在这个组织中选举出三个最强的门派称之为宗,这个组织内部的秩序一百年会有一次变动,任何门派都可以成为宗,只要他们打败了原来的宗。 随着这个组织千年下来的演变和扩张,组织内部的门派俨然成为了修仙界的代表,而没有被这个组织认可的门派,皆成为散修。 这一切都证明,谁要是敢伤害人,就是在向这个组织发出挑战。水弘盛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利用人类做鼎炉的事情一旦暴露,他玄月门身为组织内部的门派,必定会被三个宗派追究其责,严重的甚至会被剥夺正式门派的地位。 有人可能会说被剥夺了就剥夺了被,大不了做散修门派啊。然而我们要知道一个事实,修仙组织禁止的是伤害人类,禁止组织中的门派内斗,并且保护组织内部的门派不受攻击,却并不禁止散仙门的斗争,玄月门并不强,若是他这个门主被制裁了,玄月门将会失去正式门派的资格降为散仙门,那么这个他师父传给他的门派,还能在这险恶的世道自保吗 总之水弘盛自己觉得,他为了守护这个门派和自己能继续生存下去,所做的事情都是不得已的,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之后,他便毫无同情心的利用起了人类,不断的用人类做鼎炉,吸取人类的寿命来保证自己的存活。 一般情况下他是命令自己的几个亲信去抓取没有门派的散修,若是抓不到,人类也是可以的,总之不矛盾,这才有了人类的失踪事故。 这一切本来都进行了很多年了,一直以来都十分顺利,他却偏偏遇上了薄雪桃! “这个可恨的女人!”水弘盛咬牙切齿地骂了句。 当时他的手下遇到一个修仙者,见他独自一人以为是散修,正动手的时候薄雪桃出现了,恶斗了一番,他们修为相当,都是出窍期,薄雪桃虽打不过他们,但是他们也杀不了薄雪桃,又不拼命,所以最后他们主动退出战斗,才算了解。 两个弟子见薄雪桃出手不凡,心底冒汗,猜测恐怕他们是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于是一个继续暗中跟踪薄雪桃,一个回去报告了水弘盛。 水弘盛一听他们的事,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他们这回碰上了硬茬了,薄雪桃居然是阵法宗的人!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水弘盛坐立难安,就怕薄雪桃会继续追究下去。 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薄雪桃不仅要追查她徒弟被伤的事情,还一路查到了这附近凡人失踪之事,要是继续查下去,他绝对完了。 情急之下他突然想起门中前些日子抓到的半妖鼎炉们说不定可以利用,于是就有了后来他去找金白和九个半妖,让他们装成是巡逻的样子去听月镇附近转悠,等薄雪桃来的时候,他就可以顺便将一切都嫁祸给这群傻瓜半妖了。 知道了薄雪桃要去天木宗之后,他立马召集回追杀唯一的一个半妖头领的那两人,让他们去天木宗求救,说是他们玄月门被不知名的人骚扰,需要协助。 至于那个半妖余孽,他之后再寻时间除掉了就是。 这计划可以说是十分完美。 半妖们不仅给他顶来了锅,剩下的还给他做了鼎炉。 然而他要是知道白远就是半妖们的幕后老大的话,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作者有话要说:  QAQ难受,昨天更新慢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就被黑了一周,接下来一周 没有榜单了……汪的一声哭出来 谢谢给地雷和营养液还有留言的天使,你们安慰并治愈了窝~~~ 鸢尾扔了1个地雷 读者“萌萌大师姐”,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果”,灌溉营养液 +20 读者“起名废柴945”,灌溉营养液 +1 第48章 11.27 天气晴朗,微风带着山间翠绿的叶在林间摇曳,当风停树止后,一棵浓密的阔叶树上传来隐隐约约的窸窣声。 水宏盛目光一凛,向那边望过去,同时手中一动,指尖一阵白光向树枝方向冲了过去,白光穿透了不少树叶,落到了树后的地上,轰炸出了一南瓜大的坑,这一阵爆炸声惊飞了树上的鸟,霎时鸟群扑扇着翅膀飞离开了。 水宏盛看起来松了一口气,这才收起了戒备,脚步冲冲向着半妖们所在的方向前去,他收到半妖的紧急消息,说是有关乎生死的大事要说。 他走后,一切又回归了安静。但一炷香后,树枝间凭空出现了一白一绿两个身影,此二人正是跟踪半妖们多日的白远和薄雪桃。 现形之后白远先是大大的呼吸了一口空气,然后抬起衣袖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刚才水弘盛还没有出现,六阵立马告诉他有人来了,他立马告诉薄雪桃,商讨应对之策,是面对面还是离开,哪想薄雪桃直接掏出一个珠子,他们立马隐身了,薄雪桃让他闭气,水宏盛离开了很久后他才呼吸。 “瞧你那怂样。”薄雪桃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收起了他师父给他的保命法宝,关键时刻可以隐身的,绝对不会被发现的那种。 她不说还好,一说白远就一阵无语:“薄姑娘以后再这种关键时刻,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得亏那东西是与我擦身而过,要是落到了我眼睛里,今天我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薄雪桃一想到刚才的情况,立马打了个冷战,原地跳了十几下才觉得好些了:“你以为我很想动吗,刚才有一只蜘蛛爬到我身上了,我没有现形用剑砍了它已经很忍耐了好吗,吓死我了。”她说完又使劲的戳了戳自己的手臂,催促白远赶紧跟上水宏盛。 一个出窍后期,修为可以飞天遁地炸山头的修仙者居然被一只哪里都可以看得到的普通蜘蛛给吓成这种样子?白远有种被逗了的诡异感,看向薄雪桃的目光也充满了违和。 薄雪桃十分不爽白远这样的视线,威胁着提了提自己手中的剑:“快收起你的狗眼,不然本姑娘帮你戳瞎了啊。” “对了刚才你是怎么发现水宏盛来了的,我修为比你高这么多可就没有发现。”薄雪桃突然想到刚才的情况,好奇的问白远。 “直觉吧,我这方面天生就比较敏捷。”白远含糊带过。 薄雪桃也不在多问,说完后顺着刚才水宏盛前行的方向追踪过去,白远紧跟其后。 行了一路,白远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就随便找了个话题说说。 “薄姑娘你今年几岁了?”看到薄雪桃生动活泼如真正的少女一般,但是她居然已经有徒弟了,而且还有出窍后期的修为了,指不定自己面前的“少女”其实是个天山童姥。想到这个,白远看向她的目光更加违和了。 听到他这个问题,薄雪脚步一顿,身边的氛围立马变得黑暗诡异,甚至有种扭曲的阴暗,它如同丧失一般僵硬转过身,白远眨了眨眼睛,睁眼一看,薄雪桃便移动到了他的面前,右手搭在了白远的肩上,面容狰狞,惊得白远手中的雷刃都掉在了地上。 薄雪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活着不好吗?” “好……” “那你还想知道我多少岁吗?”薄雪桃清澈的大眼睛看向白远。 “不想了。”问女人的年龄果然不是个明智之举。 薄雪桃顿时笑颜如花,穿暖花开,恢复了正常般的少女娇俏的摸样。她拍了拍手,将白远落到地上的雷刃捡起来放到白远手里:“好了,我们继续抓坏蛋去吧!白~公~子~”。 白远瞬间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他快步追上薄雪桃,讨好的说:“薄姑娘,跟你打个商量好不,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再叫公子姑娘什么的多生疏,直接叫名字吧,我叫白远,怎么样?” 刚才那种叫法听多了感觉会折寿。 “你以为我们很熟吗,谁是你朋友,你想叫我名字?做梦?你以为我想叫你公子啊,那只是因为本姑娘教养好,现在既然你不满这个称呼,那我就换个吧,白大傻怎么样?”说完还没等白远反对,就自顾自的叫上了。 白远在心里衡量了一下“白~公~子~”和“白大傻”这两个称呼哪个更难听之后,选择了低头不言装作没听见。 “白大傻前面等下你要小心点,如果我们打起来了你赶紧找个远点的地方躲起来,毕竟你太弱了嘛。” 我知道自己很弱不需要你特地提醒谢谢。 见到白远在抗议这个名字,薄雪桃终于良心发现改了:“好了好了,叫你大白行了吧,你真的不知道你师父的小情人是谁吗,啧啧,没想到看起来冰清玉洁的沐寒竟然……不知道我要是努力一点的话还有机会吗,你师父喜欢什么类型的?” “……”姑娘你还没死心吗?冰清玉洁……你确定用这种词语来形容男人?话题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 白远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做出一点行动来维护自己的师父不被人窥视。说白了就是不喜欢有人盯着他师父而已。 白远咳嗽了下,心里总结了一下自己师父的缺点,然后委婉的说了出来:“那个……薄姑娘,我师父这个人吧,太冷了,一站在他身边就像站在冰山旁边一样,特别不适合相处。” 所以你别喜欢他了,我师父我一个人喜欢就可以了。 薄雪桃不以为意的说:“冷点也好,证明他不会对谁都很暖,这样的人一旦进入他的内心,成为他心底的人,不会与其他女子勾三搭四。”说完很少女心的用双手捂住自己脸颊作陶醉状。隔着次元都能够感受到她身边的粉红泡泡。 “他对待身边的人还特别严厉,有时候甚至到了严苛的程度,我练剑的时候动作一步标准就是再来一百遍,要是还练不好甚至可能会打人,我有次被打吐血了。”白远表情沉痛的说。 都会打人了姑娘你又不是抖M快放弃他吧。 “嗯……作为师父,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他这可都是为你好,虽然打吐血有点过分了,不过这个可能是一时没控制住力道,”薄雪桃依然维护沐寒辩解,然后继续粉红泡泡,“我能感受到他打你的样子肯定很帅,还有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很欠扁吗。” 一口血差点突出来,那句“他打你的样子肯定很帅”是什么鬼,你这个脑残粉! 白远觉得自己今天遇到了挑战,他深吸一口气,向倒豆子一样又说出了一大段沐寒的缺点:“他绝对不允许别人乱扔垃圾,洁癖症已经深入骨髓了;不仅如此他还是个修炼狂魔,每天的生活出了修炼就是修炼,不食人间烟火,实在是一点趣味也没有,沉闷得不行;有时候还不分青红皂白,特别偏心,很多事情他不问清楚原委,上来就先把所有参与者惩罚一遍……” 白远本想继续说下去,颇有中不说服她放弃沐寒就不罢休的气势,但是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白远看薄雪桃,却看到薄雪桃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身后,表情不像作伪。 不会……这么巧吧。 白远目瞪口呆望着薄雪桃,满心希望她只是在做恶作剧而已。 一股熟悉的冷香席卷而来,让白远顿时僵直了背影,握紧了手中雷刃。 薄雪桃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怎么不继续说了?”沐寒的声音从白远身后传来。 “师……父。”白远转身看到立在自己面前的沐寒,顿时脑子一片空白,甚至连行礼都忘了。 薄雪桃在一旁看着,感叹到白大傻这个名字果然太适合他了。 “我问你怎么不继续说了?”沐寒的目光甚至与平时和白远相处时的一样,但白远看到他冷静的脸庞,莫名感到心慌意乱,让他感觉自己与他的距离似乎变得更加遥远了。 恍惚间白远忽觉不受控制地抬起右手,想要触碰眼前这个人,想要拉近自己与他的距离,指尖还未触碰到,沐寒却躲开了。 白远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脏部位刺痛了一下。对于这样的情况,白远迷茫中只能按照自己所了解的方式去做。 惹人生气了怎么办——道歉,不管怎么样,先上一句道歉肯定没有错。 “师父,对不起。”白远抬眸看向沐寒,可是沐寒却不愿看他,而是对着薄雪点点头,打招呼了。薄雪桃含蓄的笑着问好,还主动寒暄,之后又羞涩的看着沐寒。说着说着还说起了刚才遇到蜘蛛的场景;“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这里还会有蜘蛛。” 她说完之后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点作,也就吐吐舌头看了白远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了,说的时候也没想沐寒会怎么回应,但是万万没想到,沐寒听后不仅安慰了一下薄雪桃,还教了薄雪桃一个阵法,具体情况如下。 沐寒安慰说:“薄姑娘以后多小心才是。”说完后停顿了一下,又道:“我曾自己研究了一个小阵法,可以防虫,你不妨试试。” 薄雪桃惊喜的看着沐寒,这回露出了一个丝毫不做作的,很温暖的笑容,然后就是让白远觉得十分刺眼的场景。 白远站在那里,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 第49章 11.27 白远就这样看着他们,抿唇立在一旁,试图找一个适合说话的时机,但是沐寒似乎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几分钟后,沐寒教会了薄雪桃所谓的阵法。 薄雪桃又和沐寒说清楚了她和白远正在追踪嫌疑人水弘盛。 了解清楚之后沐寒才将视线转向白远。 白远看到他眼中的疏离和冷漠,知道这个问题估计不好解决了。 “你既然如此讨厌我这个师父,那我们就解除师徒关系,今后你别再叫我师父。”白远明显感觉到沐寒和自己说话的语气虽然没变,但是其中所包含的情绪却变了。 白远一听到要和自己解除师徒关系着急了,下意识就想到了最有效的理由:“不可以,师父难道忘记了对我父亲的承诺了吗,一旦收我为徒,就绝不后悔的!” 白远只是用了最有效的话来阻止这个他不想要的结果,但他不知为何沐寒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在一边看着的薄雪桃看不过去了地捂脸说道:“说你傻,你还真傻,算了以后还是叫你白大傻子吧,感人的情商,今天我服了。” 白远不明白,但是对他来说,只要目的达到了,其他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沐寒和薄雪桃向着水弘盛离开的方向追踪过去。不知道是不是白远的错觉,他感觉沐寒的脚步太快了,他拼了全力才追上。 而作为一个女人的薄雪桃,她修为高,这点路程对她来说一点也不费力。所以白远的样子实在是狼狈。 等他们一行停下来之后,白远差点喘成狗,擦了额头上的汗水后,他无视了薄雪桃鄙视的目光,白远向远处半妖们平日里住的地方看去。 水弘盛此时正好要离开,看脚步似乎要往这边来,白远几乎对上了水弘盛阴柔的视线,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结果看到薄雪桃拿出了她的隐身宝物,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 又看向沐寒,发现沐寒只是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珠子,就十分淡然的看着对面水弘盛,丝毫不怕被看到。 等水弘盛离开之后,薄雪桃好奇的问:“沐寒哥哥,难道你知道我手中的珠子?” 沐寒点点头:“家师曾经与我说过阵法宗的门主有个可以隐身的宝物,叫隐身珠。” “是的就是这个东西,不过这只是我师父借我用的,回去之后要换给他老人家,我用了这么久还真舍不得,”说着她有些留恋了摸了摸手中的珠子,“不多说了,我们去盘问一下那些妖物,看看水门主来找他们说了些什么,我现在都不敢相信,堂堂一个门派的门主,居然和妖物勾结,若是他假公济私,真害过人命,此事就不好善了了。” 沐寒“嗯”了一声,白远则是默默跟在他们后面,毕竟他刚犯过错,还是低调一点,再加上等下就要去见几个半妖了,沐寒在失忆的时候可是见过半妖的,等下要是被人出来可就不好了。 毕竟要是稍微联想一下,怎么自己在的地方这些半妖就在,就算不会被抓现行,但是也会被怀疑啊,尤其是白弘,沐寒可是见过他两次了。 第一次白弘死而复生,沐寒来救被抢丹药的自己,虽然一来就和对面打上了,自己当时带着一众半妖,但是他当时是完全有可能看到过白宏,如果记忆力强些,沐寒很可能在当时就已经记住其他半妖了。 而且当时他的情况还透露了一个信息,这些半妖和自己的关系非同一般。第二次沐寒是失忆了的那段时间,白弘曾来找过他,不知道沐寒是否还记得。 怀着深怕的被发现的心,白远也暂时将刚才沐寒生气的事情忘到了脑后,集中精力准备专心应付之后会出现的状况。 薄雪桃可以说是雷厉风行,上去话也没说,也不给半妖们反抗的机会,在几个半妖还没看清来人的时候就被揍趴下了。 白远在沐寒身后看了看,发现白宏并不在,这里只有包括金白在内的十个半妖,知道这个信息之后他稍微放松了些了。今天因为是约定好了要见水弘盛的日子,白弘肯定躲起来了。 “说!你们和刚才那人是什么关系!”薄雪桃一脚踩在金白的胸口,用剑抵着他的鼻子。她可是记得这个人的,当时就是被他控制了身体了,产点命丧在他剑下,这口气薄雪桃想了多久都咽不下。 金白刚想拿出五灵咒准备反杀,被薄雪桃眼尖的看见,一把没收了五灵咒,顺带又把金白揍了一顿。 太惨了,其他几个半妖纷纷不忍心地转过头,因为知道金白得罪过这个女人,所以也就没有阻止。 他们在看到薄雪桃后面跟着的白远后,全都安分下来,不做剧烈反抗了。 半天过去,薄雪桃还在揍,几个半妖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个子高大虎头熊腰的半妖开口:“姑娘你别揍了好吗,我们全都招了还不行吗,你要是把他打死了,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其他几个半妖纷纷附和。 薄雪桃不屑地“哼”了一声才收手,不过她没有继续打的原因不是害怕威胁,只是因为自己打累了而已。 几个半妖见她停下来了,这才上去抱住鼻青脸肿的金白,几个一看他半死不活惨不忍睹的样子都要哭出来了:“兄弟你没事吧,你可别死啊,你死了我们还要去给你挖坑埋啊。” 金白瞬间气活过来,一掌抽过去,“啪”的一声,然后咬牙切齿道:“滚,绝交,我死了你连个坑都不想给我挖,绝交绝交!” 其中一个半妖见薄雪桃又要有发怒的迹象,立马将金白嘴巴捂住,很会看脸色地把他拖到人群最后,让他靠着墙壁休息下。然后他们开始交代前因后果。 “是这样的,我们原本只是山间的精灵,在深山中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突然有一天,我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没错,就是水弘盛,他突然出现,抓走了我们所有的伙伴,然后威胁我们为他做事,还承诺说如果做成了,他就收我们做门徒……” 他们说的很好,白远放心了许多。 他发现从刚才开始,沐寒就一言不发,他小心地看了沐寒一眼,发现他笔直站立在一旁,墨色长发向后披散,似乎有些凌乱,白远下意识想伸手抚平他的发,手一动就发现不妥,他不可这么做。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现不对劲,他盯着沐寒看了半天,沐寒却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难道他现在讨厌到根本不想多看自己一眼? 薄雪桃看到白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捅了他手臂一下:“白大傻,想什么呢好好听着!”说完又转过头去问水弘盛让他们做什么了。 回头的他没有看到沐寒转头正好看到薄雪桃打了白远一下,还有她给白远起的外号。 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这么亲密了? “他让给我们发了武器,还给金白一个宝贝,就是你手里手中拿着的这个,叫五啥子来着,然后让我们在这一带巡逻,说只要这样做我们的伙伴就会好好的,就是这样。” 薄雪桃审问着他们,听到他们做出的解释之后,她低头沉吟一番,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让半妖来巡逻。她刚想将这个疑惑问出口,就发现自己来的时候,不是正好路过他们巡逻的地方然后还直接将他们看作嫌疑人吗。如果自己没有白远的提醒,直接就将他们抓了回去,那么水弘盛今天不就要逃掉了? “原来如此,真是老谋深算的家伙。”薄雪桃恍然大悟。 “姑娘想到了什么?”沐寒见她一副明白了的样子,便开口询问。 沐寒之所以会来,是他听好友无贪说白远和薄雪桃前来掉查的对象很可能连出窍后期的薄雪桃都对付不了。他不明白既然对方的修为可能很高,那么自己的师父怎么会同意让只有练气期的白远跟着去? 沐寒难免开始担忧起白远是否能处理这件事,而且此事原本是应当交由自己处理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沐寒去找自己的师父,新月门主,要求去帮助调查。 门主新月理解他的感受,但是沐寒现在毕竟身上带着伤,不方便,于是要求沐寒,如果想要去,就必须要把伤养好。 沐寒告别了自己的师父之后立马求找了犹传中真人,请求他帮助自己治疗。 传中真人了解了他的理由之后,感叹了一下:“你对你那徒弟还真好,只希望你那个徒弟以后不会辜负你待他的一番真心。”你那个徒弟可不是个简单的,不过想想传中真人并没有将白远与自己相识的事情说出来。 沐寒的眼神难得没有这么冷,他回答道:“不会的。” 几日后,他的伤总算全部好了,去和自己的师父报告之后,自己的寝殿都没有回去,只是召出了自己的寒冰剑,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木宗,一路没有停歇的往玄月门赶去。 没想到却听到了那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你为啥还不回来QA扔了1个地雷 谢谢雷么么哒~你的马甲233333 第50章 11.27 薄雪桃将自己刚才想到的水弘盛的险恶用心说了一遍。 沐寒听完了前因后果,礼貌回答薄雪桃:“原来如此。” 白远在一边说:“这毕竟只是猜想,我们还是多问问吧,万一猜错了,误会了人家就不好了。”要显得自己与他们无关,最好是说出些站在他们对立面的意见,不然自己什么也不说或者是显得太急迫,不就太假了吗。 旁边几个半妖想:“我们的师父啊,事情都按照你想的发生了,您就别麻烦了呗。”不过他们也只是想想而已,当然不敢说出来。这方面他们还是很机智的。 薄雪桃想想也是,又回头问半妖:“他们真的只是让你们巡逻?还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其他的什么重要的话?” “有,”靠在一边的金白挣扎着起来说,“他当时给了我们武器之后,告诉我们,绝对不可以把他的身份暴露出去,如果被人抓住就坚决不承认,他会想办法救我们,还有不能说我们是在为玄月门办事,毕竟我们不是纯人类。” 既然这样,那么水弘盛的阴谋就**不离十了。 薄雪桃听后却神情一冷,怒呵道:“既然你们答应过被抓住绝不会说什么,那么你们现在怎么就老老实实承认了?说!你们是不是想冤枉好人!” 其中一个半妖哭诉着说:“你们都看到他刚才从这里出去了,还一进来就打人,再不说难道等着被杀吗,而且你们以来就问和我们什么关系,我们还能怎么说,而且我们也想救回自己的兄弟然后一起回到我们的家,你们以为我们愿意在这里帮他做事吗?我们是被逼的。” 薄雪桃这才勉强相信,为了解更多,她又问今天水弘盛来找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怎么看他脚步冲冲的样子。 “这个啊,”金白清了清嗓子,回想起之前白远交给他们的理由,“我们说有生死攸关的大事情要和他说,然后请他来一下,他今天就来了。” “什么大事?”薄雪桃问,沐寒也看着他,白远则是努力维护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露陷。 几个半妖,尤其是视线的焦点金白,他看到那个冷冷的师父的师父在盯着他看,顿时紧张得不行。 他上次见过这位师父的师父和人打架,他很强的印象留在了金白的脑海中,再加上沐寒的气势,他下意识的觉得有点害怕。 不料他畏畏缩缩的样子被薄雪桃认为是心虚,过去又想揍他,金白赶紧躲起来:“别打我啊,我只是害怕他而已!”说完后一只手指着沐寒,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典型的掩耳盗铃。 薄雪桃认真的看了沐寒一眼,然后脸红转头,心里再次感叹好一个冷艳美男子,然后她有仔细看了看沐寒,发现沐寒整个人带着一种威严,让普通人在接近的时候感到畏惧,当然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是因为自己朝夕相处的师父已经够严厉了,所以她习惯了这种气势。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居然在心上人的面前露出了暴力女的样子,她看了沐寒一眼,发现沐寒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这对薄雪桃来说证明了沐寒不是那种注重表面的人,于是好感度再升,然后她就开始放纵自己,恢复本性行事了。 她将目光放到金白身上,心想哪有人夸张到在街上看到一个陌生人就吓得不敢说话?其中必有隐情,她摆脱了沐寒的束缚之后,像审讯犯人一样更加严厉的呵斥:“不心虚你害怕什么!给我老实交代,不然今天本姑娘就灭了你!” 金白心虚低头,其他几个半妖心虚的咽了一口口水。 薄雪桃一看果然被她猜中了,心想果然有鬼,她立马加紧逼问,然后就逼问出了他们都认识沐寒。 这就有意思了,沐寒也逐个看了看他们,果然发现很眼熟,转瞬就想起上次去追抢剑法大会丹药那人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他们,薄雪桃眉问,好奇地区问沐寒:“你认识他们?” “是有过一面之缘。”对于丹药被抢走了的事情,毕竟是本门派的耻辱,沐寒不想说太多。 几个半妖都记得被救过的事情,心存感激,七嘴八舌的说着感谢。 “哪里,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当时要是没有您在,我们说不定早就死了。” “刚才就是因为认出您,所以我们才没有隐瞒。” “是的恩人。” 薄雪桃剑沐寒没有否认,也就相信了他们的话,当然对沐寒的好感度也上升了。她有些脸红的想,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冷的人居然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啊啊啊好想快点嫁给他。 想着想着她又脸红了,低头捂脸这么一点点的时间,她已经幻想自己和沐寒成为道侣然后度过了幸福又令人称赞的一声。回过神来看着沐寒,又是一阵少女痴笑。 沐寒在回想当时遇到这群半妖时候的模糊映像,而白远则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薄雪桃的笑容,他看到薄雪桃一脸发花痴的样子,除了感觉十分不顺眼之外,还感觉很恶寒。 这个女人究竟几岁了。 当博雪桃从自己的幻想中清醒过来之后看到白远的眼神,她也觉得十分不顺眼,于是两人就这么迷之仇视地看了对方,最后两人秉承着好“女不跟男斗”和“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的原则,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沐寒看到他们两个人“亲切”的对视,看到白远似乎一点也没有知错了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将刚才惹怒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摸样,又回想起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对传中真人说的那句“不会的。” 现在想起来,那句话简直讽刺。 于是大家突然觉得房间内的气温骤降。几个半妖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明明现在是艳阳天,怎么回事卧槽冷死了。 白远感觉到了可能是因为沐寒的原因,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刚才听到自己说他坏话都没有这么冷来着,又发什么了什么? 薄雪桃则是觉得这个地方可能风水不好,怎么大夏天的吹阴风。 话题回到刚才,薄雪桃继续问他们,究竟是什么大事。 “我们没饭吃了让他给我们送米。”金白旁边一个半妖回答。 “哈?”薄雪桃用小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是啊,水弘盛答应过我们要管饭的,但是在这里巡逻的好几天我们都是靠打猎过日子,结果突然想起来我们其实可以不用去打猎的,所以我们让他来一趟,解决我们的伙食问题。”半妖二号回答,其他几个点点头。 白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眼沐寒之后他又默默的收回了笑。 薄雪桃则是觉得一阵无力,她低头将手抚在额头上缓了缓才用一种说不清是鄙视还是佩服的表情看向半妖们:“刚才水弘盛没有打你们吧。” “没有啊,出了有点生气之外还是很正常的。” 薄雪桃突然觉得水弘盛这个人其实很可怕,真的,这样了居然都没有动手,要是换做自己,早动手一顿胖揍了……自己刚才好像已经揍过了。 遇到这几个极品,水弘盛倒了八辈子霉了,不过惹上本姑娘是你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了,敢伤本姑娘的弟子,要真是你,哼。 薄雪桃盘问完之后抓着几个半妖,就准备直接杀到水弘盛老巢去了。 白远觉得这姑娘真是直接大胆。 “白大傻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们直接杀过去,要是真的找到了其他半妖们,那么有你师父再加上我,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查清楚了,要是水弘盛还有悔改之心,那么三个宗派肯定会宽大处理,要是不服,我们可以抓了他然后带回天木宗或我们阵法宗处理了。” 竟无言以对,于是白远选择做一个跟在后面做事情的小弟。 于是他们直接杀到其他的半妖们暂住的地方,果然找到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守门的小哥很是心慌,然后他被薄雪桃逼着去通报门主了,顺便还解放了所有其他被关在这里修炼的半妖们。 见到多日未见的伙伴,他们很是激动,金白个几个过去和伙伴团聚,粗略的讲自己获救了,白宏没事,其他的魔修的事情和白远的事情不能现在讲明,所以都没有说,准备放到后面再说。 水宏盛过来看到沐寒,白远,薄雪桃还有后面被放出来的半妖,原本就□□涂一样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计划都被打破了,阴测测地看着金白:“你们要干什么?” 金白冷笑一声:“你想杀我们老大,抓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既然你利用我们,那么就不许我们反利用回来吗?亏我们还相信过你,没想到你都是骗我们!”金白愤怒的是水宏盛居然打算让他们修炼高之后杀了他们吸了他们的修为。这怎么能忍? “我只是好心救你们一命而已,没想到你们吃里扒外害了人还想诬陷到我身上。” 他对沐寒和薄雪桃说:“二位使者莫要听信妖言惑众,我的弟子们不久前上山修炼,遇到这群妖物祸害山林,真准备除掉他们的时候,我见他们实在有灵性,想来只是缺人教养而已,我于心不忍,便阻止了弟子的杀戮。” “后收了他们做门徒,希望他们从此之后痛改前非一心向善,这几个前几日在门中作恶,我自觉实在教不了他们,便将他们赶了出去,没想到他们却怀恨在心,偷走了我的独家宝物五灵咒,知道你们来调查,他们必定怀恨在心,存心报复,我做了好事,却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可悲可叹。”说完一副失望之极的样子,让人同情。 薄雪桃听了她的话后顿时产生了怀疑,心中产生了些许动摇,白远在一边看着,他并不怕水弘盛的话,因为半妖的口供在还,不可能因为水弘盛这么说了几句话这些口供就不算数了,他现在还没有必要出手。 沐寒凌厉的眼神直看向水弘盛:“那方才我们怎么看到你去找这几个妖物?” 水弘盛楞了一秒,道“他们哀求我原谅他们,希望再回来我玄月门,我于心不忍便去看看,仅此而已。” 这时候听他这么污蔑,知道内情的金白和其他几个半妖简直气死了,但是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他们全部都是魔修的事实,这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他们只能气呼呼的说:“不是这样的,你胡说!” 水弘盛看他们的样子,心中猜想他们恐怕是知道魔修的事情了,再一想,恐怕是那个逃跑了的漏网之鱼干的,想到是自己弟子办事不利,才导致功亏一篑,简直气死,先下只能想办法先拖住,然后想办法除了他们了。 这件事就暂时陷入了僵局,沐寒和薄雪桃一时也无法判断谁是谁非。 正当水弘盛想要提出让大家散了吧这件事改日再提,被解放出来的半妖中的一个突然站了出来,白远看向他,发现是平时特别调皮的一个,个性很像猴子,不过他确实有猴子的血统,他身形灵活娇小,只有一米五,一条跑上跑下绝对呆不住的,他这么一站出来,就让白远眼睛一亮。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他看到水弘盛阴柔的目光盯着他,让他十分不舒服,他龇牙,然后对白远旁边的沐寒说,“我昨天乱跑着玩儿,结果发现了一个地方关押这不少人,你可以跟我去看看吗。” 他对沐寒表现的十分亲近的摸样,无非是因为沐寒是白远的师父,而白远是他们半妖的师父,所以他对沐寒有好感。 水宏盛面露震惊,竟露出些慌张来,博学桃眼尖看了他一眼,让他背后出了不少冷汗,随即镇定下来,安慰自己万一只是虚张声势呢。 他想叫停,但现在说话肯定就说不清楚了,所以水弘盛,白远沐寒,薄雪桃,还有那些半妖,几个水弘盛的心腹,其他的弟子不敢出现,怕惹怒了门主。 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们再一处干枯的古井中发现了一个影藏着的炼丹地,进去一看,里面设施设备之齐全出乎所有人意料,在场地中心还有一个巨大的炼丹炉,再深入就是一些牢房,关押这不少男子。 薄雪桃和其他半妖目瞪口呆:“这……这些人是要抓来干什么的?” 沐寒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但是更多的是将注意力放在水弘盛身上,当注意到水弘盛眼神中露出杀气,他就感觉事情不对,水弘盛刷地拍了一下墙壁,快速按下一个机关后,四周立马封死,一个阵法将他们困在这里,而水弘盛则是立马躲到阵法后面。 薄雪桃惊讶道:“竟然是七煞尸火阵!” “那是什么?”白远问了下。 “哦,就是专门用来杀人的阵法,特别难布置,而且损阴德。”薄雪桃一边警惕的看着水弘盛,一边回答。 白远听他语气不算着急慌张,心中稍安。这才想起来,薄雪桃不就是阵法宗的弟子,看来这点难不倒他。当然她不知道薄雪桃口中的难,对于世上大多数人来说,是等于一生都不可能布出这样一个阵法来的。 “既然被你们知道了,那么就没有办法了,只好将你们杀光了!”众人的慌张让水宏盛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他阴柔稍尖的声音让人觉得刺耳。 当水弘盛看到沐寒和薄雪桃不为所动的样子,他觉得愤怒不已。 “哼,不过一个洞虚期,一个出窍期而已,今天本门主就让你们陨落在这里!”说着他划破手掌,让自己的血低落在阵法的边缘上。 作者有话要说:  神奇的第二更~还是粗长的那种 第51章 11.17 只见众人脚下一阵血光闪烁,不一会燃起了火焰,凡是在阵中的人皆感到烈火灼烧的痛楚,正难耐不已之时,沐寒将召唤出的寒冰剑插到地上,四周瞬间结冰,暂时压制住了这七煞尸火阵的火焰,顿时整个阵法中只剩下没有人站立的边缘还有火焰燃烧。 水弘盛冷笑一声道:“我们就慢慢耗着,等你耗尽力气,还不是待宰杀的羔羊。”说着口中念动口诀,阵法中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炙热,一时要有压过寒冰剑的气势。 半妖们吓得不轻,不少人在被火烧到的时候,跳着逃开火焰,有几个不时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白远,幸好薄雪桃和沐寒注意力都在水弘盛身上,所以他们没有看到,但是一直在关注全场的水弘盛却注意到了,心中惊疑,便开始细细打量白远。 一身普通天木宗弟子的白衣,面上露出正在害怕的表情,修为是他亲自确认的练气期,除了是沐寒的徒弟之外,再无出众之处,但是那些半妖却为何用那种目光看他他还想再多看看,阵法中却突然再生异象。 沐寒竖起二指,在寒冰剑的剑柄上轻轻点了点,刚才势头强盛的火焰顿时再被压制了下去,气得水弘盛直咬牙,心想若不是自己这一身的病,凭着他渡劫期的修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洞虚期修为的人给压制住。 沐寒面不改色唤了一声薄雪桃,将阵沉浸在沐寒美色中的她唤醒了:“啊?寒公子,你叫我?” 沐寒点点头:“薄姑娘,刚才听你了解这个阵,不知道你能不能解开这个阵法,我现在腾不开手。” “当然可以,”薄雪桃自信一笑,“也不想想我师父是谁,这种初级阵法就想困住我,未免太天真。”说完就开始从自己的的荷包里开始往外拿东西,就一支笔,一张纸,一瓶墨水。 水弘盛本来就听着她的话感觉很不舒服了,结果看到她拿出来的东西,顿时开启嘲讽:“哼,死到临头还嘴硬,就算你是阵法宗的人又怎么样。” 薄雪桃将一张长约五十厘米,宽约一米的白纸顺势扑在地上,看了水弘盛一眼嗤笑道;“白脸老鬼,你想在这里杀了我们,就不怕天木宗和阵法宗的追杀?你真觉得你能跑得掉?” 水弘盛才不在意她的威胁之语“难道你们天木宗和阵法宗还能只手遮天不成,三年过后你们能不能继续以“宗”之名还难说,更何况是追杀我,呵呵,吓唬谁呢?” 他的话顿时戳中了薄雪桃心中最在意的地方,她被气得不行,手中握着笔,粘了下墨水,动作行云流水地在纸上画着什么,白远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她画了个圈,又在圈里画了个叉…… 顿时有种幻灭感,说好的高大上呢。几个看到的半妖吐槽着。 要不是薄雪桃一脸认真,他都怀疑这是不是在恶搞了。 画完圈叉后薄雪桃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白猜测估计还要做什么,他继续在一边看着,果然到了后面,在薄雪桃的纸上出现了与众不同的景象。 纸张上的圈和叉都慢慢在纸上神隐,然后薄雪桃再次蘸墨,这次她居然没有在纸上画,而是站直了身,目光平视,仿佛在他的面前就有一张可以作画的白纸一样。 白远看她就这么凭空画了一些复杂的图案,画完后手中毛笔轻轻一点,她又蘸了次墨水,如此共画了七次才停止,次次不相同。 完工后薄雪桃将毛笔放在手中心,双手合十,口中无声念了句什么,她面前的空气突然出现七道金色的光芒,向阵法的七个角落飞过去。 做完后薄雪桃收起了自己的工具,然后就开始认真的注视着阵法中的火焰。 “就这样做完了?成功了吗?”白远关切地问道。 “不知道咯,等下要是还没有什么反应的话,应该就是失败了。”薄雪桃也不是很在意的说。 “喂!” 好歹也算是个有关于生命的危机,认真对待点好不好。你这样不在乎的态度很伤反派的心好不好。 “这个不行等一下就换个方法,怕什么,以你师父的实力,在这里撑个十天半个月不是什么问题,有这么多时间,我绝对可以破解开这个阵法的。” “等等,”白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以前破过这个阵法没有,或者看到过这个阵法是怎么解开的没有?” 旁边沐寒也转头看了她一眼。 薄雪桃冲着沐寒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完全没有,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这个阵法,但是上面没有说解法。” 沐寒对他说:“我相信薄姑娘。”阵法宗以阵法立名与世间,既然她有这种表现,那么肯定是胸有成竹的了。 白远猛然看向沐寒。他刚才居然对一个女子说这种话? 莫名的觉得胸口有些堵得不舒服。 而水弘盛一直密切注意着她的举动,她布置完了之后他还一直紧张的望着。但后来知道薄雪桃做完这一切后的几个呼吸的时间,这里并没有发现任何改变,他便开始嚣张起来。 他嘲讽道:“看来阵法宗确实是穷途末路了,居然让一个出窍期的小姑娘来外面奔波,实在是悲哀。”话才一说完,他忽然到胸口一痛,一口血抑制不住的从喉咙涌上来,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啊哈,这不就起作用了吗。”薄雪桃露冲白远炫耀地挑眉。 白远见到后冲着薄雪桃抱拳鞠躬道:“薄姑娘果然非同凡响在下佩服。” 薄雪桃十分满意他的夸赞,她又转身去问身后跟着的一大群半妖:“怎么样,本姑娘厉害吗!” 半妖们纷纷称赞道:“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哇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的天这个娘们太厉害了”“这个女人很暴力的大家不要只看到他的外貌啊”…… 由于说话的人太多了,薄雪桃只是听到了几个人的赞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是崇拜的,于是也就没有注意听了,要是真仔细听一些半妖说的话,她估计会再暴打所有半妖一顿。 “水弘盛,你还现在投降的话还有条活路给你选,不然的话你今天完蛋了。”薄雪桃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地下宫殿,对于被关押在这里的普通人来说,这就是天降福音,但是对于水弘盛来说,则像是催命符。 他知道,这个阵法是不能再维持多久了,不论再怎么不甘心,他现在也只有重新想对策。 他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装着丹药的盒子,拿出来吃了下去之后,精力看着恢复了许多,他稍作休息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薄雪桃看着他根本就没有理自己转身离开的背影,气的原地跺脚。 生怕水弘盛卷铺盖跑了,薄雪桃对沐寒说她要马上破掉这个阵,希望沐寒配合她。 “薄姑娘请说。”沐寒一边施法抑制住愈发浓烈的火焰,一边与薄雪桃说话,整个过程丝毫不显慌乱。 “等下我要念咒,等到我双手放下的时候,你立马拔出你的寒冰剑,时机一定要掌握好,不然不好继续下去。”薄雪桃认真地交代。 白远全程低调围观,整个过程绝对没有与半妖有任何不该有的互动,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沐寒听完后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交代完后,薄雪桃开始念咒。她眼睛闭着,周身开始闪烁着淡淡个光芒,又有微风在她周身漂浮,仿佛有种神秘又强大的力量在她的驱使下开始复苏,所有人都感觉到脚下的阵法似乎在发生着什么不可思议的转变。 “他是神仙吗。”从未见过这种光芒的半妖们一个二个惊呆了,其中一个愣愣地开口,当然其中有一半的功劳是因为薄雪桃美貌的面容。 时间整整过去了半个时辰,众人在这冰火两重天中熬了这么久,虽心中焦急不已,但是却又不敢出声打扰,生怕破坏了薄雪桃破阵。 忽然阵法中的火焰剧烈燃烧,她知道这是阵法临死前“回光返照”的现象,抓住这个机会,她加紧了念咒强度,猛地放下双手,冲着沐寒大喊一声“把剑!”,沐寒应声而动,立马抽出寒冰剑,只见这个七煞尸火阵突然发出了刺目的光芒,众人纷纷伸手挡光。 失明了几秒后,众人挣开眼睛,就发现七煞阵的标志已经全部消失,布阵的七个法宝全部破碎。 薄雪桃竟然直接将这个阵法给毁掉了。 破阵只是离开这个阵,但这个阵法还是在的,还能在发挥作用,相对于毁阵来说,破阵比较简单,在这种时候薄雪桃却依然选择了嘴困难的毁阵,而不是破。 沐寒稍微想了下,就明白她是不想让这个阵法留在这里,免得再害人,在如此危机时刻还能有这种心,实在难得,他冲薄雪桃拱手:“薄姑娘的行为举动让人佩服。” 白远听了沐寒的话一愣,脑子一闪,也明白了:“薄姑娘你是个好人。” “别废话了,我们追上去先抓住水宏盛那个恶棍再说,对了,”她转身用手指着白远身后的所有半妖,“你们,先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放出来,不许伤害他们知道,不然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然后等我们处理了水弘盛在将这些人都送回凡俗去。” 说罢她和沐寒闪身出了这里,白远回头看了一眼半妖们,几个半妖正想和他说话,他立马竖起食指放到自己嘴唇边,半妖立马闭上嘴巴。随后他又指了指牢房中的人类,翻身追上了沐寒和薄雪桃的脚步。 半妖们则老老实实地去解放被绑架的人类了。 白远并没有料到,自从他一进来开始的所有举动,都被旁边牢房中关押这的一个人,看的清清楚楚。 第52章 11.27 白远刚从那个井底出来,四处一看,不见沐寒和薄雪桃的身影。他立马御剑飞高,再往下方扫视一番,发现在玄月门的中心,一个宽阔的广场上,整整齐齐地站立着许多人,白远想也没想就往那个方向御剑飞去。 他刚御剑到广场上方,就听到水弘盛的声音响彻全场: “……玄月门成立至今已经有两百九十七年,全门弟子总共三百五十一人,但至今却无一人渡劫成功,实属吾门大憾,今吾将身死,除我之外再无渡劫期的人可以担任门主之位……纵使不甘,但我玄月门气数已尽,我,玄月门第三代门主水弘盛,就在这里宣布,从现在开始,玄月门退出仙门之位,即日解散,世间再无玄月!” 玄月弟子哗然一片。 水弘盛继续说:“现在我用一个普通修者的身份,请求众人来见证,我将用鲜血来祭奠玄月之名!”他狠厉的杀气响彻全场。 薄雪桃吃惊:“水弘盛,你现在解散玄月门,是想杀了我们,却又不追究你门下的弟子?你这个疯子!” 水弘盛向天癫狂地笑了几声:“若不是你们从中作梗,我玄月门又何至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今日会将你们一个个杀了,用你们的血涂满玄月门!” 所有被激起愤慨的弟子纷纷举剑呼喊:“杀了他们!”开始只有几个人,后来发展成为所有人。 “若不是你违背修仙界禁令,用普通人来炼制丹药,我们又岂会来调查你?我们代表的是修仙界的正义!”薄雪桃用法力将这段话扩散全场,声音压过了玄月门所有人。 水弘盛并没有理薄雪桃的话,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看了一眼,用视死如归的气势吞下了那颗药。 白远明显感觉到他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修为似乎提升了不少,他想起自己曾经得到过的可以提升修为的起死回生丹,但是看水弘盛的表情却又不像,况且这种丹药听说对元婴以上修为的人均无提升修为的效果。 白远站在广场边缘上的空中观察着,完全没有要到前面的打算,他想着等下估计前面要开战,他站在人群最后肯定是要安全一点的,哪里想水弘盛眼眉一扫,立马就发现了白远的存在。 白远刚才在地下室和几个半妖奇怪的交流让他十分在意,他最恨破坏他计划之人,所以第一个想杀的,就是白远,即使只是可能,宁杀错,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 当然白远觉得他是柿子捡软的捏,自己是此次调查团中最弱的一个人,最后成为靶子,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扭头目光看向白远,嘴角勾起一个杀戮的笑。 沐寒看到他突然转移了目标,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了傻呆在那边的白远,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握紧寒冰剑想挡在水弘盛的面前。 薄雪桃也发现了水弘盛的目的,她惊恐地朝白远大喊:“小心!”说罢也朝白远的方向赶了过去。 沐寒的速度比薄雪桃快了一倍不止,但纵使沐寒的反应与速度都已不慢,但却还是比不上修为高了他两个等级又磕了药现在还爆发了的水弘盛,他才闪到水弘盛刚才站立的地方,却还是晚了一步,他向白远的方向一看,水弘盛便已瞬移到了白远的面前。 沐寒看到此景,心中一慌,脚下忙着赶过去,此时他忽觉时间在变得漫长,脚下仿佛有千斤拖拽,怎么也快步起来。看到水弘盛将手中的刀挥向白远时,他甚至已经想象到了修为只有练气的白远根本无法抵挡水弘盛轻轻一击便会陨命。 快一点!再快一点!如果能再快一点…… 沐寒的人生中,第一次恨起自己修为不如人。 白远根本没有听到薄雪桃的喊叫,也没有听到自己脑海中六阵的惊叫,他不过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却看原在百米之外的水弘盛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看到对方向自己脖子砍过来的剑,白远瞳孔霎时紧缩,他的心脏甚至停止跳动,只觉得脑中充血。 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头往外一偏,握着雷刃的手腕一个扭动,剑尖直指天空,手顺势往上一抬,雷刃从身侧往上,在水弘盛的剑刃离他脖子只有一指之距时,雷刃终于移动至白远的颈部,勉强抵挡住了水弘盛的致命一击。 “叮”的一声,白远被狠狠击落,身体撞击到围墙上,生生撞烂了墙壁,一阵灰尘扬起,白远倒在残垣之中,生死不知,而他旁边的雷刃漆黑的剑身发出一阵低沉嗡鸣,犹如野兽的嘶吼,全场寂静。 薄雪桃倒吸了一口冷气。 沐寒只看到水弘盛毫不犹豫抬起手中的剑向白远砍过去,接下来就是撞击在地上的白远,他脑海空白了一瞬,张大嘴想大声喊白远的名字,口中刚出一个“白”字,就看到白远的身影动了下,确认白远还活着之后,沐寒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 白远意识模糊了几秒才清醒过来,想起来他就一阵后怕,刚才自己差点连头都被砍下来了,还好反应及时。想到现在的情况,危机还没有解除,他立马向水弘盛的方向望过去,发现水弘盛正在和沐寒短兵相接。 水弘盛轻蔑一笑,三两招便故意将沐寒打退百米之外,趁着他还没有重新回来的间隙,他抬起右手,掌心向外,甚至连咒语都没有念,四周便形成了一个玻璃一样透明的阵法,约一百个立方米左右,上无封顶,直插云霄,这个阵法正好将他和白远关在了里面。 这时候薄雪桃也赶过来了,见到白远没事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当她的手摸到阵法,顿时觉得额头冒汗。 这种时候她的手有些发抖的掏出了自己破阵的工具,(实际上也是她的法器)重新开始破阵,但是看到单独面对水弘盛的白远,她心中隐隐有预感,恐怕这个人是救不回来了,她现在破阵到最后也许只是进去收尸……不,也许水弘盛杀完白远之后,根本不会等到他破阵,然后就出来把他们杀了。 水弘盛吃下的丹药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以水弘盛现在的修为,就算她自己再加上沐寒,也不敢说有什么胜算啊。她忽然感觉自己贸然前来的作法还是冲动了,她太自负了,结果白白害了一条人命。 她原本是个不容易放弃之人,再加上她心中觉得此事是自己的过失,薄雪桃才没有停下手中破阵的动作,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她也不能放弃。她手中飞速的用笔画着解阵之术,带着哭腔对着阵法内的白远大喊:“你一定要撑住啊,白大傻!你还没有和你师父道歉啊!” 白远感觉自己腰都快断掉了,刚才装破墙壁的那一瞬间,他身体承受住了不小的击打。但是现在不是给他休息的时候,趁着水弘盛结阵的那点时间,努力站了起来,立马过去把雷刃拿到了手里,不管有什么力量灵气什么鬼都往剑中输入。 他发现这回输入的灵气比以往任何时候的都要大。 “白远你这个瘟神是老子啊,你一定不能死啊,我全家老小都望你了,祖宗,求你了一定要活着啊!”六阵都要哭了,自从遇到白远之后他的人生实在是……太惨了!!怎么可以惨到这种地步!好不容易刚修炼上去几个等级,今天看来又要没了。 “那还用说吗!”白远眼中燃起火焰,浑身充满了斗志,身上所有的疼痛在死亡的威胁下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他双手紧紧握住雷刃,双臂肌肉鼓起,竭尽全力准备迎接水弘盛的下一轮攻击。 这时候水弘盛阵法结好了,他脚下无凭站立空中,高昂着下巴,用俯视众生的眼神望着下面的所有人,看戏似的望着面露慌张的沐寒,一边哭一边画阵法的薄雪桃,觉得这一切都分外有趣,最后将视线固定在沐寒的身上。 沐寒的身上有着他水弘盛所憧憬却得不到的一切,年龄、天赋、样貌、力量、背景……这让他忍不住想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毁掉这个天骄,毁灭他的精神,毁灭他的天赋,毁掉他全身筋脉,让他变成个废人,最后只能悲哀的哭泣。 想到这样的场景,他忍不住开心的笑了出来。阴森森的笑容让刚才还声势巨大的原玄月门弟子们害怕地躲到一边,畏惧的望着他们曾经和蔼可亲的门主。 原本他想要杀掉白远,只是因为白远有可能是幕后的那个黑手,但是现在他不管了,无论白远是不是那个黑手,他都不在乎了,现在他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沐寒很在乎他这个被众人视为耻辱的小徒弟。 水弘盛忍不住想,如果在沐寒的面前,用世上最残忍的方式将他这个弟子虐待致死,沐寒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白远看到水弘盛将视线转回自己的身上,他不敢小瞧面前这位现在有渡劫中期实力的水弘盛,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还有六阵的全部灵气都输入雷刃。 他不敢保留丝毫,他深知如果不尽全力的话,也许下一招就没命了。 白远看了一眼外面在试图破阵的薄雪桃,看到她的脸已经哭花了的样子,面上的妆容也毁得一塌糊涂,心里想,如果还有机会活着,他等下一定要好好的笑笑她。 最后他看了一眼沐寒,沐寒此时在外面不停的用寒冰剑攻击这个透明的阵法,他自己肯定没有发现,他露出了多么真实的表情,慌张,愤怒,害怕,自责,他的脸上,因为自己,第一次露出了所有人都能分辨得出来表达了内心情绪的表情,纵使没有那么强烈。 白远握紧手中同样激动不已剑,脑子里却冷静地想着:今天能够看到自己师父这样的表情,就算把他惹生气了,也算是值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等下估计还会有一章,喵喵喵~ 第53章 11.27 水弘盛再次向白远砍过来,白远看准了他手中剑行走的轨迹,由于水弘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白远根本避免不开,他只好继续用自己的剑来抵挡,不过这回他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 水弘盛根本没有将白远放在眼里,所以他的攻击像是踩死蚂蚁一样简单,不过力道却并没有减小。 白远等的就是他的剑和自己的剑有直接接触。他可没忘记,自己手中的剑叫雷刃,技能是放电,如果直接接触对面的话,他的攻击说不定能电到水弘盛。 不管有没有用,总之先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水弘盛这次的攻击和上次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他成功的再次将白远打到透明阵法的边缘然后又掉落下来,这一击让他吐出了一口血,不过他也成功地看到水弘盛被电得大叫一声倒在地上,被电得浑身抽搐。 这绝对是个不可措施的良机,白远拼死站了起来,提着剑一步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口中不时咽下从胸膛涌出的血液,但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沐寒此时已经停下了无效的攻击,面上的表情也冷静下来,看到白远不仅还活的好好的,甚至还在努力的想办法自救,他也开始略带焦急的站在一边等待,顺便节约自己的力气,以便等破阵的那一瞬间,他还有力量去从水弘盛手下将白远救回来。 他没有去催促薄雪桃,看得出她也是已经尽了全力的了。 沐寒意识到,现在的他实在是太过弱小无力。 在围观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原本晴朗的天空却突然有要变天的预兆。 显然这并不是沐寒再度魔怔了,但却和沐寒脱不了关系。 玄月门的弟子看着白远居然接住了水弘盛整整两次的攻击,当他从曾经接待白远的人口中得知这个人现在居然才不过是练气期修为,都震惊了。 顿时所有人看白远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尤其是看到白远在第二次攻击的时候居然还有能力反杀了回去之后,他们惊讶得下巴都掉了。 沐寒似有所感,抬头望天,脸色忽地变得难看起来。 博雪桃看了一眼,哀嚎一声:“天哪沐寒你怎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突破?” 原来是沐寒在这种情况下,激发了潜力,竟然要突破停滞了两年的洞虚后期修为,步入大乘了,突破凡是元婴期以上修为的人,突破就意味着要经历一次雷劫,若是能活下来,才能变强,步入下一个等级。 原玄月门的人一看,顿时全部御剑,退开沐寒千米之外,以防雷劫误伤,他们继续观看白远这边的动向,几个修为低的只能靠着几个金丹期修为的师兄转述了。 白远终于走到了水弘盛的面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的望着白远提起剑,向暂时不能动的水弘盛的心脏刺过去。 “噗嗤”一声,那是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白远心中一喜,抬眸却发现居然被水弘盛躲开了,他现在刺到的是水弘盛的肩膀。 白远并没有杀死水弘盛,但是对于水弘盛来说,让这样的白远伤到他已经足够触怒他了。他用两个手指头捏住白远的剑,轻轻的就将剑拔了出来,白远力道大不过他,脚步踉跄地往后退。 正在这时,几个半妖闻声赶来,他们身边还带着刚刚解放出来的人类,走进了他们才看到直插云霄的透明柱子。 正好看到水弘盛对白远要下毒手,他们就开始焦急了起来。金白张大嘴大喊了一声“白师父”就被不知何时赶来的白宏捂住了嘴巴。 “闭嘴!你别暴露了师父。”白宏在白远的耳边对他警告着说道。金白心虚地看了场中的人,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大,还好你及时阻止了我,可是师父怎么办啊,他现在正……” 白宏其实心中也很慌,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是说些“师父一定没事的”话来安慰他们,其实他心中也很没底。 突然白宏感觉到自己的旁边有一个人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看,他锐利的眼神立马望过去,发现是刚才被解救出来的普通人类,此时正在观察着他。 由于是白远的关键时刻,他也没有多关注,只是看了一眼,记住了那个人的面孔,便继续盯着白远,心中祈祷“师父你一定要没事啊”。 而白远这边,他已经用尽了全力,这一刺无效之后他再也使不出一点的力气了。水弘盛愤怒一掌打掉了白远窝在手中的雷忍,“咔嚓”一声,白远感觉自己的手臂骨折了,他艰难地站立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水弘盛狰狞的面孔,越来越近。 水弘盛走到白远面前,一掌将他打到在地,白远狼狈趴着,他双手杵地,试图要再次站起来,水弘盛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一教踩在白远的左手手背上,撕裂的痛楚让白远闷哼出声。 “说,你是不是幕后黑手?”水弘盛突然蹲下,凑近白远:“那些半妖魔修是你的人?还是……你幕后还有谁?难道就是天木宗?” “你说什么?”白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水弘盛失去了耐心,况且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想知道真相。他一脚踢到白远身上,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白远身上的伤再度加剧,随后水弘盛泄愤般将白远当成个玩偶似的,打过来打过去,外面的人都觉得有些看不过去了。 突然薄雪桃惊喜道:“我破掉这个阵法了!”透明阵法应声而碎。 沐寒闻言立马闪现到白远面前,拎着他的领口,将他提到薄雪桃的面前,提剑就和水弘盛缠斗在了一起,他出招快准狠,明显是想要快点解决掉水弘盛然后专心渡劫。 水弘盛明显看出了他的意图,他现在可是有渡劫中期的修为,自然不会怕区区洞虚期的雷劫,现在的他不想杀了沐寒,只是想让沐寒先失去行动能力。 显然,他对于自己想要先杀死白远再杀沐寒的计划被阻挠了而感到十分不满,他对沐寒下手越发狠重。 薄雪桃焦急的在一旁看着,不时还瞄一天天空的雷劫云,见到越发浓厚的黑云竟隐约有发出闪电的趋势,眉头深皱。 白远无力躺在地上,此时无力的被薄雪桃扶着,看到天空中黑云下面似游龙般时隐时现的闪电,他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设想。 他的剑需要灵气的补充,才能发挥出带电的特质,那么换个角度想想,他的剑可不可以直接充电呢? 这个设想固然很好,但是却有一个巨大的缺点,那就是怎么充电,以及要是失败了的话,他这种**凡胎,肯定会被雷电给电死了吧! 他想自己的这个设想,毕竟小命重要,但是他转头一看,发现刚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沐寒此时正在和水弘盛缠斗当中,他眼睛有点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于是他问薄雪桃:“你能看清楚他们打得怎么样了吗,谁占上风?” 薄雪桃看了半响,犹豫了下还是没有选择说谎安慰白远,她老实说:“水弘盛占据上风一点,毕竟他是渡劫期的,你师父和他差距太大,占据劣势很正常,要是常人早被打趴下了,你师父可真厉害,越两级挑战对手,不过他要是再拖下去就麻烦了,等下的雷劫会盯着他劈的,到时候……” 到时候肯定要腹背受敌。 白远思虑再三,心想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现在自己要是什么也不做,等下若是沐寒败了,那么他们这里可就没谁能够在阻止水弘盛了,到时候全部都得死。 他要上,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提着把剑傻乎乎就上了,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白远轻轻叫了一声薄雪桃,让她给自己吃一个暂时类似兴奋剂的丹药,身体总算能站立起来之后,他将自己的想法说给薄雪桃听了。 薄雪桃开始听时,大为不信,一度皱眉质疑:“这也太扯了吧,真的行?而且这丹伤身……”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肯定是行的,就看你这个阵法宗的行不行了,至于丹药,既然都吃了,那还能吐出来不成?” 薄雪桃轻哼一声,这种时候她不想和他计较什么了,直接拿出毛笔和墨水,围绕着白远就开始一边在空气中画着什么,一边念叨咒语,很快,她要布置的阵法就弄好了。 白远正想御风向天飞去,却又被薄雪桃叫住:“你等一下。”她说着满脸挣扎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放在白远手上。 “这块可是我师父给我的最最最重要宝贵的保命牌,你小心揣好了,刚才我给你弄的那个阵法毕竟时间仓促,我觉得不太可能抵挡得住洞虚期的雷劫,到时候要是你真被雷劈了,这个说不定可以保你一命,记得要活着还给我,我不希望从你尸体上拿回。” 白远面色复杂的看着她,最后郑重地点点头。 他御风而飞,手中举着雷刃,六阵现在只能默默地望着义无返顾的白远。正所谓绝地逢生,他是赞同白远的做法的。 沐寒专心和水弘盛打着,已经没有余力注意其他人的情况,当然也没有发现白远冲上天去准备替他挡雷劫。 等到数千米的高空之后,白远紧张地盯着黑云,将手中的雷刃举过头顶,等待着雷电的到来,雷电自然会优先打高处的东西,一般的雷劫会先毁掉最近的东西,然后再找向渡劫的人。它们方式有意识一样。 突然白远眼前一闪,闪电首先击向白远手中的雷刃,“轰隆”一声,白远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举在头顶的雷刃,那些闪电尽数被雷刃吸入了剑中,而他,居然一点也没有被雷批到! 看来这样行得通了。 白远凝神和自己手中的雷刃交流了一下,问它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哪里想到雷刃居然对他说,刚刚那个味道很好希望再来一下。 白远感觉喜出望外。这是他今天遇到无数件悲催的事情之后第一次遇到的好事。 自己这把剑,终于有种让他刮目相看的感觉了。 于是白远举起手中的雷刃,带着愉快的它把沐寒所有的雷劫都吃了,吃了,了。 第54章 11.27 白远正在帮助沐寒抵挡雷劫,而不知情的沐寒和水弘盛正在进行着紧张激烈的打斗。 沐寒与水弘盛兵刃相接五招之后,猛然发现水弘盛手中的剑根本就不是他的法器,仅仅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剑而已。 水弘盛的法器在百年之前被人打坏,他也落下病根,那之后他一直对所有人隐瞒着这件事情,轻易不会与人动武。 电光火石之间,水弘盛明白了沐寒知道他的剑的秘密了。他忽然感到胸口一痛,心知那个丹药的药效快过了,在这样耗下去,他必定也占不了什么便宜,现在的他应该速战速决。 沐寒还在怀疑,但是水弘盛下手却突然重了起来,他便也肯定了水弘盛手中的剑并不是他的法器。 法器乃是修者伴随一生的武器,若是没有了他,绝对像是失去了最得力的那只手臂一般。 水弘盛只觉得自己手中的砝码越来越小,直到天平彻底倾斜。 沐寒看准了他停滞的一个间隙,趋剑而去,想要用寒冰剑结冰的属性暂时冻住水弘盛,然后将他带回天木宗由门主处理。 水弘盛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行动也开始变得迟缓,身体的病症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开始集中爆发出来。 忽然他抑制不住的开始咳嗽,剧烈程度让人怀疑似乎下一秒肺叶都会被他咳出来。 水弘盛知道自己今天败了,但他明白,他败的原因不是敌人太强,而是他自己的轻敌和大意。 追求了一生的仙道,如今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不出意外,等下自己就要死在这个天才的手下,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尸骨,不过是面前这个天才的踏脚石,他人生的终结,就要成全他人的名声了。 甘心吗,当然不甘心。 水弘盛突然大吼一声,踏步冲向云霄,以生命之力为代价,将那段关于魔修的秘密凝结在千万个阵法中,向全世界散布开了去,这些装着信息的阵法,将会随即散落到修仙者的身上,然后这个消息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被所有人知道。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替他报仇。 做完之后他的内脏迅速衰竭,他转眼看到白远就在不远处,双手猛地抬起,做出要掐死白远的摸样,不顾一切的冲向白远,丝毫不躲避白远捅向他胸口的剑。 白远瞪大眼睛看着水弘盛临死前挣扎的面容,手中握着的雷刃贯穿了水弘盛的身体,一切都让他感觉很不真实。 丹药的药效也快过去,他眼睁睁地看着天空中还未完全消失的雷劫向他劈过来,伴随而来的,还有水弘盛最后留下的一个装着魔修信息的小阵,里面有包括白宏在内的所有半妖的样貌。 白远惊恐地恍然大悟,刚才水弘盛做的事情居然是这个?那刚才像流星一样向外飞逝的光芒,竟然是这种东西?他看向远方,想要阻止却已无从下手. 白远不敢想,那些散步到天下的消息将会给他收下的半妖们带来怎样的后果,他一心为了解救半妖们而努力,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将所有的半妖推向了深渊。 沐寒追上去,只看到划破天空的闪电劈向白远,还有和白远近在咫尺的水弘盛,天空让闪电照亮的那瞬间,沐寒甚至看清了白远双眼中的无措和迷茫。 轰隆声过后,沐寒只看到两个身影分散往地面掉下去,看不出是否还活着。 “白远,白远,白远……”沐寒叫着他的名字御剑过去,认清了白远之后,他伸出双手接住了白远。 “师……父?”白远愣愣看向沐寒。 沐寒一手扶着他,将他稳住之后才对白远轻声说:“为师在的。” 啊……多美的一句话。 白远看到天边的乌云渐渐散去,阳光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自己会死吗。 “师父,对不起,我说你坏话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白远颤抖着手,轻轻拉起沐寒的右手,认认真真地看着沐寒,如此问道。 他知道,现在就是利用同情,取得原谅的绝佳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了。 “对不起。”我曾经居然趁着你失忆之时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白远说了第二个对不起,说的却是很久以前的只有他知道的事。 “师父怎么会跟自己的徒儿记仇呢?”沐寒抬起左手,温柔的抚了抚白远的头。 像个慈祥的长着。 白远松开了手,露出一个笑容:“谢谢师傅。”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甚至是在很多方面是卑鄙的,但他从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他需要沐寒这样一个高尚的人,来站在自己的面前,来帮助自己成事。 “师父,我可能要死了,所以在我死之前,还可以再提出一个要求吗。”白远看着沐寒,虚弱地说道。 “我绝不会让你死。”沐寒斩钉截铁地说道,胸膛起伏,隐约是愤怒。 “答应我,师父!求你了!”白远忽然掩住嘴,指缝间鲜血流出。沐寒一惊,顺着滴落的血迹往下看,忽然发现他白色的衣裳已经被血染红,触目惊心。 似乎下一秒白远真的就会死去。 沐寒紧紧抓着白远的手臂:“你说吧,无论是什么,我一定会为你做到。” “等下去之后,将我送到一个安静的房间,为我布置一个隔绝外界的阵法,不要打扰我,三天后若我还是没出来,你们再进来好吗.” “为何要这样,你的伤……” “我的伤我自己能治,任何人都不要进来,包括师父您。”白远此时的呼吸也已经开始变得短促,虚弱笼罩了他的全身。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保持了理智对他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沐寒不理解,同时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不想答应的,因为答应就意味着他要将白远放到一个远离他的地方,生死不顾。可他若是不答应…… “我连这个要求都不能提吗,也是……我不过是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废物白远罢了。”他话到最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发声,沐寒是通过读他的唇语才知道的。 看着这样的白远,沐寒心尖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好,我答应你。” 白远这才心满意足了垂下眼眸。 他当然不会死。他魔正双修的特殊体质让他绝不能被人探寻体内的筋脉,否则的隐瞒了许久的秘密定会立马大白于天下。 第55章 11.27 白远因为自身的秘密不能被人发现,所以拒绝其他人帮助自己治疗伤口,沐寒虽然答应了他,但是心中也产生了怀疑。 六阵曾经和他说过,魔修绝对不能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任何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然对于白远来说,六阵会疗伤,这就足够了,这才是他大胆要求沐寒自己疗伤的原因。 不论如何,白远总算是得偿所愿。沐寒直接载着白远,按照白远指的方向,将他待带到了白远在天木宗住了几天的客房,然后很不放心地离开了房间,又在阵外布置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阵法,这是答应了白远的不让任何人打扰,也是为了保护白远。 白远看着沐寒离开的身影,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直到六阵的出现,他才确定沐寒是真的离开了。 当然他知道,沐寒不得不离开,因为还有玄月门的事情需要他处理,他没办法寸步不离的守着白远。 六阵出来之后静默不语地看着白远,半响才说话,一开口就是一阵念叨. “我真的服了你了,真的,你说本来好好的,水弘盛那个王八蛋怎么会突然冲过来攻击你?”他想到当时那个场景,也是觉得蛋疼,怎么想都想不通,白远这么普通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会被水弘盛给盯上了? 白远翻了个白眼,心想我也很无辜好不好。 “你这灾星,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就偏偏遇见了你呢。”说着先上前将白远身上血粼粼的衣物剥了下来,凝固的血液带着身上的皮肉一同往下撕的滋味不好受,六阵一边剥他的衣服一边看他的伤口,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说完后半响不见回音,六阵往白远面上的表情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昏过去了。 六阵想,这时候还真是占领他身体的好时机,如果没有那个所谓的灵魂契约的束缚的话。 但是转念他又想,如果白远现在没有办法防住自己的话,那么以这个家伙的性格,现在肯定还醒着吧。 他摇摇头,心中一边鄙视白远这样做法的同时,也感叹白远真他妈的是个小强,每次他都以为要死定了,结果一次都没死成,到害得他每次都被吓去半条命。 六阵肺腑。即使大难不死了这么多回,还是这么弱小,所以这些磨难真的是盯上你了吗,你小子究竟是谁啊你。 一番查看下来,白远肋骨断了三根,背部有外伤,内脏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其中最严重的是肺,脑子也被撞得不轻,除了这些伤之外,他还吃了个特效丹药,带来的副作用也不小。不幸中的万幸是,虽然这些伤看起来都很严重,但是都不致命,经过仔细调养,还是能复原的。 “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你命好呢,还是命贱。”六阵说着先给白远接好了断掉的肋骨,然后想给白远包扎伤口,但是临到开始动作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药…… 六阵想了想,没药就算了,反正外伤而已,几天就好了,真正重要的是内伤。 正当六阵想要放下白远身上的伤口开始治疗内伤时,他感觉到外面有人来了,于是立马躲回白远的身体里。 来人的气息不强,还有点熟悉,六阵集中神识看了下发现是白远的小徒弟白宏。只见他手上拿着伤药,正焦急的朝里面张望,他又叫了几声白远的名字,白远自然不能回答。 最后他去找了沐寒,希望沐寒能够放开阵法,至少让他把药送进去,沐寒毫直接拒绝了,一点都没有犹豫。 白宏虽然很着急,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太多的关心,怕被看出什么端倪,他借着白远是他救命恩人这个理由问了原因。 沐寒回答:“他既然说过了要自己能解决,那么他便一定能解决,否则他不会同我这个师父说那样的话,你们知恩图报,心意到了就好,此事你们就不要再参合了。” 白宏只好离开,不再提送药之事。 于是六阵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快到手的药材没了。 果然这个家伙很倒霉。六阵一脸嫌弃地看了看白远,然后继续给他疗伤。 与此同时,水弘盛被确定已经死了,身上有被雷劫给劈过的痕迹。沐寒知道的时候愣了一下,他回想起当时白远明明也要被劈中的了,后来应该是及时躲开,然后雷劫全部都劈到了水弘盛的身上。 沐寒回头和原玄月门的弟子共同安葬了水弘盛之后,经过薄雪桃的提醒,他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突破了洞虚,修为已经是大乘初期了。 已经瓶颈了两年的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么简单就过了洞虚吗,连雷劫都没有。 沐寒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白远所处的方向。 突然,原玄月门的弟子找到他,焦急的跟他说半妖那边出事了。 沐寒看了那个弟子一眼,顿时那个弟子停住脚步,收敛了自己大大咧咧的样子,同时也冷静了下来,一点也不敢放肆。 废话!见识到昨天在跟自己渡劫期的门主打架的时候不仅和人打成了平手,还顺便突破到大乘了,再加上他整个人实在太冷,从不多说一句话,玄月门即使不知道他名声的人,也都很怕他了。 沐寒跟他过去一看,发现场面果然一团乱,沐寒皱眉,轻呵一声“住手”,声音用了法力,瞬间传入每个人耳朵,听到的人顿时被震得全身发麻,不能动弹,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里面的人根据衣服就可以分辨出来,一半是原玄月门的弟子,另一半是半妖,那边白宏眼神凌厉地看着对面的人,玄月门的也不甘示弱瞪回去。 “发生了何事?”沐寒问。声音并没有平日那么冷厉,兴许是考虑到这里的人他并没有权利和义务去管,所以才这样。 “干你何事?我们现在又不是仙门中人了,玄月门已经解散,你天木宗也管的太宽了吧。”人群中一个玄月门的弟子不屑地说着,他刚才并没有被震慑到,于是他心想这个传说中的天才也不过如此。 “呵,你说的是呢,”薄雪桃的声音突然从一边传来,众人转头一看,发现她现在已经换了一套粉红色的衣服了,在众多粗糙的汉子当中,除了一尘不染的沐寒,就属她最耀眼了,“既然这样,那么就是说我今天要是就在这里杀掉你也无所谓咯?” “你!”那个弟子恨恨地看着薄雪桃和沐寒,不再说什么。 “你们谁来说说,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打起来?”薄雪桃也是闻讯赶来。 几个玄月门的弟子偷偷瞄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不敢说话。 薄雪桃可不是个性子好的,她直接走上前去,一把扯过那人的衣领,先揍了他一拳。 “怎么,不服?有种你反抗啊,说着就是一顿狠揍。”说着继续揍,一边的半妖门幸灾乐祸地看着,尤其是金白最开心了,当初他可是领略过薄雪桃的拳头的。 那个子弟原想着的是,自己以后还要在修仙界混,若是得罪了阵法宗的人也不太好,又看薄雪桃是个女人,让她打两下也没什么,他以后总会有机会报复回去的,但没想到薄雪桃打人这么痛! 还打,还在打,最后他爆发了,站起来大吼道:“你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说着运起法力,召出自己的剑,毫不留情地向薄雪桃打过去,他想自己好歹也是金丹期修为的,不过是一个女…… 后面的他想都没来得及想,因为他又被薄雪桃狠揍了,还揍得更厉害了。 “小王八蛋。”薄雪桃抽了一掌:“你以为我不能一个人收拾了你们门主,还收拾不了你不成?敢跟我挑衅,你也不看看你姑奶奶我是谁?” 薄雪桃直接把人打到什么都招了。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地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出来,一点也不敢隐瞒:“昨日你们和我们门主正斗法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光进入了我的脑子……那……道光里面包含着许多关于这群半妖的信息……说……说他们全部都是魔修,并且说,杀掉魔修就直接可以获得对方修为,我已经十年修为未进寸步了……才生此邪念,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薄雪桃觉得有些好笑地看向那些原先动手的玄月门弟子;“这种事你们都信?我薄雪桃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可笑的提升修为的方法。” “若是普通人与我们说,我们定然不会信,可告诉我们的人是……”旁边一个玄月门弟子开口:“那可是水弘盛告诉我们的啊,他堂堂一个门主,怎么会骗人?” 薄雪桃冷笑:“怎么,你们想学你们门主?你忘了他现在在那边的山岗上葬着吗?他旁边的位置你想要?” “不敢不敢。”那弟子晒笑,不敢再说。 “此事就此作罢,即便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我们仙门中人了,但是却依然是修仙界的一员,切莫因为妖言惑众而遁入了魔道,无论何时,潜心修炼才是,各位珍重。”沐寒说罢,又与半妖们说:“此事就此作罢,待我回去之后,会帮你们澄清此事,勿要再生是非。” 说完他散了人群,正准备走,忽然想起来那些凡人,不知道那些凡人都送回家去了没有,便叫来了玄月门临时答应负责送人回家的人,询问状况, 紫衣中年男子抱拳说道:“该送回去的都送回去的,就除了一个怎么也不愿意走的,说是要见您,我还正想告诉您呢。” 作者有话要说:  等下也许还会有一章 第56章 11.27 “见我?”沐寒有些许困惑,回想是否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人,等将那个人带上来的时候,沐寒看了看,随后确认自己不认识此人。 来人自报家门,虽然一身狼狈,但是一举一动却彬彬有礼,确实是个书生摸样:“在下是听月镇的一名书生,两月前不慎到了这里,我来只是为了求仙人,收我为徒,我想学习修仙之术,追寻仙道与长生不老之术。” 沐寒仔细看着他的摸样想了想,问了他一句话:“你家中可还有亲人?” 那书生一愣,面露挣扎的情绪,随后低头道:“有,我家中还有一位六十岁的老母亲。” 沐寒张嘴,不急不缓地说道:“那你要做个不孝子?” 沐寒一句话问的他哑口无言,他颓然跪在地上,喃喃道:“我就……不可以带着我母亲去求仙问道吗?” 他这番不负责的话让沐寒很是不喜。“你就忍心你母亲这样的年纪还跟着你到处奔波受苦受累?”沐寒的话此刻变得异常严厉,“你走吧,回去安心去侍奉你母亲,这两个月对你来说不过南柯一梦,切莫等到后悔之时,心魔入体就无药可救了。”沐寒说着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轻轻在他的额头一点,略施小阵,将他这段记忆封存了起来,施术完毕,那个书生也晕了过去。 “将他送回去罢。”沐寒对旁边玄月门的男子点了点头,转身与薄雪桃约定好了三日后再见,便御剑离开,他准备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巩固自己刚突破大乘初期的修为。 薄雪桃听到他说将白远暂时交托给自己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心想你都布置了一个这么强的隔离阵法,谁还能进去伤了你的徒弟不成? 薄雪桃承认,沐寒还真是厉害的,至少这样的阵法,一般人还真不能破掉,当然肯定难不住她们阵法宗的人就是了。 说到阵法,她就想起来,天木宗传说的无阵听说很厉害,至今无一人闯过,她原本来就是想领略一下的,但是没想到后来却因为沐寒的事情忘了它。 她有些懊恼,心想既然都来了,就一定要去试试,这回她准备先和沐寒再去一趟天木宗,将水弘盛这件事与天木宗门主说清楚,然后再去见识见识无阵。 做好决定之后,她就开始在玄月门中晃荡了。玄月门内的事情现在都被沐寒处理掉了,她此时也不需要做些什么,就只能干等着到三天后了。 虽说她是在晃荡,但她也是在做一些事后调查,说直白她就是在彻查玄月门是否还有什么暗藏着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观察了下,发现现在的玄月门已经真正的解散,弟子几乎走的走,散的散,现在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 原本前几天还算有人气的玄月宗,霎时变得的冷冷清清的,看着怪不好受。 不过小半天她就将这个门派所有的阵法摸得清清楚楚,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好查的了,因此她准备回到自己暂住的房间,回去修炼去,却突然遇见了半妖。 金白和几个小伙伴正准备去给白远找疗伤的草药,准备等白远出来的时候给他用,没想到刚出门几步,就遇见了薄雪桃,他正低头想要绕着走,就被薄雪桃喊住了。 “喂!你,看谁呢,就是你。” 金白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过来。”她冲金白招招手。 金白可不敢得罪她,毕竟她的脾气自己可是亲身感受过的,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您有事?”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妖怪?”薄雪桃像个巡逻的捕快,其实她就是找个话题引入她想问的话而已。 “额,”面对这样的问题,金白觉得有点尴尬,“您想问什么就直说吧,我们还有事。” “你们要干嘛,不会是想去害人吧。”她想这几个半妖怎么会有什么正事? 金白抬头看她,蟒蛇似的眸子曾经让薄雪桃觉得很不舒服,现在看习惯了就觉得没什么了。 “当然不是,我们想去给受伤的恩人找药材,不是为了救我们,有人受伤了嘛。” “可以啊,你们还懂得知恩图报,去吧去吧,我要去修炼了,你们可别来打扰我,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薄雪桃说完对他们挥挥手,转身走了。 金白吐槽谁会去找你,找打吗。 随后他们就去山中找药材了。 此时他们这里风平浪静,却不知道外面已经风云暗涌了。 水弘盛临死前弄的那个包含信息无数个小阵法,在两天之内全部散播完毕,只要有除了门主之外的仙者接受到了这个信息,那么它必定会在天下散播开来。 那个光点速度比普通修仙者遇见飞行的速度要快的多,几乎在薄雪桃和金白说话的这段时间。 天木宗门主新月的房间,一抹光还未飞入他的脑中,便被他用手给截了下来。 望着手中漂浮的光斑,他稍微用了点灵气,里面的信息就奔涌而出。 门主新月细细地将这些信息都看过去,最后放下手,光芒消失,他喃喃道:“竟然……还是被爆出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有些困惑地说,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不久前听月阵附近的事件,心中猜疑。 思量了一番,他叫来了无贪,让他去听月镇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门主,发生了什么了吗?”无贪一听了门主的命令,想起沐寒也在那里,便立马担忧的问,“是不是沐寒又出什么事了?” “我的徒儿哪有这么容易受伤,你未免也太小看他了。”新月顿了一顿:“罢了,就说与你听吧,那件事,想来是瞒不住了。”那个包含着信息的阵法,数量绝对不止一个,此刻肯定已经在修仙界散步开来了。 “啊?不是吧,真的出事了?”无贪焦急地说。 门主新月表情很是严肃,无贪晒笑了一下:“好吧好吧,我不捣乱了,您说,您说,究竟是什么事?” 新月将魔修的秘密说给他听了,他听得目瞪口呆,直言这世上竟有这等好事! 新月笑眯眯地看着无贪,说道:“确实是好事呢。” 他笑面虎的目光直看的无贪寒毛立起。 “咳咳,开玩笑,我才不稀罕靠别人得来的能力,我要自己修炼,门主大人,我这就去找沐寒,立马就去。”说完他行礼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无贪走后,新月让人叫来了莫西真人和传中真人,三人开始了密谈。 同个时间,千机门的沈玉轩,再次看到了被自己抛弃的儿子的信息,那个孽子居然修了魔? 他收到这个阵法的信息之后,犹豫了一番,决定去找自己的门主探一探他的想法,毕竟他不想和自己的儿子做敌人,如果能够知道门主的想法,他可以提前做出应变的打算。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门主对魔修的事情一点也不惊讶,他吃惊的反而是前不久前他们追杀的妖怪们居然就是魔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作为副门主的沈玉轩很不满,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信息存在于这个门派,他可是这个门派的下一任门主。 千机门主安抚了一下他:“此事你也不用多想,因为这是仙门的规定,只有仙门中的门主才有资格知道此事,并且有义务去维护这个公开的秘密不被外传。” “那么传出这个信息的人难不成就是仙门中的门主之一?”沈玉轩一时间觉得这个消息有些难以置信,“那这是要表达什么意思?他透露出了那些妖物的样貌,究竟是要做什么?” “那绝对是有深仇大恨了,这个消息一旦外传,你猜,会有多少人心动,尤其是那些个百年修为毫无存进的人,这说不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传出这个信息的门主,肯定已经死了,你去查一查,仙门中的哪个门派出事了?” 一时间,天木宗,阵法宗,铸剑宗,三大宗派全都被惊动,仙门之中的其他门派纷纷对外派出了弟子查看,究竟是哪个门派出事了。 天木宗和阵法宗首先想到的都是玄月门,他们都在第一时间派出了弟子前去查看。 第二日,看似一派平和,无贪加速来到了玄月门,却发现这里的广场周围的建筑物一片狼藉,地上有坑坑洼洼,一看痕迹就知道这是不久前、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昨天的这里发生过剧烈的打斗所留下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门中聚灵阵已经没了。这让他大感吃惊。 聚灵阵是一个门派用来聚集灵气的阵法,此阵非常难设定,因此也只有门派才有能力拥有,一旦阵毁了,就意味着这里不再适合修炼了。 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只好一间间的找过去,眉头越发皱起。脑子里不断地想,究竟是什么样的打斗,才能这里的留下这些狼藉的痕迹,还有,这个门派的人都去哪里了?沐寒在哪里,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他越想越不妙,步伐也快了起来,一会儿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穿着紫衣的人,抓住问了之后,那人说的话让他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叫做门主死了顺便解散了门派? 什么叫做天才洞虚男越级战渡劫期门主反败为胜还突破了修为? 什么叫做一个百远的男子最终杀掉了门主? 无贪觉得他被逗了,这个世界是不是再骗他玩的?其实他现在只是在做梦? “小兄弟,你没必要骗我的,你快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无贪颤颤巍巍地抓住那个紫衣男。 那人嫌弃地一把甩开他,骂了句:“智障”后收紧了自己手里的包裹,御剑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57章 11.27 无贪弄了半天,问了好几个人之后,终于才弄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些也告诉他,他之前听到的都是真的。 虽然到现在他都有些不相信。 三天后白远醒了过来了。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出名了。没错就是字面意思,他出名了。全世界都知道他一个练气期的天木宗弟子干掉了渡劫期的水弘盛。 他想解释的,水弘盛真不是他干掉的。但是根本没有人给他这个解释的机会。 被“出名”的白远虽然还想再继续低调做人,但是却越发的不行了。 天下的修仙者只要是没有闭关的,都知道了天木宗白远这么个人的存在。 他醒来之后,迎着沐寒的好友无贪看神奇的动物一样的目光,回到了天木宗。 而天木宗原本用歧视的有色眼镜看他的人全部都换上了看稀有动物的眼神。 “不是我,是我师父。”沐寒对着难以置信的小师弟说了这句话,顿时大家都露出了衣服“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以为自己可以低调下去了,没想到这时候沐寒却在旁边当着所有人说了句:“水弘盛确实是他所杀。” 沐寒从来不会说谎,所有人顿时震惊了,并且相信了这个事实。 有了天木宗内部的人的信息,外面的流言也越传越疯狂,甚至有种妖魔化白远的趋向。 白远哭丧着脸去找沐寒,问道:“师父,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那水弘盛明明就是你打败的。” 沐寒点点头:“但他最后确实是死在你的剑下.” “……”白远想到那时候突然发疯了冲上来自杀袭击的水弘盛,发却他确实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时候,白远只好继续低调做人,每天就是修炼修炼,然后睡觉,除了去沐寒那里,绝不会踏出他的房间一步,虽然他曾经也差不多是这样。 对于一个潜心修炼的人来说,时间是很宝贵的,有时候甚至睡觉都是一种浪费,但是没办法,谁叫白远还没有修炼到辟谷的程度呢,要是他修炼到了辟谷,至少他可以省下吃饭的时间来修炼,等到了元婴期之后,就可以达到连觉都不用睡的程度了。 当然现在还是不行的。 这段时间虽然外面对于水弘盛的事情传得风风火火,半妖们也因为不时就会有人冒出来要杀他们,所以只好暂时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他们的藏身之处距离天木宗也不是很远,他们一直在找机会想办法暗中和白远联系上。 现在还在风口浪尖,白宏聪明地潜伏了起来,没有想办法再去找白远。 对于白远来说,每日除了修炼和沐寒,再无其他。 只是,沐寒却微妙的觉得,白远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改变,然而一切都和以往一样,白远努力的修炼,从不懈怠,认真听讲,尊师重道。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有白远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 回到天木宗的第一个晚上,第二人格的沐寒来穿着白色单衣来找白远了,他看着像是刚从睡塌上醒来的样子。 白远看着他的样子愣了下,走到他面前,主动脱下外套盖在他略显单薄的身上。 “怎么了?”白远问道。 第二人格沐寒撇了撇嘴,抓住白远的衣袖:“我一醒来就一个人呆在那里,冷,难受。” 白远捏了捏他的手掌,发现果然很冰。他原本打算开口说“你回去吧”的话,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第二人格的沐寒看起来很累,精神不太好,迷迷糊糊的样子。白远拉着他的双手,将他安顿到了床上。 白远坐在床边给他掖着被子,想了想他决定就坐在床边守着沐寒,刚起身准备去拿一件衣服,就被沐寒拉住了衣裳。 “冷。”沐寒冰凉的手抓住了白远,困倦迷蒙地望着他,委屈的摸样再配上那张脸,十分惹人怜爱,他的意思很明显,想要白远陪着他一起睡,白远弯起嘴唇温和的笑了笑,伸手将他耳边的长发往后撩了撩,亲声:“对不起,忘了你还冷着了,你闭上眼睛,我保证马上就不冷了,好吗。” 沐寒这才期待闭上眼睛,以为白远要抱他,但过了一会儿白远的胸膛他没有感受到,倒是慢慢的觉得自己的周身开始暖和了起来了,他困惑的挣开眼睛,才发现白远正聚集力气,发出热量给他取暖。 他心中莫名的觉得有些失望,但是伴随开始暖和的身体,他睡意袭来,终还是抵抗不住睡着了。 白远就坐在旁边,一手握住沐寒,另一只手汇集着灵气施法。 这般摸样让他他想到了曾经在沐寒的心魔中的场景,门主新月在刚捡到沐寒的时候,为了给他取暖,一直用自己的灵气发热给他取暖。 如今自己居然也做了和当年一样的事情。 就这样相处下去,有何不可呢。白远在心中对自己这么说着,同时也下定自己的决心。 从那天开始,虽然第二人格的沐寒偶尔会来找白远,但是白远却再没有碰过他,甚至连一些拥抱的肢体亲近动作都没有做,至多就只是抓着他的手而已。 原先的他会碰沐寒,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私欲而已。而现在的沐寒对他来说,已经不再只是单纯的利用对象了。就拿沐寒几次不顾自身危机救了他的命这点来说,沐寒已经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了,白远虽然说不上有多么感恩戴德,但是至少不会再下黑手了。 他不能做到为了沐寒去死,但是在力所能及并且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情况下,他会站在沐寒这边,为他想想。 白远在心中决定了之后便立马开始行动,但是他却从来就没有和沐寒说明的打算。 几天后第二人格的沐寒终于忍不住开始质问白远了。 “为什么你不再抱我了,难道我们不再是互相最亲密的人了吗?”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不,”白远摇摇头,“事实同你想的完全相反,我们现在变得更亲密了。” “哪里,你都不愿意抱着我睡……”委屈的声音。 “这里,”白远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里面已经有你的位置了。”你的好我记在心里了。 沐寒听了白远的话之后放心多了,顿时开心了起来,也不在乎白远不和他一起睡的事情了。 白远想,就这样守护也挺好。 很快,白远到了每月要吃药的日子,情况依然没有什么好转,他现在是练气后期的修为,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等他吃了药能平安活下来的话,修为应该会再次下降到练气初期。 这个药每一次吃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他从来都没有忘记,事实上,在前几次吃药的中途,确实每次都伴随着不小的生命危机,他能撑过来,全靠着的是活下去的意志力。 就这样继续下去,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白远与往常一样,在沐寒那里修炼,等修炼完了之后对着沐寒行礼告退,很快的。 沐寒安静了一秒才对他说退下,白远隐约觉得这几天的沐寒总是陷入沉思,似乎在想什么。 白远也没有多在意,他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今天晚上的第四次吃药,时间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他的修为涨涨落落,现在正是练气后期,按照以往的经历来看,他吃完药之后,第二天醒来修为就很有可能再次掉回练气初期。 修为长久没有进步,他心中也偶尔会有些焦躁。 回去后白远关上了门,心中想了一会儿他担忧今晚第二人格的沐寒会来找他,于是他趁着天还没有黑,去找了小师弟聊上,请他帮自己一个忙。 “大师兄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一定做到。”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今晚又到我了我要吃药的日子,我心中总觉得不安,我担心会被师父发现,所以你可以去帮我守着我师父,如果他要来找我,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白远思虑了一番措辞,对聊上说。他想,若是聊上发现了来找他的第二人格沐寒,应该能够阻止的,这样他的麻烦就少多了。 聊上听着有些疑惑:“大师兄你为什么担心会被发现呢,沐寒师叔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啊。” 白远垂眸说道:“我不想将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给他人看,我想让师父认同我,而不是同情我,你明白吗。” 小师弟看着白远坚毅的脸庞,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大师兄,我一定会帮你做到的!” 白远给了他一个拥抱:“聊上,谢谢你。” 聊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大师兄客气了。” 得到保证后,白远心下稍安,回到自己住处,锁起房门,拿出丹药,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 “小子,要挺住。”六阵知道今天又是白远吃药的日子,他特地从修炼中醒过来,专程守着远。 他吃的药太凶险,六阵曾经想过劝白远不要再吃这个药,但是以白远的资质,若真的不通过什么东西来改造一下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走上修仙这条路的。 “嗯。”白远顿了下,也感受到了六阵的担心,他难得的多说了句话:“我绝不会有事的。” 白远说完吹灭了自己房间的蜡烛,黑暗瞬间侵蚀了白远周围的一切。 六阵可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真的放心了,毕竟这可是关乎他生命的大事,他只能不放心地在白远旁边盯着他,也不敢分了白远的心,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而小师弟聊上这边,答应了白远之后,他立马去了沐寒的寝殿外,正巧就遇见了要出门走走的沐寒。 沐寒发现自己偶尔会在夜间失去意识,总感觉脑子里有什么就要破壳而出,在这种烦扰之下,他放下了修炼,想趁着夜色去外面走。 聊上看到沐寒有些紧张,加上心中想着白远的交代,他有些着急,张口便说: “沐寒师叔,你要去找大师兄吗。” 聊上说完之后那个后悔啊,恨不得抽死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补完了这一章 警告警告!!!!要开始虐了,大虐,虐点低的小天使现在走还来的及。 剧情好快呀,指不定这个寒假就能完结辣! 谢谢天使雷和营养液,么么哒~ 李紫云扔了1个地雷 李紫云扔了1个地雷 LLL。扔了1个地雷 读者“饺子”,灌溉营养液 +1 读者“范晨希”,灌溉营养液 +5 读者“饺子”,灌溉营养液 +1 读者“饺子”,灌溉营养液 +1 读者“子染”,灌溉营养液 +3 读者“石页”,灌溉营养液 +1 读者“萌萌大师姐”,灌溉营养液 +1 读者“果纪”,灌溉营养液 +20 读者“起名废柴945”,灌溉营养液 +1 读者“子芪”,灌溉营养液 +1 第58章 11.27 沐寒听他提到白远,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似乎就要有什么呼之欲出了,待他想要细细探究过去,却是一片空白,他只好将目光放回现在。 看着聊上遮遮掩掩的样子,明显就是在心虚,沐寒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问聊上:“你半夜不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我……”被问到的聊上一时找不到借口,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到伸手,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没,没什么,我就是……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而已。”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谎骗人,心中紧张得要命。 “你方才说到你大师兄,他怎么了?”沐寒敏锐地找到了他遮遮掩掩的地方,直接了当地问。 聊上不敢说,他脸上焦急不安的样子让沐寒心下生疑,担心白远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聊上低头想了半天的理由和借口,终于等他想好第一句话要怎么说的时候,他一抬头,发现沐寒不见了。 他心中嘎登一下:“完了完了,沐寒师叔不会跑去找大师兄了吧,对不起啊大师兄,对不起,我连这点小忙都没有帮上你。” 聊上现在只能在心中祈祷,沐寒师叔说不定现在是去了其他地方呢. 抱着这种侥幸心理,他飞快地跑向白远的住处。 等到了白远的院子门口的时候,聊上看到沐寒现在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观察着里面,并没有敲门,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小师弟心中一喜,想着现在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去了,沐寒师叔还没有发现呢。 沐寒确实因为担心先赶来了,等他到了的时候,用神识感知了一下白远房间里的情况,发现白远在自己的床上好好躺着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也是,这里毕竟是天木宗的内部,怎么会出事呢。 见白远没事,沐寒也就没打算继续打扰,他转身欲走,就看到额头有汗水、气喘吁吁站在院子门口的聊上。 聊上着急的样子,让沐寒心中的怀疑越发浓厚,可是白远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或许是他们师兄弟之间闹别扭了而已。 他走到聊上面前,低声质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在担心什么?”若是真的闹了什么别扭,他顺便化解了也不是不可以。 “我……我做了个噩梦,在梦里大师兄差点死了,所以,我才……”聊上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借口。这样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突然担心起大师兄了。 沐寒半信半疑,但是白远既然确实没有什么事,他们也没闹什么别扭,所以他也就不打算追究什么了,转身欲离。 见状聊上终于松了一口气,悄悄看了一眼白远的房门方向,心中为白远加油,准备等天快亮的时候过来看看。 突然白远的房间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吟,吓得聊上立马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沐寒,心中不停的祈祷他千万不要听见啊。 但是想想怎么可能没听见呢,他一个金丹后期的都听见了,何况沐寒现在已经有大乘初期的修为了,修为越高,五感就越是灵敏。 沐寒几乎立刻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白远的房间,心想可能是白远在做噩梦而已,但是视线扫过聊上,见他额头上满是冷汗,呼吸加快,心跳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沐寒就知道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了。 他的目光带着冷色,严厉地看向聊上:“究竟怎么回事?聊上,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谎的。” 沐寒话中隐含着的失望,让一直崇拜沐寒的聊上顿时觉得心中一颤:“沐寒师叔……我,我不是故意的,大师兄,大师兄他现在很危险,我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大师兄交代我的,他现在……”他一时也说不清,心中一着急,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沐寒目光冷冽:“危险?什么危险?”说完他不等聊上的回答,他迈步走向白远的房门前,抬手便施了一个法,他准备要亲自去谈一谈究竟。 走进了,白远压抑的声音越发清晰,一阵一阵的。 沐寒闭眼用神识看了看,发现白远现在痛苦的蜷缩在床上,双眼紧闭。 他敲了敲门,可是白远却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他看向聊上的目光顿时更冷了,当他的低气压散开,聊上周身的温度骤降至冰点,冷得聊上直发抖。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吧,白远究竟怎么了?”白远现在痛苦的样子,让沐寒觉得有些焦躁。 对不起,大师兄,都是我的错,瞒不住了。聊上在心中先对白远道了歉,才下定决心和沐寒说清楚。 “沐寒师叔,大师兄他过得苦啊!”聊上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瞬间就将白远出卖的一干二净。 他断断续续地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大师兄他资质不好,当时连练气都没有办法达到,为了能够真正成为您的弟子,他去找了传中真人求了那改变资质的药,一月吃一次,每次都是九死一生,大师兄他不想让您知道,所以才嘱咐我,别让您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什……么?”沐寒有些不相信,他摇摇头,将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药?什么药竟然能有这种功效?不可能的,白远这么努力,怎么会是……靠着这种东西?”脑海中闪过白远时刻修炼从不懈怠的白远的身影,就算是身上病痛,也要坚持修炼的白远,这一切沐寒怎么能够相信他竟是靠着其他东西的? 不是这样的,大师兄是靠他自己的。聊上想这样辩解,但终究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他不敢确定,若是没有这药的话,以白远的资质,真的能够突破到练气,成为天木宗的内门弟子吗? 聊上不由得怀疑起白远拿到剑法大会冠军时候展现出来的实力,真的和那药没有关系吗。 白远是很努力没错,但是,努力就真的能够取得成功吗,当时白远一个一窍不通的凡人,居然在几个月之内就拿到了剑法大会的魁首,真的是靠他自己的吗。 聊上这时只看到白远得益的一面,却忘了白远就算真是靠药,也是用命换来的。这世上出了他,还有几个人敢用自己的命来做这种事? 此时沐寒与聊上纷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突然白远的房屋里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听声音沐寒立马判断出肯定是白远摔倒地上了。 突然他想到了聊上刚才的话,侧头问他:“你方才说的九死一生是什么意思?这药很危险?” “是啊,我上次见到大师兄浑身是血,当时差点就死了,还好最后救回来了,当时吓死我了。”聊上想起上次见到白远吃药后的情景,现在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沐寒怎么也想不到,在白远的身上,竟然还瞒着他这样的事情。他全心全意的教导白远,每日陪着他修炼,看着他一点点的进步,原本以为这一切总算是取得了成果,没想到中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曲折? 听到里面白远痛苦的低吼,沐寒和聊上也来不及想这么多了,聊上焦急地看着沐寒吗,没有他的发话,他不敢随便去救白远。 沐寒盯着房门,抬手触碰了一下木门,里面的门栓便自动掉落,木门应声而开,白远遍身是血的摸样出现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六阵早就发现他们的存在,他现在一点忙也帮不上,外面的沐寒让他坐立不安,等到门栓落下的时候,他只好回到白远的身体里,心中直祈祷白远千万不要被这两个人影响到啊. 白远的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双臂,身上不正常的抽搐,走进了甚至能够听到他骨头断裂的声音。 “大师兄?”聊上走过去,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但是白远一点反应也没有。 沐寒一步步走到白远身边,蹲下,轻轻唤了声,听到这声音,白远这才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他看不到人,只是从声音他分辨出了在他身边的人是沐寒。他以为第二人格的沐寒又来找他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吓人,他连忙挣扎着往后退,忍下喉咙中要溢出来的呻吟,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今日……我有事,抱歉不能陪你了,你先回去,好不好,沐寒。” 他的话让沐寒和聊上都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听不明白。 聊上没敢说话,只是诡异地看着沐寒师叔和白远,心想大师兄怎么敢直呼自己师父的名字,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啊,难不成他们私下发生过什么? 聊上不明白,沐寒更是不解。只是在白远的口中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他竟诡异地觉得很熟悉。 白远一说完,口中吐出一口黑血,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似乎被揉碎了。 他差点晕了过去。这次吃药后的反应,他明显感觉到比以前严重了些。 他的眼皮合了起来,浑身仿佛被卸去了力,软弱无骨的躺在地上,心中还挂念着在自己旁边的沐寒,怕他被自己的摸样吓到,随即又释然地想,现在这么黑,他应该什么也看不见才是。 聊上在一边看的一阵心惊,聊上看不到他胸膛的起伏,差点以为他死了。 “大师兄!”他上前抓住白远的手,却怎么也没有反应了,甚至可以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弱。 “沐寒师叔,大师兄他……现在该怎么办啊,我总觉得要再这样下去,会不好了。” 沐寒依旧冷着脸看着在地上的白远,一言不发,聊上还以为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但眼神却突然瞄到沐寒紧握着拳头。 “沐……”聊上见沐寒没有做什么,刚想出声提醒,沐寒就伸手将白远半抱起,身影一闪,踏上了寒冰剑,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聊上赶紧追上去,看到沐寒飞剑的行驶方向,赫然是传中真人的住处。 第59章 11.27 传中真人的大殿内,一个年轻女子正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口中不停地的哀求着什么。 “求求您了,就告诉我吧,究竟是谁闯过了无阵,我快好奇死了,传中爷爷,你要是不告诉我,今天我就……”突然传中真人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一声利剑划破空气的声音由远到近传入他们的耳中——原来是外面突然有人来访了。薄雪桃对来人是谁没兴趣,她现在只想知道这第一个破了无阵的人是谁。 沐寒御剑飞来,缓缓降落在地,手上扶着气息微弱的白远。 传中真人看清两人后,眸光一闪,朝沐寒的方向略微抬了抬下巴:“喏,你不是想知道是谁破的阵吗,那个人来了。” 博学桃惊讶的长大嘴巴,瞪大眼睛地转过头去,想要看看究竟是谁破了她搞了半个月都没有成功破掉的无阵,她不认为天木宗除了传中真人之外,还有谁的阵法水平能高过她。天木宗,即便是她最欣赏的沐寒破阵的水平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她。 当她转头看到沐寒的身影,心中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佩服,脑海中闪过一句“果然如此”,她想,身为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沐寒,能破掉一个阵,也就说的过去了。 只是……太让她羡慕了,沐寒不仅修炼的速度快的不行,就连阵法的天赋也这么好吗,这世间也太不公平了,她平日对外宣称自己两样天赋都远超常人,没想到一遇到沐寒,对比下来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渣渣。 当然她死也想不到,传中真人指的人是她压根没有考虑过的白远。她甚至都没有看见白远的存在,毕竟沐寒的光芒实在耀眼,走到哪里都能第一时间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成为焦点一样的存在。 传中真人看着白远半死不活的摸样,他掐指一算,今日果然就是他一月一次吃药的日子,怎么会被沐寒带到这里来?难不成终究还是没有成功吗,或许是坚持不住想放弃了?也是,放弃也对,毕竟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吃药还要面临如此痛苦的折磨,就算是防盗他自己的身上,他也不敢说自己一定会坚持下去的。 想到此,他心中难免有些唏嘘和遗憾。感叹这世间果然没有捷径。 资质乃天定,无人能突破这个桎梏。他惋惜的摇摇头,白远这个孩子心性,还是可惜了没天赋这点上。 传中真人决定以后这失败的药方定不会外传出去了,终究害人不浅,妄想下次也许就能成功的想法,着实不可靠。 沐寒对着薄雪桃礼貌地点点头,便立马将白远送到传中真人的面前,薄雪桃这才看见白远的存在。 “他怎么了?”薄雪桃震惊叫着用双手捂住嘴。白远血淋淋的样子吓到她了。 沐寒没有说话,只是用明了一切的眼神看着传中真人,甚至带着点质问:你怎么可能这么对我的徒弟? “没良心的小子,我可没有欺负你徒弟,我不仅没有欺负他,我还帮了他,若不是我,他现在指不定还在外门转悠着呢。” 沐寒自知失礼,不再多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白远,他出声道歉:“是我失礼了,此时稍后再追究,您先看看白远,他很不好。” 薄雪桃作为一个不明真相的路人,只好默默在一边围观,她原本想问问沐寒是怎么破掉无阵的,现在看来不是个说话的好时候。 而后姗姗来迟的小师弟踉踉跄跄地跑进来,白远的情况确实危机,他也忘了请安,直接上来便是求传中真人救救白远。 “行了行了,”传中真人不耐烦的摆摆手,“吵得脑子疼,让我安静地看下他究竟怎么了。” 聊上顺便闭上了嘴巴,眼巴巴的看着他。 由于传中真人的殿内除了两把椅子之外,全部都是他心爱的药材,碍于这里是在没有地方可以放人了,他便将白远扛到了偏殿中的软榻之上。 这里是他的几个弟子设的,传中真人时常连续几个月在这里炼丹,而他的弟子就免不了给他打下手,因修为不高而需要休息的弟子便在偏殿放了一张可供休息的软榻。如今居然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传中真人在接过白远那一瞬间,便伸手摸过了白远的脉搏和身上,对于白远的情况算是了解了个大概。这药的原理是破旧立新,它会毁掉白远原先的根骨,然后吸收天地灵气,重新塑造资质。 他当时发明这个药的时候,打算的是一次就彻底改变资质,奈何等实际运用起来,却发现这药不仅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而且吃一回便只能改变一点点,时间还有限制,一个月最多只能服用一回,多了没有用,实在是鸡肋。 白远现在就正处于破了旧,准备立新的状态。他此时的情况特殊,只能靠自己度过,外力如何插手都没用,反而还会打扰了他。 他突然开口向沐寒问了句:“是你这徒儿求你送他来的?”他要弄清楚是不是白远主动放弃的。 “不是,我是今日才知道白远竟然吃了您的药,看他人事不清的样子,我担心出事,所以才将他送来。”沐寒回答道。 沐寒和传中真人说话间偏殿就到了,聊上前去主动开了门。门一开,里面的夜明珠便自动亮了起来。薄雪桃看着这里精巧的设计很是漂亮,作为一个女孩子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传中真人听到白远没有放弃之后,对着白远骂道:“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死性子!”但同时他的心中对白远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他将白远放到软榻上,自己坐在一边抓着手探寻白远的脉搏。而一直跟在后面的沐寒,薄雪桃,聊上也跟了过来,三人安静站在传中真人旁边,不敢打扰。 博雪桃原本刚在外面的在就想找沐寒问问破阵之法,结果刚才光顾着看夜明珠忘了,现在又不能打扰传中真人,所以她只好继续等,心里安抚自己,这么久都等过来了,现在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她原本是打算自己来破掉这个阵,借此然后名扬天下的,但后来发现她破不掉,只好安慰自己反正别人也破不掉,毕竟这么多比她厉害的高人都来破过了,她的师父都没有破掉的阵法,她破不掉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当她努力了十天,穷尽所有方法都无法破开无阵,要准备放弃它回阵法宗的时候,传中真人路过她旁边,用那种“我今天的早餐吃了荷包蛋”的语气对她说:“这个阵早被人破掉了。” 这句话瞬间激起了她的斗志,然后她又对着这个破阵冥思苦想千方百计,最终取得了失败。 她不信这个邪,于是想要知道究竟是谁破掉的这个阵,然后找他好好的学习学习。于是就有了开头她不断地哀求那一幕。 薄雪桃内心在经历怎样的风暴传中真人不知道,他现在注意力都在白远身上。 犹传中想借着这个时机,准备顺便看看白远现在的资质改变得如何了,没想到这一摸却摸出了问题。 他聚集了更多的灵气,顺着白远的筋脉向他的身体内部探寻过去,随后竟发现白远体内还有还有另外一个修炼体系的存在!传中真人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赶忙更加仔细的查探了一番。 居然是魔正双修! 探寻到这里,犹传中眯着眼睛放开了白远的手,站起来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着陷入沉思。 而白远体内藏着的出了一身冷汗的六阵终于也松了一口气,他暂时算是恢复安全了。方才犹传中要是再仔细看下去的话,他的暴露就无法避免了。 魔正双修是不可能的,他从没听说有人修炼成功过……不,也许他只是没见到过呢。不对,魔修的修炼之法白远怎么会有?难道他已经拜过了师父? 最近魔修的事情怎么这么多……等等,魔修?前段时间门主水弘盛以死为代价爆出了魔修的秘密,当时的白远,也在场,那些半妖都是魔修,他们和白远难道有关系? 想到这里,传中真人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传中爷爷,白远不会……救不回来了吧。”薄雪桃看着他凝重的面部表情,忍不住开口问。沐寒和聊上也看着他,聊上更是紧张得手心出汗。 “哦?”传中被薄雪桃提醒了,他看抬起头来,目光看向沐寒,没有具体回答白远的情况,而是让沐寒到他面前来。 沐寒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他过去之后,传中真人拉起他的手,顺着沐寒的筋脉去查探了一下他体内的修炼体系。呼吸间便查探完毕,放下了手。 传中真人肯定了,白远背后肯定有一个魔修在教他修炼。这种事情,往严重了说,可是背叛师门的大罪。若是他说出来,按照天木宗的规矩,他会被废除一切修为,赶出师门的。 作为天木宗的管理者之一,他应该是立马将这件事捅出来,调查得一清二楚的。 犹传中手中不断抚摸着自己的胡子,面上凝重的表情收了回去,转而变得高深莫测,难辨心思。 按照规矩是该说明情况赶出去的,但是他现在十分好奇这个魔正双修并且还吃了他药的人以后会是什么样,这可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实验参考素材,他舍不得就这么让白远废掉。 并且白远背后教他修炼的人究竟是谁,他也有些好奇,同时心中也在猜想,白远当时创无阵的时候也许就是这位高人在背后指点,不然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一天时间都不用,然后毫发无损的破了他的无阵? 那些半妖究竟与白远有没有关系? 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个什么结果,索性他便决定先不想了。 做了决定之后他缓缓将双手背在身后,转而对站在一边的三个人说:“只要他自己意志力坚持住撑过去就没事了,他之前已经经历过三次了,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况且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约两个时辰后他要是醒来就没事了。你们几个跟我出去,别打扰了他,有什么话去我正殿说。”他说话的同时,脚步也迈出了门槛。 等候的三人听了他的话才放下了心,跟着出去。他们有好多困惑,等着询问传中真人。 聊上最后一个出去,他在出去时也顺便带上了门,然后才跟上前面几人的脚步。他刚走到沐寒身后,就听到薄雪桃和沐寒说话:“久闻无阵大名,来我算是彻底服了你的天才之名,我穷尽所学,却还是破不了这个阵法,沐寒你是在太厉害了!” 聊上暗自哼了一声,心里有些鄙视地想着,你破不了无阵与沐寒师叔有什么关系,你分明就是想找借口接近我们沐寒师叔,也不找个好点的。 “薄姑娘何出此言?”沐寒没听明白她的话想表达什么。 “哎呀,你就别谦虚了,刚才传中爷爷都告诉我了。”薄雪桃笑了笑说。 犹传中闻言转身看了她和沐寒一眼,目光似乎也有些疑惑。 沐寒皱眉:“沐寒愚钝,望姑娘明示。” “哎呀,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闯过无阵的,告诉我一下下嘛,我真的好奇死了,不过要是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说着有些委屈的低头。 “唉?沐寒师叔你什么时候闯过了无阵了吗,怎么不和我们说说!”聊上顿时停下脚步,瞬间理解了薄雪桃的话,并且相信了这件事,一点点怀疑都没有。 “咦?”犹传中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单音。 “我想姑娘可能误会了,我曾经是去创了几次无阵,但均无功而返。”沐寒解释道。 “是啊,他闯过了我怎么会不知道。”犹传中接话。 “哈?传中爷爷,你刚才不是跟我说是沐寒闯破了无阵的吗。”薄雪桃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传中真人委屈了:“本真人什么时候说过了是沐寒破的无阵了?明明就是你自己误会了。” “不是沐寒还能是谁?难道是白远吗,搞笑。”薄雪桃不屑道。 “对啊,我说的就是白远。”传中真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语气。 “卧槽。”聊上震惊了。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薄雪桃抱着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现在可能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不相信! 沐寒确是信了,白远的药,就是最好的解释。 他愿意相信白远,只是……白远却好像从没信任过他这个师父。 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的徒弟居然有这么多秘密瞒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懒癌症的我终于度过了寒假挂科了综合征回来更新 QAQ挂科了,就差两分,两分,分,分…… 第60章 1.11 “沐寒,这是真的吗。”薄雪桃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看向沐寒,想从他嘴里听到否认的信息,即使她知道,传中真人既然已经这样肯定了,那么事情就一定是真的了。 “我不知道,白远从未和我这个师父说过。”沐寒说着看向了传中真人。 传中真人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他曾经求过我不要将这件事与他人说,你也别怪他,这小子看着虽不咋地,但自尊心却强得要死。” 沐寒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其他的他想等白远醒来之后准备单独问白远去。无论如何,毕竟自己是他的师父,这种事情,就应该早早的说清楚才是。 “好了好了,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要忙的事情也忙完了,薄姑娘和聊上你们快回去休息去吧,沐寒留下,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他的送客之意很明显了,但是薄雪桃却并不想回去,她自从知道无阵是白远破掉的之后,她就准备坐在这里等着白远醒来,然后好好的和白远沟通一下。 她磨磨蹭蹭不怎么愿意走的样子被传中真人看在眼里,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打算和想法,轻笑了一声:“你着急什么,不妨等他明日好起来你再去问他,何况就算白远这小子现在醒过来了,他的力气也已经耗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和你说清楚当时的情况?再说了,他愿不愿意说还不知道呢,我当时便都没有问出来他是怎么破的阵法。” “什么?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破的?”薄雪桃原先还以为传中真人是知道的,不过这种破阵的方法对于任何门派来说,都是宝贵的东西,轻易不外传,她打算的是单独找到白远,好好的忽悠一下,然后套路出白远的破阵之法。现在看来恐怕没有这么容易了。 传中真人大笑了几声:“薄姑娘,若是你问到了方法,不妨来和我说说,到时候我给你些些奖励也不是不可以。” 薄雪桃听了他的话,眼睛一亮。天木宗的犹传中听说炼丹出神入化,他的丹药在修仙界更是一丹难求,有市无价,当时剑法大会拿出的那枚丹药想要的人到处都是,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去抢,但是人家一个这么大的门派,想着不好成功,于是很多人都不敢去,但是没想到还真有人胆大包天的去抢了,抢了之后还没有被抓到!好多人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也去看看了,指不定运气好呢。 这些江湖传说自然被薄雪桃知道了,她原先只是嘲笑天木宗的戒备还有门风,但是现在换个角度想,这也不是证明传中真人的丹药确实珍贵吗,别的不说,光这丹药能起死回生这一点,她非常的想要一枚来亲自试试了,一直听别人说,也不能满足她的求知欲的。 但是这个阵法的破法说不定很宝贵啊,如果得到了,她愿意换吗,这还是个问题。 见她目光纠结,传中真人问她:“姑娘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到底要不要用破阵方法来换奖励还不知道呢,不过若是真的要换的话,那枚丹药的效用必须要比剑法大会那枚更好我才会买账!”真是越想越纠结,于是她只要提出一个很高的要求,来让自己纠结平稳下来。 传中真人听言大笑:“看来在薄姑娘眼中我的阵法已经被摆在很高的位置了,能被阵法闻名于天下的阵法宗如此高看,实乃我之荣幸。” 聊上听了薄雪桃的话却在旁边不阴不阳的哼了一声:“要不要点脸,我们大师兄破的阵法,凭什么要说给你听,再说,就算大师兄说给你听了,这破阵之法也是我们天木宗的,怎么就要给你丹药了?”虽然他对于白远破阵这个消息还处于震惊之中,但是这不妨碍他维护自己的大师兄。 薄雪桃冲着聊上挑了挑下巴,扬眉露出个笑:“这我可不管,刚才传中爷爷都已经答应了,会给奖励的。” “既然你可以要奖励,那是不是我也可以要哼,等下我第一个去找大师兄,以我和大师兄的关系,他肯定会先告诉我,如果他连我都不告诉的话,那你就别妄想了。” “呀呀,你俩还杠上了,好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来参与,你们要是谁先能问到白远的破阵方法,我就给谁奖励,你们放心,到时候给你们的丹药肯定会让你们满意的。”传中真人摸了摸胡子,面容和蔼的对他们说着,眼中精光闪烁。他确实想知道白远是怎么破阵的,若真的能得到白远的破阵之法,他也不吃亏,毕竟丹药还可以再练的。 “不行,我要在这里守着,不然要是他提前来见到白远,我不就吃亏吗,我又不是你们天木宗的人,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联合起来欺瞒于我。” “白远现在能不能醒来还不知道,你们别瞎忙活了,就让他好好的,若是影响到了他,指不定他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传中真人,慎言。”沐寒突然出口打断他的话,声音竟也有些严厉。对于他们一直讨论要白远破阵之法的事情,他一句话也没说,但若是说到白远的生命安全上来,他便不乐意了。 “啧,真是护徒狂魔,好了好了,白远这小子命硬着呢,不会有事的,”他对着沐寒好声好气的说着。心中也知道,沐寒这孩子从小做事便是十分事情就会有十二分的认真,不容得一丝玩笑的成分在里面,也真是因为这种性格,在他还只是个半大点孩子摸样的时候,就开始辅助门主处理门中事物。 这样追求事事完美的性格,虽然对于一个管理者来说事一件好事,但是若是平时与他相处,便不是这么好了。 不过,从什么时候开始,沐寒居然这么重视白远了? 传中真人仔细地回想,他记得在刚收这个徒弟的时候,他心中是不愿意也很不满的,而且他也看到过两人初次见面的样子,沐寒那时明显表露出过排斥,甚至是不喜的,怎么到现在却像对个宝一个对待白远? 想到这里,他有些好笑的摇摇头。真是糊涂了,白远这小子是个好的,自己原先不也是看不上他,到了如今却重视起这个小子来了。 罢了罢了,原先他们因着他的父亲而迁怒了他,想来是他们天木宗的人目光都浅薄了。 只是,这个小子身上的魔修心法究竟是怎么来的。只希望他别因此毁了自己。若是白远真的服用那改变资质的药成功了,也不枉了却了他的一桩心愿。 “你们且先回去吧,若真要等,就去白远的住处等去,等他好了,自然就会回去的。”犹传中此时已经开始礼貌的赶人了,聊上知道不能呆在这里了,规矩的行了一礼回去了。 薄雪桃也不再纠缠:“稍后我再拜访您,传中爷爷,还有沐寒,”她单独对沐寒露出个笑容,娇俏着说,“回见。” “薄姑娘,夜里黑,小心脚下。”沐寒点点头礼貌的说了句。 薄雪桃抿唇一笑:“虽说我是女子,可好歹也是出窍后期修为,你这担心也未免太过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我走了。”说罢他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因为被沐寒关切了,心中开心,没注意脚下,一下子踩空了阶梯,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传中真人仰天大笑,笑声响彻云霄。 沐寒倒是没笑,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心中抱歉不已,他快步过去,扶起眼泪婆娑的薄雪桃,安慰了几句。 而薄雪桃的眼泪不是疼的,是丢脸丢的。 薄雪桃看到在一边笑的不亦乐乎的传中真人,一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就觉得鼻子一酸,推开沐寒的手,话也不敢说一句,人影便消失了。 传中真人还在一边笑得狂放,沐寒有些无奈的转身看向他:“传中师叔,你这样太不礼貌了,姑娘家面子薄,你这样笑,她定是不好受的。” “哈哈?面子薄,她面子可厚了,你不用担心,这个丫头,他为了知道破阵之人的事已经缠了我三天三夜了,任凭我怎么赶也赶不走,丝毫不在意一个女子这么缠着人家会不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这也难怪,薄姑娘一个女子,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的阵法知识与修为,想必也得益于她执着的性格。” 传中真人点头,挑眉道:“你觉得这个姑娘如何?” 沐寒想起薄雪桃在玄月门处理半妖之事的果断和利落,想了想措辞,说道:“她是个好姑娘。” “嗯,我看这姑娘也不错,你说,若是让他做你的道侣,你觉得如何?” 沐寒皱眉:“传中师叔莫要乱说,若是污了人家的清誉就是罪过了,再者,沐寒从未想过此事。” “你是从未想过,但是我和你师父确是想过了,我们原先打算的是让她做你的道侣,来帮助你突破瓶颈,没想到你们还没有结为道侣,她便帮你直接突破洞虚期了,安然到达大乘初期,我和你师父都觉得这个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师叔你为何会这么想?那时薄雪桃只是恰好在我旁边而已,况且就算要说道帮助,那也是白远帮了我,当时我的雷劫全部都是白远一人承受下来的,和薄姑娘并无太大关系。”沐寒想也没想就纠正了他话中的偏差之处。 传中真人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没太大关系就是有关系了,白远是帮了你吸收了雷劫,这是好事,难不成你想和白远成为伴侣?” 他说完见沐寒顺便变了脸色,立马知道他有当真了,叹了一口起,赶紧解释:“哎呀,行了行了我不和你较真了,刚才只是玩笑之语,你小子别太死板,别人说什么都当真,我的意思便是让你考虑一下薄姑娘。”说罢他转身进入自己的大殿,示意沐寒跟上来。 沐寒心中震动,方才不知为何,传中师叔说道“与白远结为道侣”的话一处,便让他觉得心中暗流涌动,各种情绪交错而现,最终化为心慌。 为何会有这种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  QAQ昨天对不起,说了更新结果没更新,我这个渣渣作者躺平了任抽打,请用力一点! 等下还会有更新!!今天我要爆发三更! 谢谢昵称……天使扔了个地雷,揉揉你~ 第61章 1.11 沐寒跟着传中真人进到殿中,此时面色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传中真人将殿中放在椅子上的药材好生拾起来放到了柜子中,他让沐寒坐在椅子上,随后他做到另一张相邻的椅子旁边。 “传中师叔,您还有何事?”沐寒知道,他特意让聊上和薄雪桃离开,而让自己留下来,应该不仅仅只是说刚才那事,以传中真人的个性来说,必定有更重要的事情才对。 “我确实有事,你把手伸过来,我要仔细看看你的伤好了没。”传中说着拿起沐寒伸过来的手,闭着眼睛开始用神识探究他的身体内部。 良久,他挣开眼睛,放了沐寒的手,右手抚着自己的胡子,道:“你的心魔快好了,我想你这次能够顺利突破,除了当时情况紧急之外,应该是与你的心魔消散有不小的关系,当然也还好白远当时帮你挡住了雷劫,不然你恐怕不是这么容易突破的。” “我的心魔……以后还会再出来吗?”沐寒生平第一次出现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情况,之前几次失控险些酿成大祸,让他心中歉疚悔恨不已,但是他却对心魔无可奈何。 “这得问你自己了。”传中真人望着沐寒,目光直达人心,似乎看透了一切。 闻言沐寒低头不语,不敢与之对视。 传中真人叹息一声:“罢了,心魔乃是一个人心中最不愿示人的东西,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 沐寒薄唇微动,手抓紧了椅子的扶手,似乎在做心里准备,一会儿后,他说:“并非难以启齿,而是觉得有愧与师父的养育之恩,才不敢说的。” 传中真人挑眉,知道今天总算能够撬开沐寒的嘴巴了,不过他也知道,当心魔能够光明正大对所有人说出来的时候,必定是心魔已经过去的时候了,想到这里,他皱纹满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 “哦?难道因为你师父平日对你太严,你想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的,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会有冲动的时候,而心魔的出现,则会无限放大这个负面的东西。 “怎么可能!”沐寒有些生气,“传中师叔你别再乱开这些玩笑了,我从未如此想过,师父对我的恩情,我一生都还不回去的,就算沐寒被师父杀了,也绝不会出现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那是什么?不然还有什么能让你觉得对不起你师父的?”传中真人好奇心被他彻底勾起,总觉得能听一段大新闻,到时候他定要去找新月去炫耀一番,他徒弟的心魔可是被自己第一个知道了。 “我……”沐寒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来。 “不要紧张,心魔人人都有过,只要过了就好了。”传中真人安抚了下他,看着沐寒这个样子,他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度过心魔的时光,当年要死要活,到了现在,已经能够淡然面对。 沐寒最终决定还是说出来:“我从记事起便知道自己是师父捡来的,心中对天木宗和师父的恩情,自然是时刻铭记,我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我一直觉得这样很好,可是那天看到那个叫做木木的孩子和他的家人,我心中便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世,从那日开始,就越发难以释怀,我的父母……为何要将我弃之荒野?” 传中真人听着心疼不已,竟是这样的缘由。 他望着沐寒,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半响,他这样回答沐寒。 沐寒知道自己不会得到答案,他只是将自己心中所想诉说出来而已。 传中真人站起来,走到沐寒面前,用着浑厚有力的声音大声说道:“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混账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和你师父,还有天木宗的所有人,都十分庆幸他们这样做了!” 沐寒难以置信的抬头望着他,目光有些受伤。 “你这个傻孩子啊,若是他们没有这么做,我们天木宗怎么可能会遇到你,与你成为同门,这么多年了,你难道都没有发现,所有人都是那么喜欢你吗。”传中真人的声音带着些许能够使人平静下来的沧桑。 沐寒停住脚步,并没有转身。 传中真人走到他面前一看,面色露出慈祥的神色,伸手到他的脸颊,擦去那不该出现的东西,口中喃喃念道着。 “我们天木宗的沐寒啊,是个天才,全天下所有的门派都羡慕我们,羡慕得要死,你五岁的时候还有人来偷过你,结果抱着你,连你的房门都没有出去,就被我保护你的阵法给发现了,我当时吓傻了,丹药炉子都踢翻了冲过来,我过来一看,你莫西师叔已经将那王八羔子揍得只剩下半条命了,要不是不许杀人,那王八羔子的命就交代在我们这里了。” 沐寒面露惊讶:“我不记得我五岁时候竟发生过这样的事。” “你当然不记得,你当时还睡着呢,后来那个家伙被放走了,我越想越气不过,又跑去将那个刚出天木宗大门没多久的王八蛋给抓来回来,想将他用来炼丹了,被你那混账师父给发现了。” “……师叔,你怎么能这么做,就算他错,但也罪不至死……何况用人炼丹是不对的。”沐寒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听着传中惊世骇俗的话,立马劝其回头是岸。水弘盛便是用人炼丹,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得了得了,又要说教,你和你师父一样,没事就喜欢拉着人说教,我说这不是表示我重视你嘛,再说最后我也没成功。”犹传中回忆起自己当时冲动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空气静谧了下来,传中真人又拉着沐寒回了椅子,两人做好之后,传中真人再次开口。 “其实有很多事,你以为你瞒着的,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们也都知道你介怀着你父母的事,但是没想到却酿成心魔,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到了。” “都……都知道?”沐寒这回是真的开始慌了,他有些尴尬的撇过头:“怎么会知道呢。” 传中真人大笑三声,道:“你以为你小子半夜躲到被窝里哭你以为没人发现吗,其实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目光远眺,似沉浸在往昔的生活中去了:“当时你哭的时候,你师父慌得如临大敌,到处搬救兵,就是想找人安慰你,后来你没发现第二天好多人变着方的想让你开心?当时他怕你自尊心受不了,便不许人提起你的身世,也不许说早就发现你哭了的事情,时间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等你大一些的时候,就再也没躲着哭过了,我们都以为你不介怀这件事了。” 沐寒回想起了,好像确实有一段时间门中的人经常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在他面前摔倒,在他面前打架,露出鬼脸想吓他,房间里面会莫名的多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蛇虫鼠蚁也就算了,后来甚至连老虎猛兽都出现过了。 虽然是很感动没错…… 沐寒的眼神被传中真人看到了,于是传中真人只好假借咳嗽来掩盖自己的尴尬,他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当时做了什么的。 “那时候,其实大家都在外面陪着你的。”犹传中说着想起沐寒会哭的那段时间,他连续几个月在门外彻夜守着,直到第二日小沐寒起床了他才会离开。 沐寒只觉得鼻尖酸涩,喉咙仿佛被一双手紧紧扼住说不出话来,满脑回忆的是当年的情形。 看他的样子,传中真人又是一阵心疼:“好了好了,少收肉麻话,我自己鸡皮疙瘩都一地,回归正题,你最近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什么小细节都要说出来,这样我好判断。”传中真人及时打住,转移了话题。 沐寒调整了一下自己,回想起自己最近的状态,说:“我不太确定,这些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 “怎么了,先说来听听。”传中真人正襟危坐,神情严肃认真。 沐寒神色有些迷茫恍惚:“这段时间,我时常觉得自己精神状态不好,做事总容易出神,伴晚的时候会十分困倦,第二天总想不起来我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从我衣物上粘上的东西来看,我是出去过的。” 传中真人沉凝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沐寒的脉搏。 “我想可能是你心魔还未完全消散,再加上你刚到大乘,修为还不够稳固,或许,你徒弟帮你挡了雷劫也有一定影响。” “我也曾这么想过,毕竟我以前从未听说过有谁的法器可以吸收雷劫的。” 白远的法器,能够助人渡劫,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 “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既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么就先一个个的解决,我这里有一枚丹药,你拿去吃了。”说着传中真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盒子还未打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缓缓袭来。 沐寒接过,打开一看,发现是从未见过的丹药:“这是……” “这是我这几天专门为你炼制的丹药,也不太珍贵,作用就只有一样,巩固你的修为,你现在吃下去,然后再将心法练上十几遍,明日醒来就好了。” 说着他让沐寒拿出丹药,让沐寒吃了下去。沐寒正想打坐修炼,传中面带犹豫的阻止了他。 “还有一事……我也不知你知道没有,该不该与你说。”关于白远身上拥有魔修的心法,他还在犹豫。 “师叔你但说无妨。” 传中想了想,还是说了:“我犹豫的原因,便是怕你一时想不通,想将白远赶出门取……你那徒儿恐怕误入歧途了,你这个师父,有权利应该指引他的,所以我还是跟你说罢。” 沐寒一听说是白远的事情,坐着的身子立马往传中真人这里倾斜了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白远怎么了,我时常看着他的,他从从未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不是说他做了什么坏事,而是他的修炼,他恐怕是因为修炼进度太慢,苦恼与此,便听信了什么人的话,修了魔修。” “什么,魔修?怎么可能!”沐寒想起了前几天门主召集了全门,说明白了水弘盛的事件,并且吩咐谁也不许犯下杀戒,若是违背,废除所有修为,赶出师门。他去询问师父,为何要将原本有的命令重新说一遍,师父却告诉了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秘密。 杀掉魔修就可以剥夺其修为的特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稍后还会有一更。 第62章 6366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一万零六百多字 今年的第一个日一万,中途好几次想放弃,还好有大家的鼓励加油才坚持写完的,有你们真的太棒辣 写完收工,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哒~~~~ “你师父应该也告诉你了吧,原本这么多年来魔修大多都低调处世,少见于人前,现在被水弘盛这个家伙给说了出去,势必会给所有魔修一脉带来灾难。”传中真人对沐寒说。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白远怎么可能会是魔修?他一直都跟着我修炼天木宗的心法的,难不成他竟双道皆修?”说到这里,沐寒到吸一口冷气。 沐寒曾经也特地研究过双道皆修的可能性,但是最后得到的结果均是十分不乐观,根据天木宗藏书阁的资料记载,从来没有人能够两道皆修还能顺利的活到筑基。他心想还好,现在白远才是练气,还来的及。 “可是他从哪里学到了魔修心法?”沐寒实在不解,白远每日除了睡觉的时候,都是在和自己修炼的,他又从何处去学的? “这我怎么知道,得问问你这个师父了。”传中真人背往后靠,放松了神色:“我想过会不会是他父亲原先给他找过一个魔修师父了,明天等白远醒来后,你还是好好的问清楚,再警告一下这小子,怎么为了修炼,什么不要命的事情都敢干呢。”白远不怕死的映像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沐寒听言,抬头,神情认真的问:“他还做过什么其他危险的事情?传中师叔还望告知。” 传中真人摸着胡子想了想,道:“其实也没多少,要真算起来,就是他独闯无阵,险些丧命的事情,当时这小子被我的威压震得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了,硬是扛着求我问药。”传中真人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想起自己居然将白远误认为了其他地方来的大能者,着实闹了个乌龙,“其他的就是吃药的时候了,这药风险很大。” 沐寒神色复杂,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沐寒这样不要命的一面:“我以为白远的个性老实懦弱,做事从不出阁,以前的时候即便时常被聊上欺负了也不敢告状的,没想到再他的心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的事情。” “啧,老实?懦弱?我倒不觉得他有这两样东西。”传中真人觉得听到了个笑话,当时白远来求药的样子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那时他的脸上哪里有半分懦弱?若真是个守旧老实之人,又怎敢冒死越过他师父,跑到他犹传中这里求药?若是真老实,又怎么会瞒着所有人修了魔修? 沐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传中师叔曾对他说过,若是没有他的帮助,现在白远指不定还在外门。 犹传中见他失神,还以为他是在意白远瞒着他的事情,便开口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明天问一问就一切都明白了,现在就先好好修炼吧,明日天一亮,你就可以大功告成了,我去内室炼丹,明日你好了之后自己去带着你徒弟回去吧,要是之后你还有其他的问题,来找我,我再想办法就是,你的心魔已经没有大问题了,已经不能再影响你了,往后的时间你心态放平和了,他自然就彻底消失了。” 传中真人事无巨细的吩咐完了之后准备离开,沐寒叫住了他,问了白远什么时候去求的药。传中真人说了个日期便离开了,沐寒听得恍恍惚惚,甚至连礼貌道别的话都忘记了说。 那天白远去求了药,应该是当天就吃了下去,第二日来见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做的?居然还动手打了他。 沐寒忽觉心口剧痛不已,后悔瞬间蔓延到全身。 他……或许明白了白远为什么会瞒着他这么多事了。 沐寒觉得心很乱,想到还在隔壁躺着的白远,他站起来,脚步踉跄了一下,径直走到白远那件房间,推开门,坐到白远身边,拉起白远的手,紧紧的握着,感受着从白远手心传来的温度,他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他俯身,在白远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怎……么了?” 沐寒吃了一惊,立马放开了抓着白远的双手,坐直身体,原来白远已经醒来了。 “没……没什么。”他此刻的话没有了往日的镇定,有种被抓包了的窘迫感。 白远模模糊糊中还以为自己就在自己的房间,那个沐寒又来找他了。他听到沐寒抱歉的话,心想可能是自己吓到他了。 他强撑着坐直了起来,沐寒见他要起来,便扶了他一下。 白远往外看了看,夜色正浓,等眼睛适应了现在的环境之后,他勉强能够看到沐寒的身形。 他原本想抱抱沐寒的,但是一动便感受到自己现在浑身是血,若是触碰他,定会在他的身上沾满血迹,想到这些,他在黑夜中拼着直觉找到了沐寒的手,他轻柔的握住。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白远没有发现,他此刻的声音不仅温柔,而且还醉人。 沐寒原本要挣脱开的,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他做了什么?沐寒在黑夜中瞪大眼睛,漆黑的瞳孔中满是挣扎和震惊。 可为什么,他变得这么奇怪,白远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好像……就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了! 沐寒被自己这样的想法给吓到了,他瞬间推开白远,站了起来,白远被他这么一推,原本就没了力气的他一下子就被推倒在了软榻之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沐寒并没有管他,而是推开门,转身就离开了,整个身影并不稳妥,似乎受了巨大的打击。 白远无力瘫倒着,背后的柔软度让他觉得陌生。 不对,这里不是他的房间。 他仔细摸了摸,发现自己躺着的并不是自己的床。隐隐约约的他闻见这里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他已经确定这里不是他的住处了,刚才的沐寒,也有些奇怪。 夜间微凉的气温让他只觉得身上愈发寒冷,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回来之后,他才在心底唤了几声六阵的名字。 “我在呢。”六阵的声音有些沉重。 “你被发现了?”白远问了句。 “还没有,不过刚才要是那犹传中多看两眼,我就跑不掉了。” 白远松了一口气,没有发现,一切都好说。 他继续问:“那么是我吃药的事情被我师父发现了?” “对,你那个小师弟吧事情搞砸了,而且,我想被发现的恐怕不仅仅只是你吃药这件事。” 白远静默了一瞬:“刚才那个人,是白天那个沐寒吧。”刚才抱着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他的肢体僵硬,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抗拒的存在。 恐怕是的了。六阵没有说出声,但是白远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说,我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了吗?”白远忽然开口问。 六阵想了想说:“我觉得发现与没有发现的可能性都有一半。” “嗯。”白远应了一声,脑中开始思考明日该如何面对。 而沐寒这边,情况却不太乐观。 他觉得脑子里已经在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了。 有一些明明陌生却让他诡异的感到熟悉的画面不时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出现。 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 那些躺在白远身旁的夜晚,卑微着求爱抚的摸样。 天呐,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都做了什么! 沐寒颤抖的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不知何时,待他回神过来,他的师父新月就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寒儿!”看着沐寒狼狈的摸样,新月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待看清他眼角未干的痕迹,新月心中大震。沐寒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如今究竟是何事能让他如此失态? “师父, ”沐寒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头狠狠地磕在了地上,“沐寒有愧与师父的养育之恩,愧对天木的收容之恩,犯下弥天大错。” 新月哪能让他跪,想扶他起来,沐寒却死活不起来,毕竟是对自己的亲徒弟,他还能怎么样,总不能用强啊。 新月叹了一口气,半跪在沐寒面前,“你先直起来,先把话说清楚,寒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沐寒的头总算离开了地面,但是却依旧低着头不愿见人的摸样。 “师父……”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新月从未见过他说话如此不稳的情景出现,“沐寒自知犯下打错,无能再做白远的师父,求师父重新为他找一位师父,我自请去后山悬崖下苦修,以弥补我之罪过。” 沐寒说这话时心中很是害怕新月要问他缘由,他已经决定,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新月却是一个字没问,只是疼惜的抱住了沐寒,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口中说道:“我的寒儿不会做错,师父相信你,你想去,便去,为师会为你处理好一切的,你放心,先前的一切,都是师父连累了你。” 沐寒退出新月的拥抱,跪着往后几步,给新月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便消失在了新月额面前。等他的身影再出现,已是御剑往后山悬崖下的方向飞去了。 在他消失后,新月的神色立马变得杀伐起来,他的十指在空中轻轻一挥,一个黑色的人影立马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人是他派去跟踪与保护沐寒的。 “寒儿今日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你都与我说清楚。” 黑衣人的声音低沉飘渺,很快就把事情前因后果说明白了。 “哼,白远,又是这个白远。”说着他挥退了黑衣人,脚下一动,几个瞬息的时间,就到了传中真人的房内。 此时传中真人正在集中精力炼丹,见到来人是新月之后,也不大在意,以为老朋友是要找他聊聊天什么的。 “我来是有件事想要问你。”新月的声音一向温和,今日却少见的带上了些许凌厉。 “说。”传中真人也不废话,现在他要炼丹,分出一点心来说话,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若非看在是门主的份上,来人早被打出去了。 “我徒儿沐寒的心魔如今好的怎么样了?”别人都不知道,但是他可是知道,沐寒的心魔时常夜间发作,似乎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就连见到他这个师父都不认识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找了白远那个混账,要不是担心白远出事后,他的心魔一下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早想弄走白远这个碍眼的混蛋了。 “明天就好了。”传中真人说了这句话就不再理他,专心炼丹。 新月听了他的回答之后立马就离开了。 第二日,门主新月叫来白远。 第63章 ~ 白远那天晚上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忍着疲惫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做完这一切天边的星辰已经在暗淡.原来已经到了黎明时分。 他已经感觉到明日不会平静,他心中些许不安,便召出雷刃,自己靠在床边,小憩了一会儿。 忽然,外面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白远瞬间挣开眼睛,雷刃从他手中消失,他静静的望着门口。 那阵脚步声近了,最后停在了白远的门口,敲门声想起。 “大师兄。”聊上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白远听到是他的声音之后,扶着床沿站起来,准备前去开门。 “白大傻真的会在这里?万一他还没回来呢。”薄雪桃早早的就出门,没想到一到半路就遇到了和她同样打算了聊上。 听到他这么喊自己大师兄,聊上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才叫大傻,不许这么叫我大师兄。” 正当两人说话间,白远打开了门。 “两位,怎么这么早?”白远语气平和的问,心中在思量着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聊上觉着有些尴尬,大师兄对他一向和善,平日见着都会唤一声“小师弟”,如今却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这样陌生的白远让他心虚的低下头。 薄雪桃清了清嗓子,本想继续叫“白大傻”的,但忽然想起来今天自己来是有求于人,便立马改了个口:“白远,那个,我们来是为了同一件事。”说着露出了个讨好的笑容。 “什么事?”白远见她的语气挺放松,想来肯定不是关于沐寒的事情了,他跟着也放松了下来,“有什么事进门来说吧,我站着有些累。”昨天晚上吃药之后他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 几人都坐下之后,薄雪桃和聊上互相对视了一眼,说是对视,也不太妥当,因为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驱赶之意,僵持之下,只好先开口问问,试探一下白眼的口气。 聊上有愧于白远,不敢主动开口,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耳朵却尖尖的翘起,仔细的听着白远和薄雪桃这边的情况。 薄雪桃暗骂聊上这臭小子碍事,本想打晕了他扔到荒野去,但是这里毕竟是人家天木宗的地盘,做的过分了,引起两门的纷争可就不好了。 “那个……我昨日知道了第一个闯入无阵的人居然是你,你知道,我们阵法宗对这些阵法之类的东西着实重视,无阵闻名天下,却无人能破,我也研究了半个月,却丝毫破不了半点……”薄雪桃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话十分委婉,但字字句句都是围绕着无阵来的。 白远忽然打断她:“薄姑娘,说了这么多,是想知道我如何闯入的无阵?” 薄雪桃赶忙点头,满是期冀的看着白远:“你会告诉我吗。” 聊上这回也不心虚了,他立马抬起头,紧紧盯着白远的脸。 白远笑了:“当然不会。”说实话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当时是怎么闯进去的,怎么能告诉别人呢。 聊上满意了,他并不是很想知道,他只想薄雪桃不能得逞而已。 薄雪十分失望,眼中委屈:“为什么啊。” “如果你是我,你会随便将这么这重要的破阵方法告诉别人。”白远反问了一句。 薄雪桃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好吧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了,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就来阵法宗找我,我随时欢迎你。”说着就站起身,与白远说了句道别。 白远知道她恐怕是要离开天木宗,准备回去了,他站起身来送行,口中说道:“保重。” “你也是。”薄雪桃深深看了他一眼,此时太阳也已经从天边出来了,早晨的阳光照在白远坚毅的脸庞上,显现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她竟然觉得这样的白远有点帅。 薄雪桃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摇摇头,心想自己还真是势利眼,白远不过是闯过了无阵而已,她就对他有好感了。 然后她又想,真的就只是破掉阵法这一点的原因吗?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呢,不如回家修炼去。 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踏着这一抹朝阳,信步离去。 白远转身,见到小师弟聊上正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歉意的看着自己。 “对不起,大师兄,我……我没有做到你要求的事。” 白远轻轻叹了口气,将右手放到小师弟的头上,使劲的揉了揉:“不用在意,是我自己的错。” “大师兄!”聊上刚想反驳,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白远在吗,门主有请。”来人的语气冷冰冰的,并不友善。 白远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对小师弟说:“你先回去吧,不用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说完就离开,他的背影在聊上看来,显得有些决绝。 聊上敏感地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门主为何要叫大师兄?这不应该是沐寒师叔管的事情吗? 想着他悄悄的跟了上去。 白远心中有些焦躁,他也在想为何门主要叫他,他能想到的理由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沐寒。 昨天晚上他并没有表现得太奇怪,做的事情,虽然比起平日来算是些许奇怪,但也不算过分,也不注意引起门主的重视。 那么还有什么可能才会让门主亲自召见他呢。 想来想去,就只有他与沐寒的……曾经那段□□了。 白远又将昨天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查探是否有什么遗漏。 他猛然想起,他是在传中真人的偏殿醒来的,当时的情况可能是沐寒一来他这里,看到了他的样子,以小师弟那种单纯的性格,肯定一下子什么都交代光了。 那么沐寒最有可能做得事情便是将他送到传中真人那里去,他当时醒来的情况,周围没有人,他也已经安然无恙了,那么定是被看过了。六阵也说差点被发现了,那就是没有被发现,但是,他虽然没有发现六阵,但是其他的东西…… 比如魔修这件事,传中真人发现了吗,或者是发现之后,他又告诉了别人了吗? 白远不敢肯定,作为天木宗三大掌权者之一的传中真人,在发现他修了魔修之后,真的不会做些什么吗。 脑子里不断思考的这段时间,他来到了门主新月的大殿。 门主新月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白远的处境仿若空气。 新月屏退了左右,殿内安静得让人窒息,白远犹豫了一秒,随即跪在了新月的面前。 无论如何,他对于沐寒,确实是做了不对的事情,这位对沐寒来说是父亲一样存在的人,他跪一跪也无妨。也许是在沐寒的心魔中见到过他从雪地中抱起沐寒的样子,他对这位门主,心中算是佩服的。 “你跪什么?”新月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望着白远,面上表情如常,明明是一副儒雅的面容,却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他对白远说的话,不是质问,去让人觉得心中一颤。 白远双手掌平放在地,最终额头靠在了地上:“白远心中有愧。” 新月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似乎在强忍自己的怒气,很快归于平静:“话我也不多说了,你既然知道自己有愧,那边不费口舌了,我要将你从天木宗除名,你收拾行李,赶紧滚出这里。” 白远心中大震,他想过各种各样的处罚,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了。他猛然抬起头,面上的震惊还没完全收回去。 “师祖……”按照辈分来说,新月是沐寒的师父,自己是沐寒的土地,他理当叫门主一声“师祖”,但今日确实他第一次能有机会叫出这个词。兴许也是最后一次。 “我不是你师祖,滚罢,从此以后你也不再是我寒儿的土地,都怪我当时优柔寡断默认寒儿收了你。”新月转身背对白远,话说得决绝,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白远知错了,这样也不行吗。”白远心中暗流涌动,他脑海中还在想着扭转的方法。 他目前还不想失去天木宗这个靠山,也不想失去沐寒这个师父,他甚至还没有将天木宗的心法学完整,他还不能离开。 “不行,滚。”新月看着温和,没想到却说话如此果断。 白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调突然高了起来:“敢问门主将我除名的理由是什么?”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他也不是软柿子,得罪门主算什么,现在更重要的事想办法留下来。他笃定了新月肯定不会也不敢说出他和沐寒曾经不可为人知的关系。 新月听后大怒,声音还是刚才那样,但他周围的氛围却完全变了,低气压瞬间环绕四周,威压也向白远铺面而来:“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门主当然敢,但是,门主,我只想知道,我毕竟是您打开宴席通告整个修仙界收来的徒孙,您就准备将我赶出天木宗,也总得给天下,给我的爹一个理由才是!”白远再次搬出了他在那个在所有人心中好感度为零的父亲。 “今日我要是回家去了,也总得跟我爹说一声,我是为何被赶出来的,您不得跟我说一说,对一对口供?”白远挑眉,不急不缓的对新月说着。 “再说,我是我师父收的徒弟,就算要赶我走,也应该他出面亲自对我说才是。” “你闭嘴!”白远的无耻让行事一向磊落的新月气极,抬掌便挥过去。 第64章 ~ “啪”的一下,狠狠的打在白远脸上。 “你还有脸说?你以为你做的事情都没有人知道?若不是为了寒儿的心魔,我会留你到这个时候?” 白远猛然抬眸直视新月,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到了新月一副了然一切的眼神,他不知道新月知道了自己的什么。 提到沐寒,莫非……沐寒总是会夜间来找他的事情早就被发现了?应该是的,自从那次被撞破了和沐寒的事情之后,他这个师祖似乎就对他格外仇视,回门之后肯定也在背后监视着他的。 他现在该庆幸,对方应该还没有发现魔修和六阵的事情,不然以门主新月对他的讨厌成都,他早就被轻易的赶出去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给他辩驳? “门主……这是将我利用完就扔了?”白远的话有些讽刺,他看着门主新月,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容:“还真不愧是大门派的作风,白远见识了。”说着他站起身,因为过高的身高,他一站直,新月便在他视线的下方。 他眼中的桀骜着实让人生气,尤其的新月,此刻觉得他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狼,什么老实,完全是骗人的! 活了这么多年,新月第一次被哽得说不出话来,想到自己的徒弟居然被这种人欺负了,心底火气直冒,杀气瞬间向四周弥散开来。 他双目通红:“当年我被你父亲救了一命,却没想到我的命却害苦了我的徒儿,今日我就杀了你,再还了你爹一命。就算是死,我绝不容许世间有任何人欺我徒儿!”说着他就要对白远动手。 白远面露惊骇,在杀气的涌流下脚步被迫往后退了几步没想到这门主脑子居然这么实诚,也是了,不实诚怎么会让沐寒收了他做土地。 他想了一千种一万种可能,就是没有想过堂堂一个天木宗的门主居然准备用自己的命来换他去死!他该觉得荣幸呢还是该觉得恐惧? 门主新月杀气腾腾向他走来,白远心中觉得不妙,转身欲逃,却被一股神秘力量给定住,动弹不得。 这时候等级的压制实在是太明显了。 白远极力想要挣脱,却不得法门。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起自己那把魔剑,手上一动,召唤出了雷刃,再一动想要召唤出隐藏着的那把魔剑,指尖才划出一抹微光,一丝魔气出现,白远余光却突然瞄见了门口来了人,瞬间强制收回了自己拿把剑。 “手下留人!”传中真人一声低吼,威压侵蚀过来,将新月的阻挡了回去。而在他身后,小师弟聊上气喘吁吁的跑来的模样。看来传中真人就是他找来的了。 在一眨眼,他已经出现在新月的面前,紧紧的抓住新月凝聚着致命的灵气的右手,对他呵斥道:“你疯了吗,竟然想要杀了他?” 新月与传中真人对视了两眼,最后收起了手上充满杀气的灵气,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白远,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在说“你给老子等着”。 “你为何突然要动手?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个榆木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传中真人对着新月训斥道,丝毫没有在意门下的两个徒弟就在这里。 聊上觉得有些尴尬,毕竟第一次看见平日高高在上的门主居然被传中真人给训斥了,他在一边觉得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但是又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存在感。 最后还是新月理智尚在,毕竟是门主,思虑周详,他对着聊上挑了挑下巴:“你先退下,我有要事要与传中真人商量,白远留下。” 他在念到“白远”的名字时的语气,让聊上听得心中一颤。 他担忧的看了眼白远,心中愧疚不已,觉得此时会这样,全部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没有做好大师兄交代的事情…… 白远给了他一个安抚的表情。 随后聊上只好离开了,此时殿中就只剩下白远,新月,传中真人三个人。 直到聊上的身影彻底消失,新月挥开了传中真人的手,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正巧有要事交代与你。” “什么?”传中真人想是不是白远这小子同时还修魔修的事情被发现了? 刚才他练好一枚丹药,正准备练下一个的时候,门中的小弟子聊上突然找上门来,之言说门主召去了白远,估计白远要出事。 他原是不信的,天木宗门主新月是什么人,行事磊落,处世有一套独特的睿智让人叹服,但是事事在一遇到了沐寒,就变为了一个白痴。 能笑看天下大局,却哄不了一个小孩子的哭泣。如果是白远的事情牵扯到了沐寒,能让门主失控动手也不是不可能了。 想到此他快马加鞭赶到了新月的大殿,果然就看到了那副场景,简直让他想上去狠狠的嘲笑一番,堂堂天木宗门主居然对自己门下的练气期弟子动手,说出去简直要笑掉人的大牙。 此时见他有事要交代,传中还以为他是想要解释,便用看戏似的眼神让他说。 “我欠他父亲一命,所以后来才收了他做沐寒的徒弟,却害了我的徒弟,今天我就用我这条命来偿还,门主之位传给你了,我要为我寒儿报仇!”说着他把象征着门主身份的令牌递给了传中真人。 “……” 传中真人和白远齐齐无语,白远还不好表现出来,怕惹急了新月,但是传中真人就不怕了,他和新月可是同辈的,此时他已经毫不掩饰地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新月了。 当他见到新月又要继续对白远下手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一掌将门主令牌糊在了新月的脸上:“凭什么要交给老子,你这锅我不背,拿着你破令牌,今天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绝对不会让你动白远一根汗毛的。” 毕竟白远可是他难得一见的重要研究素材。 新月气急,手指着白远:“他、他……”最后实在说不出来,哼了一声便不理传中真人了。 能让新月如此失态,传中真人看了看白远,又看了两眼新月,心中猜定,肯定是因为沐寒,可是究竟是何事才能让门主生出“就算自己死也要杀掉白远”的心思? 如今沐寒不在,他又不好出去找人对峙清楚,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要离开一瞬,白远这小子估计就要死在这里了,新月这家伙平日看着温和,但是要真惹到了他,那可比惹了疯狗还可怕。 不过就刚才来看,他行事还不是那么果断,虽然口中叫嚣着一定要杀了白远,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这么利落,不然以他渡劫期的修为想要杀一个练气期的,那简直比眨眼还简单百倍,他之所以没有直接下手,想必心中还有一定顾虑,就算是涉及到了沐寒,此事也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 想清楚这里面的道理,传中真人感觉成竹在胸,他先是恶狠狠的对白远说:“你这臭小子给我跪下,跪好咯,不然老子抽死你。”说着在新月看不见的地方给白远使了个眼色,让他老实点,自己会想办法救他。 骂骂咧咧的说完白远之后,他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新月进了大殿中的里间,开始详谈。 白远收到信息后立马跪下,脸上露出知错了的表情。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比起命来,区区一跪算什么,况且现在新月还是他的师祖,跪一跪也不算吃亏。 “这样好像老丈人啊……”白远突然出现这样的想法,他有些心虚低下头,让碎发挡住了自己的眼眸。心想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奇怪的想法。 不过,有传中真人在场,他的性命目前来看是保下了。如此他今日是欠下了传中真人一个人情了。 他看向门主和传中真人所在的里间,心中暗自揣度他们会说些什么。 传中面容严肃的问新月:“你真的想以命偿命?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死了,沐寒会怎么样?” “你帮我好好照顾他……”新月此时只想为徒报仇,张口就是遗言般的嘱托。 他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传中真人给不耐烦的打断了:“滚,你死了我马上解散天木宗,你个智障,还修炼了几百年的渡劫期?还当了一百多年的门主?简直都白活了,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别想走。” 传中真人骂了半天,见新月始终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耐心都快没了:“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到是说啊!” “唉。”来回踱步了半天的新月叹了一口气,面露愁容:“你这,让我如何开口是好啊!” 犹传中立马想到了沐寒,这个孩子最近一切都很好,除了……心魔?可他的心魔不都快好了吗,究竟还能出什么事? “哎呀,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沐寒究竟出了什么事能让你如此失态,竟忘记了一个门主的修养和职责?” “是心魔……这事都怪我,我见寒儿元婴期都过去了,相比肯定不会再有心魔了,没想到他和白远出去一趟就爆发了心魔,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心魔了,他竟然一直瞒着我这个师父。” “是啊,可是他现在都好了啊,我就不明白了,这事究竟和白远那小子有什么关系?”传中真人愈发不解了。 “要是真和白远无关我会想要杀一个废物吗!”门主新月双全紧握,一提到白远便是一副憎恶的摸样。 说到关键之处他双手背着,来回踱步的频率加快,最后下定决心般走到传中真人旁边,悄声说到:“这混蛋竟趁着寒儿心魔侵占失忆时……对寒儿做了那……那不伦之事!”说完一跺脚,焦躁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空气凝滞了一瞬,犹传中先是无比震惊,随后立马释放出了比方才新月还强的杀气:“妈的,我去亲手杀了这小王八羔子!”说着就要冲出去,却被新月拉住了。 “你站住,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此时看他如此激动,新月反而冷静了下来。 传中真人一副咬牙切齿的摸样:“还有什么快说,老子赶着杀人!” 新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要是事情真那么简单,我早就杀了白远那小子了,还会等到你出手?” “对你来说当然不简单了,他父亲是你救命恩人。”传中真人以为他要维护白远,顿时开启了嘲讽和仇视的模式。 新月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可是那之后,即便是恢复了的沐寒,在夜间的时候也会偶尔变成失忆的摸样,谁也不认识,就只认识白远,还夜夜去找白远……这段时间,白远倒是好好的照顾失忆的寒儿,再没有不轨,且那时的寒儿对白远这家伙不是一般的依赖。” 传中真人刚还杀气腾腾的摸样,听完这段话顿时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得辛苦了,爱你们么么砸!!!! 谢谢花开又花落投了一个地雷~~~mua! 第65章 ~ 犹传中呐呐开口,语气有种在梦幻中的感觉:“你说的依赖……是什么意思?” 新月才懒得再解释一遍,他定定的望着传中真人:“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空气再度安静。 一会儿之后,再度呈现的场景就是颓然瘫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眼神空茫的看着前方。 “这事肯定发生了很久了,那你怎么不早点阻止?”传中真人率先开口打破平静。 新月听后叹了口气,坐正了身体,将身体转向传中真人:“我这不是,为了寒儿的心魔考虑吗,想着等寒儿心魔恢复之后,再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哪里想寒儿昨天的时候不知为何都知道了,看他大受打击的样子,我这个做师父的实在是……” 新月说着面上满是无奈,一想起昨天寒儿的那个样子,他就心疼得不行。 传中真人听后面上的表情也很是复杂:“这事真是不好说,不过也不是我说你,你就这样想要杀掉白远这小子,也太欠缺考虑了啊,你要一死,沐寒受到的打击只会更大,再说了,你这个天木宗的门主,是这么简单就能把位置给别人的吗,你也不看看那些长老们答应不答应,你要是真不想当门主了,那就好好修炼,修为突破到渡劫中期,自然就可以将位置交出去,潜心修炼了。” “你说的对,方才是我冲动了。”新月此时的面色和语气已经冷静了下来。看他的样子,确实是恢复了往日平和儒雅的样子。 传中真人知道现在才是好好商量正事的时候,他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那对于白远这小子,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理?他虽有错,但……也总不至于让他去死,说这话我身为沐寒的师叔竟也觉得愧疚,但沐寒终究是个男子,又不是女儿家……唉,沐寒怎么说?” “我又何尝不是像你这般纠结?寒儿?寒儿他说自己错了,要去后山悬崖下思过,唉。”说这连连叹气,满面愁容。 “那你是怎么想的?”传中真人眸光一闪,脑海中想到了白远是魔修的事。 “我想要将白远赶出天木宗,这小子心思不纯,擅长蛊惑,长久下来,恐会危害同门中人。”新月的眼神十分坚决。 犹传中听后眉头一皱眉,听到他说白远心思不纯,他是有些不高兴的,白远有毅力,有野心,就凭着他独自闯过无阵这一事,他还是比较欣赏的,但是又想到他居然胆敢对自己的师父做那种淫邪之事……始终还是走上了弯路,罢了罢了,算他看错了人。 “我知道你苦于没有理由赶他出天木宗,我……昨日知道了一件事,兴许可以帮上你。”传中真人最后还是选择了站在沐寒和新月这一边。 闻言新月转过身看向他:“什么事?” “白远在修了我们天木宗心法的同时,还修了魔修……”他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什么?”新月有些惊讶,甚至有些不相信。 “不信你自己去看。” 新月果真出去看了,之后面容严肃的进来了。 差完白远的身体后转身的他没有看到白远额头上直冒的汗水,还有劫后余生的眼神。白远确实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了,甚至各方面都表现得不太正常,但是都被新月以为是害怕自己猜这样的。 他走后,白远的身上有些软,当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时,才发自己的手在抖。 他捏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沉着的脸庞越发冷静。一会儿之后,他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差不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自己两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若是刚才门主新月再深入查看他的身体内部,六阵的暴露也就罢了,他夺舍之人的身份恐怕也要保不住了。若是其中任何一样暴露,他想不到出了死之外,还有更好的选择。 继续留在天木宗,真的是个明智的选择吗。或许他不需要冒着这样一旦被发现,定会身首异处出的风险继续留在这里了。 虽然离开了,他的天木宗心法还尚未学完整,但是一切都可以慢慢的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 虽然他不知道里面的两个人聊得怎么样了,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魔修的身份肯定已经暴露了,传中真人还会保下他吗,即便不保他,那么还会为他说上两句话吗。 现在的他只能等着里面的两个天木宗这两个最有权势的人出来了。 此刻对白远来说,确实有种等待着宣判的意味,即便他的心中几乎已经知道结果了。 纵使时间过得缓慢无比,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传中真人和新月还是出来了。 白远依然跪在地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神情却镇定自若。 新月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分不清年龄的脸此刻无喜无悲:“你擅自背离师门,修习了他门的心法,我以此理由撤了你天木宗弟子的身份,你可服气?” 白远看了一眼传中真人,传中真人的确实没有看向他,白远心下有些失望,但这对他来说也是意料之内。 他该庆幸,沐寒做了那些事,他居然还有机会活下来。 “白远对此没有意见。”他低下头,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已无用了,他们没有追问自己从哪里学到的魔修心法,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另投的是什么门派,只是想将他赶出去而已。再者,对于任何一个门派来说,一旦弟子被发现修习了其他门派的心法,就绝对没有在继续留下的列子了。 没有追究也是好事,不然这一牵扯下去,不知会牵扯出多少的东西。那些他永远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 他站起身,便要准备离开。 传中真人和门主新月见他豪不辩解就认下了,心下有些意外,但随即了然,因为现在白远再辩解也是无用的了。 看着他的背影,新月想起他父亲好歹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却没有管好他的儿子,心下愧疚,又想白远魔正双修的事,便想劝一劝。 “你这么修炼下去,指不定哪日便会丧命,魔正双修乃是逆天而行,天下修此道之人皆是不久不久之后爆体而亡,还望你珍重,莫要让你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白远愣了下,他以为自己的父亲用一饭之恩要求了这么多,这个新月就算不恨他,也应该会有些许讨厌才是,怎么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不论如何,他现在说的事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白远转身对他抱拳:“谢门主……提醒。” “我会将你父亲接来,将缘由和你父亲说清楚,你到时候再同你父亲一起离开吧。”说到白远的父亲,新月的语气难得的温和了下来。 白远惊讶了一下,拱手道:“不必麻烦了,我会亲自与我父亲解释,此事错都在我,不会让门主为难的。”他现在已经不想和天木宗扯上太多关系了,说着也就离开,准备收拾了东西马上就走。 一出门,他就遇到了在门口一直焦急守候着的小师弟聊上。不过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自己的小师弟了。 “大师兄你没事了,太好了,门主没怎么惩罚你吧。” 白远现下心情不太好,不过看到聊上清俊的脸上满是惊喜,他也笑了,暖暖的笑了出来。他将手放到聊上的头上,轻轻的摸了摸:“谢谢你,聊上,我要走了,你以后好好照顾你自己,如果……”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身体前倾,在聊上的耳朵边悄悄的说,“如果可以的话,你经常去看看你沐寒师叔。” 他脸上的露出了些许张扬不羁,他想,没有了天木总束缚,以后可以坦荡做人,不需要那些限制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说完他就要走,聊上听了他的话后脸上的笑容立马下去了。惶恐的表慢慢爬了上来,他一把拉住白远的右手:“大师兄,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也没什么,”白远动作温和却不容拒绝的让聊上放开他的手,“我犯了错,所以要离开天木宗了,仅此而已。” 聊上听后瞬间明白门主是要将他赶出去了,他眼眶顿时红了,这个才十几岁的单纯少年,嘴巴颤抖,似乎下一秒就要放声哭出来,但却始终强忍着。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是不是因为我,大师兄才会被赶出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去求情,我……” 白远看到他愧疚的表现,心中的那面湖水却像结了冰了一样,不起任何波澜。 他冷静的审视着面前这个孩子:被沐寒光芒所掩盖的另一个天骄,在一开始的时候,甚至是讨厌自己的,在自己的刻意设计和讨好下,与自己算是成为了能说的上话的朋友。 这样的情谊,要是在知道自己曾对沐寒做的那些事之后,还能再维持下去吗,要是知道了自己是夺舍之人,是否还会有一点点的存在? 就像传中真人对他虽然有好感,也许想过要帮他的,但是估计在知道沐寒的事情之后,立马就改变了风向。聊上作为沐寒的忠实拥护者,当然不会原谅他的。 最靠不住的就是人情了。 “不关你的事,我不希望你恨我,所以你还是不要问发生了什么事,让我安静的离开吧。”他说完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聊上还是不明白他的话,总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想要去向门主求情,当他刚踏入门主的大殿,就听到门主传令,撤掉白远的长明灯,从现在开始他不是天木宗的弟子。 他震惊的听着这个消息,知道现在去求情肯定是来不及了,他猛然想到了另一个人。 白远的爹,那个门主的救命恩人。 如果将白远的父亲找来,事情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毕竟当年门主可是发过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指不定还会有一更~ 谢谢唔噜唔噜小天使的地雷!!笔芯! 还有今天发现多了好多营养液啊,谢谢投喂~么么哒~ “李紫云”,灌溉营养液 +5 “花开又花落”,灌溉营养液 +20 “饺子”,灌溉营养液 +1 “范晨希”,灌溉营养液 +5 第66章 白爹家住的地方不算远,实事求是的说,是对于能御剑飞行的修仙者来说不算远。 白爹带着原来的白远整整找了半年,才找到天木宗。 对于普通凡人来说,这段路远得可以走断腿,但是对于此时已经是金丹期的聊上来说,不过是半天的御剑飞行路程而已。 此次飞行,他唯恐白远早早的就离开了,飞快的去找到了自己好友,沐寒的童子——子若来帮忙。他求着子若就算死也要想办法拖延住白远离开的脚步! 说完之后还没来得及等子若答应,他就御着自己的剑离开了天木宗,飞快的赶往白家镇。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时对白远的关注。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当时将白远的一切都了解的清清楚楚,这其中就包括了白远的爹,还有白家住在哪里,家业的规模,怎么救的门主等等。 他用出了自己出生以来最快的速度飞向目的地。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快,预计半天的路程,他两个时辰就到了白家镇,也不枉他拼命的赶路了。 路人熙熙攘攘,街边的店铺生意兴隆,几乎每家商铺的牌匾上都标有“白”的字样。 “白家镇”自然名非虚传,因为这里所有的产业,都是白远的爹——白宣名下的产业。 这些全部都是白宣救了门主之后得到的报答。 聊上随便拉着一个路人问,便知道现在白宣住在哪里。 他顺着路人所指的方向,片刻便找到了白宣的住处,一处静谧的小宅子,说不上豪华,甚至有些破旧,完全让人想象不到这一代的首富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 聊上敲门,稍许便有人来给他开门,当里面人的面貌出现在聊上眼前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高挑男子,他立马开口问: “请问您是白远的父亲白吗?” 这么问的时候,其实聊上已经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了,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开口问了下。 白宣看到面前这个少年,看到他身上有股超凡脱俗的气质,便瞬间便明白他不是凡人,再加上他曾经去到过天木宗,知道天木宗的弟子都穿着白衣,他心里有些就惊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是……你是我儿子的同门师兄弟?” 聊上听到他确认之后,二话不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带着他转身就跳上了自己的飞剑,白宣只感到耳边呼啸的风刮过,往下一看,他已经在数千米高的天上了,赶紧抓好了面前这个少年。 “哎哎,我家的门还没关呢,要是遭了贼可怎么办,就算是我儿子要见我,也不要这么着急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他的语调却有些轻快,被这么冒犯,丝毫没有觉得生气。 聊上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着急,忘了跟他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了不分心,专心御剑,他飞快的说: “您就别问了,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是白远的小师弟,大师兄他出了点事儿,可能需要您的帮忙。” “哦……”白宣看他行动这么着急,又见他说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慌张,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他,几乎立马就猜测到,可能是白远出了什么事情了。 见对方完全没有要与他交谈的意思,他也就安静了下来,心想就算自己儿子出什么事,身为门主的新月,看在自己的份上,也会帮着些的。 毕竟当年也曾做过好友。 当聊上赶回天木宗白远的住处时,白远站在院子里的树下,手中正拿着一个轻便的包裹,身上的衣服也换回了初来天木宗时候穿着的长衫,那身天木宗内门弟子的衣衫已经被他脱下了。 他面前站着一个小女孩,正抱着他哭泣,而聊上的朋友子若也颇为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看样子虽然他不是那么游刃有余,但是至少还是完成了聊上的请求的。 聊上看到白远的身影,终于松了口起。他摇摇晃晃的将白远爹平稳的放到地上,脚下一软,整个人软趴在了地上,子若看见后赶忙过来扶起他。 只见赶了一天路的他,嘴唇干裂,气若游丝。他像个快死的老头一样,手颤巍巍的指向白远:“大……大师兄,我,把……伯父,带来了。” 白远看到面前的原主父亲,在为小师弟的行为感到惊讶的同时,也觉得十分意外。 面前的这个男子意外的很年轻,比他记忆中的感觉还要年轻,身上穿着丝绸衣裳,头发大部分利落的扎到头顶,想来是赶路被风吹了的原因,此时正有几缕头发垂落在肩上,竟也有几分潇洒的感觉。 只是他左右手的大拇指上各带着一个玉扳指,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衣服上绣着金线,鞋子上嵌着宝石,整个一土财主的摸样,破坏了他身上那份气质。 白远虽然记忆中自然有这个人,但是和真人面对面却是第一次。 想想这可是和原主共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他第一想法便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 转瞬间又想起来,他现在已经脱离天木宗了,等出去之后,他是肯定不会回到原主家的,现下只要应付过去就可以了。 他轻轻的拍了拍小女孩木木的肩膀,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勉强的笑容,叫出了这个对他来说再陌生不过的词:“爹。” 白宣看到自己的儿子,摸样变了不少,让他惊讶了不少,心里欣慰,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懂得怎么打理自己了。看着白远抬头挺胸的样子,他满意的点点头。 木木因为他的接近,害怕的躲到了白远的身后。 上去就给白远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喜悦的喊道:“儿子!”同时还使劲的拍着白远的后背,拥抱完之后又拉着白远左看右看,“我儿子长大了,比在家里时结实多了。” 说完又看到白远手上拿着的包裹,脸上的表情顿时拉了下来,他伸手指着白远的包裹,面容严肃的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拿着包裹干什么?” 白远在心里回想原主是怎么处世的,尽量用白爹熟悉的样子和他对话:“爹,我犯了错,所以今日被门主赶出这里了。” 白宣听后立马怒了,声音马上提高了几个分贝:“什么?新月那混蛋居然言而无信?我去见他!” 白远早就料到了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早就有所准备的拉住了他:“爹,是我做错事情了,此时就这样了,不要再追究了,我们回家去吧。” “不用找,我来了。”新月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立马朝门口的方向望过去。 来人正是天木宗的门主,白宣多年前救下的人。 他看到白宣,路出个儒雅的笑,点头致意:“白兄,许久不见。” “哟,我一来就听说我儿子要被赶出这里了,新月你就这么这么报答我的?”他说话很尖锐,一副护仔的摸样。 “若非看在你的份上,白远犯下的事,早就够他死上几百次也不足惜了,不信,你自己问问他。”说着他看向白远的方向。 白宣不信,自己的儿子会犯事儿,但是当他看向白远的时候,白远却默认了。 事实上白远既然已经决定彻底离开这里,就是不会有任何留恋了,现在白宣做的事情让他觉得有些烦扰,但是又不好直接提出意见,毕竟原主白远是一个十分没有自我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白宣又看了一眼几十年都没有变过容貌的新月,心中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失落。 想来命中注定,缘尽与此了。 他叹了口气,拉着自家儿子的手,走到新月面前:“也许你是对的,我不追究什么了,现在,我带着我的儿子来找你讨口饭吃如何?” 白远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图,只是另一只手拍了拍木木的头发,表示安慰。 对于白宣这样的要求,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新月很快回神,摆出门主的架势,又宣命下去,让人布置了丰盛的食物,考虑到白宣风尘仆仆的情况,他便就在白远这里招待了他们父子俩。 白宣将这里当自家一样,很自然的在饭桌上坐下来了,让白远坐在他的对面。 他见新月在一边站着,便开口道:“怎么,门主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了吗,便是坐下陪着吃顿饭都不愿意了?” 新月这才坐下,不过他却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对已经修炼到他这个程度的人来时候,吃世俗的五谷杂粮,反倒是一件影响修为的事情。 白宣见他坐下后便拿起筷子,自顾自吃了起来,见白远呆呆坐着没有动,他呵斥道:“吃,吃饱了咱爷俩回家,身为我儿子,这点小事有什么好难受的,回家爹给你重新找个更好的师父,谁稀罕天木宗?” 白远也不敢说什么,低头默默的吃了起来,他确实需要补充食物了,昨日吃了药之后到现在,他经过了几番活动,消耗了不少力气。 吃到一半,白宣手上的筷子忽然掉在了地上,白远闻声抬头,只见白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拿着筷子的手。 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白宣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哭了。一个中年男子,哭得像个孩子般毫无防备。只是那悲痛的嗓音,闻者伤心。 新月慌忙扶着他:“你怎么了?”同时他不解的看了白远一眼,不知道为何白宣会突然哭出来。 白远看着自己的右手,不明白为什么白宣会露出那种表情。他仔细的回想是不是原来的白远有什么地方被他忽视了。 关于右手的回忆,右手…… 忽然白远放大瞳孔,他手中筷子同时落地,看向白宣的表情瞬间不自然了,甚至带着……害怕的意味。 原来的白远,是左撇子。 作者有话要说:  来猜猜,白爹会不会揭发白远呢~ 67| </script> 白远知道,只要此时的白宣说出一句怀疑的话,他夺舍之人的身份在今天必然会暴露,此时有渡劫初期的门主新月在这里,除非有全胜时期的六阵帮忙,否则他逃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天木宗好歹也是天下三大宗门之一,门中高手数不胜数,而那次剑法大会那人能够得逞,纯属运气逆天,他此时若是被门主发现,整个门派定然全数行动。 无论怎么想,他都跑不掉。 此时唯一的生路,全部都寄托在了白宣的身上。 时隔一年多,白远再次感受到了上一生躺在病床上无技所施唯有等死的无奈。这样的感觉,加坚定了他要变强和修仙长生的决心。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甚至是憎恶。 白远呆愣的看着白宣嚎啕大哭的样子,这时候他忍不住的想了想,他会哭的这么伤心,肯定很爱他的儿子吧。 白宣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白远,就在白远以为他会对新月说出自己不是原来的白远的时候,他一把推开新月的搀扶,对新月说:“当年你欠我的一饭之恩,今日还清了,我们从此以后互不相欠!” 说完他不等新月要说什么,起身便走了。 白远怔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跟在了白宣的身后。 新月看着自己一下子空了的手,莫名惆怅,还有方才白宣的那句“从此以后互不相欠”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每当想到自己的徒儿沐寒,他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可是一想到他自己故意对白远不管不顾,即便白远犯错他也从没想过好好教导,而是放任自流,他就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了。 他一向为人道义,可是为何这一切放到白远身上,他就觉得自己变了呢。 新月不解的低头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思想的源泉。 他想起当年自己被白宣救下,那段时间他们成为了朋友,他是真心感激的,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还十分不舍得。 可是后来为什么变了呢。 慢慢的他回想起了一年前,白宣带着儿子理所当然的要挟他,要求他的徒儿一生就只收一个徒弟,他做出的理由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那么无礼,他当时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确实是生气的。 可是他真的是为了此事生气吗? 如果真的是为了白宣的要求生气,他为什么会在听说白宣介绍自己儿子的那一刹那就从心底蔓延起了难以言说的怒火? 新月仔细回想当时的一切,瞬间当时所有的情绪都被他解剖一般,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全部都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当时……当时……确实是在听说白宣有儿子时……竟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被人背叛了的感觉。 他的儿子多大?二十岁,他算了算白远目前怀着白远的时间,竟然就是他离开之后没多久。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不,他为什么要有这种感觉,当时他既然选择离开了,这些事,他便没有资格怪谁了不是吗。 莫名的他又将刚才白宣恩断义绝的样子和多年前他期盼着对自己说留下来的摸样重合在了一起。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想道,他的道心如此坚定,怎么会产生动摇,他不能产生动摇的。 这么想着,他稍许迷茫的眼神倏然清明。 他不急不慢的走出去,顺便命令聊上和子若送白远和白宣离开,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客人来访,他只需做到礼数就好了。 他迈着步子,走回自己的殿中,做到案桌前,便坐定一般,一言不发,似在发呆,但实际上他的脑海中却什么也没有想。 “门主,门主?”忽然出现一个人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他凝神向来人望去,发现乃是门中一位长老,他忙起身回礼。 来人白发白眉,面色和善,他见到新月行礼,点了点头,说起自己的意图。 “我一向负责沟通长老们和门中的事物,今日一来,自然是有一重要之事要与门主相商。” 新月抬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其实在他心中也将来人的目的猜到了个七八分。恐怕是为了门主禅位之事。 “门主快要突破渡劫中期了吧,不知你打算何时禅位门主之位,潜心修炼?”话一说完他或许是觉得似乎是在逼迫门主退位一样,稍显无礼,他赶紧解释道,“唉,我不是要让你赶紧退位,我是担忧你在门中琐事侵扰之下,不能好好修炼,毕竟对于修仙者来说,此生觉不会有比修仙更重要的事情了。” “我懂您的意思。”新月明白他的话自然也就没有误会。 天下所有门派的门主,几乎全都是由渡劫初期的人担任,这个等级的人,修为虽然不是最高,但是却能够恰好镇得住门中所有的人。 而修为一旦超过渡劫初期,一般的修仙者都要去准备潜心修炼,为自己的渡劫成仙做准备,所以大多数的门主在即将要突破渡劫中期的时候,将门主之位禅让出去。 以天木宗为例,天木宗的人,修为只要达到渡劫中期,就自动升为门中长老,长老受众人尊重,除了可以票选新任的门主之外并没有实权,而且票选之人必须得是门主提名的。 成为长老之后,拥有出入天木宗的自由,出去历练无需过问门主,想到哪里修练都可以,不过要告诉负责联通门中与长老们的人自己身处何处。 不少长老会出门去自己找一处灵气充沛的深山老林修炼,而门中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众长老参与的话,则会有一个人专门负责沟通. 可以说,每个做门主的人,都是以牺牲一定自己修炼的时间来处理门中的各项事务,也因此,门主不仅受到各位长老个门中弟子的尊重,还在门中拥有绝对的权威,只要门主做出决定,即便是所有的长老,也无权干预。 门主的权利是很大,但是对于渡劫期的人来说,修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新月面前这位白发老者对他说的话,其实也是为他着想,一片好心。 新月明白,他受自己师父的嘱托,百年之前接手这个门派,如今他的修为确实快要突破,无论怎么想,他都应该自动让出门主的位置,潜心去修炼。 他心中犹豫,沉吟稍许,开口说道:“我也想过此事,可是门中目前尚未出现合适的人选……” “我看你那徒儿就不错。”长老忽然插口道。 “不可不可,”新月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我徒儿确实是不错的人选,但是比起门主之位,我认为以他的资质,早日修炼成仙不更好,当门主其实是浪费了。此事我心中自有打算,目前我暂时没有要禅位的意愿,你去告诉众位长老,目前暂无合适人选,我也没有退位的打算,如果有,我会提前通知,长老们潜心修炼便好,不必太过担忧门中琐事。” 白发长老点点头:“你心中有打算便好,千万别为了门中之事耽搁了你的修为。” 新月点头致谢,正想着差不多要送客了,却见那个长老还欲言又止,似乎还要说什么话。 “长老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新月若是能做到,觉不会托词。”他想着长老可能是有什么请求,修炼时候偶尔会需要丹药或者门中的其他帮助,为了保护门中高修为的人,长老们的要求,一般都是会优先考虑的。 “说来实在有些难为情,但是这事又关系到我等的生死大事,所以众位长老便央着我来打探打探。”他说话遮遮掩掩,又说道是“关乎生死”的大事,新月一时猜不到究竟会有什么大事。 “我们在外修炼之时,听说了不少我们天木宗的事迹,其中一件事,引起了我等的重视,今日我便是想来问问那事究竟是谣言,还是确有其事。” 新月回想起确实门中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可是他说的会是哪一件?难不成是剑法大会丹药被夺那件事?可是这事对长老们来说怎么也算不上关乎生死的大事啊。 “啧,你这个榆木脑袋,怎么一百多年了还是没有点长进,我说的就是你的那个徒孙,叫白……白什么来着?”白发长老一时想不起来他要说的人的名字。 “是白远吧。”新月立马回答。这也就是了,他的徒孙目前只有白远一个,还姓白,除了刚刚被赶出天木宗的白远还有谁? “对对对,就是他,白远,哎呀我这个脑子,老了,不停使唤了。”长老一拍手掌,总算是想起来了。 听他说白远很重要,新月顿觉十分不解,白远在怎么说,现在也不过是练气期的修为罢了,怎么今天就扯到了长老们的生死大事? 他直接开口说了:“白远那厮,怎么竟引起了你们的注意,况且就在刚才,我已经将他赶出天木宗了。” “什么?”白发长老顿时跳起来,提高了声音,似乎难以置信,“人家在天木宗待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赶人家出去?你说你……”说罢他在原地来回走动,看着挺焦急的摸样。 他在原地一筹莫展地转了好一会儿,转头却见新月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子,顿时被气到了。 新月赶紧解释:“白远他欺瞒师门,另外还修炼了魔修心法,我便将他赶出了天木宗,我天木宗不需要这等不忠不孝的徒弟。”他没有说沐寒的事情,但是却扯到了白远不孝。 长老愣了一下:“你说这个孩子两道双修?” 新月点头:“是啊。” 长老深沉的目光似乎在思考,一会儿之后,他说道:“他敢这么修,恐怕背后有高人指导。” “难道这样也可以修炼?不是会爆体而亡吗。”新月提出重点。 长老摇摇头:“这时间之事,有许多是你不知道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不存在,我曾经见过两道双修之人,并无大碍,时间三千大道,皆可成仙,莫要做个井底之蛙。” “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白远在你们眼里这么特殊,甚至还关乎了你们的生死大事?”新月没有忘记他们谈话的重点。 “你徒儿境界提升到了大乘,雷劫全都被白远的剑吸收了是也不是?”长老眼神认真地盯着新月问。 “是。”新月这么回答的同时,立马想明白了长老们的想法:“莫非……你们是想要白远助你们渡劫?这怎么可能,他才不过是练气期的小弟子而已。” 他觉得长老们真的是疯了。 68| </script> 长老摇摇头:“你应该知道,渡劫对我们修仙者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才不过渡劫初期,你曾经想比也经历过几雷劫,你必定都是安然度过的,你肯定以为雷劫也不过如此罢了。” 新月否认:“我从未这么想过,雷劫难度我是知道的,稍有不慎,修为全毁,前功尽弃,甚至命都没了。我只是想,你们想让一个修为这么低的人来帮忙,未免也太……不经深思熟虑了。况且白远确实帮助沐寒度过了雷劫,但是这也导致一个后果,沐寒刚入大乘修为的时候,境界及其不稳固,这个弊端你们也要看到啊。” “这天底下,除了白远,还有谁的法器能够吸收雷劫之后还能安然无恙,虽然他现在还不强,但是可以培养啊,目光放长远一点。况且你说的稳固的修为,我问你,这人要是死了,就连境界不稳固的机会都没了。”长老语重心长的劝道。 新月皱眉,似乎在犯难,但是他想到自己的徒弟沐寒,一咬牙坚决不松口,又说道:“我现在已经宣告了门中所有人,一言既出,就绝无反悔的道理,况且这不过是个猜想而已,借助外力,终究不是正道。” 长老知道新月是铁了心了,惋惜的摇摇头:“还是希望你三思,白远的能力毕竟世间唯一一份,若是真的失去了,就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说罢他离去。 新月以为他放弃了,所以也就此将这件事揭了过去,不再提起。 哪成想,长老反而更加重视这件事了,他仔细打听了白远的事情,当得知新月赶白远出天木宗的时候,沐寒一直没有出面,那么就是说,这只是新月单方面的赶白远出去了,但是并没有正式解除沐寒和他的师徒关系。 听闻此事后,白发长老心中充满了希望,也自己有了打算。 作为关心渡劫之事的长老们的代表,他也是即将要渡劫的人之一,几遍能增加万分之一渡劫成功的可能性,他们都是不会放过的,毕竟已经修炼到了这种程度,他们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渡劫失败会有什么下场。 于是他跑去找沐寒了。 而白远这边,他跟着白宣一路走向天木宗的大门。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天木宗这么大。 他们整整走了半天,才从自己原来的住处走到天木宗宏伟无比的大门,走到门口往台阶下一看,一望无际的白玉石台阶顿时让白爹的腿都软了。 白远转身对着送了他们一路的聊上和子若道别,“你们保重,我走了,日后……有缘再见吧。” 聊上心里想,大师兄要是离开了,估计就不修仙了,回去做个普通的凡人了,恐怕这一别,说不定就是永远了。 想到这里,他眼眶又红了,心中也越发愧疚,他始终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他是在舍不得,犹豫再三才开口说:“大师兄,你不要放弃修仙,好不好。” 白远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风轻云淡的道:“再说吧,你们回去吧,我走了。” “我不走了!”白远刚转身,就听到旁边的白宣语气烦躁的喊了一声,便席地而坐,一副打死也不要再走了的摸样。 白远身形微顿,将包裹绑在手上,走到白宣的面前背朝他蹲下,说道:“我背您。” 白宣面无表情的撇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爬到了白远宽阔的背上。 聊上和子若目送他们离开后,便有些情绪低落的回去了。 白宣看着挺瘦,实际上体重也不轻,背着下了数不清是地多少个阶梯,他的额头上出了不少汗水,但是却没有喊一句累。 当然累是其次,最难受的还是这令人十分不舒服的沉默。似乎下一秒就会爆发出什么可怖的东西。 “你不是我儿子吧。”冷不防安静了半天的白宣突然开口说了句话。 白远早就料想到会有这样的对话,心里也早就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他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 “您说什么呢,毕竟我们已经一年多没见,我变了许多不也理所应当吗?”兴许是抱着侥幸心理,总之只要白宣布开口说明,他绝对不会主动说出之事重生之人这件事。 他不敢保证白宣就一定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毕竟当时白宣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不是吗,他绝对不能因为心虚而不打自招了。 白宣嘲讽的笑了声说道:“得了吧,别装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老子我走南闯北几十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就你这样的骗术,也就骗骗这些不谙世事的修仙白痴罢了,我的儿子我养了二十年,他的一举一动,我比他还熟悉,你的神态,动作,习惯,说话的方式,打扮,全都和我儿子不一样,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白远沉默不语,继续向台阶下走着。也算是默认了白宣的话。 “我想杀了你为我儿子报仇。”白宣声音平淡的说出心中的想法,他那样子,一点儿也不怕这话说出来之后,自己一个凡人会被一个修仙者轻而易举的杀掉。 “我知道,”白远低着头,用同样冷静的声音回复,“但是您现在已经失去了杀掉我的机会,如果刚才,您在门主的面前指明了我的身份,那么我必死无疑。但是现在,您杀不掉我。” 白宣发出了一声唾弃的声音:“别给老子提新月那个家伙,老子的仇,凭什么要他来报?我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绝不向他喊一句!” 听到他的话白远笑出了声:“您太天真了,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就该物尽其用才是,不过我要跟您说清楚,我并没有伤害过您儿子。” “放屁!”白宣一把揪住白远的耳朵,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饶是白远皮糙肉厚,也被揪得倒吸冷气。 “你说你没伤害我儿子?那我儿子现在哪里去了?你给我交代清楚。” 白远不明白,明明现在白宣才应该是那个求饶的人,他为什么敢用教训儿子的语气和自己说话,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杀了他吗。 白远确实想过要杀他,毕竟他知道了自己现在最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重生之人,在外人眼中也是夺舍之人。 白远脑中虑不少方案,最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跟您说您也不一定会相信,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都是实话,这些事我本来打算一生都不会说出来的。我原本是濒死之人,以为此生必定无望了,没想到也许是上天垂怜与我,让我再次有机会复生在了你儿子身上,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 白宣冷哼一声,显然确实不相信。他虽然不是修仙者,但是关于修仙的事情,他因为之前认识过新月,心中在乎之后,他也了解了不少,自然也从其他人的耳朵中之道了“夺舍”这种事情。 “我在醒来的时候,”说到这里,白远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在你儿子的床边放着一瓶□□,而且从他的记忆中,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早在我复生之前……他就已经死了,是自杀。” 被白远背在身后的白宣听到“自杀”二字,手肘霎时勒紧了白远的脖子,白远险些岔气,托举着白宣的双手瞬间放了下来,将白宣安安稳稳放到地上,才动手去保护自己的脖颈。 被这么锁喉,任谁都不好受,白远原本也想恶言两句,证明自己不是好欺负的,但是扯开白宣的手,转身后就看到双目通红,犹在大悲的白宣,他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了,眼前这个人,是唯一意识到自己换了个人,并且为原来的白远的离去而感到悲伤的人。 白宣双手颤抖的抓住白远的肩膀:“你是在骗我,我的远儿,我的远儿怎么会自杀?他怎能,怎么敢?你这歹人,害我儿性命不说,你还诬陷他。” “您说过,我能骗得了别人,但是却骗不了你,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当时您送白远来的时候,白远并没有同意,后来你知道众人都看不起他,但是却还是执意要送他来天木宗,你走后,他一个人独自面对众人的鄙夷的目光生活了一段时间,他实在太脆弱了,你明知道他这么脆弱,为何还是要将他送到这个天才云集的地方来?” 白远一句句的质问,像是尖锐的针插入他的心脏,痛得要命但是又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他颓然的做到地上,喃喃说道:“我……我是为了儿子好,所以才想让他拥有最好的,所以……”他说不下去了,他清楚的知道,是自己的私心害了他自己的儿子。 他确实是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拥有最好的老师,最好的教导,最好的人生……他完全可以将儿子抚养成一个幸福的普通人,但是他却选择了将儿子送来天木宗。 他是想再见一见心底一直惦念着不舍得忘记的人,不想此生再无联系,于是他这样做了。 儿子的脆弱?他也许想到过吧,但是谁能想到会酿成这样的惨剧? 69|离开 </script> 白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白宣头屑颓废的站起身来,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他独自向前走去。 “你要去哪里?”白远有些担忧的追上去。 “回家。”白宣头也不回的说。 “我送你吧。”白远说着召唤出了雷刃,率先站到了雷刃上,对白宣伸出双手。 白宣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上了他的剑,脸上的表情不时露出悔恨交加的情绪。 白远看他站稳之后,就开始朝着印象中的方向御剑飞行。 他有些话想要与白宣说,在心中斟酌了一下之后,他缓慢开口道:“我有一个请求,想要征求您的同意……虽然我知道有点过分。” 站在他身后的白宣没有说话,看样子是等待白远开口。 “我知道这是您儿子的身体,不过机缘巧合我得到了他,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以后代替您儿子活下去……” “不需要。”白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宣粗暴的打断。 白远顿了一下,仿佛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希望您能理解,想要活下去是每个人的本能,如果我不是您儿子的事情暴露出去,那么我就没有机会继续活下去了。” 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背后白宣的脸色,发现白宣面无表情,呆愣的望着空旷的前方。 白远叹了口气:“我代替您儿子活下去,从今以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原来您儿子能为您做的,我也一定会为您做到。” 白宣还是没有做出表示,也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要答应还是要反悔,这时候在白远身体里的六阵看不下去了,他自从白远离开天木宗之后就察觉到周围没有了危险,所以也就从不断修炼的过程中醒了过来,见状他在脑海中对白远道: “说这么多做什么,直接将他杀了就是,这样才是最保险的说法,就这样拖泥带水的是不是男子汉,就算他在这里答应你了,谁也不敢保证在你离开之后他不会转头就去找人举报你。” “我又何尝没有想过这样的解决方法,可是我,不愿意不择手段罢了,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现在这个身体的父亲……虽然我对他没有什么亲情,不过他曾经对原来的白远,是真的好。”白远说罢脑海中闪现了关于原身和白宣相处的种种:一个男人是怎么独自将一个孩子拉扯长大的。 “你不忍心了?你要知道,要是真的想修炼成仙,达成永生,你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去杀一个无辜的人?我不希望这样,杀人并非我所愿,除非万不得已,不过我认为现在还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先让我再看看他是怎么想的,除非他铁了心的想要让我死,那时候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如果他坚定的认为就是你杀了他儿子,要杀了你为他儿子报仇,你要怎么办?” 白远眼皮一跳,在脑海中对六阵说道:“不会的,如果他想要说的话,在门主新月那里他早就说了。他刚才留下我一条性命,没必要大费周折说现在就要我死。退一万步将,若他真的要我命,大不了我就绑了他,以后都在我的监视下活动就好了。” 听他这样说,六阵总算是默认了,没有再说什么。他准备看看白宣会怎么办。 白宣见白远沉默了半天没有再继续说话,忽然冷笑一声:“怎么,想要杀人灭口?”说完他发现自己竟有种“死了算了”的自暴自弃之感。 “您不要多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这样做的,您之前没有揭发我,对我来说,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加上您是我这具身体的父亲,如果没有您,现在的我也就不复存在了。出于求生的本能,我希望您答应我将这件事烂在心里,永远不要说出去。” “你说你有白远的记忆?”白宣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兴许是他心中产生了一定的疑惑。 白远如实点头。 “你说你是另一个人?” “是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 白远愣了一下,说道:“我前世的名字,也许是缘分,我也叫白远。” “据我所知,夺舍之人是不可能会拥有原身的记忆的,你……会不会是因为撞到了脑子,所以才会性情大变,产生了自己是另一个人的莫名记忆?”白宣心底还抱着自己儿子还活着的可能性。他真的希望事情就是这样。 “你的猜想是不可能的,我用性命担保,我绝对不是原来那个懦弱胆小的白远,他确实已经死了。恕我无礼,白远他死了之后,天木宗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意识到他变了,甚至都没有人来关心一下他几天没有去报到,是否是生病,这样的他已经很可悲了,如果现在连他的亲生父亲都不愿意承认他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曾经存在过。” “我是不会同情他为他悲伤的,同时我也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他已经死了,最后的他甚至连个葬礼都没有,如果您刚才的悲伤都被您自己否认掉的话……那也太可怜了不是吗。” 说罢他猛然想起自己前世死亡时的场景,心头一刺。 “其实我也是没有资格说别人可怜的。”迎着风他轻轻的说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被白宣听到了没有。 “我可怜的远儿。”白宣哽咽的念了句话,白远没有回头看,不知道他哭了没有,不过看样子他终于接受了自己儿子已经死掉了的事实。 紧接着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他们到了目的地,白家镇的地界。 白远将白宣放了下来,对他说:“我就送您到这里了,那个请求……希望您好好考虑,之后我会让人定期的来看您,若是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他说的很好听,照看,实际上双方都清楚,这不过是监视的另一个说法罢了。 白宣听他有要离开的想法,心中有些诧异,随即想开了,现在的白远毕竟不是真的白远,怎么会厚颜无耻的想要留下来。 “你要去哪里?”他问道。 “去创造属于我自己的地方。”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面前一片模糊。 70|建立门派 </script> 白远呼吸这这片自由的空气,看着天空下面一片宽阔的大地,风刮过耳旁撩起他的发,心中除了一丝空洞之外,更多的是舒爽。 从现在开始,他不用再时常担忧自己的身份被发现后会怎么样,他也不用再看谁的脸色,他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 以灵魂状态飘在他身边的六阵看到白远明显好起来的心情,也勾起了嘴角:“现在你准备去哪里?” 白远看向他,道:“那还用说,我们当然是去找半妖了,你忘了你说过我应该发展自己的势力吗。” “你难道就完全没有想过他们的处境?他们现在魔修的身份被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要是继续和他们再一起,那么你的魔修秘密也保不住了,现在的你没有了天木宗的庇护,处境只会变得更加危险。”六阵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知道,所以在我们强大起来不要被发现就好了。”白远回答得相当随意,样子完全没有将六阵所说的危机放在眼里。 见到白远已经这么坚定,六阵也没有再继续劝,实际上在他的心中,也同样在摇摆不定,半妖很好,发展起来一定能成为一股不小的势力,但是追杀他们的敌人是在是一个□□烦。 既然白远一点他不担心,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想想自己还真是瞎操心,于是六阵闭嘴没说话了。 白远找到了半妖们的独特记号,顺着记号,没有多久,他在一个深山的山洞中找到了半妖们。 白宏一看到他,就惊喜的迎了上来,热泪盈眶的看着白远。 白远对他点点头,然后一眼扫过去,发现半妖们基本都结结实实的,虽然少部分带着伤,但是整体来说并无大碍。 心中已经酝酿了许久的计划此刻在他心中已经渐渐成型,他走到众半妖的前方,示意他们坐下听他说话。 望着他面前的一双双赤诚的眼睛,而自己就是他们今后人生的导向。白远感受到了一种叫责任的东西压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回来了,”白远看着他们面上很轻易就能辨别的喜悦,嘴角也扬起一抹弧度,“从现在起,我将带着你们走向辉煌。” “意思是不会再去天木宗了是吗。”白宏期待的问道。 白远点头之后,半妖们便是一阵欢呼。他们实在是太需要白远的实时指导了,只能靠着自己摸索修炼的他们,面临诸多修炼的问题,无从询问的时候,实在是困扰极了。 等他们安静了下来之后,白远将自己的计划整理成词汇,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他说:“我们要变得强大,这是绝对的,在变强的同时,我们也要保护自己,现在的我们,还没有能力做到保护我们自己,我们被追杀到这个山洞之中就是我们的情况。” 半妖们听到他的话,有几个士气低落了起来,其中一位说道:“这样我们……还能怎么做?” “当然能做很多事情,我们虽然没有办法自保,但是我们可以寻求庇护。” “可是我们魔修的身份已经暴露,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愿意保护我们?”他明显觉得白远的话不够靠谱。 “所以我们要去自己找,甚至要去动手争取,你们认为,在整个修仙界,谁最有权势,无人敢冒犯?”白远抛出一个问题。 众人面面相视。 三大宗派的门主? 渡劫后期的绝世高手? 成仙的仙人? …… 他们七嘴八舌说出了各种各样的答案,但是白远全部都否决了。 最后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白远说出了仙门。 “仙门是由三大宗派为主导,其他各个门派为其中的成员组成的一个组织,凡是这个组织决定了的规则,没有任何人敢轻易冒犯,同时,在这个组织内的成员,也没有人敢肆意追杀。” 白宏听他的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师父您的意思是我们成为“仙门”的成员?”话说出来他就皱紧了眉头,“可是仙门能接受我们半妖和魔修的身份呢,在者,就算我们除掉了魔修和半妖的身份,我们也没有办法加入仙门啊。” 白远指了一下他:“你提出的问题正是接下来我要说的重点,我说前面这番话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们,接下来,我们要成立一个门派,然后在三年后的仙门大集上打败一个门派,进入仙门。” 半妖们目瞪口呆。 71|第七十一关 “师……师父,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吧?”饶是野心勃勃的白宏此刻都被白远的话给震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手下的几十号半妖,除了他自己的筑基初期的修为最高之外,其余要么都是练气,要么连练气都没有,怎么想都不可能建立门派啊。 他看向白远的眼睛,漆黑的双眼中映照着的是他们弱小的身影,但是他却没有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猜想,他惊喜的从地上跳到白远的面前:“难道师父您现在已经修炼到渡劫期了吗。” 白远失笑摇头:“我现在还是练气后期,不过……”他勾起一个自信的笑,“我们门派会有渡劫期高手的,他现在已经同意了加入我们门派,他现在正在闭关,在仙门大集之前,他一定会出现的。” 六阵此刻自然醒着,因为周围所有的人都比他弱了不少,所以他直接用灵魂的方式站在白远的旁边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他,当然和他签订契约的白远除外。 此刻他听到白远这么信誓旦旦,略挑了一下眉头:“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认识渡劫期的高手了?还已经同意加入你门派了?我怎么不知道?” 白远看他笑而不语。 六阵睁大眼睛,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高呼道:“你说的不会是我吧!”若不是灵魂状态的六阵有腿的话,他肯定一下子跳起多高了。 白远颔首,所表达的信息,不言而喻。 “瞧你牛皮吹的,臭小子,我和你说过三年内我能恢复到渡劫期吗,万一要是达不到怎么办,再说了,我现在是个无主幽魂,根本就没有身体,就算有实力没有身体也发挥不出来……” “谁说你没有身体?我不就是你的身体吗,到时候你可以直接用我的身体。”白远在脑海中和他对话道。 六阵彻底说不过他了,在他的眼里,此时的白远像是一个向大人提出不可能完成的目标一样任性,他轻哼了一声,抱手转身不再看白远。 白远的话让众半妖的信心多了一分,白宏虽然心中担忧渡劫期高手白远只是为了安慰他们而编出的借口,不过看到白远笃定的样子,他便没有当众说出质疑,而是委婉的提出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师父,我们这样真的对不起就可以建立一个门派了吗……会不会太……”他实在找不到一个适合的词汇来形容他们现在的样子。 “不切实际是吗。”白远接下了他的话,接着他对众人说:“我们现在想门派当然是不切实际的,距离我们真正要建立成功一个门派,我们还缺少很多东西,你们以为现在我说的话只是一时兴起的幻想?当然不是,早在我认识你们的时候,我在心里就已经初步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来在天木宗的时候,我查阅了不少仙门的东西,自然知道我说出这样的话所代表的是什么。” 一边说,他一边观察着半妖们脸上的表情,发现他们并没有低落和抵触之类的情绪,只是目不转睛看着他,认真的听他说着话。这样的他们仿佛是没有经过雕琢的璞玉,没有世俗的圆滑和被挫折后的一蹶不振,让他十分满意。 “只要够强,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成立门派也是如此,只要我们的门派能在三年后的仙门大集上打败仙门中的任何一个门派就可以了,参与的方式也很简单,只要九个人,在参与的时候,有五场能够打败对手,这之后就可以成为被仙门认同的门派了。” “只要九个人?哪九个,打败谁?”半妖金白歪头问道。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洞虚、大乘、渡劫,这九个等级里面每个等级去一个人,其中渡劫期和大乘期的比试必须要赢,胜的五场才能做数。” 条件一出,所有的半妖都想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前面几个等级还好说,可是后面几个境界对他们来说就算飞,也不可能再三年内飞上去啊。 “给我坐直了!”白远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吓得在场所有人一个哆嗦,立马精神抖擞,不敢怠惰,就连六阵都被他吓一跳,侧目看他,不知他又搞什么鬼。 “男子汉应当顶天立地,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若是这点小事你们都做不到,还想要天下人都认同你们?我告诉你们,不要做梦了!只有变强才是一切,你们都还没有做,怎么就知道不可能?”白远说这话的时候,胸膛剧烈起伏,山洞中回荡着他的怒吼,一声声。他微红的眼眶蓄积着什么,紧缩的心脏告诉他自己,他骂的不仅是面前的人,更是站在这里的自己。 众半妖第一次被人这么骂,还是直戳心灵的骂,此时要是有个鼠洞在他们面前,他们说不定已经钻进去了。方才产生怀疑的白宏更是羞愧得垂下了自己的耳朵。 六阵惊讶看着白远,竟也没敢出声打破此时的平静。讲真,如此情绪外露的白远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难不成这个小子自从脱离天木宗之后就真的解放自我了? 等六阵看到痛哭流涕大彻大悟痛改前非抱住白远大腿说一定要好好学习的半妖们之后,他看白远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 我的天这一切难道都是这个小子的预谋,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怎么可能有这种效果? 随后白远的声音又放温柔,安慰半妖们:“好了好了,就到这里打住,今日明日我会在这里,后日我有事要离开,所以你们若是有什么修炼上的疑惑,就赶紧来问我,之后我离开的时日可能会有点多。” “师父,你要去哪里?”还算冷静的白宏开口问道。 “我出去寻我一位故人,请她为我们门派做一个聚灵阵,这样修炼的话会事半功倍。”白远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此行出门他不仅要想办法解决每个门派的标配聚灵阵的问题,顺便也是去走访看看修仙界中还没有加入门派的散修们,能骗到几个加入门派是最好不过的了。 想要壮大这个门派,他需要做的事情可不仅仅只是一点半点,再者他天赋太低,此时修炼也不能发挥大作用,于是他很理智的选择将自己的重心放到了门派上。 白宏再次被惊到了:“聚灵阵?师父居然这么快就有办法了!”此时他对白远的行动能力感到无比惊恐以及敬仰。同时也彻底相信了白远刚才说的话,并非胡言洗脑。 72|又收了一个徒弟 两日后白远动身前往阵法宗,他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去和阵法宗的薄雪桃做个交易。 他御剑飞行了几个日夜,途中经过了玄月门旧址,想起往日在这里发生的种种,不免仔细多看了几眼。 此时的玄月门猢狲散尽,不过半月,门中建筑就已经长了不少杂草,萧条景象远远的都可看到。 忽然下面一个可疑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白远御剑飞近,发现那人是个年轻男子,现在正对着他手舞足蹈,口中不停地唤着“仙人”,能这么喊的,想来只是个凡人。 白远看他衣着举止皆不像修仙之人,这里又不是凡人能找来的地方,一时摸不准他的身份,于是小心谨慎的开口问。 “敢问阁下是……” 白远刚落地站稳,那个年轻人就跪在白远面前,高声喊道:“求仙人收我为徒,教我修仙之道。” 白远哪会凭白受别人的跪拜,忙扶起他,仔细询问他的来历。 原来他就是当时被水弘盛抓来的一个书生,当时被解救后,沐寒略施法术让他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请了一人将他送回了村里。哪里想回村后,他母亲见他安然无恙,憋了几月的气忽然就散了,人也就这么离开了人世。他安葬了母亲之后就这么浑浑噩噩度日。 前不久摔到脑子,突然就想起了自己身上发生过的奇遇,于是那天开始,就踏上了一心求仙的道路,初时无门无路,只能凭着记忆中的样子四处寻找,如今终于找到了这里,却发现这里人去楼空,徘徊了几日,正纠结着要不要离开,这时白远的出现让他终于看到了曙光,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听完他的叙述,白远心中有几分犹豫,一是怕这个凡人很可能会接受不了半妖的存在,二是自己没有完整的天木心法。按理说自己现在是正缺人之际,收下他也就等于多了一个可能,几番纠结之下,他想到了六阵,于是他将人叫出来询问了一下六阵的意见。 六阵暼了一眼书生:“想收就收,反正天赋比你好上不少,只是年龄大了些,其他门派绝对没有收他的可能了。” 白远觉听后点点头,终于答应对着这个书生说道:“若是你同意我的要求,即日起你成为我门中的弟子,除了你之外,你还有很多师兄,他们……并非人类,你要能做到和他们平常相处我才会收你为徒,另外一点,你若是加入了我门,今后就要遵守我们的规定,你可确定要拜我为师?” “师父请受徒儿宁致一拜!”书生惊喜不已,赶忙跪下,行了拜师大礼之后才起身来。 原来他的名字叫宁致。白远点点头随后问他了还有什么东西需带着,这个新徒弟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必要的衣物,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白远的面前。 就这样,白远带着他踏上去阵法宗的行程。 看到新徒弟宁致初次上飞剑时兴奋的样子,兴许是场景太过熟悉,他想到了沐寒,心中泛起涟漪。 他摇摇头挥去脑中糟乱的思绪,集中精神御剑赶路。 一路风餐露宿,两人似个苦行者一般,不过途中一直教导宁致,也不算枯燥了。 十日后,他们总算到了阵法宗,到了会客之处,白远看到求见的人不少,心中正想此事会不会拖延时,薄雪桃就立马请他们过去会面了。 薄雪桃一看到白远便笑着迎上来,道:“哟,好久不见,是你们天木宗有什么事求我们还是你准备把破无阵的方法告诉我了?”薄雪桃笑着说完后,请白远和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宁致站在白远旁边。 “你说对了”白远坐下之后,略微停顿之后说出这句话。 “什么,你们天木宗还真有事要求我们?”薄雪桃眉头一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是第二个。”白远气定神闲,他知道以薄雪桃好学阵法的个性,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什么?”果不其然,薄雪桃听明白之后惊得站立起身,椅子都被她往后重重推开。 “你说的可是真?”薄雪桃不知何时已经冲上前抓住了白远的肩膀,她手上的力道让白远皱眉,他推下薄雪桃的双手说:“自然是真,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 “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所能!”薄雪桃觉得无阵的破法已经成为她的掌中之物了。 “你为我做一个聚灵阵怎么样。”白远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却没想薄雪桃听到他的要求顿时蔫了。 “你可以说点别的要求么,这个我做不到啊,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做聚灵阵啊……话说你要这个阵法做什么,对你又没用。” “怎么没用?如今我已被逐出师门,现下的我想要好好修炼,也只有靠聚灵阵了。”白远半真半假的说道。 “什么?你被逐出师门了?”薄雪桃再次被惊住了,心中震惊,旁边的宁致同样也震惊不已,心中顿时生出些许异样,不过心中竟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毕竟那日白远和半妖们的互动,当时他全都看在眼里的。 73|天元真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薄雪桃觉得刚才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怎么才几天没见,白远就被赶出师门了?以沐寒对自己徒弟那么维护的样子来说,怎么想够感觉不可能啊。 白远顿了一下:“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已,已经过去了,不必多问。” 薄雪桃看出来白远言辞含糊,明显关于此事不想多说什么。 也是,被赶出师门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薄雪桃看白远的样子,准备私下去找天木宗的人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对白远这个当事人,也没有再多问,巧妙的将话题转到聚灵阵上。 “聚灵阵至少需要我师父这样境界的人才有能力做出来,我现在的能力实在是不够,你要不……要不……想想别的要求?”薄雪桃皱眉,看向白远时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焦躁,看来她确实是无能为力。 以她这样对于自己擅长的阵法领域且心高气傲的人来说,自己都亲自承认了做不到,那么想必就是真的了。 白远见此,也就不为难她,聚灵阵的事情他准备放到以后再说也不迟。 想要聚灵阵,按照正规的方法,便是用宝物来请动阵法宗的门主,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自然也拿不出能够打动门主的宝物来了,而且现在的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筹齐足够参加仙门百年大集的九个境界的高手。 事情已经明了,再多说什么也是浪费时间了,白远表示了自己的遗憾之后,起身拱手告辞道:“薄姑娘若是以后有能力了,再来找我也不迟,今日就此别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可以联系的符纸,“若是姑娘想找我,就烧了这纸,我感应到之后会立马动身赶来阵法宗。” 薄雪桃用几乎等于哀求的目光看着白远,却见他不为所动,心下虽然着急,但是也知道白远又不是自己的师父,也不欠自己什么,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让他将自己的独门破阵法传授给自己。 她有些沮丧的送走了白远,心中对此事一直念念不忘,低头行走之时,突然撞到了人,抬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师父,顿时脑海中灵光一闪,对啊!她做不到,但是她师父可以啊! “师父!”薄雪桃一把抓住他师父的双肩,兴奋的摇着。 薄雪桃的师父正是阵法宗的门主,号称天元真人,见到自己的弟子一副反常的摸样,开口询问缘由。 薄雪桃这才将白远破了无阵之事说了出来,又把方才白远提出的要求说了出来。 天元真人听后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徒弟,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薄雪桃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是真的,当时天木宗的传中真人都亲口承认了。” “哎呀,”天元真人听后捶胸顿足,对着薄雪桃喊道,“你怎么不早些与为师说?快快快!去把人追回来,”说罢又觉得自己徒儿肯定没有自己快,于是干脆问了白远离开的方向,自己追上前去了。 天元真人生来就痴迷阵法一类的东西,早在他听闻天木宗传中真人的无阵之时,就曾前去尝试过,数月之后无功而返,此后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去一趟天木宗,为的就是破无阵,在这期间他同天木宗的传中和新月结交为友,因为这个的原因,所以天木宗素来和阵法宗关系亲近。 总之在近百年以来,无阵一直都是他的心头最挂念的事情,他也曾想过,若是自己都破不了,那么这世上定无人再能破了,没想到这阵法居然早被人破了,天元真人想想好气啊,随即又开心了起来。 “我倒要去看看,破开了我多年没有一丝头绪阵法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摸样。”天元真人说着,长长的胡子随着拂面的狂风中张扬着。 此时白远刚离开阵法宗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又带着自己新收下的徒弟,虽是御剑,不过速度也不算快。 宁致身为凡人,生平第一次见识到阵法宗这样规模宏大的门派,心中激动不已,随着白远踏上雷刃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起修仙界的事情。 白远逐跟他解释了仙门以及三大宗派的事情,期间几句话将自己原先阵法宗的来历也解释了,只是对自己离开天木宗的原因闭口不提,宁致也选择性的忽略不问。 天元真人追来的时候,白远已经和他说到自己要创建一个门派了。 白远停下御剑心法,转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位白胡子老者,记忆中从未有过这个人,但看他来的方向却是阵法宗的,白远心中一动:“敢问阁下是……” 他在打量天元真人的时候,天元真人也在仔细观察自己面前这个高个子年轻人,见到白远修为才只有练气,心中也没有生出丝毫轻视,反而愈发觉得人不可貌相。 他冲着白远拱手道:“我是薄雪桃的师父,方才听他说正是阁下破的无阵,我对此阵执着多年,此番前来,就是想求阁下指教一番。” 说完没有等白远说什么,便再一拱手,说:“我从我徒弟那里得知了,如阁下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为阁下做一个聚灵阵。” 白远心中先是一震,他当然知道薄雪桃的师父就是阵法宗的门主天元真人,他真的没有想到传中真人的无阵居然这么厉害,居然让阵法宗的门主对他这个无名小卒敬重十分。 听到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之后又是一喜。此时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传中真人不仅炼丹天下一绝,就连布阵的本事也数一数二。 白远敬重一回礼:“您称呼我的名字白远便可,“阁下”二字折煞了。能见到您就是我的荣幸,何来嫌弃之说?既然天元真人您都这么说了,我断无拒绝的道理,只是我不知,这聚灵阵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天元真人见白远答应了,心中也是欢喜不已,摆手道:“这阵法说来也简单,你只需找一块地,灵气越是充沛的地方自然就越好,不知白远你可选好了地点?” “尚未。”他虽然想过地点这个问题,但是从前的他一直都没有机会单独出门去见识见识,所以单从天木宗的藏书阁里面能够知道的东西,大多都只是表面的浅显的东西。在这之前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也就没有忙着先去找地点了。 天元真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地点倒不是问题,就看你对地点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说出来,我帮你找。” 白远再次感叹无阵的厉害然后对面前这个老头表示了感谢。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才切入正题。 “关于地点,我想要偏远一些的,毕竟是独自修炼,我不想太多人能够随便找到,最好是在一般修仙者难以找到的深山老林当中。”毕竟现在自己这群人魔修的身份都暴露了,为了安全考虑,肯定要到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了。 当然他不会和这位门主说自己现在是魔修。在没有实力保护自己之前,他绝不会暴露自己。 白远瞥了一眼自己新收的徒弟,看起来懵懵懂懂的样子,他觉得很有必要等下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警示他不可以说出门中有半妖的事,以及自己要建立门派的事情也还不能说出。 之后天元真人问起他建立聚灵阵的原因,他一概说是为了修炼,还说了无数理由原因来支持自己的说法。 天元真人对此也就相信了大半了,剩下的一点点他也就不追究,反正他真正想要的只是白远的破阵方法,顺便也是能够收买一下白远,对于有本事的人,他一向是想结交一下的。 顺着白远的要求,天元捏着胡须想了想:“我倒是知道个地方,灵气充沛,地势险要,并且偏远,十分适合修炼,先前倒是有几个门派的门主十分喜欢那里,不过却因为那里的一个缺点而换了其他地方,本来我是不打算和你推荐那里的,不过不说出来心中又觉得可惜,其他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比这里更合适做阵法的了。” “哦?究竟是什么缺点,竟让所有人都放弃了?”白远听着倒是好奇,宁致也在一边凝神听着,生怕漏了一句。 天元真人开始娓娓道来:“那里是深山,又是灵气充沛常人难以到达,但是那里天生就有不少动物生在那,因此那地也修成了不少的妖,若是去那里做个阵法,阵内的安全我们倒是可以想办法,但是若是出了那阵,以你现在的修为,恐怕不妙。” 白远听了也是心动,毕竟能让妖修炼出修为的地方,灵气肯定是厉害的,再加上自己带着一大群半妖,与那些妖也算是一定的关联,去了那里的话,说不定能招到自己想要的高手,但是不利的方面也肯定有,如果在这期间有强大的妖要攻击他们的话,他们确实没有反抗之力…… 等等!他怎么忘了天元真人说的话,他刚才说阵法内的安全他可以保证。聚灵阵自带护山阵法,只要他们呆在里面,那么外面其他人也就闯不进来,阵法外的妖们不也就成了他们的天然屏障了吗。 这里对他来说简直不能再好了! 那还等什么?于是白远立马就同意了,充分用“自己只要在里面修炼在修成之前坚决不出来”的理由说服了对方,最后愉快的和天元真人达成了协议,问清楚了地点,约定了一个月之后来验收的时间,说好了到时候一手交阵,一手交阵法。 谈好这一切之后白远带着自己的新徒弟高高兴兴的踏上了新的旅程。 74|长老议事 此时距白远离开天木宗已经过去了数十日,沐寒独自在后山悬崖下反思自己,所以不知外界发生的诸多事物,便是来寻找他的长老也避而不见。 那天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之后,倍受打击,很快双意长老就来找他,开口就是“你那徒儿……”,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沐寒以“此乃吾之事,还望长老莫要插手”的话给制止了。 双意长老看到沐寒的样子才觉得自己是有些越界了,而且沐寒此时现在还在气头上,还是等他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决定好了之后他只好离开,准备回去与其他长老商讨一下此事。 天木宗的众人只知道白远被赶出了天木宗,但是并不知道白远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让门主连赶出他的理由都不说一个。 原本大家还有猜测,兴许是门主实在讨厌白远,所以连个借口也不找了。直到所有人都听说沐寒因为伤心过度自己去后山悬崖下思过之后,天木宗沐寒的追随者们立马将矛头指向白远。 什么?沐寒师叔难过了?自己去思过了?卧槽肯定是白远那个王八蛋干了什么事情伤了沐寒师叔了!不然沐寒师叔怎么会这么久了都不愿意出来见人? 对于这样的谣言,门主新月既没有出面解释,也没有反对私下传播。 天木宗的大多数人原本对于白远的印象在他拿到剑法大会魁首之后有所改观,但是这次事件之后,他在天木宗的名声再度跌落到低谷。 然而比起上次幸运的事,天木宗还是两个人愿意相信他的。 一个是聊上小师弟,以前全天木宗的人都知道聊上是最讨厌白远的,而这次白远墙倒众人推的时候,聊上却出乎意料的站到所有人面前,为白远的清白而辩解。 而另一个则是白远带回天木宗的小女孩木木,她现在依然不会说话,无法站到众人面前为白远辩驳,但是在她的内心也是相信白远是一个正直的人。 白远当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的天木宗发生的事情,当然也不知道聊上和木木在内心对他还是这么的信任。 到了这个地步,若是白远知道的话,估计他会露出一个嘲讽自己的笑容。从前他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人人都以为他是坏人,但是现在他确实成为了一个坏人,反而居然有人相信他了。 聊上的努力辩驳虽然没有成功化解所有人心中对白远的厌恶,但是也影响了一部分的人。他们对聊上的说辞并没有全然相信,抱着怀疑的态度去看待此事,在事情的真相出来之前,他们是绝不会轻易站队的。 去找过一次沐寒的双意长老离开之后独自思考了两天,才终于下定决心召集了门中渡劫中期和渡劫后期的包括自己在内的二十位长老商讨此事。 半日之后,天木宗的上空突然陆续划过十九道流光,流光带着几分强势和凌厉,但是却并没有影响到下面的天木宗弟子。 唯有渡劫前期的几位门中的高手发现了这几道光芒分明就是所有的长老都回来了。 原来那双意长老居然发动了长老的召集令。这令一般都是有什么需要联合商讨的事物时候门中长老们集合的信号,所以长老们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回到自己的门派。 天木宗最高等级的议事厅内放着二十张凳子,呈圆形排列在一起。这里的凳子只有本门渡劫中期及以上的长老才有资格坐,并且每个人一张,每增加一个,都要经过半数人以上的同意才可以。 这个议事厅是长老级们单独议事的地方,除非是关乎门派生死存亡的大事,否则就连门主都没有资格随意进入。 不过半日,分散在天下四处的各位长老就赶了回来,双意长老早早的就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其他的人,陆陆续续的人都到齐了,二十位长老,或是白发白眉老者摸样,或是年轻俊朗,或是光彩照人,或是样貌普普通通,各有姿态,各有千秋。 待所有人都坐好之后,双意真人开口将他的目的说了出来。 “此事我纠结了许久,先前也同几位在天木宗附近修炼的长老商讨过,虽然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我想这件事肯定能让众位不虚此行。” 几位已经知道□□的长老默默无言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于被召集起来,他们没有丝毫不满,而另外不知内情的则是好奇的摸样,毕竟长老召集令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平日顶多就是派人出去找他们回来而已。 双意长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你们应当知道这世间的法器多种多样,每样都独一无二,甚至每样法器都有自己的能力,可是从古至今,却从未出现过能够帮人渡劫的法器,就在一个月前,我们一个练气期的弟子,帮助新月家的小徒弟沐寒承了洞虚的劫,用的,就是他自己的法器。” 他话一落,众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这世上竟有这样的法器?” “你的意思是想让这个小弟子帮我们渡劫?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你刚才说他才练气吧。” “不如将这个小弟子带来给我们看看,我倒是很好奇他的法器究竟是什么摸样,练气居然能够挡住了洞虚的劫,确实不凡了。” “要是这个弟子真的能够帮助我们渡劫,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毕竟渡劫的人千千万,但真正能够劫后成仙的却只有一两程。” 一圈讨论下来,大多都想要看看这位弟子和他的法器。 却只见双意真人并没有行动,他先是叹息一声,然后说道:“这才是我叫来你们的原因,这位弟子现在已经被门主赶出了门派,原因是两道皆修,我倒是觉得既然那弟子能够修了魔道又修我天木心法,留着他又有何妨,但是门主却一点也不容得,未免死板了些。” 此言一出,到真是让各位长老都惊讶了一番。 “居然有这样的曲折,不过门主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们已经无权干涉了。” “是啊,你就算叫我们全部都去找门主,我想以他的性子,也是不会改的。”他们这些老一辈的都知道一件事,新月虽然外表看起来温和,但是内里却非常强硬,一旦做下决定,就算是打断他的骨头,他也不会反悔一个字。 “难道你们就舍得让这么一个大好的可能送到别人的手里?到时候要是其他宗派的人发现那个弟子的好处,先下手拉拢了这个人,我们岂不是吃了闷亏?”有一个人说出了双意长老担忧的地方。 “一群老家伙,不过是个小弟子,能够让你们这么在意?况且修真大道乃是天定,你们怎会相信一个小儿就可以改变我们的命运?”其中一位面容棱角分明的长老训斥了声。 空气中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良久才被打破。 “是啊,想我们一世英名,可在渡劫面前,竟都变成了贪生怕之辈,实在是……羞愧,羞愧。” 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冷笑,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是面容妖娆的治云长老,只见他打开了自己手中的折扇,唰的又合上。“世间三千大道,只要能成仙的道,就是好的道,难道你们修炼的时候没有借助过丹药或者其他灵器宝物?这有什么不对?” 见众人陷入思索的摸样,他翘起了二郎腿,斜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好似那凡间一点也不端正的风流公子:“我想双意长老的意思是让我们在不违背门主的前提下与那个被赶出师门的小弟子交好,甚至有必要让他向着我们天木宗,我说的可是?” 双意长老赞同的点点头:“正是治云长老说的这样,我调查过这个叫白远的小弟子的事迹,发现他的师父沐寒对他甚是好,甚至现在沐寒都不知道他已经离开,我原打算的是从沐寒这里下手,但是沐寒却不愿意见我,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将目光放到白远的身上,看看他对我们天木宗是怎么想的。” “看来双意真人已经有了打算。” “是的,这事恐怕还要拜托一下各位长老了,还望各位长老交代一下自己在外历练的徒子徒孙,若是有谁遇见白远,好生待他,若是再有余力,最好打听清楚他对天木宗的看法,总之莫要与他结仇,有必要的话可以暗中保护他,他另外修的是魔道,最后再说一点,我们绝对不能让他落入其他门派。” 最后众位长老暂时初步达成了协议,他们的议论到了这里算是告了一段落。会议结束之后,众人在离开之前,都顺便去查了查自己在外历练的弟子有哪些,无论有用没用,反正吩咐一声而已,也不费什么时间。 新月发现了外面的异样之后立马出了门外,心里数满了二十道流光之后面色变得凝重起来,马上让伺候自己的小侍童去叫传中真人和莫西真人。 侍童刚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不用叫了,我们来了。” 侍童转身一看,发现正是门主方才让他去叫的两位真人。 小侍童离开之后,传中真人看向新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长老们都回来了?” 新月眉头微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前不久双意长老确实来找过我……” 闻言莫西立马上前了一步:“你要退位?难道你要突破到渡劫中期了?” “我没有这样的打算,不过上次长老来找我,除了此事之外,他还提到过另一件事。”嘴上这样说的同时,新月脑子里还是有些不相信,区区一个练气初期的叛徒白远居然能让长老们这般重视? “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传中真人显然耐性没有莫西真人强,毫不留情的吼起来,丝毫没有看在对方是门主的份上给对方一点面子。 “是关于白远的。” “不可能。”莫西真人开口道,“他没有这种本事。” 传中真人扫了他们两眼,看着他们皆有些看不上白远的样子,突然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我看到未必,哦,有件事你们可能现在还不知道,我的无阵前不久被他给破了。” 什么? 新月门主和莫西真人同时惊讶的看向传中真人,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无阵他们两个当然也创过,可以说所有天木宗的人几乎都去创过,但是从来没有听说有谁能过,即使是他们两个,最多只能在阵法中坚持个半天,但对于破阵,多年来都不得法门。 传中真人眯起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惬意的看着两人全部相信的眼神:“老夫没必要说这样的谎言。”他到现在都还觉得白远能破他自己都破不了的无阵实在是难以置信。 新月门主和莫西真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惊讶的摸样有点失态,于是两人很快就恢复了表面的冷静,新月首先问道:“那小子是怎么破的?” “不知道啊。”传中真人理所当然的回答。 新月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而莫西真人没什么形象压力,直接略带鄙视的目光看着传中:“连自己的阵法都不知道怎么破,你还好意思这么厚颜无耻的腆着脸说不知道?” “那小子嘴巴紧着呢,不然也不会有本事瞒着这么多东西。”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明显是想到了白远和沐寒的事情,转眼他看到面无表情的新月,也就没有再说话. “不说也罢,我们去议事厅外候着吧,等下我们去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传中真人说罢甩一甩衣袖,三人步行前往长老议事的地点,正好就遇到了准备去调查自己外出历练徒孙的治云长老。 各自行礼之后新月自然开口询问缘由。 治云真人轻笑了一声:“还能是什么事,不过是因为我们渡劫的事情而已,说来也希望门主不要生气,双意长老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苦心的,而且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这话对新月来说已经很明显了,果然是为了白远那厮的事情。 传中真人挑眉,心想白远这小子还真是不简单,在离开之后居然还能勾得这帮老家伙出山。 虽然新月有些不满他们的做法,但是众位长老也没有强制他要取消决定,他也就决定装作没看见此事了。 事情明了了,两方道别之后,治云长老前去查自己在外历练的弟子,很快就找到一个和白远有交情的,名字叫不言,了解之后,他决定去见见自己这个小弟子。 75|以德报怨 沐寒一直试图让自己忘记一切,但有些事情是越是想忘记,记忆就越发鲜明。【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 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发现自己的心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有时候他能够感受到白远给他带来的甜蜜,幸福的感觉会在他的心中一闪而逝,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自我谴责与罪恶感。 他独自坐在河流旁光滑的石岸上,双眼紧闭,眉间泛着痛苦之意。 脑海中的全是白远的影像,平日里他看到的那个谨守本分刻苦努力的白远,在另一个自己面前嚣张狂放,胆大包天的白远……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沐寒,你被骗了吗。 不想面对这一切,也不敢面对这一切。 他在逃避。 沐寒探寻到自己内心最原始的想法后,终还是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眸中流淌着一丝痛楚。 十多日的风吹雨打,十多个日出又落得朝暮,他终于下定决心去面对白远的一切。 薄唇轻启,迷人的声线带着决绝的意味从其间流露出来。 “我要去问个清楚明白,白远,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说罢他乘风向天木宗方向去了。 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过去的已经是过去,事既已发生,就无可更改,再去追究白远过去做过的事情,已经没有了意义,现在应该重视当下才是。 如果…… 如果白远发誓从今以后好好做自己的徒弟,不再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他可以不计前嫌,既往不咎,当作从未发生之前的那些事情。 其他的一概不说,他作为师父,是喜欢白远这个徒弟的,他欣赏白远身上的气质,喜欢教导白远时候的感觉,看到徒弟进步的时候,他作为师父的喜悦也是曾经的他从未能感受到的。 是的,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不好吗。 想到这些,沐寒想要见到白远的心越发急迫了起来,他的速度也随着他心意的变化而加快。 他完全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 要是白远不答应呢? 当然此刻的他是不会想这些的,或者可以说,他是故意避开这些东西不去想的。 不过,他必定是不能一下子就知道答案的了。 待他抱着归心似箭的心飞到白远住处的时候,四处不见人影,桌案上已经积累不少的灰尘让他的心微微的凉了下去。 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突然想到白远会不会在自己那里,或许他一直跪在自己的殿外,请求自己的原谅? 他很快回到自己的寝殿,这回他又失望了。哪里都没有看到白远的身影,除了在殿中给他打扫的童子之外,他连一点白远的气息都没有找到。 “沐师叔,你在找什么吗?”日常来打扫的子若见到沐寒终于回来了,高兴了半天,又看到沐寒在四处走动,似乎在找什么的摸样,所以他就这么开口问了句。 “没什么。”沐寒这样说。 过了一会儿之后,沐寒还是问了出来:“白远去哪里了?” “您不知道?” “怎么?” “白远师兄……早就被……”童子小心翼翼的看向沐寒,“被门主大人赶出天木宗了。” 沐寒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子若感觉自己周身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多,他刚想开口劝两句,诸如您千万不要为了白远那样的人伤心,好好保重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之类的话,这些话在他的肚子里面才过了一遍正要说出口,转眼就发现沐寒已经离开了。 沐寒去找他师父新月了。 新月刚正在处理门内的事物,由于三年后的仙门百年大集即将在天木宗举行,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天木宗需要他处理的事物多了不少,好在他这样修为的人可以日夜干活不需要休息。 就在这时候,沐寒迈着步子进来了。新月看他气色好了许多,心中的担忧总算也放下了些。 “寒儿。”他站起身来,走到沐寒面前,关切的看着他。 “师父。”沐寒跪下行礼,新月欣慰的点点头,可是却发现他行完礼之后并未起身。 沐寒这个样子,明显就是有事情要求他,而且事情很有可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新月的笑容淡了些,微微叹息了声:“你这一跪,所谓何事?” “之前没有教导好白远,是我的责任,沐寒特来向师父请罪,请师父责罚。”说罢他双手掌心向下,向着新月三叩首。 新月脸上温和的笑容彻底消失,他的声音带着劝的意味;“他已经不再是天木宗门下的弟子,他的父亲也知道了,这事现在与你无关了,我欠他父亲的,到时候我会自己还回去,不会再连累你了,寒儿,你无须自责,此事都是师父的错。” “师父怎能这样说,我既然已经昭告天下收了白远做徒弟,此生不变,那么就绝不会反悔,况且发生了诸多超出意料的事,也只能怪我教导无方,我会好好惩罚他……” 新月打断他的话:“所以你是要我收回成命?” 沐寒沉默了一瞬低头拜道:“望师父成全。” “不可能!”新月怒了,他是真的发火了,他感觉自己辛辛苦苦小心翼翼呵护了这么多年的徒弟,居然被一个小混混给带坏了,他实在是好后悔,后悔答应了让自己徒儿收了白远。 他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我说出的话从来不会反悔,白远修了魔修,又藐视师长,实在是罪无可恕,我没有处死他便是宽宏大量了,再让他回来,我拿什么去面对天下的悠悠众口?” 沐寒猛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师父:“魔修?” 看到沐寒似乎是再度受到打击的摸样,新月立马后悔了自己刚才说出的话。 他想,沐寒心思单纯,对自己的徒弟向来是一心一意,全心托付,自然也想换来对方的赤心。没想到转眼间就两处被这么背叛,他的难受可想而知。 新月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般手足无措的摸样了,上次还是因为沐寒小时候躲在被子里哭,他在外面听着,别提他当时有多心疼了。 “师父。”沐寒的声音恢复了平常那样,可新月知道他是在影藏着自己的情绪。 “白远虽被赶出去了,但是他还并没有正式同我解除师徒关系,按照规矩,要真正解除师徒关系,是要和拜师一样举行典礼,三百九叩才能作数的。” 他这样子是不愿意放弃白远了,新月叹息了声。 “我的傻徒儿,你这般为人家着想,可是人家若是不领情你怎么办。” “师傅常教导我以德报怨,况且我相信白远他的内心善良的,他只是缺少一个人去好好教导他而已。” “此事不要再提,你退下吧。”新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对于沐寒的乞求,他没有丝毫的动摇。 沐寒只能沉默退下。 76|不是亲生 沐寒在门主的殿外一言不发的跪了三天,第一天的时候新月的心还没有软,天木宗其他人就已经看不下去,跑来轮流来炮轰他们的门主了。先是传中真人,然后莫西真人,几位平日颇为喜欢沐寒的长老也去说了几句,随后还有门中自请来求情的沐寒的迷弟迷妹们,简直把门主大殿的门槛都快踏平了。 终于门主受不住这样的车轮战,再加上他也确实不忍心看到自己徒弟受苦,于是他顺着台阶往下,做出了让步,美名其曰顺应民意。 他对沐寒说,如果白远来主动认错,交代清楚自己是如何学到的魔修心法,并且接受门中的惩罚,他就同意让白远回来。 众人知道,这要求听着严苛,但实际上却是宽容至极了。 终于解决了这个最大的麻烦,他接下来的困难就是找到白远并且说服他。 沐寒了解到,最后见到白远的人是聊上和子若,于是他立马叫来了聊上,询问了一些白远的情况。 “大师兄啊,他肯定回家了,当时他是和他的父亲一起走的,沐师叔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你要去接大师兄回来?” 沐寒在聊上惊喜的目光中点头。 随后聊上将白家镇的位置告诉了沐寒,原本聊上以为沐寒在知道白远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就会去找白远,但是沐寒没去。 他在自己的殿内又想了三日,最终才真正决定去见白远。 然而这一趟他却是连白远的面都没见到就回来了。 白远已经不在白家镇了。 沐寒坐在自己空荡的殿内,脑海中回荡着白远父亲的那句话。 “他离开了,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找个新师父了,难不成你们天木宗不要他了,还不许别人收他吗。” 沐寒兀地握紧拳头。 “呵,其他师父。” 他独坐良久,外面突然传来聊上求见的声音。 “进来吧。” “沐师叔。”聊上拜见后看向沐寒,他发现今天的沐师叔有些奇怪,仔细看又觉得和平时一样,“师叔,你是不是没有见到大师兄?” 沐寒听到后指尖动了一下,但是却没有说话。 “前几天去阵法宗办事的一个弟子说,他去阵法宗的时候,看到大师兄了,听说他去那里见了薄姑娘,对应了日期,我想师叔你去的时候肯定没有见到大师兄,要不我们去阵法宗问问大师兄的踪迹……” “我累了。”沐寒突然开口说了句话,声音带着聊上从未见过的疲惫,甚至还带上了沉郁的气息。 “啊?”聊上说得正起劲,被打断后不明所以,懵懵懂懂的他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 “白远的事,从此以后不要再提,退下吧。”沐寒说完后起身离开,只留给聊上一个看起来有些许落寂的背影。 聊上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让沐寒师叔难过了。 他明明是想让沐寒师叔开心起来的,怎么就,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 而此时白远正带着新徒弟宁致往回走,他们一路走,一路想办法打探一些散修和高手的情况,但毕竟他们没有门路,所以摸寻了几日,也不过是听了写山野鬼怪的传说,关于散修的倒是一个也没打听着。 白远只好带着宁致专心赶路,准备回去修炼,他已经打算好在聚灵阵修好之后就带着半妖们搬家到那里去。 回去之后他将宁致介绍给了众半妖认识,在介绍时白远仔细观察过这个新徒弟的表现,发现他确实不在乎他们的半妖身份后,对他才彻底放下了芥蒂,开始真正教导这个弟子修仙,并且将魔正两道皆修的危险告诉了他,还将他们的危险处境也与他说了。 不得不说宁致这个书生还确实是个不怕死的,即使听说过修仙有这么多危险,也只是皱眉,但是却从完全没有表现出后悔的意思。在这方面白远觉得他和自己太相像了,一样的不怕死。 白远给了他后悔的机会,他不要,于是从这天开始,他就真正的成为了白远这个团队中的一员。 对于白远来说,他现在每日的事情就是教导自己这些弟子的修炼,然后自己也跟着修炼,顺便再每日询问六阵的修炼进度,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六阵倒是说没什么需要的,不过他对白远说他真的做不到,反复的说他现在才不过是元婴巅峰的程度,就算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三年后顶多再升一个等级,想要到达渡劫期,根本就是做梦。 白远瞟了他几眼,六阵有些心虚的转过脸。 看到他的样子,白远觉得他肯定是有办法的。 例行做完每天需要做的事情之后,白远自己单独找了个地方,开始进行一项特殊的修炼。 而他修炼的东西,正好是一个月之后要给阵法宗门主看的东西,他能破掉无阵的关键——隐藏在他身体里的神秘力量,曾经这力量在生死危机关头几次三番救过他的命,他想,这股力量他要是能适当的利用起来也不错。 这股随着他重生而来的力量,也许是这世间唯一一个真正属于他的东西了。 其实原先在天木宗的时候他也曾尝试过想要将这股力量激发出来,在修炼的间隙曾断断续续的的试验了不少次,但是却难见成效,他只能不停的去换方法尝试。 总算是没全白费了功夫,他在试过了无数种方法后,总算找到了激发出那股力量的诀窍,之后的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力量上。 他回来也没待了几天就听到他之前吩咐守在白宣那里的一个半妖来回报,沐寒前几日去过他家一趟,然后又很快离开了。 白远听后犹豫了一番,最后决定亲自白家镇看看。 这一路已经是驾轻就熟,不过去到自己记忆中的白家,他还是第一次。毕竟不是自己的记忆,他看着面前记忆中的白远住了二十来年的地方,这里有什么他都清清楚楚,但是对于这里的所有东西,他都觉得十分陌生。 他在外看着,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只见到白家的大门突然打开,背着包裹的白宣看到白远明显愣了一下。 白远张嘴,动了动,发现自己实在喊不出“爹”这个词来,最终还是换了其他词来代替了。 “您要出门吗,是否需要我带您一程?”名义上虽然是父子,但是白远对他说的话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十分的陌生。 “我想去走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说的理由很含糊,显然没有说出他真正要要出的目的。 停顿了一段时间,白宣说了句:“这个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也已经没有了守在这里的意义。”他的语气有些许遗憾,也有不舍,但同时他也表达出了要离开这里的决心。 “说来可能有些失礼,我听说几天前我的那个师父曾来您这里?” “不错,不过他是来找你的,说来也是好笑,你离开时他不曾挽留过你,甚至连面都没有出现过,此时又跑来找你,着实晚了,你说是吗。” 白远听后楞了一下,眼神中起了写波澜,不过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很直接的将话题转了方向:“您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白宣摇摇头:“我准备了一匹马,一些钱,然后顺着大道走,走到哪里是哪里,不过……你派来监视我的人,不怕耽搁了他的修为吗?” “他叫圆圈,祖上是一只兔子,不过却是我身边最长的像人的一个了,他不喜欢修炼,比起修仙,他更喜欢凡俗间的东西,派来他做这个任务,他很开心。”白远被他揭穿了跟踪的行径之后,也没有丝毫惊慌,而是将那个半妖的信息完全说了出来。 “你就这么信任我不会把你告发出去?”白宣斜靠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笑容。 “您不会,因为白远是您亲儿子。” “谁跟你说,他是我的亲儿子?” 白远震惊地与白宣对视,“不,不可能,那你每年带着他去祭拜的娘亲……” “那是我给他找的干娘,我年轻时在路边捡到一个男孩,那几年正是闹灾荒的时候,他估计是被自己的父母给扔了,我心想着既然遇见了,那便收养了吧,反正我这一生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了,所谓的娘亲,不过是我编造出来为了安慰他的。”白宣一字一句的将这个他藏了二十来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白远这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问题,因为白远记忆里的白宣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让人根本不会产生过“是不是亲生?”的怀疑。 “我十分羡慕他,有幸能够遇到您这样的父亲。不过我还是相信您不会说出去的,而且就算您说出去了又能怎样,总归我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白远垂下眼眸,睫毛藏去了他眼中大半的东西,却没藏住他的一丝阴霾。 白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放轻松语气:“你看天都要晚啦,我要出发了,你派给我的那个小家伙直接让他到我身边来吧,后边一路跟着估计他也挺费劲。” 白远把叫圆圈的小半妖叫来,让他以后就不用躲着了,路上好好照顾白宣。 他送走了白宣,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准备回去了。 他一路御剑,正好肚子饿了的时候看到山间有野鸡在跑动,准备下去捕猎解决午餐。 没想到他下去之后,还没有抓到猎物,却捡到了一个人。 77|卫修此人 说捡到其实有些不妥当,也许说遇见还更合适一些。 在幽深的山涧中,丛林密布。白远本想抓猎物,没想到落到地上,就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走动,这里的荆棘草丛实在是有点多。 野鸡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里的环境虽好,但是却不适合他在此地休息,想想他决定大不了饿一顿,提前回到半妖们那里去,时刻瞧着他们的修炼情况。 这么想着,他竖起二指,心中默念口诀,再次召唤出了雷刃,正要御剑之时,忽然感觉到自己不远处有一个微弱的呼吸声,很明显是人的。 这引起了他的注意。毕竟在这种世道,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山中,除了他自己这样的修仙者之外,还能遇见什么人呢。万一不远处就是他之前寻找了很久的世外高人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拿着自己的剑,一路披荆斩棘,顺着自己听到呼吸声的方向,行走了大约一百多米才看到人。 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眉宇间颇有仙气的男子躺在荆棘中,身上有不少被伤痕,衣衫也沾染了不少的泥,单看脸,让人无法辨认出他的年龄,似乎说多少岁都可以。 这种感觉,白远先前只在新月门主的身上感受到过。 “唉哟卧槽!”六阵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你怎么了。” “这个人长的有点眼熟,不过肯定是我认错了,没啥没啥,刚眼花了,面前这个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六阵会说这样的话就说明他刚才已经探寻过面前这个人了。 白远听他说了这个人只是个普通人之后有点失望,之后也就释然了。高手哪有这么容易就捡到呢。 他上前去看了看,发现这个人只是晕倒了,看他周身的痕迹,又看了看这里陡峭的地势,白远对于他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也能猜得*不离十了,这个人应该是刚从山上摔下来的。 白远本来想走的,但是又想到这山上指不定有什么能吃人的猛兽,他要是不管这个昏迷的男子,说不等他一走,这个男人就死定了。 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犹豫了一番,他最终还是决定帮一帮这名男子。 白远轻轻摇了摇这个男子,喊了他几声,没有什么效果,此时太阳火辣辣的,男子的嘴唇已经干裂,估计是脱水了,他只好御剑去附近的河流里用树叶取了些水,倒在这个男子的嘴里,总算是有了些反应。 白远见有效果,立马将他移动到阴凉的地方,又去给他取了些水来。 来回大约折腾了半小时左右,这名陌生男子总算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 男子悠悠挣开眼睛,就看到白远手上用一个宽大叶子乘着水,看样子是要喂给他。 “是你……救了我?”男子有气无力的说出这句话。 “是啊,路过这里,看到你昏倒在这里,就顺手救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白远一边将他扶着坐起来,一边回答他的话。 “为什么要救我?” 白远看了看他的眼睛,发现这个人的眼神颓然,似乎生无可恋的样子。 “其实我原先是不想救的。” 白远的话让男子有点意外。 “可是后来我想,如果躺在这里的是我,我是希望有个人能救我的,所以我才救的你。”白远说着,将手里的水递给男子,“你再喝点吧,然后告诉我你家的位置,不过如果你真的是来这里寻死的,那就当我多管闲事了,水你也别喝了,我马上就走,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男子却是一言不发的接过水,但是却也没喝下去。 白远以为他真的是来寻死了,当即起身召唤出自己的剑,踏上去就要走,男子却突然叫住了他。 “道友请留步!” 白远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向这个男人。他刚才已经探寻过这个男人的身体了,除了气质让人觉得有些修仙者气息之外,他在其他各个方面明明就是个普通凡人,但是能从口中说出“道友”两个字的,就绝对是修仙界中的人才对。 难不成自己和六阵都看走眼了,其实面前的这个人是个可以隐藏自己修为的绝世高手? 为了弄清楚自己的疑问,白远决定回来听一听这个男人要说什么。 “你想干什么?” “我看道友似乎是要去北方,不如带我一程?”此时他说话消除了方才的颓然,眼中也有了些生气。 白远一看敲诈的机会来了,如此好机会他怎么会放过,他轻笑了声,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个嘛……”男子皱眉想了想,眉头越皱越深,好像发现自己一无所有一样,“我现在确实没办法拿出什么宝物,不如你来说说,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白远想要的东西多了去了,完整的天木心法,修为涨涨涨,境界升升升,带领半妖们有尊严的活下去,渡劫成仙…… 可是这些愿望怎么看都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完成的。 敲诈,也是要看对方有没有可以敲的东西的…… “算了,懒得与你计较这些了,我带你就是,不过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现在还要带着你赶路,你总得要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何门何派,什么修为吧,方才我没有探寻到你的修为,所以才将你误认为凡人。” “我?我的名字啊……我叫卫修,无门无派浪迹天涯,修为……”说道这里他停顿了半响,“曾经我修为还不错,不过都被我毁了,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凡人而已,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此番我去,只是为了去寻我一个友人,有些事情要告诉他而已。” “年轻人,你为何修仙?”他突然问了白远这个问题。 “修仙修仙,当然是为了修炼成仙,长生不死了。” 这个叫卫修的男子听后摇了摇头,张口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就这样,白远带着他上路了。 飞行了将近一天之后,白远也快到自己的目的地,他当然不能将男子带到自己的老巢,在半路他就停下来询问对方要去哪里。 卫修知道白远这是在赶人了。他问清楚这里是哪里之后,点点头说到这里就可以了。于是白远在离着天木宗不算远的地方将他放了下来。 原本他自己和这个男子的缘分到这里应该是尽了,没想到半个月后白远下山采购必需品是,再次遇到了卫修,这回他比上次更惨,落魄得像个乞丐,身上的白衣服早就已经变成了灰衣裳了,整个人无比凄惨的躺在大街上,要不是他身上那种诡异的修仙气息,白远还真认不出他的摸样来。 “卫修?”白远顿在他面前,看他已经气息奄奄了,路过的人熙熙攘攘,完全没有将他们两个放在眼里,当然也没有什么人同情躺在地上的卫修。 毕竟一个好手好脚的年轻男人,干什么不好去做乞丐,自然没有人同情或者是施舍了。 卫修费力的睁大眼睛,透过自己凌乱的头发看到是白远,他的眼中立马闪现出了求生的光芒,只见他颤巍巍的说出了一个字。 “饿……” 白远哭笑不得地去旁边的包子店给他买了几个肉包子,又向老板要了一打瓢水给他,他整整吃了五个,白远怕他在这么吃下去会撑死,所以就阻止了。 “你悠着点,等下再吃吧,现在不能吃了。”在卫修哀怨的目光中,白远无情的将剩下的包子收到了包袱里面。 看着卫修紧追不舍的目光,白远挑眉笑了笑:“我又一次救了你的命,我为什么总是能遇见你要死不活的样子?” 卫修苦笑一声道:“想当年我也是纵|横四海的人物,一身修为何其洒脱,我自废全身修为,早料到会有许多麻烦,但是万万没料到自己差点被三文钱难死在这包子店面前。” 正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于是白远选择性的忽视了他前面的那两句话。 “你不是去找你朋友的吗,怎么会沦落至此,你好歹也是修仙界的人呐,实在不济,你可以打扮成道士的摸样,给人驱驱邪,算算命也能养活自己啊。”这个人在凡间的生存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对哈!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个点子,哎呀,你怎么不早说?” 白眼鄙视的瞥着他。 “咳咳,那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们能够在这茫茫人海两次相遇,那么就证明我们是很有缘分的,不如你再帮我一个忙怎么样,我一定会万分感激你的,指不定天下所有的修仙者也会感谢你的,因为我是要去干大事的人。”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白远觉得这个人着实有趣,他抱着手看着卫修:“姑且听听你要我帮你什么?” “你送我去一趟天木宗呗,我去了天木宗才发现我现在只是个凡人,根本连天木宗外面的障眼法我破不掉,更别提去天木宗内部了。 这个人居然和天木宗有关系?白远不由认真打量了他几眼,顺便拒绝了他:“我不会去天木宗的,你找别人帮忙吧,而且不要找借口了,谁说凡人不能进去的?我认识一个人当时就进去了,而且还直接走到了天木宗。” 白远说的人就是白宣。 “别扯了,不可能,那个障眼法凡人要是想进去,除非有天木宗内部的人帮忙或者是有修仙者带领,否则凡人根本就进不去,不然你以为这样聪明的我会被困在外面十几天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他的话让白远觉得耐人寻味。当时的白宣如果不是靠自己进去的,那么是谁在帮他? 78|这个拖油瓶 你永远也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没脸没皮到什么程度。 白远十分费劲的动了动自己的大腿,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拼命抱着自己大腿不放的卫修:“喂,你究竟想干嘛。” 扒着白远大腿的他,闻言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白远:“求求你收留我。” 白远觉得一阵恶寒。 “滚。”白远毫不犹豫拒绝,并且伸手试图扒开他的双手。 “要不你带我去天木宗也行啊,看我这么惨,难道你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卫修继续买惨。 “我倒看你像个无赖,你早点拿出这种死缠烂打的本事也不会饿成这样了,快放手,我要走了。” 卫修的脸因为白远的往外推,变得扭曲起来,但是他咬着牙,一副死也不放的摸样。 “有种你杀了我,我坚决不放手不放不放。”他的声音居然带着一种迷之自信。 对于白远来说,卫修的力气其实很小,白远要是用些力道,想要推开还是很容易,但他自己的力气比较大,他用力过度又怕伤到他,对于现在几乎没有修为的凡人卫修来说,白远很有可能多用点力他的手就断了。 毕竟又没有仇,他也不想无缘无故伤到对方,所以才会这么拉扯不清。白远想,估计对方就是算准了自己不会伤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但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卫修见到白远在思考,面色似乎带着犹豫的样子,眼中立马冒出了光,顺藤摸瓜道:“其实我很有用的,我这个人不仅见多识广,而且还特别博学多才。”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夸耀自己的人。 白远被他逗笑了:“你这个人真是有趣,我就实话同你说了吧,不是我不愿意收留你,而是我现在自己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二来说,我现在条件困难,有自己难言的地方,着实无法带着你,你……” 他话还没说完,卫修放开他的大腿,整理了一下自己脏乱的衣裳,站了起来。白远以为他终于放弃了,有些欣慰的准备和他道别离开,哪想卫修却正色朝他拱手鞠躬,对他说道:“在下并非不明事理之人,然此等请求实在是无奈之举,我现在已经是个凡人,修为全无,亦无师门,如若错过阁下,我几乎此生没有再踏入修仙界的机会,然我有一件必须要完成之事,才不得不百般哀求,不然老死在人世间又何妨?” 他一瞬间从无赖变身成彬彬有礼的学者般,倒让白远另眼相看。 白远听完他说的话,心中产生了些疑问:“听你的话,难不成曾经你真有过修为?你既然无门无派,那么你原先的修为又是怎么来的?” “确实有过,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我自毁一身修为,只为一件事,若是能成,我愿此生侍奉阁下左右,当牛做马在所不惜。”卫修说道后面已经有了哀求之意。 “我不需要人侍奉,也不需要牛马。”白远说的话带着些犹豫,似乎不确定自己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 “那你需要什么?若是我有,绝对倾尽奉上。”卫修表现得这么积极,看来确实很想和白远走。 “我需要的是值得信任的伙伴,你若真想跟我,那至少要让我知道你是谁,会不会背叛我,当然你随便说的话我自然是不会相信,要是你真的想要成为我的伙伴,那么就必须和我签定一个灵魂契约,而且还是我能控制你生死的那种。” 白远说完就发现,同样是对待凡人,自己对新收的徒弟宁致就没有这般防备,说穿了还是因为这人身上的那份气质让他觉得有些忌惮,他并不想和自己不明底细的危险人物为伍。 这样的话说出来,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白远想,自己话说的如此绝,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答应的,没想到卫修听后立马恢复了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方才的学者摸样立马消失无踪。 “好啊,完全没问题啊,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我肚子又饿了,想吃饭。” “哈?”白远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维。 “我答应你了,原来就是这点小事啊,完全没有问题,我十分信任你的,绝对不会背叛什么的,你想要知道啥我都告诉你,契约什么的简直太容易了,所以我们快点回去吧,赶紧找个地方签那个什么约去。” 白远原本是拒绝带着这个拖油瓶的,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 “但是我还是拒绝带你走,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带一个吃白饭的凡人来增加我的负担。” “不要啊恩人,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眼睛,我这么真诚,你怎么忍心拒绝我?”说完他还贱贱的眨了眨眼睛。 突然更想拒绝了怎么破。 最后白远还是没能拒绝卫修,将他带回了回去。 从此又多一个拖油瓶。 79|没有节操的家伙 直到白远和卫修签订好了和六阵一样的灵魂契约地那一刻,白远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个人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他在心里悄悄问住在自己这里的六阵:“你说,这个人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六阵摇摇头:“我也有些看不透这个人,不过你都和他签订这样的契约了,难道还会害怕他会背叛你?他方才不是说了什么都愿意告诉你的嘛,你等下找个时间好好的问问他,其实我也有点怀疑他的身份。” “哦?你在怀疑什么?”白远很感兴趣的问道。 六阵想了想:“我认识一个和他长的很像的人,那个人的名字也叫卫修,我一开始的时候差点认错了,但是那个卫修的修为很高,不可能是他。” “他之前不是说他原先有过修为吗,会不会就是他?”白远不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同名然后长相又很相似的人的存在。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六阵的语气十分笃定。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原先那个卫修早就已经渡劫成功,飞升成仙了,那可是在众目睽睽下飞升的,这世间从来就没有飞升的人再回凡间的例子。” “难怪你会这么肯定。”白远虽然也被说得有些相信了,但是心中还是存着疑惑。 现在白远已经带着卫修到了他和半妖们藏身的山脚下,四周看起来荒无人烟,若是常人被人带到这种地方,指不定就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带来杀人灭口,然而这个卫修却看起来一副怡然自得的摸样。 卫修看到白远在看他,他挑了挑眉:“哟,看我作甚?我是不是长得很美?” 这种轻浮的样子还真让人有些鄙视呢。 白远尤其看不上他这种没有自知之明还自恋的摸样,让人十分想要打击一下他,开口就说道:“你这摸样顶多算的上是清秀,要说美,我觉得这世间真正能说美的人,只有我师父。”说完这话自己也愣了一下。 “哟哟哟,看不出来你小子居然是个恋师的,我倒要好奇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美人了,对了,既然喜欢,那么追到手没有?” 白远这回真是刮目相看了,这个人的内里居然是这样“离经叛道”的,着实让然猜不透。 白远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否认他刚才说的喜欢的话,而是掩饰般的说“我师父……是个男子。”说完之后立马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他想让自己的思绪充满其他的东西,半妖们的状况,新徒弟的修炼,还有他们相处得怎么样……他想以此来麻木自己,却突然听到背后卫修的大笑,这让白远有些恼怒,转身就要发作。 “是男子又何妨?”卫修认真的看着他说,“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既然喜欢了,又何必自欺欺人?大胆承认,放开去追求不就好了嘛。”卫修说完看到白远呆愣的样子,摇了摇头,背起手,笑着走到白远前面去了。 白远被他说后,低头想了想,突然失笑,他看着前面不远处卫修的背影,对着空气说道:“其实他说的很对,为什么要纠结于那么多世俗的眼光呢,又何必要偷偷摸摸的,喜欢就大胆承认,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被打一顿呗,你说是吧,六阵。” “你才知道啊,啧啧,年轻人,你还太嫩了,本尊几百年前就知道这个道理了,当年我岳父不同意我和我老婆在一起,你以为我会听他的吗,哼,第二天我就带着我老婆私奔了哈哈哈哈哈我岳父肯定脸都气绿了。”说完就是一阵狂笑,想来对于拐跑别人女儿的事情十分得意。 六阵的成功让白远半晌无语。 “喂,快点来带路呀,我不知道往哪里走。”前面的卫修看白远半天没有跟上来,大声的挥手喊道。 白远这才跟上去,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了起来。 “我发现你和一个人很像,而且连名字都一模一样,不过那个人已经渡劫成仙了,不然我都要怀疑你就是他了。”白远试探性的说出从六阵那里知道的信息,他猜测两人既然这么像,会不会是后人之类的,如果是,那么能跟高手的后人搭上点关系,说不定会有什么帮助呢。 “啊,不是相像,那就是我。”卫修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仿佛无意间的一句话给白远和六阵带来的震撼有多大。 “我的天!”这是卫修看不到的六阵。 “你在逗我?”这是一脸黑人问好的白远。 “没有逗你啊,我就是那个已经飞升了的卫修,已经飞升的人是可以再回到凡间的,不过就是要付出些代价而已。”他的话虽然语调故作轻松,但是敏锐的白远还是发现了他话中带着的一丝低落。 “代价就是失去一切修为?”白远问道。同时白远体内的六阵也聚精会神的看着卫修。 “是啊,不仅如此,堕仙之后就失去一切再修炼的可能了,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一丝修为,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慢慢老死。”卫修说的平淡,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会慢慢死去这件事。 然而白远却对“死”这件事最为敏感也最为在意,同时也是最能感同身受的。 也不知改怎么去安慰他,白远只能转移话题,他想了想说道:“那么你要去完成的事情一定很重要了。” “是的。”卫修看着白远,眸光里透露着悲伤,但也有着绝对的坚决,“就算牺牲我这条命也要去完成的事情,你说我这样做,值得吗。” “既然是自己放弃一切要去做的事情,那么只要做了,就是值得的。” “谢谢你的支持,真的,太谢谢你了。”说着卫修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怎么感觉有点做作?不过出于礼貌,白远还是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卫修似乎因为他的鼓励好了许多,他直视白远,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那么为了实现我这个目标,你可以带我去一趟天木宗不?” …… 套路!都是套路! 这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我拒绝!” 卫修整个人的画风都崩了,他哀嚎道:“为什么啊,你不是都答应支持我了吗?” “你要去天木宗找谁?”白远向前走去,边走边问。 “我的一个小伙伴,他的名字叫新月,不知道你认识他不?”卫修有些狗腿的跟在白远 “认识。”简直太认识了好吗,那可是白远师父的师父啊。“所以就更不能带你去了,不瞒你说,我前不久才刚因为犯错被天木宗赶了出来,嗯,没错,那个人就是新月,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权利?他现在是门主了当然有权利了?” “哇,不愧是我的朋友,现在都是门主了,可以的可以的。不过那个家伙向来温和,若非犯了很重的错,不然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做出赶人出门这种事情的,你究竟干了什么?不会是睡了你师父吧。”卫修开玩笑般的说道。 “……”白远看着他不说话。 六阵惊叹:“这混球说的太准了,不愧是飞升过的,算命都这么准。” 卫修说完刚想放声大笑,看到白远一脸认真,一副被说中的样子…… “卧槽。”他震惊了,这声“卧槽”里面呆着意思询问,真的是这样吗。 白远还是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算是默认了。 “卧槽,我不会真说中了吧,大兄弟,你可以啊,真的,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同时我也更佩服你现在居然还活着,新月为什么没有干掉你?”说着他拍了拍白远的肩膀。 “哦,因为我爹是他救命恩人。” “难怪如此,难怪如此,你还真是命大啊,要是我门下的弟子像你这样,早就被我挫骨扬灰了。” 刚才是谁说的“师父又怎么样,男子又怎么样的,喜欢就上啊”的话的,这个口是心非的混蛋。白远在心里暗唾骂道。 “对了说了半天,你师父是谁。” “新月的徒弟。” “……” 卫修呆若木鸡目瞪口呆呆头呆脑,久久不能回神。 白远懒的看他的傻样,转身就走,不远处出现了白宏的身影,想必他是感受到了自己已经回来了,所以特地来迎接自己。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新月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你居然欺负我徒弟!我要和你拼命!”说着手舞足蹈的向白远跑来,怒发冲冠的样子让白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 “喂,你要干嘛。”远处的白宏看到有人似乎要攻击自己师父的样子,立马加快速度冲过来,使出自己的拳脚功夫,卫修看到白宏攻击过来的那一瞬间,立马做出了反应,和白宏对了几招,原本招式上是站了上风的,但是等白宏拿出自己的修为之后,立马就制服了只有武功没有修为的他。 白远看出了点端倪,要是卫修能有修为,白宏是绝对打不过他的。他的招式十分厉害,几乎招招攻击人弱点,奈何没有修为,招式也没有什么力量。 白制服了的卫修叫嚣道:“找人帮忙算什么本事!白远,你有本事和我单挑,放下修为,咱们真刀真枪干!你是不是男人嘤嘤嘤,居然欺负我徒弟。” 一个大男人居然能从口中露出嘤嘤之语,抓着他的白宏感觉自己的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白远也懒得和他这样怪里怪气的人较真了:“啧,行了行了,别闹了,你不是要去天木宗吗,过两天有空了带你去,别闹了,乖好吗,我现在很忙。” “好呀!”听到白远的话他一秒放下仇恨,和白远握手言和,相谈甚欢。 六阵开始彻底鄙视起这个没原则的人来,原先那个在他心目中的飞升前辈的映像顿时崩塌成荒原。 喂你还记得你刚才的仇恨吗。 白远觉得自己现在算是看透了这个人了。完全没有原则,没有底线,没有做人的准则,节操是什么,能吃吗。 不管怎么样,最后卫修还是达成了他的目的。 看他这么想去天木宗,白远和六阵对于他的身份也就相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白远准备带他去天木宗的时候再证实。 六阵则是突然想到,若是他真的去过天上,那么自己岂不是可以向他打听一下自己老婆的消息了? 80|今天是个好日子 回去之后,白远将新人卫修介绍给了大家认识,让他混了个脸熟之后,白远带着他到自己平时修炼的空地上,单独进行了一番谈话。 他假装没看到不停叫着要问自己媳妇消息的六阵,首先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话题。 “你为什么要堕仙?” 说到这个话题,原本脸上带着笑容,整个人显得有些轻浮的卫修恢复了正经的样子,他沉默了稍许,长叹了一口气:“发生了很多事情,多到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有一天你修炼到渡劫期,我再将一切都告诉你吧,现在你知道了也没用,不过是徒增修炼的心魔而已。”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白远也就没有追问,转而询问起六阵心心念念的媳妇。 “向你打听一个人,她也飞升了,他的一个故人很想知道她的消息,那个人是我朋友,他曾经一直在我耳边念叨,既然有这个机会,我就问问了,也好让他安心。” 六阵差点就流出感动的泪水了,要不是因为灵魂不会流泪的话。 “你说说看,你那朋友的故人叫什么名字。” “她是位女子,名字叫赤月,应该是在近几百年内飞升的。” 卫修凝神想了想,遂皱眉摇摇头:“这个名字倒是有几分熟悉,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了,你要知道,仙界其实是比凡世大上许多的,人虽然不算少,但是也绝不是能随随便便就能认清的。” 六阵整个人顿时蔫了下去。 “那便罢了,你以后要是想起她的消息来,一定要告诉我。”白远说这话也算是间接安慰一下六阵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要去天木宗,是和你堕仙的事情有关吗。”他既然都和自己签订了那样不平等的契约,那么就绝对不会是跑去投靠天木宗的,只能是有其他的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事情。白远感觉自己隐约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卫修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白远的眼睛,知道自己说谎瞒不过他的,于是点点头:“多的我不会再说,我只能告诉你,确实有关,你若是想要知道全部原委,那么就修炼到渡劫期吧,那时候就算你什么都不想听,我也会追着你告诉你的。” “好,谢谢你为我解惑,我尚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是我想你也没有必要来骗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小人物。” 卫修笑了笑:“你可绝对不是一无所有的人啊,你看看你那些半妖徒弟,你真的很幸运,年轻人,我很看好你,我是真的老了,只能在做完这最后一件事后,去安享晚年了。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我很羡慕你。” 白远抿唇笑了笑:“你不排斥他们就好,他们活得很苦,不过还好都心思单纯,天性乐观。” “我岂是那等以貌取人的凡人呢,劳资可是飞升过的。”画风瞬间又变成欠抽的摸样了,不过白远现在觉得他比之前顺眼多了,对于他的不要脸之言语和行径,他完全可以一笑而无视过了。 “对了,你之前说过你无门无派,那么你修的是什么心法?”白远在说的同时,内心抱着一点渺茫的希望,若是卫修能有完整的天木心法就好了,他和新月是友人,指不定会有。就算没有,以他的新月的关系,他兴许可以让卫修帮着自己弄来完整的心法。 天下间的心法,在筑基之前的修法都是一样的,先前白宏自己抓了修仙者弄来的心法也只到练气这里,他现在尚能教白宏他们,但是明显有天赋可以的半妖快要突破到筑基了,他必须要去找一个完整的心法,否则他之后的自强计划就很难实施下去了。 “我和你一样,修的也是天木宗的心法,说来也是因缘巧合,我勉强也能算个天木宗的外门弟子,不过不是正式的。”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白远说着,笑容前所未有的灿烂的起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不能将天木宗完整的心法都交给我呢。” “不行。”卫修义正言辞的拒绝。 白远定定的望着他:“为什么。”卫修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他打定了注意一定要把完整的天木心法弄倒手。 “曾经给我心法的人对我说过,这个心法绝对不能够轻易的给外人。” 白远摊开自己的双手,说道:“可我不算是外人啊,我现在也还是天木宗门下的弟子呢。” “得了吧你小子还想骗我,你不是都被赶出来了吗。”卫修瞥了他一眼,坚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白远勾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我虽然是被赶出来了,但是我却还没有和我的师父解除师徒关系,所以理论上来说我现在还是天木宗的弟子。” 卫修虽然觉得他很不要脸,但是他不否认白远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白远再接再厉:“再说了,你帮我也就是帮你自己呀,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修炼的事情,若是不能修炼,那么这世界对我也没有了什么意义,既然这个世界都对我没有意义了,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带你去天木宗,你说是吧。” 卫修无言以对。 他摆摆手,无奈说道:“算了算了,给你就是,也算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了,而且你确实也还算是天木宗的弟子,不过我得和你提前说好啊,你到时候跟我去天木宗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和你师父赔罪知道吗。” “你不是让我喜欢就追吗?”白远面带笑意的说。 “你这小混球,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你这样子还想去追?要是你单独去天木宗,连你师父的面都看不上一眼,新月就会要你了的小命。” “那跟着你去就不会有事了是吗。” “这可指不定,新月那个家伙看着斯斯文文的,其实疯起来简直比疯子还可怕,我在这里可是提前警告你了,你要是去搞事情被打死了,我可不会帮你收尸的。” 白远笑了:“嗯,我不会冲动的。” 总之完整的天木宗心法还是被白远忽悠到手,此时他发现自己虽然大多数时候很倒霉,但是偶尔不倒霉的时候还是非常幸运的。 “啊……恭喜你得到了天木心法。”将卫修安排好之后,他和六阵分享这个好消息,六阵却有气无力的说着这么一句。 白远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你快打起精神好好修炼,早日再渡劫,不就可以自己去修仙界找了吗,而且没有她的消息你更要努力了,听卫修的语气,好像仙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就不担心你媳妇吗。” 好一招劝说*,六阵顿时被醍醐灌顶:“对啊!你说的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我早点渡劫不就可以自己去找他了吗,等等你刚才说仙界发生了不好的事?什么事?会不会牵连到他?” “没有问清楚,他说我现在最好不要知道太多,不然容易心魔,等我修炼到渡劫他说他会主动告诉我,你要是想知道的话,那就赶紧修炼到渡劫,到时候我身体借你去问。” “好!我这就去修炼,对了,这几天你赶紧教教你那些徒弟,你的修炼就先暂时再放一放,等你弄好你这些徒弟,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六阵的语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去哪里?” “哼哼。”说到这里,六阵开始得意了起来,“这几百年来,虽然我一心修炼,但是在修炼的过程中,我也收集了不少宝物钱财,只是后面渡劫后期那些东西派不上什么用场,我便将他们都藏了起来,那个地方只有我和我媳妇知道,总之里面的东西可以帮助你我修炼。” “哦霍?你居然还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事情呢,所以之前你还是没有完全对我敞开心扉?”白远的目光很快就让六阵心虚的低下头。 他弱弱地说:“你又没有问我有没有宝藏,再说了,狡兔还三窟,况且我和我媳妇的东西,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告诉你。” “那怎么现在你又愿意告诉我了?” “现在我们是一个阵营的蚂蚱了嘛,哎呀唧唧歪歪个什么呢,到时候你跟我去,除了我媳妇的东西和我修炼需要的东西,其他的都给你了,你可以不要小瞧我的财产,那些完全够你创一个富裕的门派了,你那些练气期的弟子一个都没有法器是吧,拿了我的财产,没人去铸剑宗拿一把,完全是小问题。”| 白远仰天大笑:“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想要什么有什么,要是我的修为能再往上突破一下就更好了!” “醒醒,别做梦了,赶紧去看看你那些徒弟修炼得怎么样了,时间很紧迫,找到那些财物之后你还要去阵法宗兑现你的聚灵阵,你的那个阵法宗门主要的东西你准备好了” “早准备好了。”白远自信一笑。 “那就好。”说完之后六阵一秒钟也没有浪费,立马跑到白远身体里面去修炼了。 一切都在蒸蒸向上呢,真好。 81|转角的师父 白远带着自己的弟子们没日没夜的修炼者,卫修的加入,让他的修炼进度明显加快。 白远这才真正的相信卫修的身份,要说理由,卫修对于修炼的理解着实异于常人,并且常常能够直接指出他们在修炼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剑法高手。经过六阵的科普,白远才知道在他飞升之前,居然有“剑仙”这样的外号。 几日的相处下来,众人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接着这个机会,卫修利用大家对他的好感度,努力的宣扬自己的苦楚,是多么多么的需要赶紧回到天木宗,请求半妖们去找白远为他说情,早日答应他的要求。 最后白远是在禁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又考虑到天木宗和六阵财产的藏匿处是顺路的,想着去天木宗应该不会耽误多少时间,于是白远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想,这个人这么急迫着要离开,等他到了天木宗之后,定然不会再留在自己这里了,而他虽然可以用契约来逼迫他,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性格。 想到他反正都要离开了,所以他充分的发挥了物尽其用的精神,让他将天木心法以及自己多年以来的修炼经验全部传授给他们,能接受多少是多少。 卫修也没有小气,也没有丝毫影藏,只要是白远想知道的,他全部都说出来了,似乎知道了白远愿意放他走的信息。 大约五天之后,他徒弟们的困惑基本都被解决,接下来的时间都只需要他们安心修炼即可。 就这样,白远带着卫修踏上了去天木宗的路程,白远一心想早点解决所有的事情,所以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他将卫修安全送到天木宗之后就离开,不会和任何人有多余的接触。 虽然他心底确实有一个挂念着的人,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少,他想要等到自己能和那个人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后再来和他见面。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突如其来的变化。 白远无视了刚进天木宗时大家种种鄙视之类的异样目光,成功的避开了所有的熟人,当他终于将卫修送到新月手里,他看到新月在万分震惊之后两人感动相认,然后新月拉着卫修去了待客厅,期间因为见到根本不可能见到的老友太过震惊,所以他完全没有看到白远的存在。 为什么说他不是故意的呢,因为白远站在一边看的清清楚楚,他看到卫修的那一刻,走路都有些飘了,甚至连说话都结巴了,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以白远肯定他绝对不是故意忘掉自己的。 但是,白远也不想主动上前去打扰他们的叙旧,反正三年后的仙门大集是在天木宗举行,他们一定还会再相见的。 他转身就想默默的离开这个地方。 在门主大殿外的转角处,尚差几步才到,突然一股熟悉的冷香袭来,瞳孔几乎立刻放大,心脏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脑子里几乎瞬间就确定了来人是谁。 手足无措的一瞬之后他定定站在原地,屏住呼吸看着转角处。 当对方的身形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饶是白远已经做了些许准备,控制自己冷静,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喊出了声。 “师父。” 82|白远的告白 此为防盗章 见他神魂竟有消散之势,白远赶紧将他有些散的灵魂吸纳到自己的身体里,此时情况危急也顾不得会被被沐寒和其他人看到了,当今之急活下来才是重点。 沐寒方才没有得手,这回他居然使出了比上回强百倍之力,巨大的灵力暴动让四周狂风大作,刮得人睁不开眼睛,门窗不停发出开开合合地巨响,头顶忽地劈下几道闪电,与此时沐寒的样子融洽在了一起,这一切异象,竟都是沐寒一人所导致的? 一直听人说沐寒是如何厉害,如今白远才终于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 对方一步步的逼近,白远将小女孩推到一边,自己踉跄后退,退到无可退之时,他看向沐寒杀气凛然的样子,知道自己必须要接下这一掌,兴许尚有一丝生机,若是一味逃避,他必死无疑。 我亲爱的师父,若是没死,今天你欠我的,我一定会加倍要回来。 他果断抬起自己的右手,全力聚集可用的灵气,虽然已经爆发出比平日高数倍之力,可是要对付沐寒,却不过是杯水车薪,关键时刻,他体内突然涌现出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这让他顿觉十分熟悉和亲切,曾经在创无阵求药时,他几次差点儿死在那儿,最后就是这不知何处来的力量救了他。 白远与沐寒手掌相接,紧接着迸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伴随着一股波动,将在场其他人都推出几米远,沐寒口吐一口鲜血,身体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白远下意识上前接住了他,这番行动后他胸口传来一阵闷痛,让他险些和沐寒一起倒在地上,之后他有些狼狈地靠着墙壁,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而手中至始至终都牢固地圈着沐寒的腰。 待胸口的疼痛缓解后,白远才可以顺畅地呼吸空气。沐寒瘫软无力地靠在白远的肩部,这般零距离基础还是第一次,但是他也来不及多想。 女鬼的叫声让他将注意力放到那边困住女鬼的阵法之内。 白远这才发现,自沐寒晕过去后,那风乱云聚雷鸣电闪的异象就消失了,天空很快露出一轮明月,周遭完全恢复了安静,只留下被风吹得杂乱狼藉的地面证明刚才确实出现过大风。 那女鬼见阵法没有了沐寒力量的支撑,顿时气焰大涨,疯狂冲击那阵法,很快阵法的光罩变得暗淡起来,不一会儿就被彻底打破。 情况再次变得不妙起来,此时如果沐寒还醒着的话,事情必定简单无比,然而关键就在于沐寒看起来短时间根本就不可能醒过来。 他想起白日沐寒给自己的符纸,赶紧拿了出来,一手半抱着沐寒低调地躲在角落里,另一只手中捏紧那张保命符。 女鬼冲出阵张狂一笑,便嘶叫着飞向那对母子,眨眼睛血色弥漫,刚才还活生生的人顿时变成了两具尸体横躺在地,白远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目瞪口呆。 女鬼杀掉两人之后,挖出了两人的心脏,竟然一口一口地吃下肚去了,吃的同时还发出一阵阵怪异恐怖的笑声,进食的声音让白远觉得骨子里都发冷,此时他才觉得,沐寒平日的冷气,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女鬼进食渐渐慢了下来,估计是要吃完了,果然,很快她就以诡异的姿态扭动着身躯站立起来,豁然转身,在未燃尽的符纸的照亮下,她略微泛白的瞳孔,死寂的表情,满脸的血液让白远打了个冷战. 白远心中狂跳不已,紧紧地盯着那女鬼,害怕她下一个就冲过来对自己下杀手。白远手中固定这沐寒,脑子里在飞快地想着各种解决办法,他甚至想过,如果女鬼真的冲上来要他命的话,他要不要把自己师父扔出去先抵挡一阵? 纵使这种行为欺师灭祖,不仁不义,但是为了活下去,这点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转瞬他又想到自己身体里那股不可思议的力量说不定可以用,不过这个思想刚冒出来就被他否决,因为此时的他根本无法控制那神秘力量出现的时机。 女鬼杀掉她此生最爱也是最恨的二个人之后,看向身后那个张大嘴只能发出啊啊声的女儿,眼中无爱亦无恨,女孩已经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惊恐的看着她。 女鬼对着女孩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露出了一个不该出现在厉鬼脸上的,柔和的,温暖的笑容。 笑容刚显现的那瞬间,灵魂便化作萤火之光,一点点消散。 “啊啊啊。”女孩跪在地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惊慌失措,眼泪水止不住的下落,双手不停的在刚才女鬼消散的位置那里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 白远再度被这突如其来的结局个惊住了。 良久,白远长叹一声,将沐寒背到自己背上,向小女孩走过去,站到小女孩的面前,但是女孩完全无视他,只是啊啊的重复着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跟我走吧。”白远说着,一手托住背上的沐寒,另一只手向她伸出去。 女孩终于把目光看向他,眼神呆滞,似乎根本没有思想存在,白远相信既然她能看向自己,那么就证明她现在还是能思考的。 白远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伸出去的那只手坚定的在女孩的面前。 半响后,小女孩的手指动了动,缓缓向白远的手掌心伸过去,当她看到自己的充满的伤痕和泥土的手掌和白远洁净的掌心形成了鲜明对比,想要退缩的时候,白远抓住了她的手,本想揉揉他的头发,但想到自己此时空不出手来,也就作罢。 于是白远就这么拉着一个,背着一个,迈着坚毅的步伐,离开了这个鲜血与恨意弥漫的小院。 第二日天还没亮,沐寒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野外,旁边还有一个未燃尽的火堆,身上盖着一件衣物,他认出是白远的,转头一看,白远正盘腿坐在不远处的地上修炼,而他腿上靠着一个孩子,也盖着一件衣衫,此刻睡得正香。 感受到自己身体内部受到不小的冲击和损伤,有些怔楞地看着白远。 昨晚……发生了什么? 感受到沐寒这里有动静,白远猛然挣开眼睛,表情紧张,眼神锐利,见到是沐寒后才放松神情,他看起来有些疲劳,仔细一看眼底还有不少血丝,而他的肩上还沾了晨时的露水,潮湿了一半,他看起来却是毫不在意。 “师父早。”白远小声问安,显然没有忘记天木宗的规矩, “你一夜没睡?”沐寒知道他不想打扰到身边的女孩,于是压低声音问,喉咙因为不适还带着点迷人的沙哑。 白远疲惫的点点头:“担心野外蛇虫惊扰到师父,所以便一直守着,不然不放心。” 沐寒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随后起身,将白远披在他身上的衣物整整齐齐地折叠好,放到了白远的包裹里,整个动作流畅自然,丝毫没有别扭的成分在里面。 白远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居然连折衣服这种事情都会,并且还做的如此好,原以为他是个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修仙者,如今看来是自己带有偏见看人了。 随后沐寒和白远等到了天大亮,期间他们没有再说话,沐寒一直坐在那里,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火堆,显然在想事情。 白远是想等这个小女孩休息够了之后自己醒过来,对方没有追问是最好不过,并且他见沐寒似乎根本没有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远也暗中松了一口气,心想六阵可能被发现的危险是暂时解除了。 至于关于收留这个小女孩的事情,看到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白远觉得此事有戏,他心中想了许多说服沐寒的话,就等着沐寒什么时候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太阳逐渐高升,小女孩却还是没有醒过来,白远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头,果然他将手放到小女孩的额头上一摸,烫得吓人。 “师父。”白远小声叫了一声沐寒,发现他没有反应,白远稍微放大声音,又叫了一次,沐寒这才听见。 “何事?”他独自呆着不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静谧感觉,似乎在与周遭融洽的相处,但是他只要一说话,就会放冷神情,冷气也不自觉增加。虽然这两者之间只有很细微的差别,但是才和他相处了两天的白远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同。 “她好像生病了……”白远一副求助的表情看向沐寒,而不是自作主张提出意见,作为一个“老实人”,还是低调点好。 沐寒听后眉头微蹩,沉吟稍许,让白远带上这个女孩,两人向昨日的城镇出发,两人都有意识的避开了昨天遇见那老妇人的那条路,沐寒依然迎接众人的或是惊艳或是爱慕的注目礼。 83|六阵又夺舍? “你怎么会在这里!”沐寒师父新月的声音突然在白远的耳边响起。 白远回头一看,发现不远处的大殿门口,新月正黑着脸看着自己,而他旁边和他站在一起的,正是卫修。 新月和卫修交谈了半响,卫修说完想说的东西之后,突然想起来陪他来的白远被他遗忘在外面了,于是他很果断的和新月告别。 新月先是震惊,连连追问好友为什么不愿意呆在他这里。卫修和他说了有个人救了他的事情,并且说自己愿意报答那个人,不过他并没有和新月说是谁救了自己,为的,就是想要看到新月脸上的震惊。 这点我们就可以看出来,卫修是一个性格十分恶劣的人。 白远这时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瞥了一眼卫修,不知道这个家伙又想搞什么事情。 “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卫修指着白远笑着说道。 “什么?竟然是他?”新月听后十分难以置信。 沐寒也不明所以的看着卫修和白远,并没有说话。 白远知道新月特别讨厌他,而且现在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他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他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 他看了一眼沐寒,想要把他的样子深深的刻在心里,因为这之后,至少会有三年的时间看不到他。随后他回头,看了看新月和卫修,拘了礼,道对卫修说道:“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希望以后再见你时,能够让你亲自告诉我那些事,我虽救了你,但是你也回报了我不少,我们两清了。此行一别,后会有期。” 说完后对新月和沐寒各自拘了一礼,直起身来便要转身离去。 “唉,等等我呀,你忙什么,我还没有和我朋友告别呢。”卫修本来还在观察白远面前的沐寒,心想这个就是他师父了吧,刚才两人再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两个人之前的氛围绝对不会这么奇怪的。 他观察这些东西阵入迷的时候,突然听到白远告别,转头他就看到白远离开的背影,他毫不犹豫的就挥着手追了上去。 新月满是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和白远。但是他知道自己肯定干涉不了好友的行为。一想到好友在仙界遭遇的事情,还有他堕仙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从此再也不能修仙,对于一个修仙天才来说,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新月想象不到,他也干涉不了。 白远转身就看到卫修没脸没皮追上自己的样子,他忍不住露出了一脸嫌弃:“喂,你追着我干嘛,你不是要投靠你的好友吗?” “啧,你这个年轻人,你这么说是看不起我你知道吗,我是那种无家可归然后只能投靠好友的人?”卫修同样嫌弃地看着白远。 “难道你不是无家可归?”白远嘴角一弯,挑眉质疑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了,你都救了我了,还对人家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当然要赖着你不走了,以后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了,我不跟你走跟谁走?” “哈?请你说清楚,我对你做了什么?还有,你要是对我不满的话赶紧去投靠你好友啊,我们家没口粮了谢谢。” 卫修一边冲着新月和沐寒挥手道别,一边和白远“斗法”。 “哼,你不带我走试试啊,到时候要是修炼遇到什么问题,你可别哭着来求我。”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求你的。”白远看着他自信一笑,心想自己背后可是有六阵帮助自己呢。 …… 新月正同样挥手道别,就听到自己的好友和白远两人的对话,当然沐寒也听到了。 他长叹一口气,心想虽然白远不是个好东西,但是从自己好友和他的相处来看,他对自己的好友并不差,自己的好友也乐在其中的样子。 这样就够了,只要好友能够快快乐乐的。 他在心里默默对卫修发誓: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一切,你的付出绝对不会是白费。 沐寒这时候才明白过来,白远此时之所以会回来天木宗,正是因为面前这个人的关系。 一想到白远并不是单独来找他的,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不算太好。 “师父,他是谁?”沐寒恢复了他平日的样子,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刚才居然失态过。 他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师父,看到师父看自己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情感波动,他慢慢确认,自己刚才失态的样子并没有被师父看到。 新月将他带到大殿中,将卫修的身份告诉了他,但是并没有告诉他仙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卫修曾经交代过,渡劫以下,不宜知道此事,否则修仙界必定大乱。 “原来他竟是卫修前辈。”沐寒这么说着,心里终于明白了自己师父居然对那个人这么尊敬的原因。 就了解了这些之后他便没有再多问,与他平日的性格有些不符,但是此时的新月也沉浸在刚才卫修的叙述当中,二人都各怀心事,自然新月也就没有发现沐寒的不对劲。 沐寒也不知道何时,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内,用阵法将自己的寝殿与外界隔绝开来,闭门独坐,许久未出门。 半月后,沐寒终于出关,他似乎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可是又似乎发生了什么改变,没有人知道,但是大家全部都不约而同地不敢再他面前提白远的名字。 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努力地修炼,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通过修炼来麻醉自己一样。 新月看到自己徒弟这个样子,纵使担心,但是他想,也许只能让时间来磨平这一切。 而白远这边,他带着卫修踏上了去找六阵财宝的路途。 有时候看到卫修的样子和在自己耳朵边不时唠叨一下的六阵,白远真的有种和尚带着几个徒弟西天取经的感觉。 这一路虽然速度比较快,但是因为带着一个凡人,所以为了关照体质比较弱的凡人卫修,白远经常要停下来休息。 所以赶路的过程整体对他们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预计要赶七天遇见的路程,带上了卫修之后,他们的速度不得不减慢了一半。 白远也不是没想过要将卫修先放在路边,然后等他回来再带上他,但是他才刚和卫修提了一下,他就坚决拒绝了,说什么也要跟着白远。 “哼,你别以为我傻,凡间有些人家就是这么扔孩子的,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将我利用完了就想扔了嘤嘤嘤。” 白远用死鱼眼看着他。 “好吧,我也不是强人所难,只是我这个人坐不住你知道吧,要是你把我放在这里,等过几天你回来就肯定找不到我啦,而且我向你保证,你只要对我好点,以后你追你师父,新月给你制造的困难,我都帮你挡住,怎么样?” “就这么说定了。” 所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啊。 赶路,吃饭,休息…… 这段时间他们就在这样的节奏中循环往复。 终于到了第十三天的中午,他们到了目的地前的一个小镇,正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下,白远打算此时和六阵去取东西,之后迅速回来带着卫修赶回去。 他需要赶紧去阵法宗去兑现自己的承诺,拿到他一直想要的阵法,之后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带着卫修走在路上,白远左看右看,正纠结于寻找一家客栈,然后将卫修寄存在那里。 而且对于六阵口中非常富有的宝藏,他持有了充分的期待。 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这是个和平又安静的小镇,白远心中也比较平和,精神也比较松懈。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六阵占据,然后疯狂的向着一个方向追过去。 难道六阵竟还想着夺自己的舍吗? 84|六阵的老婆 此为防盗章 “别提那孽徒,”沐寒横扫了他一眼,比平日更冷的眼眸透露出了他在应该是在生气的信息,“我不想见到他。”说罢冰着脸回到自己寝殿,埋头修炼。 哪成想他这一番气话却被童子当了真,他本就不喜欢白远,沐寒这番话让他误以为沐寒是想让他传命给白远,让他以后别来烦沐寒师叔了。 于是就有了先前他一脸鄙夷地对白远说出了那番话的场景。 做完一这番事情之后,他的心情十分舒畅,然后去找了全天木宗的人都知道最讨厌白远的小师弟聊上,一起分享白远的最新信息。 说起来,自从白远成为了他们的大师兄之后,他们便多了这项有助于身心健康的娱乐活动——分享白远倒霉的事迹。 于是就这样,童子很成功地传达出了让沐寒和白远都误会了的信息。 第二日早晨,又到了每日白远快要来见沐寒的时间了。 沐寒缓缓挣开眼眸,停下自己的修炼,起身向外走去。纵使他很不喜白远昨天那样的做法,但是既然是他自己收下了白远为徒弟,那么他就一定会尽善尽美地做到最后。 他来到往日晨时等白远出现的梅树下,长身而立,仙姿尽显,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童子站在回廊下崇拜地看着今天依然也赏心悦目的沐寒师叔,见他到日落为止都是一动不动,便以为他站在那里,可能又是在做什么高深莫测的修炼。 哪成想,沐寒其实只是一直站在那里等着白远的出现。 那天,沐寒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威压,一不小心震碎房间的一个花瓶,他修仙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失误。 那之后他每天都会在梅树下等一个时辰。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徒弟究竟什么时候才准备来找他。 而那天之后的白远心想,既然自己师父这么生他的气,那么自己最近就不去招惹他呗。因此他就很自觉地没有再去沐寒的面前,怕碍他师父的眼,想着等自己师父气消了之后再去赔礼道歉也不迟。 他选择在自己屋子里修炼魔修心法和天木心法,还要抽出时间练习剑法,现在每日都忙得飞起,更本就没有一点多余的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他想要夺得门内剑法大会的魁首,没错,就是之前那个他因为沐寒而讨厌的剑法大会。 天木宗每五年会有一个门内盛会,元婴以下弟子都可参与,三项比试活动分别是剑法,炼丹,布阵,三项轮着来,而今年正好伦到了剑法大会,因此它也是天木宗每隔十五年一次的门内弟子剑法比拼,只比剑法,禁止使用修为,白远咋一听还以为是武林大会,他十分不理解一个修仙门派为什么要搞一个这么与修仙界不符合的活动。打听清楚原委之后他差点没笑死。 在很久以前的曾经,有一场修仙界无论大小门派都参与的比试,对方的同等级和天木宗的同等级比试,本以为首屈一指的大门派天木宗最少能够夺得前三,却没想到成为了最后一名,简直奇耻大辱,众多门派一度拿着这事笑了天木宗好久。 自此天木宗门主新月才意识到自己门内的新入弟子常年呆在门内,只顾修仙,却从没出门见过世面,如同没有见过风雨的不堪一击的花朵,于是他定下了两个规定,要求每个弟子至少入世锻炼人生经验一次,又设置了这个剑法大会,让弟子们不要懈怠提升自己的武力值。 剑法大会的魁首将得到丰厚的奖励,原本白远对这所谓的奖励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想敷衍过去的,他对这个剑法大会根本就没有什么想法,比起这个,他更倾向于自己一个人默默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即便是练习剑法,也是因为想让自己多一点保命的能力,以及能够更好的使用自己刚得到不久的两把剑。 白远先前讨厌这个剑法大会的原因就是因为得到第二名的人,就能能得到沐寒师叔一个月的亲自教导。 当时这个消息一出,天木宗元婴以下的弟子都疯狂了,尤其是曾经想要拜沐寒为师父的弟子们,纷纷摩拳擦掌,勤奋锻炼,想要勇夺第二。 身为第一奖品出手人的传中真人知道这件事之后,表示对本门门主抢了他风头的极度不满,实际上他当时就找到门主,并且对他表示了十万分的唾弃。门主笑了笑说,你也可以拿你的徒弟做奖励啊。传中真人顿时想起了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摔桌而去。 门主新月为了鼓励弟子们参加这个剑法大会,真可谓是费尽了心思,从他将主意打到了自己最受欢迎的宝贝徒弟沐寒的身上就可以知道。 沐寒不想做,白远能看的出来,他不喜欢和人接触,所以才会认为对方这么认真的教导自己剑法,只是因为想让自己得到第二名而已。 白远远本是真的打算让自己第一轮就被刷下来的,然而后来当他听说了魁首奖品之后他开始心动了。 夺得魁首之人将得到天木宗的炼丹老祖、东峰一派的首座犹传中真人的一枚亲自练就的丹药,这枚丹药据说可以起死回生和让修仙者直接提升一个境界的能力,炼丹老祖一出手,自然是非同反应,立马让白远生起了夺魁之心。 传中真人原本应该才是最受瞩目的一个,毕竟这枚丹药是多少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东西,奈何天木宗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沐寒那一个月的教导给吸引过去了,毕竟丹药还有机会再有,但是错过了沐寒这次的教导,他们可是一生都没有机会了。所以对于丹药,在意的人很少,讨论度也很少,这才导致白远先前就只知道沐寒的教导就是其中的奖品。 不过毫无疑问,这枚丹药可以让天下所有的修仙者为之疯狂,多少人一生无法突破练气,更别说修到筑基,达成金丹,练至万中无一的元婴了,最可怕的是,这枚丹药即便是元婴期以上的人也依然有用,元婴以上的不少弟子表现出了遗憾之情,甚至有人后悔自己突破太早了,早知道今年的第一奖品是这个,就等到现在再突破好了。 白远对这个丹药的两个功能十分感兴趣,觉得此丹既可以用来保命,也可以用来提升自己废柴般的修为,而六阵听说了这个奖励之后,更是表现得比白远还要激动。 “参加,必须参加,而且你还一定要夺得魁首啊!这么大好个便宜不去占绝对是傻子。” 白远斜视一眼面前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六阵,自从和白远签定了灵魂契约之后,六阵才终于放下了所有的私心,在自己也修炼的同时,也全心全意帮着白远提升他的修为。 “嗯,我已经决定参加,不过夺得首魁我觉得并不是这么容易,我学剑不久,剑法不精,和门中其他人比起来,我欠缺很多……” “这有什么!”白远有理有据的分析还没有说完,就被六阵直接打断:“本尊最不缺的就是经验,有我亲自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区区剑法而已。” “哦霍?”白远故作夸张地惊呼一声,饶有兴致的看着六阵,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明显就是不相信对方讲的话。 六阵被他这种质疑的目光一激,立马给白远露了两手前几日沐寒教天木宗剑法,在教的同时还讲授了不少的实战经验:如何使用套路去套住对方,发现对方也在套路的时候又如何反套路回去。这么一套一下,效果竟比沐寒教的好了一大截,并不是说沐寒教的不好,而是沐寒明显没有这么多的……堪称猥琐的战斗经验。 “喂,臭小子你什么眼神,本尊这是迂回战略,不喜欢别学。” “啧啧,学,当然学,不过你这套剑法还真是影响我诚实耿直的形象。” “你小子骨子里都是发黑的,当心有一天被发现真实身份,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怕什么,反正有你这个渡劫后期失败的老祖级人物给我垫背,这么说来我还是赚了。” * 白远这边的时间就在每天不停地练习剑法、修炼以及偶尔和六阵说笑中度过了,对于剑法大会的魁首,他越发觉得势在必得。 这段时间在六阵的帮助下修炼,白远的进步果然比先前快了不少,半个月后便恢复了他掉修为之前的水平。 剑法也有了飞速的提升。每日练剑的时候,发现他那个先前看他十分不顺眼的小师弟一直在偷窥他。 “……”每次看到他,白远就觉得有一阵微妙的无语,这个小师弟虽然心思单纯很好猜,但是也正是因为性格表现太过直白,导致白远有时候根本就不理解他在想什么,比如现在的每天都会盯着他看一段时间。 隔了不久,他发现偷窥的人居然又多了一个,居然是木雅那个小姑娘。 白远将她叫上前来,摸了摸她的头,见她手里拿着个食盒,白远指着自己说:“这是给我的?” 点头。 “谢谢你。”白远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她也回蹭了一下,然后开心的回去了。 白远又将视线放到自己躲得一点也不高明的小师弟身上,笑着邀请道:“小师弟,我们来一起练剑怎么样?” 聊上以为自己藏得很完美,毕竟白远十几天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但是现在居然还是被发现了,还被邀请一起练习剑法?难道是想偷师? 哼。 然后他答应了白远的邀请。 此后他修炼完之后,每日会来和他对练一番,两人各有所获。而白远对待剑法和修炼及其认真和努力的态度也赢得了小师弟的认可。 当然他还是很讨厌白远的。 不过与之前幸灾乐祸不同的是,他开始有些同情白远了,为什么他都这么认真努力了,虽然资质确实很差,但是沐寒师叔就是不愿意再教他了呢? 直到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去见了沐寒,有些替白远委屈地说道:“沐寒师叔,你为何不愿再见白远师兄了,明明他很努力的啊。” 85|宝物初得(第二更) 此为防盗章 “哦?”白远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你说说看?” 六阵施法化成的透明人影飘在白远面前,穿着幽蓝色锦衣,眼神闪烁地说: “真是误会,我原以为你死了,正好我也差个身体,所以就情不自禁……”接收到白远看傻子一样的之后,他立马停止了这套说辞。 他正了正脸色:“不骗你了,你小子真没幽默感。总之,本以为我们昨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出了点意外,意外你懂?我们可以共存……” 白远看着眼前长相略显粗犷的中年男子,面部光滑,衣着精致,看得出不久前好好打理过,眼底磊落,并无戾气。他想,既然此人赶不走,那么留着利用一下也未尝不可。 “我凭什么和你共存?” “额……”六阵顿时觉得尴尬,因为他发现此时的自己一无所有,就连身体都是借了别人的,他想了想道,“我有咳咳……本尊有自创的魔修心法,那可是现今最厉害的心法,你若要练的话本尊倒可以勉强教你一教。” “我不稀罕,而且我有天木心法,也不需要,除了这个就没了?你还真是一无所有呐……”白远顺便下了个钩子,看能不能钓上什么来。他慵懒地趴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六阵真人,心中盘算着怎么挖掘此人的利用价值。 “这可未必。”六阵上下打量白远,表情认真地说,“我看过你的身体,比起辣鸡天木心法,你绝对更适合我独创的魔修心法,修了之后我保证你修为暴涨,根本停不下来。” 这话听着怎么倒像现代卖假药的骗子? 白远修长的手指蹭过下巴,打量对面这个神经兮兮的家伙。即使不教什么心法,自己也无力改变两魂共存的事实,对方这么急着套近乎,大有问题啊。 “我发现你似乎对我宗抱有特别的敌意。”白远撩了撩额前碎发,坐起来伸个懒腰,打着哈欠,“你确定不是想拉我叛出师门,报复天木宗?” “咳咳咳,我才……本尊才不是这种人。”六阵不自在地将脸转向另一边。 白远瞥了他一眼,打水洗脸去了,转身却见那魂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我……咳,本尊现在不能离你太远,不然对身体不大好。”六阵倒是自觉,白远还没问出声,他便主动解惑,顺便还把自己的底细交代了。 “吾名号六阵,那可是魔修一派鼎鼎大名的人物,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看这修界六百年前谁不认识我?你嘛……勉为其难就让你叫本尊一声六阵老祖。”他神色飞扬地炫耀着说,“昨日路过天木宗,结果恰巧在这里渡劫了。”他才不会说,他是早几十年就打听好了,专程来这里渡劫的。 “渡劫?”白远抓住了其中关键词,“你给我说说你怎么渡劫的,我挺好奇,说详细点儿。” “你……”六阵觉得一口气被堵在胸口,提不上来咽不下去,差点没闷死自己。难道普通人的重点不应该是他前面那响亮的名号吗?怎么这小子尽往他痛处戳,真不是故意的? “怎么不说了?”白远疑惑。这回他是真没装,真心想要了解修仙的东西,尤其是玄之又玄的渡劫。 奈何六阵已经认定他是故意的,闷气哼了一声,化作白烟钻回白远的身体,决定无论他怎么求自己都不出去。 然而白远根本就没有理他。 白远刚突破了练气,想起天木宗规定,此时突破的他就算正式成为内门弟子了。不仅如此,每月他还可以去事物处领取进一步的修炼心法,修炼丹药、灵石以及衣服。 除了衣物之外,以上都是修炼的一大助力。 他走在去事物处的路上,觉得今日周围的人好像怪怪的,仔细观察了下,发现大部分人都用另一种不同于往常的怪异眼光看着他,窃窃私语,仿佛他正处在某事件中心。 他困惑了两秒,突然想起那个小师弟,眼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无语地想,那小鬼,不会跑出去将那件事到处宣扬了吧。 白远领完东西,返回时悄悄绕到人群背后,听见他们的对话,才知道自己果然猜对了。这个小师弟还真是……怎么说呢,傻得清新脱俗。 天木明确规定不许内斗,他居然把事情搞得这么沸沸扬扬,要不是白远了解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心想比一场了。 没发现白远去而复返的弟子们聊得起劲,甚至有人用灵石开庄做赌,让白远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人押他,也不知这些人是单纯为了好玩,还是真觉得他有希望赢? 又一个弟子在白远身上落了注,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笑他傻,有的又忍不住有些好奇,那人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哼,我不是没有理由的。刚才我在事物处听说,那白远去领内门弟子衣衫了,这说明那家伙已经突破炼气。我觉得他们公平比一场的话,白远那厮身高马大,对上聊上那种小个子,未必会输。” 他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众人原本坚定的心顿时动摇了不少。 尤其是听说白远已经突破练气后,众人皆惊,包括在场的白远,也没想到自己刚走出事务处没一个时辰,消息就以这么快的速度传播出去了。 “真的?他居然突破到练气了?他不是废材吗,还以为他这辈子都无法突破了。” “是啊,这么说来,这结果确实不好说了。”一人拿着自己手中的灵石,犹豫地看着桌子上那两个名字。 “不好说个鬼。”一个赌注全押聊上的人坚定且愤怒地说,“修为隔一层便是地与天,更何况他们还不只差一层。” …… 有趣,白远在后头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还赞同地点点头,听得他都想去押一注了! “你们在做什么?” 冰冷的男声自人群外响起,带着暴风雪降临般的气势,还未见其人,便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生生让众弟子在炎炎夏日里打了个寒颤。 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人们一个个脸色大变,噤如寒蝉,齐刷刷让出一条道路来。他们自知有错,均面露羞愧,惶恐不安地恭立在一旁。 白远知道,这大约就是他那传说中的师父了。 先前都是在原身不算清晰的记忆和别人的口中听说,算起来,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见。原主居然会被一个男子的容貌震慑,白远挑了挑眉,不禁也心生几分好奇。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一道脚步声稳稳走近,白远看清 对方长相的第一瞬间,脑子里只冒出一句话: 这人长得真欠/干。 白远看着他清澈的眼底,一阵无言…… “少年,告诉我你的梦想。” “为了世界和平。”半妖男挺起胸膛面色严肃地说。 “我拒绝收你为徒弟!”翻了个白眼,他干脆地回答,直接无视了对方渴望期待的眼神。 对方翘立的耳朵顿时拉拢了下来,声音悲痛道:“为什么啊!恩人,你都救了我的命,为什么不愿意收我做徒弟。” “哦,我怀疑你脑子有问题。”白远指了指他的头,又说道:“还有,不是我救你的,我没打算救你来着,是别人做的,不过他走了,但是我要说明白,救你的丹药可是我的。”说完这话白远想到自己的丹药被这货吃下后,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那也算是您救我的啊,我不管,我要拜您为师。”半妖男说话的语调还有表情,像个固执又任性的小屁孩一样,白远听到他这话才明白过来,好家伙,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这货根本就不在意是谁救了他,他只是想要个师父。 他心想,既然这个家伙都已经活了,他的丹药也回不来了,那么何不换个角度来看问题。于是白远开始用激光一般眼神扫视对方,心里盘算着对方要怎么样才可以弥补回自己的丹药来。 压榨?收徒压榨也不是不可以,但关键是这个家伙看起来一穷二白,不久前还死了,指不定还有什么仇家,不招惹什么祸端就算了,还怎么压榨,怎么利用? “收了他吧。”在白远准备开口坚定拒绝的时候,六阵突然开口说话。 “为什么,这个家伙看起来一点用处也没有。”白远十分不解,难道是因为面前这个狗耳小子长的好看,六阵是个颜控?或者是狗儿控? 然后六阵说了一句话,让白远深深感受到了世界对他的恶意。 “他资质比你好多了。” “……”白远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他。 仿佛嫌刀补得还不够,六阵又说了几句:“啧,说明白了也是打击你,他资质比你好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好好修炼,说不定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元婴了,我这么说你大概能理解吧。” 理解,怎么不理解。白远此刻只觉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于是他收下了这个徒弟。 随后就在这个简陋的山洞中,再六阵暗中指导下,半妖男对白远行了个简单的跪拜礼后,两人就成为了师徒,过程之简单让白远一度产生自己是在玩过家家游戏的错觉。 行完礼后半妖男起身拍拍衣服:“哎呀,真是太好了,终于有个师父了,刚才我都要绝望了哈哈哈”半妖男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86|至交好友(第三更) 此为防盗章 [不用,天木心法对我来说已经够了,贪多不得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真是,本尊难得想收个弟子,居然没人领情,想当年,多少天赋了得之人想拜我为师都被我拒绝了。]六阵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像个回忆往昔的老人般念念叨叨。 白远静静地做一个听者,任由他倾诉,心想他能帮这个寂寞的老人的事,估计也只有这点了吧。昨天在危机时刻,六阵帮他挡了一阵威压,还因此受了伤,那之后,白远就算认同他的存在了。 通报的少年很快回来,面色嫉妒又不屑,语气自然也不太好:“沐师叔让你去后院。” “谢谢小师弟,真是麻烦你了。”白远憨实地看着他,笑着点头致谢,似乎是看在他真诚笑容的份上,那个小师弟总算肯正眼看他了。 白远穿过九曲回廊,来到后院,仔细看着昨日来不及看的亭台楼阁和花草树木,竟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尤其是池塘边不远处的那颗梅树。 “你在看什么?” 冰块般的声音,也不知这个人周围的人是怎么忍受和他待在一起的。 白远转头看向他,只见他依然穿着纯黑绸缎衣服,衣领紧合,袖边有波纹流云做修饰,腰间带着一块梅花样式的玉佩。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饰物,可配上他冷肃的眉眼,偏就衬出了一身高冷庄严,常人不敢直视。 当然这个常人不包括白远,不知为何,白远看到他这副样子,总觉得特别的……色,气。 掩饰住自己眼中不该有的东西,白远有些局促地请安。 “师……师父早安,徒儿刚在看这棵梅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它和别的树不一样,或许这只是徒儿的错觉。” 沐寒听到他的话后,漫步走到树下,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树干,神色难得放柔和了些:“它确实不一样,这棵树是为师亲手种下,常年与我为伴,在修炼之时,它也沾染上了些许灵气。” “太神奇了。”白远惊讶说,“那么它有一天会成精吗?” “也许吧。” 只见沐寒竖起食指和中指,置于左胸前,轻轻一挥,一道闪光从他胸前飞出,直飞向天木宗上空,嗡鸣一声,如同长啸的鹰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引得天木弟子纷纷抬头望去,都知道是沐寒师叔的寒冰剑出来了。 片刻后,那道光芒回到原地,绕着沐寒转了三圈,化作一柄锐利寒剑,停在半空处。 白远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剑,心中羡慕不已。原来昨天说的法器就是这种吗,实在是……太帅了! 无论是什么年代,剑永远是男人的浪漫。 和它的主人一样,此剑通身寒气,停在那里不过瞬息,三尺之内的物体就迅速凝结成冰。 难怪,难怪沐寒身上会有如此寒气,甚至让人在夏日产生如伴寒冬之感,绝对与此剑脱不了干系。 沐寒向它走去,那剑似有所感,迅速变大,直到能容人站立方才停止。沐寒站上去对白远招手。 白远走过去,表露出些许兴奋:“这……我可以站上去?” 沐寒点点头,白远一只脚刚踏上去,就有些局促地看向沐寒:“那个,师父,等下这个剑是要飞吗?” 沐寒看着他,意思表达得很明显,你究竟想说什么。 “师父啊,我可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恐高。” “……” “所以我可以抓着你吗,我怕我会掉下去。”白远用诚挚的目光看向沐寒。 “好。” 然后就是他们拉风地上天了,朝天木宗外疾飞而去。耳边风声烈烈,万物在脚下缩成小小的黑点,这样的感觉让白远兴奋了半天,然后就习惯了。 一天很快过去,伴晚的时候,他们选了个隐蔽的地方降落,就向城镇出发,准备去找个客栈住宿。 沐寒的气质实在太过突出,使他们一路上受到不少注目。其中有一个妇人尤其古怪,一直在后面探头探脑,还跟着他们走出很远。 白远终于忍不住,停下来问她有什么事,谁知那妇人愣了一愣,便像看到救星一样抓住沐寒。 “您一定是仙人吧!求求您救救我家那可怜的孩儿。”妇人哭着诉说了她的故事。 她家有个儿子,名叫刘三福,原来有个妻子,奈何是个恶妇,虐待婆婆,怨怼丈夫,嫌弃他家穷,最重要是居然生了个女儿之后就不愿意再生了。 她这儿媳一年前病死了,死后鬼魂化作恶鬼一直缠着她家,她们找了好多驱鬼师,却都被那厉鬼赶走。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看到沐寒如此仙气,就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找沐寒看看。 见她面露哀求之意,白远倒是麻木无感地在一旁看着,毕竟现在骗子这么多,自己的师父又长得这么不安全,谁知道对方究竟是干什么的,而且他现在是做人家徒弟的,也没有什么发言权。 沐寒面色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就在白远以为他肯定会拒绝的时候,他居然答应了。白远暗中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看起来冷冷的师父,难道这个人只是外冷内热? 跟在沐寒身后的高个白远显得沉默,老实,无害,但实际上他正真的性格却完全不是这样。 他听到那个老妇人说厉鬼是如何如何扰乱她们家生活的,突然想到了住在自己身体里面的某个人。 “喂,我们等下要去驱鬼哟。” “臭小鬼,你想说什么,老子不是鬼,是神魂,你再无礼当心我怼你,对了以后有人在你少和我说话,我感觉可能会被发现,尤其是你这个师父。” “哈哈哈,我开个我玩笑,你居然怕我师父?你修为不是很高吗,怎么现在怂了,说起来,每次只要有人在我身边,你好像都不敢说话。” “谁说我怕,我现在是渡劫失败,修为只有原来一半了,藏在你身体里本来就是一件很不保险的事情,要是被发现绝对就死路一条,我要是还像以前那般嚣张的话必定是找死,现在要低调点。” 沐寒转身看了白远一眼,六阵顿时一声不敢吭,缩在白远身体的角落中去了。白远咽了咽口水,眨眨眼,声音很担忧地说道:“师父,是女鬼出现在我背后了吗,您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可怕。” 沐寒愣了一下:“没有,只是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说完他从胸口掏出一张符,递给白远,“这个可以暂时保你不被恶鬼入侵,你带在身上就是。” 白远接过,心情有些微妙,怎么说呢,他觉得他对这个师父的印象慢慢改观了。如果说以前觉得他是冷和无情的话,现在就是终于有了一丝人类感情了。 “谢……谢你。”白远小声地说,这次他没有叫师父。沐寒听到后身体微顿,继续前进。 很快他们就到了那个老妇人家,没有想象中的穷,几间青砖瓦房,有个不小的院子,屋子里的摆设俨然是一副小康之家的摸样,除了墙上门上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纸之外,和其他普通人家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进刘家堂屋,就看到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正愁眉不展的坐在那儿,想必他就是那老妇人说了一路的刘三福了。 堂屋正中间摆放着一个供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器,白远仔细看了下,发现居然还有个是有点灵气存在的。这个世界果然玄幻。 最玄幻的是生存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们好像不知道修仙界的存在,沐寒这一路带他飞行都是故意避开有普通人居住的地方,他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这种做法好像是整个修仙界默认的法律,谁也不许违背,也不会有人去违背。 那个男人抬头看到沐寒,果不其然又被他的样貌和气质震慑住了,他回过神之后,面色十分复杂,像是喜悦,又像是担心这次的期待又要落空。 “娘,这二位是……”他站起身,有些期待地看向沐寒。 “他们是我今日见到的,我见这位公子……”他指了指沐寒,“他气度如此不凡,而且又像是道士打扮,所以我就……” “娘。”男子面色担忧,“要是还是没用要怎么办?” 妇人眼泪瞬间落下,冲着沐寒跪下,沐寒扶了一把,但是没能扶起来,接下来就是各种套路话,她多苦命被害得好惨希望沐寒救救她之类的。 白远本质上是同情她的,不过她总死缠着沐寒不放,说着些重复并且无用的话,这让白远觉得有些不耐烦。 终于,白远发现自己师父好像也要到忍耐的边缘了,于是他上前强势扶起妇人,对她安慰道:“这位夫人,我师父既然答应了会帮你们就不会反悔,你还是来说说,你家是什么时候开始闹鬼,什么时候闹鬼,这厉鬼又干了些什么,害死了几个人?” “倒也没害死谁,但是她要再这么闹下去,我们全家都快被她闹死啦。”老妇说着他推开白远,紧紧抓住沐寒的衣袖。 白远:“……” “大师兄,请留步,沐师叔命我带你去见他。”这少年虽然礼貌十足,但是眼中不经意间闪过的鄙夷还是让白远看了去。白远并不在意地扫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地跟着去了。 沐寒所住的大殿和他本人一样,透着一股肃穆的冷意,殿堂拔地而起,直耸入云,当人抬头仰望之时,便会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 白远还没踏入门槛,便被那气势所激,紧接着,门中传来一声伴随威压的冷斥。 “跪下。” 白远怔了一秒,跪在殿前冷硬的石砖上,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等了好一阵,他那师尊却再没有别的吩咐,反倒是六阵的声音从脑子里冒出来。 87|聚灵阵到手啦 此为防盗章 两人站在比试台上,沐寒正站在昨日高台之上,目光望着这边。 白远开始前曾先深深地看了两眼小师弟,试图想要进行一番不正当的交易,结果小师弟一个耿直的目光愣是让他一句话没说出来。 比赛开始后,两人拿起手中武器,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开打起来,三百六十个回合之后,白远抓住一个漏洞,使用上六阵教的不要脸之我经验很丰富偷袭术赢得了胜利。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见白远忽地出了一招,然后就赢了,纷纷目瞪口呆,然不觉白远耍诈,有的甚至为他鼓掌起来。 今年的剑法大会可真是这个活动举办以来最让人意外的一次夺魁之争,不过难得的是第一第二都心满意足了。 在小师弟自以为很隐晦地赞赏的目光下,白远走向了颁奖台,准备去取得自己努力了一个多月的成果。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装着起死回生晋级丹的盒子还没有到白远的手里,就突然从人群中跑出一个内门弟子衣衫的人,把丹药抢走了!? 就这么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在天木宗这种闻名天下的大门派里,居然出了这种事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白远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穿着内门弟子衣裳的人突然出现拿走了拳头大小的木盒,他见众人都没什么反应,还以为这是天木宗独有的什么奇怪的仪式,所以他也就没做出什么反应。 事实证明他实在是太高看天木宗了,当他明白过来所有人其实都搞不清楚情况的时候,他在做出行动的同时,也开始怀疑,天木宗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吹出来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沐寒,只见他冷冽的眼神往那人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寒冰剑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剑鸣出现,眨眼睛载着沐寒追了上去,当白远看过去时,已看不见人影,只余下阵阵寒冰剑的冷气。 看到底下一群天木宗弟子咋咋呼呼道:“我的天!发生了什么!那人是谁?现在该怎么办!感觉好精彩啊我想去看可以吗?”的样子,白远对这个门派已经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心中运起口诀,刷的一下也朝沐寒消失的方向飞了过去。 他一想到自己之差一米就要得到的宝贝,顿时肉痛得不行,怎么到手的鸭子就飞了呢,飞出会场,他四顾周围,却连沐寒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关键时刻他想起自己身体里还有一个人也许会知道。 “六阵,你能感受到是在哪个方向吗。”白远看着远处,似乎想凭着视觉去发现沐寒的身影。 六阵也很给力,听到白远的问话,见周围确实没人,他立马告诉白远:“往东南方向去,快点。” 白远听后也不拖延,立马催剑向着东南方向飞去,约莫一刻钟后,他终于看到了沐寒熟悉的身影正在和人纠缠打斗,见白远一来,沐寒心有顾忌,身形一闪扯出战局,挡在白远面前,冷声道: “阁下自重,此丹药乃我天木宗宝物,万不可就此拿走。” 那人样貌看起来只是个普通青年,声音确听起来像是沧桑的老者,他听到沐寒的话后,毫不留情面地嘲讽道:“呵,一个荒野小儿也敢与本尊狂吠,本尊今日就是要拿走他你能耐我何?。” 白远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温度瞬间下降,冷得他缩了缩脖子。 眨眼见两人又开始了剧烈的打斗,动作快如闪电,力道大似劈山,这种级别的战斗白远根本无法参与进去,他赶紧往后退,避免被这场战斗的风波牵连。 白远张大了嘴巴,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人比现代高特技电影中打斗的场景还要炫酷激烈,想到自己也有希望做到这种程度,心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手中握紧了黑剑,心中雀跃不已,恨不得立马上去加入战斗。 “哈,什么千年万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二十年内必然渡劫成仙?现在看来你沐寒也不过如此。” “两年前见你,你已是洞虚后期修为,如今寸无所进,想来你这天才的名声也到头了吧!”那人一边应付沐寒的攻击,一边张狂地笑道。 又道:“何必如此纠缠不休,倒不如放我离去,本尊心情好的话,兴许还认你个人情呢。” …… 白远听到,对面那个声音苍老的身份不明者在和沐寒打斗的同时,还不停的在那里叨逼,听得在一边的自己都有点烦了,何况是近在场中的沐寒。 白远根据沐寒明显加重了的攻击力道来看,觉得他肯定也是被气到了。 那老头还说了很多,最后看准白远的方向,出其不意地扔了一个大招,眼看着就要打到白远身上,白远闪躲不及,只得握紧手中黑剑,想要阻挡一番,抵挡一些攻击。 半响未曾感觉到自己受到什么攻击,他抬头一看,竟是沐寒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们刚到铸剑宗山脚下的时候,白远还以为沐寒带着他走错了地方。 此时他们正站在在一座巍峨的高山下,面前有一块半米高的普通石头,石头旁边有一条杂草丛生的泥泞小道,蜿蜒直上,似乎没有尽头。 这里除了石头上刻着狂放有力的“铸剑宗”三个字看起来有几分不凡之外,其他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门派,毕竟这里与天木宗山下长达数万米的白玉石台阶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沐寒首先迈开脚步,白远也拉着那个小女孩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白远就感觉沐寒可能用了缩地之法,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景物在快速后退,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一处古朴的院落式建筑,这里不会就是鼎鼎大名的铸剑宗?这么小? 进去一看,白远才反应过来这里恐怕只是类似于门卫处的那种地方。 里面正对着大门处有张桌子,上面摆着几本册子,一个人正坐在桌子后快速地记录着什么,白远一行三人进去后,那人头也不抬,干脆利落地递给他们一本登记样的册子。 “谁要选法器在这里登记然后去那边测了资质后自己去剑山有什么不懂的问你师父。”一个青年男子几乎气都没有喘一下说完了整句话,手中的动作只是慢了下,又继续奋笔疾书。 白远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这铸剑宗的人还真是有意思。 想到对方刚才说的话,他心中困惑不过选个法器为什么还要测试资质?后面白远就知道了,原来是根据资质来收取报酬,白远听后心中觉得不妙地猜测,难不成资质的好坏还关系到选择法器的好坏吗? 白远看向沐寒,见他对自己点头之后,他走上去在册子上写下自己名字和宗派,随后那人给了自己一个牌子,让他去隔壁测资质,这让白远颇有种在现代医院挂号看病的错觉。 去到隔壁,一个老者接过牌子后,将白远全身上下的骨头摸了一遍,转头对沐寒说道:“一颗下等筑基丹。” 这一系列行为让白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到沐寒从身上拿出一个特殊材质的盒子,递给老者,老者打开后看了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着沐寒点点头说:“可以了,你们去吧。” 沐寒听后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出去,白远跟上,小女孩则是乖乖的跟在白远身后,尽可能的拉着白远的衣角,一路上没说过一句话。 “阁下请留步!”刚踏出门槛,就听那老者叫住了他们。 白远和沐寒同时转身,女孩低着头躲在白远身后。 这种情况沐寒一般是不会说话的,白远率先发言:“老人家,请问您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只见那白胡子老者看也没有看白远一眼,快步走到沐寒面前,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你就是十五年前来这里取走寒冰剑的那小子?” 沐寒作为天木宗门主唯一的弟子,修为极高,地位也非同一般,即便是在外见到其他宗派的高位着也是不需要行礼的,他只是礼貌地说道:“正式晚辈,当年多谢您的照顾。” “我可没照顾你什么,不过与你多说了几句话罢了,你这孩子天赋乃是我几百年来见过最好的,若是修炼的当,我敢断言,百年之内你必定可以渡劫成仙,但是纵使你天赋了得,但是也别这么狂傲,在朽木之上浪费自己的时间呐。”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白远一眼。 白远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知道是又有人想拿他的资质来说事了。他装作没听见,默默地低头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只听沐寒冷声道:“此乃我天木宗之事,要怎么做,自然由我天木宗决定,还望前辈不要妄加评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你!”老者被他一句话堵住,哼了一声骂道“不识好歹”便甩袖离去,临走前还鄙视地看了眼白远,让白远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88|六阵的徒弟(第二更) 此为防盗章见他仙姿,一群半妖呆了一半,还有一半在流口水。本文由  首发白远见状,一脸黑线走到沐寒面前,挡住这群拉不出圈门的家伙的脸,惊喜地看着沐寒:“师父!你终于来了。” “他们是……”沐寒刚想询问后面这群半妖的来历和那个神秘人的身影,突然他感觉一道剑气向他袭来,他迅速抬起寒冰剑,两剑相碰,他看到那个人的发起,立马认出,这个人就是那神秘人。 沐寒看向那人的脸,发现此时穿着深色道袍,头发花白,脸庞苍老,这样子看起来才与他的声音相符,原先的样子果然是伪装出来的。 沈玉轩看到沐寒看清了他的脸,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他脸色一变,转头大喊道:“此人乃是和这些妖物同伙的,想必也是个妖物,大家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见众人看向沐寒的目光顿时变坏了之后,他又对门主说到:“此妖法力高深,你我二人联手,可以一战。” 那个被他叫做门主的人看到沐寒后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感受到了沐寒不是像他身后那些小妖一样好对付的,他郑重地点点头,右手一挥,一把剑出现在他的手中,上前和沈玉轩并排,站到了沐寒的对面。 气氛十分凝重,战况看起来一触即发,沐寒面色冷冽,对百远说道:“你躲到后面去,离这里远一点。” 白远听后立马给白宏使了个眼色,带着所有的半妖都远远的躲开了几百米。 白远一边走一边往沐寒那边看了看,见对面两个对他一个,心里有些担心。三个人彻底打起来的时候,看着那一抹身影独自对抗两人,心里有些难受,他想要是自己也有能力的话,他就可以上去帮忙了。 战况激烈程度直接让白远和一干没有见过世面的半妖们惊得目瞪口呆! “师……师父!那些招式好帅你要教我!我要学!”白宏翘起耳朵,兴高采烈地说道。 白远拍了他脑子一巴掌:“你师父我都还不会,等你师父的师父教你师父我了,我们再来谈论这个问题。” 某人耳朵顿时拉拢了下去:“好吧……” “对了,”白远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转身对白宏说,“我师父不知道我修魔,所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能暴露,你懂吗,以后叫我白,别叫师父,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这个自是不用师父说,我们懂得。”白宏说罢看了一眼身后的一群半妖,半妖们都很懂事地点头,纷纷表示绝对不会暴露的。 白远赞赏地看了他们一眼,觉得他们总算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了。 就在他忽视战局的这几秒,背后突然传来几声轰响,白远赶忙看向对局之中,慌乱地寻找自己师父沐寒的踪影。 扫视了空中半天无果之后,他将目光放到地上,结果没过几秒,他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有个刚刚认为弄出来的坑,心中觉得不妙,要是沐寒出事了他们绝对跑不掉,心中觉得不妙,白远也顾不得对面的人还在了,立马跑上前去,果然在坑里找到了沐寒。 沐寒嘴角有鲜血流出,一向整洁的衣衫此刻不仅凌乱,上面还沾染上了不少泥泞,即使是这样,他也依然出尘依旧。 只是不知为何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无阵居然被人闯过了! 天木宗东峰的一间房屋内,一排排金铃剧烈摇动,响声不绝。传中真人大吃了一惊,搁下正炼制的丹药,快步朝外去。 一道长长的石阶之后,竖立着高大的白石山门,门外便是无阵。 巨大的阵纹被金色光芒笼罩,灵气十分充盈。传中真人却发现那金光在微微闪动,仿佛被什么力量震慑住,害怕了一般。 他倒吸口气,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青年。 那人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短发黑眸,其貌不扬,个头倒是颇高,身体也很结实。 见他穿着一身天木宗外门弟子的棕布粗衣,传真道人更大为震惊,花白胡须在风中高高翘起,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这小小的外门弟子不但闯过无阵,竟然还毫发无损?! 要知此阵自创立以来挑战者无数,至今无人能过。不要说外门弟子,即便是修为高一些的,照样难在其中支撑数息,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传中真人稍定心神,刚要问一问他的来历,就听那年轻人十分恭敬道:“弟子白远,向……向真人求问改变资质之法。”他老老实实地行礼,声音明显带着紧张。 传中真人听了这话,立刻皱起眉头。 修仙之人历来最重资质,如果一开始就短别人一截,那后面再如何努力,也难达到太高境界了。身为天木宗炼药一脉的首座,他自然是精通各类草药丹方,但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天资,也绝非易事。 不过天木宗选拔弟子向来苛刻,就算是外门弟子,也不会差到哪去。那么这年轻人想改变资质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捱不住修炼艰苦,想投机取巧走捷径! 传中真人重重哼了一声,冷道:“能闯过无阵的绝非泛泛之辈,你有如此根基,门中供应的灵丹灵草还会少吗?小子,你未免太贪心了。” 传中真人脸色发黑,眼睛眯成细细一条儿,不悦地睨着白远。他原本压制着的气势随怒意释放出来,强大的威压瞬间朝周围扩散,草木如被厉风吹过一般,纷纷向外倒伏。 白远立刻感到胸口闷痛,身体晃了一下,仍低着头道:“真人曾经说过,若有人能闯过无阵,就答应他一个请求的。” 传中真人一愣,想起来确有此事。 当年他以为无人能破无阵,说这话时也带了几分玩笑之意,谁知道今天真有人闯阵来叫自己兑现承诺,还是这么奇怪的要求。 真人抬眼瞄了瞄白远,见他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显然在苦苦抵抗威压。但他腰身挺得笔直,毫不退缩,能有这个实力,也算同辈弟子中的翘楚了。 等等,不对! 传中真人突然脸色一变,收起气势,身影一闪就来到百步之外。他两指并起,朝白远额中打入一道灵气,白远蹙眉仰头,露出已蒙上一层青黑的脸孔,嘴边也早淌下了鲜血。 “你这小子,都这样了居然还不吭声,不要命了?”错估对方的实力,传中真人也感到丝尴尬,老脸一红,轻咳了两声。 下一刻,他突然“咦”了一声,出手如电地扣住白远双手手腕,顺手臂向上,越过肩膀摸他全身骨骼,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他竟然……! 传中真人一脸错愕,这弟子不但不是他所想的天纵奇才,反而骨骼僵硬,资质奇差,周身灵气更是微不可见。 这种体质的人,根本不适合修仙,回家种地都更合适些,难怪要来求改变资质的方法。 得出结论的传中真人惋惜摇头,随即想到,这人身上没半点法器或血脉传承护身,凭借这副*凡胎,竟成为闯过无阵的第一人?! 简直匪夷所思。 “请真人赐给弟子……改变资质之法。”白远擦掉嘴角血迹,略低下头,额发挡住了双眼。 所以传中真人并没看到,这个“老实巴交”的弟子眼里涌动着一团烈火般炽热的渴望,其中那几分狷狂之色,更与他的恭谨语气毫不相符。 片刻后,白远终于支撑到极点,眼前一黑昏倒过去。传中真人凝视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弟子,内心纠结不已。 不仅闯过无阵,还能在那样的强者威压下坚持不倒,这年轻人也真是不简单了,可惜是个资质差的,不然…… 传中真人叹口气,抚着胡须摇了摇头。 以白远眼下的情形,别说那改变资质的禁药九死一生,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要承受极大的痛苦,而对于资质的提升却仅仅九牛一毛而已。 更有甚者,他每月服药时都将忍受一次不亚于炼狱的折磨,从来没人在服用那药后熬过三年,还能继续修仙的。 传中真人的眼神转为同情,在心里就‘究竟给不给他那种秘方’的问题想了许久。 若给,那等同于给了他一剂毒|药,岂不是让他妄送一条性命;若不给…… 想起此子刚才所表现出的意志力,传中道人觉得十分可惜,又觉于心不忍,毕竟对于修仙者来说,拥有这样的资质真比死还难受。 良久,他长叹一声,终于做了个冒险的决定。 * 白远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无阵外的千年古松下,如果不是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几乎怀疑自己做了个梦。 他扯松衣领,斜靠在树下歇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个绝不该出现在这张脸上的冷笑。 对他来说,前世那二十几年才更像一场梦,噩梦。 长年躺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浑身被插上各种仪器和导管,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忍受? 经历过常人没有的痛苦,他才更知道活着的可贵。重生到这个修仙的世界,强者可得生命的永恒,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可老天爷偏偏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原主是个资质极差的废柴,别说登仙长生,就连在仙门中生存都很艰难。 他从同门那里得知无阵和传中真人的传闻,原想来碰碰运气,却还是失败了。 想改变资质,难道只能去求原主所谓的师尊? 想到记忆中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以及他每次面对原主时的厌恶目光,白远的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 最后一缕夕阳沉入西山,白远起身掸了掸衣服,打算离开,刚迈出一步,却有张字纸从袖里落了出来。 这是? 他展开纸条,看到前两行时,便有种莫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简而言之,这方子是传中道人留下的,有脱胎换骨的功效,但副作用也极大,服用者将受裂肌腐骨之痛,还不一定成功,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白远盯着那寥寥几行墨迹,嘴角终于弯了起来,能得到这纸药方,总算没白费努力。 疼痛不算什么,他上辈子早已习惯了,至于生命危险……呵。 他固然怕死,但更不愿意仰人鼻息,没有尊严地活着。在这个世界里,一个仙门中的废物注定遭受冷眼,比山下的普通人还要不如,等寿数到了,便难逃死亡的命运。 这不是他想要的。 这一世,他不但要追求修仙的巅峰,更要潇洒世间,弥补前世卑微一生的缺憾。他始终坚信,机会只留给敢于下注的赌徒,就算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可后悔的。